第53章 【53】 結果
第53章 【53】 結果
宋嶼牽起小盆友的手：“爸爸帶你去找真相。”
*
宋書有點忐忑, 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樣順利，奶奶說他知道東西在哪裏是什麽意思？
是敷衍郁清晗, 還是她真的知道？
宋書認真想了一下，又覺得這事不他可能。
事發時只有自己和郁清晗，根本不可能有證據。
就算奶奶心裏懷疑，又能怎麽樣？
主要自己不承認，誰都拿他沒辦法。
想到這裏，他安心的給宋震霆和老太太拿補品。
宋老太太接過自己的各種丸藥：“小書，今天這藥, 怎麽給奶奶配錯了，魚肝油拿了三顆，多了一顆, 鈣片忘了。”
“你怎麽了？有心事？”
“沒有，大概是我今天玩累了，有點困了。”
宋書又給宋老太太拿了鈣片，裝作若無其事的回房間，刷牙洗澡, 過了一會，果然，宋老太太進來自己房間，語氣和之前一樣溫柔。
“小書, 你覺得清晗妹妹怎麽樣？”
和他料想的一樣, 奶奶果然對自己起疑了，現在她更喜歡郁清晗，所以她懷疑自己，這是想套自己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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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很喜歡清晗妹妹。”
宋老太太認真看他臉上的細節：“你說的是真的？你不介意她幾次弄壞你玩具的事？你不讨厭她？”
可能是以前郁清晗弄壞過宋書的玩具，或許因此宋書在心底很不喜歡郁清晗, 這是宋老太太唯一想到的，宋書會針對郁清晗的理由。
畢竟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她潛意識裏覺得，大概就是類似一胎家庭忽然變成二胎家庭，兄妹之間出現了一點小矛盾，宋書覺得，郁清晗的出現，分走了他們的目光。
她深刻反思了一下，确實，他們老兩口，最近對郁清晗表現出來的喜歡更明顯。
所以她剛才停止發酵望遠鏡目鏡的事，推心置腹的來跟宋書談一談。
只要宋書願意承認錯誤，她再慢慢教孩子。
“奶奶，你在想什麽呢！”宋書：“弄壞我的玩具，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而且，清晗妹妹那時候還小，又不是故意的，我小時候也弄壞你和爺爺很多東西啊，我是哥哥，怎麽能和她計較。”
“……”
宋老太太準備一籮筐的大道理忽然卡住，她剛才95%的篤定，這會子忽然不是那麽确定了。
難道，目鏡真是巧合？
宋老太太在自我懷疑了一分鐘之後，認真想了一下這個邏輯，還是覺得，這麽多巧合湊在一塊，不太可能。
“小書，”她板起臉，少見的嚴肅起來：“目鏡不可能無緣無故丢，是你弄丢的吧？你跟奶奶說實話，奶奶不怪你，你心裏對奶奶有什麽不滿，說出來，奶奶會認真反思的。”
宋書的金豆子立刻就掉了下來。
“奶奶，你為什麽要冤枉我？我好好的，為什麽要弄丢目鏡？那是爺爺最喜歡的望遠鏡，我也喜歡看星星，我怎麽會把它丢掉呢！”
“你會什麽會這樣想？”
“奶奶，你是不喜歡我了嗎？小書哪裏做錯了，你告訴我。”
宋書哭的一臉淚痕，眼睛紅紅的，委屈極了，又十分困惑，又十分害怕的樣子。
這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宋老太太馳騁商場一輩子，識人無數，不管是宋書話裏的邏輯，還是他的表情上，都看不出任何撒謊的地方。
這是宋老太太親手養大的孩子，仿佛她手背的肉，心裏自責起來。
或許，真的是巧合？
“真的不是你？”
“不是我，”宋書持續掉着眼淚：“不知道清晗妹妹怎麽弄丢的，她太小了，應該也不是故意弄丢的。”
這麽說似乎也很合理，郁清晗雖然懂事，可她畢竟還是個奶娃娃。
宋書的話裏也是處處在維護郁清晗，要真的怨怼，“是郁清晗弄丢了，就是她弄丢的！”
這個，才是厭惡一個孩子的說話方式。
似乎，宋書也沒有讨厭郁清晗。
宋老太太把宋書摟進懷裏，“是奶奶的錯，奶奶不應該無端懷疑你，小書，對不起。”
宋書吸了吸鼻子：“奶奶，小書不怪你。”
宋老太太聽的心裏一糾扯，自己怎麽還不如個孩子，随意懷疑他了。
“我們小書真是好孩子。”
“今天小書想看什麽書？奶奶給你讀好嗎？”
正在這個時候，客廳裏傳來宋嶼的聲音：“爸，媽--”
宋書心裏一咯噔：“是二叔，二叔不是回去了嗎？”
“你在這看書，我去看看，估計是公司有什麽事。”
宋老太太放下書本，起身出去，宋書哪裏坐的住，等了一會下床，推開門。
宋書一身筆挺的西裝，大手牽着一只小手，被牽着的小女孩，紅色的拜年服，脖子上一圈雪白柔軟的兔毛，稱的小臉越發瑩白細膩。
不是郁清晗，是誰！
為什麽，她腿上穿着輪滑鞋！
為什麽，他們明明已經回去了，現在卻返回來。
宋震霆和宋老太太迎上去：“這麽晚了，是公司有急事？”
“不是公司的事，”宋嶼微冷的目光掃一眼宋書，這才道：“爸，媽，有件家事，的确需要你們定奪。”
“清晗妹妹。”宋書壓下心裏的心慌，走出來，和郁清晗打招呼。
郁清晗聽見宋書的招呼，一改往日的笑臉，這是看了一眼宋書，抱緊了爸爸。
郁清晗是反應過來了嗎？
宋嶼扶着穿輪滑鞋的小盆友走到二樓，淡淡看了一眼宋書道：“小書，你快睡覺吧，我們和你爺爺奶奶有事要說。”
郁清晗的冷淡，輪滑鞋，特意不讓自己在現場，宋書确定，宋嶼就是要說宣德大盤的事！
“好。”
宋書慢吞吞轉身，看見宋嶼和郁清晗一起進了隔壁，爺爺奶奶的房間。
他關上門立刻耳朵趴到共用的牆上，可惜，隔音棉太好，根本聽不見。
他必需要知道宋嶼和郁清晗說的點在哪裏，才有反駁的機會，萬一爺爺奶奶相信他們的說辭，會不會不要他了？
沒有了爺爺奶奶，誰會要他？
宋書立刻把腳從拖鞋裏拿出來，因為拖鞋走路其實更容易發出聲音，赤腳能近乎于無聲。
宋書悄悄走到門上，耳朵趴上去，總算隐約能聽見一點詞“宣德大盤……茶幾中央……這樣摔……”
宋書不自覺耳朵趴的更貼合，整個身子都完全趴在門上。
他卻不知道，宋嶼就是在等他來偷聽，猛的打開門到底，宋書因為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在門上，失去平衡，直接杵在地上。
宋書手撐在地面擡頭，就看見三大一小的四張面孔。
宋來太太：“小書，你趴在門上做什麽！”
宋書沒有立刻回答。
他手撐在地上，慢吞吞起身，這個過程，讓他想好了答案。
“奶奶，我今晚的睡前牛奶還沒喝，正要去樓下拿，我想問你和爺爺要不要。”
宋嶼諷刺的勾唇。
“我很難相信，你竟然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有這樣的心智。”
宋書：“二叔，你在說什麽？小書聽不懂。”
宋嶼：“還跟我裝？”
“你很清楚，那宣德大盤根本不是清晗打破的。”
“我已經帶着一家人回去，卻又漏液帶着清晗回來，她腳上輪滑鞋，她一改往日對你的态度，都讓你在心裏生疑，我和清晗發現了宣德大盤碎了的真相，我在房間裏，和爸媽告密，說你的壞話。”
“你心裏急，知道這樣對你不利，想知道談話內容，以後才好給自己辯解，偷聽可不就是你必需要做的事，隔音太好了，你需要完全趴在門上才能偷聽到內容，所以你剛才的重心都在門上，我一開門，你必然會摔倒，趴在地上，什麽要牛奶，不過是你臨時想起來的借口。”
“宋書，二叔說的，你認不認？”
宋書：“宣德大盤是清晗妹妹打破的，中午妹妹自己認的，她打破的盤子，我什麽要心慌？不是我打碎的，我為什麽要承認？”
“我只是才走到門上，門開的突然，我吓了一跳，腳絆到門檻，就這麽簡單。”
“二叔，我只是一個孩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冤枉我？”
“是因為我是私生子，你從來都看不上我？你看不上我，就要這樣冤枉我？”
“我就知道，在這個家裏，除了爺爺奶奶，沒有人真心喜歡我，歡迎我。”
宋書的眼淚在說到自己是“一個孩子”時，立刻就流了下來，看起來委屈極了，恨恨的盯着宋嶼。
眼神裏充滿了，被大人欺負的委屈和倔強。
宋嶼：“宋書，這麽說，你是不認了？”
宋書：“小書雖然是私生子，不招人待見，但也不能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
郁清晗掐腰：“不許冤枉我爸爸！”
她頭一次發現，小書哥哥原來這麽讨厭！
他能自然的颠倒是非。
小盆友氣的都炸毛了。
宋嶼把小朋友抱起來，坐到沙發上放在自己膝頭，愈發漫不經心的給小盆友整理頭發：“清晗，爸爸告訴你，跟人談判，最忌諱的就是情緒被對方牽動，你一生氣，自己就落了下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對方就會占據上風。”
“爸爸讓你看看，我是怎麽贏他的。”
“嗯！”
宋老太太到底還是心軟，想最後一次給宋書機會：“小書，你自己主動承認錯誤，奶奶或許可以考慮原諒你，真的要繼續撒謊下去嗎？”
宋書：“奶奶，小書真的沒有撒謊。”
他跑過去拽宋震霆的睡衣袖子：“爺爺，你也不信小書嗎？”
宋震霆：“爺爺問你，你真的無辜嗎？”
宋書哭着點頭：“小書，沒有做過壞事，小書是好孩子，小書是無辜的。”
宋嶼這才轉過眼睛，淡淡掃過宋書光着的腳：“我冤枉你？你要拿牛奶，鞋也不穿？”
宋書：“我忘記了。”
“小書，你要是以為我沒有證據，只想跟你争口舌之争就錯了。”
“我漏夜來，就是為了捶你，你的确聰明，可我做生意幾十年，你當我是紙糊的，大半夜的，什麽都不準備，就為什麽來跟你一個小孩子争口舌？”
“你不如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那，我手機上，這是什麽！”。
宋嶼手機轉過來，畫面裏，正是宋書鬼鬼祟祟的從房間裏出來，赤足，蹑手蹑腳的趴到門上，又墊起腳尖聽更多。
然後就是門猛的被打開，他摔個狗吃屎趴在地上。
宋書腦子轟的一下！
宋嶼：“很意外是嗎？你在想，家裏只有外面才有紅外防盜系統，什麽時候有的攝像頭？”
“我說過，我不可能毫無準備，來跟你一個孩子做口舌之争，那也太掉身份，你不如現在去門上看看。”
宋書跨出卧室門，這才發現，卧室的門框上，此時放了一個很小的攝像頭，應該是剛才，自己關上門之後，宋嶼裝上的。
宋嶼真的是把自己的一切行為手段都算到了。
難怪，宋豐也是敗在他手上。
被爺爺奶奶厭棄已經成了定局，宋書這會子反而不是最在意這個事，不甘的瞪着宋嶼！
可惡！
宋嶼道：“你是不是在想，你明明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為什麽卻輸了？”
“你的計劃的确很周全，知道爺爺新拍了一個宣德大盤回來，今天又是要在老宅團聚過元宵的日子，一個計劃，昨晚就腦子裏形成，如果我沒猜錯，輪滑鞋應該也是你昨天去超市新買的吧？”
宋書在這點上否認不了，因為找司機和阿姨那裏都能求證到。
宋嶼繼續說：“就算是一個成人，在摔倒的一瞬間，恐怕都未必能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何況是清晗一個孩子。”
“按照你的計劃，清晗一個養女，弄壞了這麽貴的古董，肯定會被趕出去，至少也不能再進老宅，可你千算萬算沒想到，清晗反而因為這件事，更得了爺爺奶奶的青眼。”
“你不甘心，你又很心急，所以你晚上，又設計了目鏡這一出，其實早在三亞的時候我就懷疑你了，畢竟，那房子裏，只有你和清晗兩個孩子，不是她，自然就是你。”
“也是一樣的道理，清晗表現出來的人品過硬，你發現，好像這種小事根本傷不了她，你心裏讨厭她，又不敢表現出來，去滑雪的時候，你故意借着滑雪撞她，我故意說，你的領悟力，恐怕要摔一天，你心虛，果然不敢學好滑雪這件事，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裏是讨厭清晗的。”
“我以為這只是小孩子之前的龃龉，後面慢慢你長大了，懂事了就好了，畢竟你還是個孩子。我是真沒想到，你連爸都利用上，就為了趕走清晗。”
“宋書，你其實很聰明，比你哥哥宋豐更甚，但你輸得一敗塗地，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宋書：“因為我沒你狡詐！”
“不是，”宋嶼道：“這世上，不存在一個狡詐的人，能在所有時間欺騙所有人。是因為謊言本身，就存在各種邏輯漏洞，遇到智商足夠的人，一定會被戳破。”
“你比清晗輸在人品，不為智商。”
宋書身子不自覺的顫了顫。
宋老太太道：“小書，我對你太失望了，我幾次三番給你機會，你居然一直在跟我演。”
這居然是一個八歲孩子幹出來的事！
“清晗不就是弄壞了你的玩具，拿過你的金子嗎，你竟然這樣陷害她？”
郁清晗很茫然：“奶奶，清晗什麽時候弄壞過玩具了？”
宋老太太：“那個無人飛機？”
郁清晗想起很久遠的事：“是那個能飛很高的無人飛機嗎？沒有啊，都是小書哥哥在指揮，清晗在邊上看，沒有弄壞啊。”
宋震霆：“所以你第一次來老宅，也沒有搶過小書的金子？”
郁清晗：“……那個是他非要送給我的，我不收他就要生氣。我拿給了媽媽，問媽媽能不能收。”
宋嶼：“這事我知道，清清覺得那天人多眼雜，就先幫清晗給收起來，後來人一多忘記了這件事，半道上才想起來，我又叫司機掉頭送回來的。”
老兩口對宋書的認知又刷新到了一個新的下限。
原來從第一次見面，宋書就一直在構陷清晗。
雖然宋書是私生子，老太太自認，沒有虧待過他，“小書，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宋震霆生平第一次，給了宋書一巴掌：“我宋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陰狠的東西！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宋家的孩子！”
宋書捂着臉，“爺爺，你覺得我想當宋家的孩子嗎？”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生在普通人家！有爸爸媽媽！”
“誰都有爸爸媽媽，我有爸爸，可他從來都看不見我，三嬸每次看見我，都要瞪我，罵我是孽種，我是私生子，這個家裏，只有爺爺奶奶，你們在乎我，別人根本不在乎我。”
“郁清晗，你已經有爸爸媽媽了，你為什麽還要來跟我搶爺爺奶奶？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你，沒有人看見我？我就是嫉妒你，你真的很讨厭。”
宋嶼：“別人比你好，你就要恨誰？”
“你當私生子也不是清晗害的，你別以為轉移話題，清晗就欠你，你就能洗清，這一套，我宋嶼不吃！”
“爺爺奶奶養你一場，你到是還怨上了，要是沒有爺爺奶奶，你現在在不在這個世上都難說，錦衣玉食的，還養出仇了！”
“清晗跟你換個位置，她只會更愛自己的爺爺奶奶，而不是玩這些陰私手段去陷害別人。”
父母角色的到位，健康的身體，良好的經濟基礎，溫暖的家庭氛圍，人要幸福需要的要素條件很多，少一個條件，似乎都能覺出一種深刻的不幸。
有人生活在污泥裏，卻依然能向陽。有人生活在羅馬，依然能長成社會毒瘤，很難說，和本質沒有絕對的關系。
縱然宋書的委屈真心實意，可宋震霆夫妻還是對這個孩子趕到心悸。
這真是一個八歲孩子能做出來的事？
宋震霆次日一早，就叫宋溫過來，給宋書單獨立了一份遺囑。
一套很平價的三室住宅小區，成年之後，基金會每個月能固定領到三千元的生活費。
這就意味着，以後宋書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想要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掙。
并且，宋震霆還讓宋書自己看了這份遺囑。
他能給這些，已經是看在他是宋家子孫的份上。
宋書看到這份遺囑，明白，宋家所有的豪宅，車子，以後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他總算見識到，真正的“手段”！
直接定了他的生死，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
陳蘭知道這件事都要樂死！
原本她還很不甘心，畢竟宋書由老頭子老太太親自撫養的，以後分到的遺産要是有他們整個三房多，她一定會郁悶的！
現在，就這麽點東西就打發了，哈哈哈！
感覺這是個好消息，于是撥通了宋豐的電話，“小豐，我跟你說，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那個孽種跟你搶家産了，他的一輩子都定了！”
宋豐：“……你覺得是好事？”
陳蘭：“那不然呢？”
“媽，你能不能有點腦子！”宋豐都要氣炸了，“他一個孽種，我還怕跟他争？你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孽種，爺爺奶奶只會覺得我們整個三房心地都不行！更看不上我們！”
只怕他現在，在老兩口眼裏，也是歪枝中的歪枝！
以後不知道還要怎麽防備呢！
*
宋宸覺得，自己已經接受沈千梨不喜歡自己這件事了。
他想，再見到沈千梨，不會再難受了，沒想到，早晨進學校，遠遠的看見一個有些相像的女生背影，心髒就蔓延上痛意。
進了教室，看見她背着書包，邁着輕快的步子，唇角的笑容那樣燦爛，不自覺猜想。
這麽開心，是因為沈勁嗎？
情人節，他們除了看電影，還做了什麽？會不會牽手？
會不會像偶像劇裏那樣，因為某一個意外，懵懂的親了一下，那個瞬間是被拉長的，絕美的，心裏冒着粉紅泡泡的，然後羞澀的笑着跑開？
昨天呢，也是一起過的嗎？
或許，早晨，沈勁還會給她打電話，叫她起床。
他越想心裏越痛，随後意識到，這些，都是自己曾經幻想的，以後他們要一起做的事情。
太痛苦了！
宋宸于是不敢讓自己閑下來，上課時候都是一邊聽課一邊寫卷子。
不敢讓自己有一點空閑。
秦風和孫懂說，他現在學習學瘋了。
他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到了晚上，也是喝了點紅酒才好睡覺。
次日，又持續這種生活，白天瘋了一樣刷卷子，晚上回家累的倒頭就睡，這樣讓自己什麽都不想。
周六的早晨，張靜雅如約來接宋燦。
“小燦，你跟我回家吧。”
宋燦：“媽，你能接受我不考清華，專心學畫畫這件事？”
張靜雅溫柔的勾了頭發到耳後道：“我想明白了，什麽都沒你來的重要，你想學畫畫，我同意。”
林清清替宋燦高興道：“小燦，你傻了，快謝謝你媽！你可以學畫畫了。”
宋嶼意外的目光掃過張靜雅，竟然這麽容易？
難道，大嫂真的改了性子？
他持懷疑态度。
宋燦被淋清清拍了一下，這才回神。
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媽這些年，也不比他輕松，在要他成為繼承人這件事上，媽媽付出了多少。
他心中萬種情緒湧動，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化為一句摻雜着萬千情緒的：“媽，謝謝你。”
張靜雅：“那你收拾東西，跟我回去吧。”
宋燦其實也多少東西收拾，這邊的東西，都是住進來以後，林清清給他置辦的，他都留在這邊，決定以後再經常來這邊住。
在二叔二嬸這裏，他覺得自己更輕松。
宋燦親手放了鳥。
沒想到，回到家，書房就已經有家教在等着了。
宋燦呆住。
張靜雅道：“小燦，你這段時間落了不少功課，現在得抓緊時間補一補。”
宋燦：“媽，你答應我的，讓我學畫畫的。”
張靜雅：“以後上了大學，你可以有大量的時間參加畫畫社團，乖，現在，抓緊時間備戰高考。”
宋燦哪裏還不明白的。
她媽媽說答應她畫畫，不過是哄他的。
宋燦轉頭就往別墅外面走。
張靜雅追上去：“你還真想做你二嬸的孩子？”
宋燦不是個善于争辯的孩子。
他也不想和張靜雅吵架。
張靜雅：“你心裏恨我？你是不是特別想要林清清那樣的媽？”
宋燦：“媽，我只是想學畫畫。”
宋燦病了，張靜雅比誰都難過，但看他好了，那野心又冒出來。
宋燦甘願去畫畫，和宋燦病了一樣殺她，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畫畫能有什麽出息！”
“你不要被你二嬸那一套快樂最重要的話給騙了，你看宋宸有出息嗎？你聽她的，以後也會變成那麽沒用的人！”
“回去！”
張靜雅厲聲，食指尖銳的指着宋燦：“你現在還太小了，等你長大了就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我是真正為你好！”
“他們都是嫉妒，不想你成為宋家的繼承人，你懂不懂！”
宋燦：“那些好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想要畫畫。”
“啪”一聲，張靜雅打在宋燦臉上。
“廢物，我張靜雅怎麽生出來你這個廢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