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神娶親 必須讓解蘭深愛她!瘋狂愛她……
第23章 山神娶親 必須讓解蘭深愛她!瘋狂愛她……
解蘭深的目光落到蘭花盆栽, 撥弄蘭花葉片的纖細指尖,移至她的面容。
今日她穿了一身湛藍衣裙,纖腰一束。與他身上的道袍, 顏色相近。
雲裏霧裏, 他來了句:“下次我讓小燕到洛水門接你, 省力些。”
負責打掃玉英峰的雜役, 原來叫小燕啊!
楚阿滿想, 腦袋一歪:“小道長, 是在關心我嗎?”
本以為會故意岔開話題,誰知他輕嗯了聲:“上次因為約定在城外,讓你被方令恒擄走, 如果我能早一點到,你不會有事。”
楚阿滿啞口。
他竟然還對強擄之事, 心懷愧疚。
她存心設計, 故意比約定時間早半個時辰出城,委實怪不得解蘭深。
那日的經歷, 楚阿滿早已抛在腦後。解蘭深還深陷自我責怪, 他不生心魔, 誰生心魔呢?
“可我現在好好站在這裏呀,以後你好好保護我不就好了。”楚阿滿一下一下撥弄盆栽葉片,循循善誘地說。
解蘭深又嗯了一聲。
見他盯了自己好幾眼,楚阿滿低頭查看,又看解蘭深身上的同色道袍, 猜到什麽, 眨眨眼:“好看嗎?這身衣裙是紀夫人送我的,跟你身上的道袍同一顏色,不知道的, 還以為我是天劍宗外門弟子。不過我可喜歡了。”
“好看。”他想起她曾經說過想入天劍宗外門,如果她入了天劍宗,不用這樣彎彎繞繞的麻煩。
在天劍宗呆到黃昏,由小燕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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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練氣期,騎着仙鶴返回洛水門。
接下來的幾日,楚阿滿借着蘭花盆栽做由頭,每日都要發來傳訊,每次開頭一句——我送你的蝴蝶蘭,今天長得怎麽樣了?
其實只過去幾晚,盆栽裏的植株幾乎沒什麽變化。
解蘭深不厭其煩,甚至說話的次數也多了,偶爾能聽到翻開書頁的聲音。
他對照顧植株完全沒有經驗,平時捧着道法書籍的修長手掌,這日捧起尋來的花卉養護技巧類的書冊翻閱,對玉簡說:“開始抽穗了,大約過一段時間,會開出花苞。”
玉簡那邊傳來輕輕的,婉轉的嗓音:“真的嗎,聽說蝴蝶蘭色彩鮮豔,不過再怎麽樣不可能有小道長的容色好。”
解蘭深忍不住蹙眉:“你病了,嗓子不舒服?”
夾着嗓子說話的楚阿滿:“?”
她惱羞成怒的切斷了聯系,第二天又沒事人一樣發來傳訊。
解蘭深懵了好久,下意識沒有提起昨日,惹她不快。
他靠在軟塌,曬着春日暖陽,聽玉簡裏傳來楚阿滿的聲音,分享修為又提升了些。雖然目前還無法領悟到第二式劍意,卻也小有進益,她一點點的進步,像是紮根在土壤裏吸收養分的小草,鮮活極了。
他喜歡這種鮮活的生機。
識海內。
以為将楚阿滿留在了身邊,他們每日分享生活,不再壓抑自我,或許心魔不會再來。
但,心魔還是來了。
天空布滿陰霾,一大早解蘭深面色陰沉,前往劍冢。
站在劍冢門口的易姚林,守了好幾日,好不容易等到人。
兩人擦肩而過,易姚林追上來:“解道友,最近我給你發的傳訊符,都沒有回我,其實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解蘭深停步:“什麽話,不妨直說,我趕時間。”
這樣冷淡的語氣,讓易姚林感到委屈:“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解蘭深有些恍惚,仿佛回到那時他刻意躲避楚阿滿,她也是委委屈屈地說,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想到昨晚遇到的心魔,他陷入濃烈的自我厭棄。
他怎麽能……
“如果你也是想評判我的未婚妻,我想不必開口。”
解蘭深對楚阿滿的言語維護,令易姚林不可思議地擡眼:“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那洛水門的外門弟子刻意接近你,一定沒安好心。她在你面前裝得乖巧,指不定背後幹了些什麽,為什麽偏偏你跟她見面前,她被方令恒擄走,依我看肯定是陰謀,你不可輕信于……”
“夠了,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對我說。”解蘭深打斷對方的話,道:“楚阿滿是我的未婚妻,我必須維護她的名譽。如果下次易道友仍無故揣測我的未婚妻,我會向你下請戰書。”
為了個楚阿滿,他要跟她決鬥?
那段興致來了席地論道的美好時光,一去不複返。
易姚林非常受傷:“我只是為了你好。”
“我不需要他人打着為我好的旗號,做一些違背我個人意願的事。易道友請留步。”疾言厲色的扔下一句,解蘭深走向劍冢深處。
暮色降臨時,回到玉英峰。
在燭火的照映下,盆栽裏的蘭花葉片随風舒展開來。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書案前,拇指輕撫着蝴蝶蘭的冷潤葉片。
一夜過去,第二天午後,遲遲不見傳訊玉簡閃動靈光。
未時将至,解蘭深掐了個指訣:“楚阿滿,你在做什麽,今天不關心你的蝴蝶蘭嗎?”
他放下冷傲主動找自己,按理說不管忙不忙,即使忙,她也該推掉別的事,先應付未婚夫。
現在她心情糟糕不想搭理人,悶悶說:“我改天再找你。”
方才在外面聽說楚德音将父母接來,許是害怕有人對父母不利,将人安置在空翠城,租賃了一處院子給二老居住。
她決定下山一趟。
稍作打聽,來到院子外,隐匿氣息的楚阿滿盯着院子裏的一家三口,團圓美滿的小家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和阿姐都是練氣後期修為,稍作隐匿,楚德音發現不了。
故意激怒阿姐,果然阿姐傻呼呼地将父母接來。
從藏身的角度,視野可以觀察到楚氏兩鬓染上幾縷霜白。
在得知她來了修仙界,擔心被報複,大概怕得每晚都睡不着吧!
另一邊的楚父則精神抖擻,像只大公雞似的神氣,從獲悉大女兒天賦異禀,比男子也不差什麽,較以前更氣派威風了。
無聊聽了會子這家人的談話,楚阿滿覺得無趣,悄無聲息地離開。
入夜後,她取出入夢珠,心裏默念楚氏的名字,想象着白日見過楚氏的容貌……
眨眼間,她出現在楚氏的夢境。
進入凡人的夢境後,她有一種奇妙感覺,自己可以操控楚氏的夢境。
這種感覺,她在解蘭深的識海沒有過。
心随意動,眨眼間,楚氏夢裏的阖家團圓,變成丈夫背叛,唯一嬌寵的女兒楚德音,因母親曾犯下的滔天罪過,道心破碎,生出心魔,堕入魔道,被仙門弟子圍剿……
“德音,我的女兒德音,是阿娘對不起你。”楚氏抱着阿姐的屍首,哭出兩行血淚。
凄凄慘慘,看得楚阿滿身心暢快。
故技重施,再次進入楚父的夢境,不費半點功夫,輕易刺激出對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楚父一心想要傳宗接代,最害怕楚家香火斷絕,所以納了一個又一個小妾,孕育子嗣。
現在他見識到了修仙界飛天遁地之能,暢享着未來一雙女兒能幫助自己踏上仙途,修士動辄數百年的壽命,長長久久活下去,未來說不定肯定能有法子生兒子,提楚家傳承香火。
沒有靈根的普通凡人,想要踏入修行,千難萬難,不亞于白日飛升。楚阿滿直接戳破渣爹的幻想,讓他經歷生老病死,一雙女兒與她反目,親眼看着楚家香火斷了……
将這對夫妻在夢裏折騰一頓,楚阿滿離開後,夫妻倆從噩夢驚醒,抱着對方大哭。
又過了幾日,楚德音下了山門來探望父母,見到女兒。
楚氏說起夢裏的景象,太過真實,吓得夫妻倆最近幾天根本睡不着,一閉眼,就是家破人亡的慘劇。
楚德音安撫說:“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您別多想,空翠城很安全,阿滿她,暫時應該不會對你們怎麽樣。”
來空翠城之前,聽說了那小賤蹄子的近況,給楚氏吓得幾宿幾宿睡不着,哪知到了空翠山,仍是每日擔心受怕,哀呼:“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楚德音想了想:“我會跟阿滿好好說說。”
“跟那賤蹄子有什麽好說的,與其找她,不如給我們院子多罩幾個陣法結界,我還能睡得安心些。”楚氏後悔将女兒養得太天真,沒有見過人心險惡,以為全天下都是好人。
才到空翠山,聽聞最近轟動全城的一樁事,便是小蹄子和天劍宗解蘭深定親的事。
稍作打聽,解家在修仙界的地位,比皇親國戚還要貴重,豈是她們這些凡間商賈之家,可以輕易得罪?
一想到楚阿滿攀上這樣的好親事,楚氏又氣又怒,只道:“我聽說跟楚阿滿定親的解蘭深,少年英才,他怎麽就瞎了眼,看上個庶女,我兒到底哪裏差了?”
“母親,阿滿是我妹妹,她很好,你不該這樣說她。”聽母親說起妹妹和解蘭深定親,楚德音心裏不是滋味。
如果讓母親知曉玉佩的事,恐怕又要鬧上一場,當即決定隐瞞下來。
“你啊,也不知道替自己打算打算,以我兒的容貌、天資,配得上世上最好的兒郎。總跟在你身邊的裴公子,依我看,人品不錯。”只是比起楚阿滿的未婚夫,差了一截,楚氏暗中攀比。
楚德音解釋:“母親,我跟裴大哥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氏将女兒看了又看,确定她對裴公子沒意思,勸說無果,暗暗後悔将女兒養成一副柔軟心腸。
一時無言,一時又皺眉憂愁。
*
頭一次被冷落的解蘭深,終于知道小貓悶悶的語氣是什麽緣故。
今早他聽劍冢外圍的弟子們說道起,秋水峰的楚德音将父母接到空翠城,她師尊隐秀真人給了許多防禦陣盤之類的,這樣大方的師尊,衆弟子很是豔羨。
陣盤結界,嚴防死守,要防備誰?
答案不言而喻。
說不出哪裏不悅。
身為人父,苛待女兒,沒有教好楚阿滿,這是楚父之過。
再怎麽樣,這般防備女兒,何嘗不是做賊心虛?
又一日,有自稱楚阿滿父親的人向玉英峰遞了口信,想要見見解蘭深這位未來女婿。
解蘭深嫌惡皺起眉頭:“不見。”
收到玉英峰傳回的消息時,楚父面色青白交錯。
他在坊間打聽過解家,數千年底蘊的修仙世家,什麽珍世寶物沒有,如果能得到二女婿的幫助,定能讓自己踏入修行……
在天劍宗吃了閉門羹,楚父倒是想厚臉皮轉道去洛水門求求二女兒。
想到大女兒給他們所住的小院布置結界,以及午夜夢回的噩夢,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意,再怎麽樣,他是楚阿滿的親爹,生養了她一場。
楚父不覺得自己有錯,錯的是楚阿滿。
她自己逃婚,連累他們楚家一大家子被縣令爺為難,好在大女兒得了仙長的看重,保住家財,大女兒孝順,特意把他們夫妻接回空翠城……
楚氏說小女兒要報複他們。
楚父一點不懷疑,在他心裏,楚阿滿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跟她那個水性楊花的姨娘一樣。
解家的路子走不通,楚父失望而歸。
下山途中,一位年輕仙子攔住他的去路:“聽說你是楚阿滿的父親,她從凡間逃婚,害慘了你們楚家?”
打量面前着天劍宗內門弟子服的女修,穿着不俗,似乎跟小女兒有過節,楚父重重點頭:“是,我是。”
“可以跟我說說楚阿滿的過去嗎?”
……
另一邊,洛水門會客廳。
楚德音喝完一盞茶,終于見到了人。
楚阿滿不客氣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聽完阿姐的來意,楚阿滿擦拭嘴角的水漬:“阿姐與其擔心我,不如好好珍惜和楚氏的最後時光,讓她盡可能開心些。你說如果阿爹納了小妾,楚氏是不是又要跟小妾宅鬥?萬一阿爹尋了法子生出兒子,楚氏正室夫人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
聽着聽着,楚德音臉色來越難看:“阿爹身上的絕嗣藥,是你下的?”
楚阿滿靠在椅背,神态放松,撕破臉後,她在阿姐面前不裝了:“是啊,說起來你和楚氏都要感謝我,不然你們正室夫人和嫡女的位置哪裏坐得穩?楚氏固然狠毒可惡,躲在女人背後的阿爹,看女人為他争風吃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楚德音反駁不了,打從心底裏認可妹妹的話。
派人接父母來空翠城後,她就發現父親身上中了毒。
凡間的絕嗣藥,在上天入地禦空飛行的修仙界裏,可能費點事,也不是沒有法子。
楚德音沒将中毒一事告知父親,的确存了私心。
她太了解父親的為人,為了楚家香火,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父親待她疼愛,大半是因為他沒有兒子。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返回外門弟子住所,楚阿滿準備習劍,心頭莫名煩躁,靜不下心來。
哦,差點忘記撩撥解蘭深了。
按說她現在是解蘭深的未婚妻,不必每日撩撥讨好,有時候也不想在他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可救命恩人是假的。
萬一有天被戳穿,阿姐以救命之恩脅迫,難保解蘭深不會氣惱之下,将引雷盤轉送給自己的真正救命恩人。
畢竟夢裏就是這樣的劇情。
阿姐極品變異雷靈根,引雷盤能吸收劫雷,或是雷電,适合輔助雷靈根修士修煉,何況還是一件仙器。
為了仙器引雷盤,必須讓解蘭深愛上她!
當然不僅僅是引雷盤的原因,以後解蘭深飛升至九重天,便會知曉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欺騙。
救命恩人是假的!
愛也是假的……
光風霁月的少年仙君,歷劫時曾被個女修騙得團團轉……
仙君之怒,楚阿滿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必須讓解蘭深愛她!瘋狂愛她!!
“小道長,我做了個夢,夢到蝴蝶蘭說,它想我了~”
窗子灑進一束金芒,與玉簡流動的靈光相輝映。
書案的盆栽沐浴着一縷陽光,強光灼燙着葉片 ,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掌抱走,放到角落的陰涼處。
蝴蝶蘭的生長環境,不喜強光。
“小道長,你又不理我了。”
“沒有不理你。”他适時開口,引導着她繼續說下去。
果然玉簡裏又傳來小麻雀一樣活波的嗓音:“我最近感覺自己的修為到了瓶頸,打算下山歷練,小道長,我們一起好不好?”
巧了,今早解蘭深才從師尊的洞府回來,說起自己打算下山歷練的事。
“可。”解蘭深覺得她們一起歷練,每天見面接觸,可以讓自己更快入相:“你打算什麽時候下山歷練?”
那邊楚阿滿支着下巴:“半個月,我需要準備些吃的用的。”
結束今天的互動,楚阿滿下山采買。
好幾天沒有吃燒雞,想啃雞腿了。
從坊間回來,聽洛水門弟子談論解荷華已解除禁足,結果才下山又同天劍宗弟子起了争執,破了相。
楚阿滿到內門探望,吃了閉門羹。
想了想,她聯系上解蘭深,托他有空關心下堂妹。
解師姐,是第一個不求回報對她好的人。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希望大小姐可以擺脫劇情控制,在父母和家族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生活。
對解荷華愧疚?
壞女人怎麽會有這種內耗情緒。
一開始利用解荷華,或早或晚,就猜到會有鬧翻這一天。
做過就是做過了,她不會後悔反省,更不可能耿耿于懷的糾結過去,讓自己備受煎熬。
沒必要。
她只要堅定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
歷練前一夜,楚阿滿把秘境裏得來的兩成靈草,以及解蘭深給的靈草,一起拿到解記丹藥鋪子,置換成煉體所需的中品靈草。
将自己埋進浴桶裏,深綠色的藥液泛開漣漪,翻浮出絲絲縷縷的鮮紅。
淨室裏傳來嘩嘩水聲,夾雜着隐忍破碎的悶哼。
好痛。
一呼一吸間,時間過得很慢很慢。
昏黃燭火映照下,伏在浴桶的少女,雪白肌膚,遍布裂痕,血水不停往外滲出,幾乎将綠色藥液染紅。
眼皮子沉重,橘色的燭火光亮消失在視野,面前只餘一片漆黑。
昏睡過去,神魂并沒有随之減少痛楚,劇痛如排山倒海,潮起潮落襲來。
夜半子時,浴桶裏的人睜開眼。
血水和綠色藥液全部被吸收完畢,清澈見底,涼得身子發寒。
她是被凍醒的。
爬出浴桶,閉眼感受了一番,她成功從鍛體境,進入固元境,相當于煉體境的築基期。
同時練氣後期修為更為凝實,僅差一步契機,進入練氣大圓滿境界。
築基之下,只要不遇到氣運之子,她難逢敵手。
雙腳落地,擦幹了身子,披上寝衣,楚阿滿只覺渾身疲憊,爬上床榻睡了個覺。
一夜安睡,第二日天明,楚阿滿收拾了儲物袋,帶了幹糧、果幹等吃食,拿着得了宗門允可歷練的牌子,到山門口找管事登記。
從洛水門出來,看到熟悉的白玉扇在面前落下:“上來。”
楚阿滿提着裙擺一跳,沒站穩,身子不穩地晃了晃。
解蘭深下意識伸手去撈,撈到一半,似覺得不妥,收回垂在身側。
好在楚阿滿晃了晃,穩住了,熟練在解蘭深身旁找地方落坐:“我們去哪?”
“往南面走,最近無雙城有屍魃潮,我們去看看。”
“好。”
白玉扇穩穩遁走,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山門裝作路過,實則偷偷觀察的弟子和管事湊在一塊兒聊八卦。
“誰說我們洛水門弟子配不上天劍宗天才,都是大美人,我瞧着好生般配。”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在謠傳。剛才看到沒有,解蘭深親自來接他未婚妻一起下山歷練,以前哪位女修能有這樣的待遇?”
身後七嘴八舌的話,以解蘭深的神識,想不聽見也難。
至于親自來接楚阿滿,純粹是個誤會。
她腿腳慢,路上磨磨蹭蹭,耽誤時間,他來洛水門接上人就走,說不定能趕在天黑前抵達目的地。
解蘭深打量着身旁人,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她的膚色較平時更雪亮了,白粉色的健康膚色,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似有所覺,楚阿滿擡眸:“好看嗎?”
“嗯,你很好看。”解蘭深不注重他人外貌,也會覺得她生得很好。
“真的啊,你真覺得我好看。”楚阿滿刻意靠近,故意俯身靠來,逗弄地輕吐一口熱息。
氣息盡數噴灑在他耳蝸處,像是撩過一片羽毛,泛起密密的酥麻。
“你離我遠一點。”解蘭深與她拉開距離,嫌她不自重,別開臉。
這是害羞了,楚阿滿笑笑,老老實實閉目打坐。
不知過去多久,聽到解蘭深說今日可能趕不到無雙城,暫時先找個村子住下。
她從入定中醒來時,天邊金烏西墜,正好前方有一處村鎮。
群山環繞之中,升起袅袅青煙青煙,村口不絕于耳的犬吠聲,都叫楚阿滿感到久違的熟悉。
順着小道踏進村子,大黃狗畏懼修士威壓,紛紛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一座石橋前,聚集了數百村民帶着紙錢香火,似在拜祭什麽人。
掃見楚阿滿和解蘭深,投來異樣目光。
很快在村民的指引下,鎮長帶領兩名修士過來查看情況。
好巧不巧,一人着乾元宗弟子服,另一人着天劍宗弟子服,正是女主和男二。
哦,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回事。
紅河鎮最近出了一樁怪事,每逢婚嫁,村子裏的新郎新娘會失蹤一晚,第二天一早,新郎會出現在山上,記憶全無,新娘則下落不明……
蒙昧無知的人,傳言是山神娶親,惹得沸沸揚揚。
自那以後發生了好幾起新娘丢失案,村鎮裏有女兒的幾乎都搬離了這裏,附近村子的女兒家都不敢嫁來。
原本是為了促進女主和男二感情升溫的劇情,沒其他人的事,大概因為她的介入,發生了改變。
見到熟人,解蘭深瞥向楚阿滿。
如果是他獨自出行,風餐露宿趕個夜路就好,帶着個女修,她又嬌氣,女兒家多有不便,這才趁着天還沒黑之前找個地方住下,不曾想會遇到楚德音她們。
楚德音一陣愕然,回神後,拱手行禮:“師叔。”
解蘭深颔首。
聽到仙子喚這名少年俠士師叔,似乎更厲害,鎮長連忙讨好:“原來這位也是天劍宗的仙長,真是太好了,還請仙長救救我們。”
“發生了何事?”解蘭深問。
之後她們被帶回鎮長家,聽鎮長将剛才鎮子裏發生的來龍去道來:“剛才村民自發聚集在石橋祭拜,是祭奠紅河鎮的柳大善人。
柳家扶貧濟弱,柳老爺樂善好施,救濟貧民,柳大少爺從小耳濡目染,有乞讨者上門,會送衣送食。貧寒人家吃不起藥,也可以上柳家的明善堂求得免費藥材。可惜柳家滿門積德行善,替鄉民鎮子築橋修路,可惜老天爺不開眼,好人沒好報,柳家遭了橫禍,一家子死絕了。每每這日,得獲柳家恩惠的鄉民,都會來石橋祭奠恩公。”
又将近來村子發生的一樁怪事,同她們細細說來。
原來紅河鎮最近除了邪祟,每每新婚夫妻嫁娶之夜,新郎新娘失蹤一案……
送走鎮長,末了,楚德音也将自己這兩天打聽來的消息複述一遍:“我們來到此地已有兩日,了解到事情發生在三個月前,最近整個鎮子無人敢婚娶,我和裴大哥商量着辦一場婚宴,假扮新郎新娘,引出幕後之人。”
“讓我來假扮新娘吧!”楚阿滿不想放過培養感情的機會,主動開口。
三道目光齊刷刷投來,似乎沒想到她有主動奉獻的覺悟。
除了跟解蘭深培養感情,楚阿滿當然有自己的私心。
不能讓阿姐和裴徐安一起歷經生死。
“師叔,你要假扮新郎嗎?”楚德音嗓子發緊,又覺得本該如此,她們是未婚夫妻,理所應當。
“不。”解蘭深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