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落霞山 就知道他不好哄

第31章 落霞山 就知道他不好哄

面對對方的質問, 她擦拭唇角的動作僵硬,目光游移:“那是因為你老是躲着我,我沒辦法了才……”

“這麽說來, 全是我的錯。”解蘭深開口打斷她, 語氣無甚波瀾, 回憶起第一次她借着醉酒撲進自己懷裏, 唇瓣拂過他的下巴……第二次抓着他的袖子, 天真無邪地說他真好, 要給他獎勵……

然後她親了他。

腦海裏的琴弦崩斷,她的獎勵是除了他有,還是其他男子也有?

他半惱怒半受蠱惑的, 将她壓在門板,回吻上去, 也确認了自己的渴望。

在自己為她的一個吻, 心尖酥麻顫栗時,在自己清醒後糾結掙紮, 戰戰兢兢又情不自禁靠近, 詢問着那晚時, 她說不記得了。

沒有意想之中松一口氣。他很在意她不記得了。

她的自圓其說,如今看來也是在騙他!

解蘭深目光幽冷:“對,一切是我的錯,怪我太容易相信你的鬼話。”

說罷起身離開,楚阿滿下意識抓住他的袖角, 被對方毫不留情抽回, 房門砰地一聲,開了又合攏。

楚阿滿:“……”

完犢子了,他好像真的很生氣。

她追了出去, 房門擦着鼻尖被人關上。

敲門半晌,無人應答。

吃了閉門羹,楚阿滿無奈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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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折騰解蘭深,惹他生氣動怒,不是自找苦吃?

可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不會為任何人和事輕易讓步,楚阿滿要讓自己成為那個例外。

要他一步步對她妥協、讓步,在她身上投注許多情感,即便以後回到九重天,知曉這一場騙局,仍不舍殺她。

他們相處時,楚阿滿有意無意露出性子不太美好的一面,試探解蘭深的底線,盡管他持不贊同态度,也沒指責她。

于是楚阿滿得寸進尺,有了這一次試探。

易姚林看不慣她,正等着揪自己的小辮子,她一激,對方果然上當了。

果然解蘭深怒極,但他氣昏了頭,也沒扔下她獨自離開。

不管是重諾,還是其它原因,楚阿滿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

等到月上中天,估摸着他氣應該消了大半。

楚阿滿又來敲門,等了片刻,仍不見動靜,反而隔壁客房被敲門聲惱了,開門吼了句:“還讓不讓人睡覺?”

就在這時,面前的房門從裏面打開,解蘭深抿着唇:“有事?”

“我不是找你,我是來看蝴蝶蘭的。”楚阿滿認真說。

她這個蹩腳理由,竟真的被允許進了屋子。

只要不是對她退避三舍就好。

看到被妥善放置在桌面的蝴蝶蘭,她瞧了瞧,主動找話題:“你養得很好。”

解蘭深站在窗子前,背對着她,不接話。

想了想,楚阿滿迎上來,跟平時一樣下意識抓他的袖子,遲疑停頓,收回了手:“我那麽做,只是因為我喜歡你啊!可你老是躲着我,那晚明明你也很喜歡,而且在識海……”

“夠了,蝴蝶蘭看完了嗎,你可以出去,大半夜在男子卧房久待,對你名聲不好。”解蘭深冷聲逐客。

楚阿滿見好就收,從他房間出來,垂頭喪氣地回了卧房。

裝模作樣好半晌,過了好久,才從儲物袋中掏出影月飛針。

昨晚她祭煉了綠色葉片的飛行法器,喚新綠,其中鑲嵌了陣法,能抵擋金丹修士三擊,可以用到結丹前。

影月飛針,共有七枚,捧在手心寒光閃閃,鋒銳無比,可以輕易刺破敵人的穴位,殺人于無形之中,是居家必備之良品。

這玩意兒拿來陰人,一陰一個準,好東西。

她在鄒家的博古架,一眼瞧上它。

耗費大半夜,将影月飛針祭煉,法寶吸收了她的血液,兩者之間産生微弱共鳴,此後她可以随心所欲使用這件暗器。

一夜過去,窗子邊呈現蟹殼青。

入定中醒來,她蹑手蹑腳離開客棧,來到青石鎮附近的山脈,在儲物袋取出器物,收集露水。

當一縷曙光破開雲層,街道有了過往行人,楚阿滿帶着一身露氣從外面回來。

掏出塊下品靈石,讓小二幫自己采買幾樣東西,剩下的靈珠是賞錢。

這會兒沒什麽客人投宿,小二忙收了靈石出門去,不到一盞茶功夫,将楚阿滿所需的物品帶回。

敲開了隔壁房門,她獻寶似的送來茶水:“這是你慣常飲用的歲寒三友茶,我親自泡的,你嘗嘗看?”

早間時,解蘭深察覺她離開客棧,神識掃到她沒走遠,便沒在意。

對上一張笑臉,他沒有拒絕,端起茶盞淺啜一口,好看的眉頭輕皺:“你在裏面加了什麽?”

“露水,是百花的花露。這裏找不到甘泉,我便到山裏收集了這些花露,一上午腰酸背痛,雖然艱辛,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就沒那麽辛苦了。”說着,她作勢捏着拳頭捶肩。

解蘭深将茶盞放下,隐隐不悅:“花露芳香甘美,掩蓋了竹葉、松針和梅花的清香,過猶不及。”

楚阿滿輕錘肩膀的動作停住,唇角下垂,像是霜打了的小白菜:“我只是想讓你高興點,不要生我的氣。我知道錯了,不應該騙你,就算不喜歡我,用我入相也沒關系的。”

她咬了咬唇,大着膽子靠近,佯裝一不小心踩到裙擺,跌落進對方懷中。

解蘭深第一反應去護她,護到一半,很快意識到她的刻意引誘,将将擡起的手按回去。

他起身退開,躲過她。

咚地一聲,楚阿滿結結實實砸在地板。

“好痛。”進入煉體固元境後,這點磕磕碰碰基本傷不到她,當擡起手掌時,掌心泛起一片微紅。

解蘭深蹲下身查看,見她沒磕破一塊油皮,懊惱極了,面上帶着愠怒:“活該,誰讓你動不動投懷送抱。”

楚阿滿暗暗咬牙。

很好,狗男人,她記住了。

用過朝食,兩人前往落霞山。

白玉扇飛過青石鎮,易姚林收回目光,總覺得解蘭深和楚阿滿兩人之間氣氛不對,想到昨晚解蘭深對未婚妻維護,升起的一絲僥幸蕩然無存。

沒有否認,便是默認。

皎皎明月,沾染了塵埃,她很失望,沒有繼續跟上去惹人厭棄。

落霞山,坐落于颍州中央的豐陽城與青石鎮之間,因此地風光秀美,吸引無數修士來這裏觀景。

兩個時辰,她們抵達目的地。

來的路上,楚阿滿扒在扇沿驚嘆美景,這回沒有刻意放緩速度的待遇,解蘭深閉目養神,對她不理不睬。

他還在生氣!

楚阿滿就知道不好哄。

她們來得晚一些,最适合欣賞風景的位置早早被人占領,她們只得另外尋一片僻靜角落賞景。

夢裏的楚阿滿亦是這般,想要尋找僻靜角落賞景,誤入某位前輩留下來的一方洞天。

後來發生的事情與夢裏一樣,因她誤觸包裹着藤蔓的一只石獸雕刻,面前靈光波動,緊接着出現一陣漩渦,楚阿滿被吸入其中。

被吸入漩渦時,手腕一重,有人握住了她。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待雙腳站穩後,解蘭深打量眼前的陌生環境,察覺到身側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他回望來。

順着她的視線,目光下移至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聽楚阿滿小聲道了句謝。

他像是過了電,丢開她:“我還沒有原諒你。”

楚阿滿:“……我們先暫停冷戰,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有沒有危險。”

解蘭深颔首,走在前面開路。

楚阿滿緊随其後,盡管知道這是屬于自己的機緣,心裏仍是七上八下。

兩人穿行在漆黑狹窄的隧道,往裏走了一段,眼前豁然明亮起來,視野開闊,牆壁頭頂嵌了照明的月石。

離開通道,在她們面前的是一間小院,茅草屋,一圈籬笆圍欄,牆角幾叢綠梅。

打量一圈周圍,沒有危險,來時的通道已經消失,面前的小院,或許是她們離開這方洞天的出口。

推門而入時,解蘭深有過被奪舍的經歷,手持仙劍和光防備,周身環繞着護體劍氣,連跟在身後的楚阿滿,也被分潤了劍氣。

她心知房舍內并無任何危險,只是在幻境之中歷經一番考驗,得到這位前輩的靈器和傳承。

待邁入屋內,突生異變。

兩人身體一僵,腦袋空白一瞬,等終于有了意識時,楚阿滿呆呆瞅着躺在床榻的解蘭深,發現自己正絞幹了帕子,替他清洗臉上的血污:“這是我暫住的地方,你可以留在這裏養傷,等傷好後離開。”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慘白,傷痕累累,不搭理人,一句道謝也沒有。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叫秋娘。”

秋娘不是這方洞天的女修麽?

楚阿滿心想着,看,救了個白眼狼。

又想着,天吶,居然有人敢在路邊随便撿人回家,話本子裏的女主在路邊撿到的,要麽是滅族仇人,要麽是恩将仇報,虐戀情深……

遲遲沒等到對方的回答,秋娘也不氣惱,背着竹簍,上山采藥。

她将采來的草藥熬成湯汁,端給屋裏的病人。

哪知對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非但不體諒秋娘熬藥被燙傷的手,将湯碗掀翻。

秋娘用剩下的草藥重新熬了一鍋,這次她當着少年的面,飲下一口湯藥,對方才默不作聲灌下。

随着對方傷勢好轉,秋娘才知曉原來少年是一名修士,哪怕僅僅只是練氣修為,也是秋娘這名山中獵戶女高高仰望的存在。

見到傳說中的仙長,秋娘納頭就拜,高呼着求仙長高擡貴手,幫她處理一件棘手之事。

聽了緣由,靠坐在床榻的少年見她跪拜,目露鄙夷。

山野村女,眼界狹隘,無甚見識,區區幾頭野豬到地裏禍害莊稼的小事,也值當求到他跟前?

他自诩清貴,鄙夷村女秋娘說話毫無禮數,行事粗鄙,謀劃着待自己養好了傷,立即離開這裏,從此與她見面不識,亦無人知曉自己在落難時被個無知村婦搭救過。

他只道還未養好傷,拒絕了村女的懇求。

養傷期間,村女種下的糧食被野豬糟踐個幹淨,顆粒無收,她将口糧讓給他,自己餓昏了頭,栽在地上,人事不知。

解蘭深:“?”

不受控制地踢了踢楚阿滿的胳膊,然後蹲下身查看,發現她是餓昏了。

他想要将楚阿滿攙扶到床上躺着,這具身體卻站起身,去了院子裏。

楚阿滿:“……”

雖然人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但她意識清醒,沒有真的餓昏過去啊!

不知過去多久,倒地的身體有了動作,從地上爬起,鼻尖聳動,聞到了空氣裏漂浮的烤肉香氣。

餓得沒力氣,雙腿發軟地走出堂屋,一眼看見院子裏燃着火堆,坐在火堆前的少年烤着只野雞。

聽到腳步聲,他朝她看來:“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分你一些。”

說着,他扯下只雞腿,就在楚阿滿以為他會給自己時,對方兀自吃了。

好吧,大不了吃另一只雞腿。

結果根本沒有分雞腿給她的打算,少年将自己喜歡的兩只雞腿留下,雞身拿給她。

楚阿滿盯着他美滋滋啃雞腿,心中怨氣橫生,不知是原主,還是她怨念深重,竟默默垂淚起來。

嗚,連一只雞腿都不給她!

解蘭深不想獨占兩只雞腿,他根本不愛吃雞腿。

餘光掃見身旁的人掉起了淚珠,不由憶起識海裏,自己捧着她的臉,細密親吻她的淚珠。

那時他走火入魔,失去了自我意識,行事孟浪,做了不好的事,事後他反省後悔,自知理虧,打算回天劍宗後,便去思過崖受罰。

甚至在母親傳訊詢問他們的婚期時,沒有否認,鬼使神差的想,如果是她的話,一同共赴飄渺大道,未嘗不可。

直到,她騙了他。

他最厭惡欺騙,此生也不會再有這個念頭。

畫面一轉,借口傷勢沒養好的少年,還是對野豬出手了。

将山頭的十數頭野豬挨個劈死,少年自嘲一笑:“枉我名門修仙世家子弟,家破人亡,有一日會淪落到替人清剿野豬。”

少年殺死的十幾頭野豬,吃不完,怕壞掉,被村女用鹽巴腌制,挂在廚房,熏制成鹹肉,能吃上好久好久。

一部分鹹肉被村女拿到市集售賣,換取糧食,家裏有了存糧,日子越發滋潤起來。

餐桌上有肉有野菜,配着一碗麥飯,之後的日子平平淡淡,一如村女家飯桌上的清茶淡飯,倒也平靜溫馨。

兩人同住一個小院,擡頭不見低頭見,附近獵戶家的婆娘見了她們,打趣是小兩口。

少年修士,身姿出塵,模樣俊俏,自然而然的,村女芳心暗許。

哪知少年傷勢好了大半後,跟她提出告辭。

修士與凡女,兩人之間的差距似雲泥,村女的愛慕之情沒有宣之于口,等少年離開後,日子繼續平平淡淡過下去。

本以為兩人一輩子沒有交集了,後來某天雨夜,濕漉漉的少年出現在院子裏,擁住她的身體滾燙,目光迷離,于是兩人就這麽不清不楚在一起了。

好在秋娘地道,沒讓她們真的做。

被擁住時,她眼前一黑,畫面一轉,已是事後。

後來,村女才知原來他中了催情香。

少年的元陽很補,秋娘一舉突破,成為練氣修士。

靠在解蘭深懷裏的楚阿滿,暗暗想,原來修士的元陽還能增長修為?

夢裏的楚阿滿一心提升自我,裙下臣不少,通常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男人身上,沒關注這些。

現在,她有了一個馊主意……

不知道少年仙君的元陽,能有多補?

周圍環境變化,秋娘被少年帶去修仙界,入了仙門。

就在秋娘幻想着提升修為,追上少年的腳步,與他并肩站在一起奮戰時,忽聞噩耗,少年與掌門之女定親的消息。

秋娘心灰意冷,不再出現在少年身邊,躲着少年,專注提升修為。

她向大師兄請教課業,陰郁的少年偶然經過。

她做了劍穗答謝大師兄,引來少年步步逼近的質問:“你又喜歡上大師兄了?”

秋娘憤怒:“你胡說,我跟大師兄不是你說的那樣。”

少年陰恻恻的語氣:“沒關系,不管是不是,以後你都見不到大師兄。”

頭頂的光亮刺眼極了,楚阿滿忍不住擡手遮擋,發現自己再次回到熟悉的籬笆小院。

此時的她正哀求着:“你和小師妹擇定日子馬上要成婚了,你不能這樣做。”

然後在楚阿滿的驚恐下,她看到解蘭深那張冷臉似笑非笑,恨恨瞪着自己,渾身戾氣:“放你離開?想要去找大師兄,師兄不會喜歡你的,在我身邊呆着不好嗎?”

“我救過你,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放我走。”掙脫不開,她低頭咬上擒住自己手腕的大掌。

對方吃痛,手上的力道一點沒松:“我另有緣由,以後你就知曉了。秋娘,呆在我身邊哪裏也不要去。”

楚阿滿無語了。

看吧,就說不能在路邊随便撿人。

哪是救命恩人,活像個仇人。

楚阿滿也明白操控她們的大概是秋娘的殘魂,暫時應當沒有危險。

之後幾日,這位秋娘一直在想辦法離開這處小院,甚至不惜虛情假意地讨好男修,親昵握住對方的手,在臉頰邊獻吻……

好在除了這些,沒有更親密的舉止。

幾日下來,男修态度和緩,不再将秋娘關在小院,在自己的陪同下,也能外出散步賞景。

中途秋娘跑過一次,被男修抓回,掏出條天外隕石的鎖鏈,将她困在這處小院,施加了結界。

天外隕石水火不侵,刀劍斬不斷,秋娘盯着腳腕處的鐵鏈,似認命,不吵不鬧。

楚阿滿也盯着自己腳腕處的鎖鏈,陷入深思,這家夥來真的啊!

怪刺激!

再次見到男修,是他着一身大紅喜服,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他帶着秋娘一起逃跑,中間遭遇到的幾次追殺,他曾數次奮不顧身擋在秋娘身前。

也是這時候,秋娘得知他與小師妹成親當晚,是為了報仇雪恨。

秋娘心軟了,結果被對方喂了消靈散,取走心頭血,從築基修為跌落至練氣期。

少年的仇人逮到秋娘,可憐她被剖開皮肉,取走心頭血,奄奄一息被人抛棄在山林,沒有對她動手。

秋娘躺在地上,頭頂陰雲密布,雨水打濕了她的眼睫,不明白分明他對自己也有愛意,也曾為自己擋刀差點死去,為何會坐下取她心頭血之事?

愛一個人,難道不是要對那個人好?

他們說,他要她的心頭血祭陣,傅家有一秘法,便是取修士心頭血。

心頭血,乃修士之根本,被取走大量心頭血的修士,即便僥幸存活,此生修為止步在元嬰。

然後楚阿滿發現自己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束縛感消失,幻境破碎,她們站在一間女子卧房。

下意識看向解蘭深,發現他的視線沒有焦點,這時楚阿滿耳畔傳來秋娘的聲音:“你與我同是四靈根修士,恭喜你通過了考驗,我這裏有無極傘,我畢生的修煉心得和功法,将我之衣缽傳承于你。”

頓了頓,又道:“此外我有一事相求,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傅清安和他的後人,幫我問一句,他取走我的心頭血何在?”

跟夢裏經歷重重考驗的幻境不一樣,這個可以解釋為當時她孤身闖入,沒有對戲的男修。

夢裏亦并沒有秋娘的鄭重托付,楚阿滿猜不出緣由,老老實實回:“前輩,我記住了。”

耗費氣力說完這些話,秋娘的殘魂越發黯淡,一擡袖風,隐匿在陣法內的法寶和書冊現出靈光。

秋娘朝她望來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好,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不會如傅郎那般騙我、負我。”

微風吹來,秋娘的殘魂如螢火蟲消散在半空。

楚阿滿心道秋娘天真又單純,真是個傻子,被人一騙再騙,也不給自己打個誓言禁制。

如果她消極怠工,沒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會受禁制約束而死。

正是因為秋娘傻,如果秋娘真這麽做,說不定楚阿滿起了逆反心理,寧願多想點法子解除禁制,定不會如對方的意。

可秋娘信任她。

秋娘被人一騙再騙,初心不改,楚阿滿看不上,又不想騙秋娘。

等平安回到宗門,到時候托人打聽看看傅清安是哪號人物,是否還活在世上?

她走到架子前,将無極傘和功法收進儲物袋。

拿起一張卷軸時,它閃了閃,飛入解蘭深的懷中。

恰好這時,解蘭深的雙眼有了實處,低頭掃過懷裏的卷軸,看向楚阿滿:“抱歉,剛才我在畫卷中領悟劍意時,它認我為主了。”

夢裏楚阿滿只得了天極傘,一冊自己目前正在修習的功法。

現在白得了許多法寶,她大方道:“既然認你為主,便是你的機緣。其它的都歸我哦!”

解蘭深捧着畫卷,察覺到漩渦出口,催促道:“你快些,我可能馬上要突破了。”

楚阿滿一驚,來不及細看,囫囵全扔進儲物袋。

兩人快步穿過靈氣漩渦,楚阿滿還沒站穩,被罩上一個陣法盤,解蘭深禦劍離開,去了另一座山頭。

萬裏無雲的湛藍天空,轉瞬間烏雲密布,雷電閃爍。

有修士奇道:“咦,怎麽突然變天要下雨了?”

同伴無語:“哪是下雨,分明是高階修士在附近渡雷劫。”

衆所周知,只有晉升金丹、元嬰以上才會出現雷劫。

先前說話的人驚呼:“有人在落霞山結丹?我的親娘嗳,我還沒親眼見過結丹雷劫,聽說渡劫成功後,方圓百裏靈氣充沛。”

同伴笑說:“是啊,我們在外圍打坐修煉,還能跟着沾沾福氣。”

隐匿在陣盤內的楚阿滿,從儲物袋摸出一塊肉幹咬。

餓死她了。

可惜不是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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