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別碰 她在他懷裏,她是他的

第32章 別碰 她在他懷裏,她是他的

方圓百裏, 碧水藍天被雲層籠罩,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掩蓋住日光, 天地彌漫着一股磅礴氣勢。

幾乎同一時間, 落霞山的修士們發現了頭頂的劫雲, 一顆心紛紛提到嗓子眼。

這是高階修士渡劫!

過去大半日, 劫雲黑壓壓。

落霞山的修士并未離開, 不時有青石鎮和豐陽城附近的修士聞訊趕來, 距黑雲低垂的中心站得遠些,靜心等待。

進階金丹,快一些要兩三天, 花個七八天也是有的。

此時天色早已暗透,落霞山彙聚了一大群低階中階修士, 找塊地方打坐修煉, 順便蹭蹭大佬的靈氣。

楚阿滿吃了肉幹,填飽肚子, 麻利開始蹭解蘭深的靈氣。

他在落霞山渡雷劫, 使得落霞山的靈氣變得濃郁, 比洛水門內門的靈脈還充裕,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趕緊抓緊時間汲取靈氣。

百裏之外的天邊,翻起了魚肚白。

頭頂的的劫雲積蓄了一整晚的力量,醞釀着雷電火花, 震耳欲聾的雷聲轟隆隆, 帶着天地自然道法的威勢,在它面前的芸芸衆生渺小如蝼蟻。

劫雷破開黑暗,陰沉沉的天地被雷電照亮, 從落霞山某座山峰劈出一記冰藍劍光,迎接着雷電。

兩者在半空相撞,電閃雷鳴,火花四濺。

在場每位修士不約而同屏氣凝神,只聽砰地一聲巨響炸開,像是燃在半空的絢麗煙花炸開。

在絢麗消失,天地重新回歸暗沉之前,有人注意到劫雲堆積的某座山峰,立着一人,衣角飛揚,手持長劍,翩然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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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兒。”

不等衆修士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天地昏暗下來,緊接着一道又一道紫色雷電兜頭劈下,一一被那劍修擊潰。

不知劈了多少道劫雷,漫天的烏雲消散,天地初明,雲霞織錦,極光漫天,仙樂飄飄。

一道屬于金丹修士的威壓碾壓而來,寒意凜凜,令低階修士恨不得彎膝折服。

好在剛進階的結丹前輩很快收斂回威壓,神識一掃,朝某處遁去。

自古進階能出現天地異象的修士,每一位後來都成就非凡,這樣的吉兆,百年難得一見。

在場不乏有金丹修士,起了與之結交的心思。

待雷劫消散,耐心等待片刻,見那劍修去了相鄰的一座山峰,不多時,帶着個練氣女修一道出現在衆人跟前。

“恭喜前輩晉升金丹。”低階修士在外圍修煉一晚,抵平時苦修五六日,跟着沾了光,紛紛讓開一條道。

他輕輕颔首,身後有金丹修士追來:“道友請留步,我乃豐陽城城主,若是解道友不嫌棄,不妨帶着未婚妻去我府上小住休整。”

和光一出,解蘭深不意外會被人認出:“多謝城主好意,我身上另有要事,需盡快趕回師門。”

豐陽城城主只得惋惜一笑:“解小友少年英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以後有空來豐陽城,到時可要讓我這個東道主好好招待。”

雙方簡單寒暄了番,解蘭深帶着楚阿滿離開。

留下的低階修士們差點道心破碎,什麽,這就是解家那位十幾歲的少年天才!

年紀輕輕晉升結丹,還讓不讓普通修士活?

因仙劍和光,解蘭深名聲遠揚,不是沒有人揣測過,他靠着解家的頂級資源和丹藥堆出來的修為。

十三歲築基,十六歲築基大圓滿,多麽恐怖的修煉速度啊,不是嗑藥,誰信?

只有真正見過他歷劫的修士,才知解蘭深的實力有多麽可怕,沒有任何抵禦劫雷的法寶,劍修僅憑手中一把和光,劈開雷電……

跟在解蘭深身後,楚阿滿不知道自己第幾次将目光落到對方身上。

夢裏的楚阿滿在渡劫時,被劫雷劈死,所以她一來修仙界立刻着手開始煉體,同時接近他,試圖騙走他未來會在秘境得到的仙階引雷盤,做兩手準備。

解蘭深硬靠自身抗雷,在她心底炸開了鍋。

劍修果然抗揍啊,要不是自己劍道天賦一般,她都想棄道修劍了。

身後如芒在背的目光,解蘭深無法忽視,停下。

楚阿滿走神,前頭的人不聲不響停步,一不小心撞了上去,痛呼一聲,捂着鼻子,埋怨:“你停下來幹什麽?”

解蘭深理虧,嘴硬說:“真是麻煩,找家食肆給你解決吃飯問題,然後回空翠城。”

聽到好吃的,楚阿滿發覺自己又餓了:“對哦,昨天就吃了點肉幹,我現在好餓。”

說到餓,肚子适時咕咕叫起來。

在落霞山附近找了間食肆,解蘭深點了個燒雞,看着她扯下肥美的雞腿,啃得心滿意足:“好香,傅清安真不是人,一只雞腿都不給我。”

解蘭深:“……”

就知道她對雞腿怨念深重。

因為沒吃到雞腿,吧嗒吧嗒掉小珍珠。

吃飽喝足,楚阿滿打包了零嘴點心,兩人乘白玉扇離開落霞山。

從入定中醒來,她取出一盤芡實糕解饞,想到回了宗門後,解蘭深定會遠着她。

想着她屁股上的蒲團往旁邊挪了挪,觸碰到護體劍氣,被冰了下,不痛,指尖紅了。

她冷抽一口氣,故作吃痛:“呀,我只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嘗嘗芡實糕,很好吃的。”

打坐的人不知何時睜開眼,眉頭輕攢:“安分些,再過一日就要回空翠城。”

就是因為馬上要回去了,所以她不能安安分分啊。

到嘴的鴨子,眼看着要飛走,她哪裏安分得了?

找了村子一戶人家歇息,夜間楚阿滿敲響隔壁房門,打着看蝴蝶蘭的借口,這次沒能如願。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無功而返,長夜漫漫,她從儲物袋摸出無極傘,祭煉了這件靈器。

被遺忘在時光長河裏數十年,傘面表層布滿塵埃,外表黯淡,灰撲撲,看着不起眼。

往無極傘滴了一滴精血,掐起法訣祭煉,被靈氣滋養後,不起眼的寶物褪去表面斑駁,露出一抹紅楓的鮮豔,靈光閃閃,繞着主人身側轉圈圈。

翌日,解蘭深發現楚阿滿手中多了把紅傘法寶,看品階不低,被她懶懶散散倚在肩頭,拿來遮陽:“這是靈器,你決定好了,以它做本命法寶?”

楚阿滿點點頭:“嗯,一見無極傘,我便很歡喜,我劍道天賦一般,打算輔修劍道,主修四靈根道法。”

許是解蘭深進階金丹,本應該兩日回空翠山,她們提前了半日抵達。

天劍宗早早收到他晉升金丹真人的消息,特意大擺宴席,連洛水門也在受邀之列。

踏入結丹後,才算正式邁入高階修士的門檻,何況解蘭深還這般年輕,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回到洛水門,面對同門們的恭賀:“解師叔晉升金丹,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恭喜楚師妹,咦,師妹也進階練氣大圓滿了,真是雙喜臨門啊!”

楚阿滿一點不開心,因為回宗門前,她聽到楚德音在外歷練時,偶遇洞天福地,獲得仙劍寄雪的傳承。

自己才得了無極傘,天道立刻給阿姐提前開啓機緣。

和光與寄雪以同一種珍稀礦石所鍛造,曾是一對情侶劍,也是後來許多天劍宗弟子認為楚德音和解蘭深十分登對的原因之一。

她們各自回到宗門後的兩日,天劍宗大操大辦玉英峰師叔晉升金丹的宴席。

以解蘭深未婚妻的身份,楚阿滿也被邀請了,跟随洛水門掌門和長老一道前往。

作為今晚宴席的東道主,解蘭深和他師尊在主位落座。

因為楚阿滿的身份,獲得天劍宗優待,被安排在他左手邊的位置。

各大仙門派遣負責交際的長老們,登門道賀嘴上恭維,心裏怎麽想,不得而知。

雲中道君給徒弟親賜道號清寧,取自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①,願他清明寧心,盼自己門下最有出息的弟子日後仙途通達。

舉行完冠發儀式典禮,象征着自此以後解蘭深能坐擁一峰之主,看上合眼緣的弟子,收入門下為徒。

這種宴會挺無聊,天劍宗飲食清淡,飯菜不合楚阿滿的口味,好在玉盤裏有靈果子和點心,配上果酒,馬馬虎虎吃了點。

她自飲自酌,左邊的解蘭深欲言又止,想起她佯裝醉酒把自己騙得好慘,掃過一眼,沒再理會。

酒過三巡,衆人聽雲中道君吹噓自己的徒兒多麽有本事:“我這個弟子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當年我花了五十多年才晉升金丹期,清寧才剛滿十八,再過不久,就要追上我這個老家夥喽!”

聽得其它宗門長老一陣牙酸,偏自家只有不成器的弟子,挑不出一個能與解蘭深媲美。

洛水門掌門嘴角上翹,呵呵,他們玉英峰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要跟他們洛水門聯姻?

洛水門掌門看解蘭深,越看越滿意,對上雲中道君,對方冷哼了聲。

掌門:“……”

這是看不上他們洛水門弟子?

雲中道君覺得自己這個關門弟子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小弟子眼光太差,竟瞧上個洛水門外門女修,資質差,下品四靈根,雖具潛力,未來能不能跟上小弟子的修煉腳步,是個難題。

沒有太多情意還好,若是深陷其中,一方壽元将近,一方正值鼎盛,到後面只會傷人傷己……見徒弟對洛水門女修尚未太過關注,想到他天生淡泊寡欲,修煉的又是無垢心法,多半只是為了庇護對方而已。

宴會進行過半,衆人陸陸續續告辭。

見洛水門長老将楚阿滿帶回宗門,解蘭深同師尊說道一聲,也離了席。

翌日,天色微明。

楚阿滿還沒來得及想法子如何把人哄好,從天劍宗傳來消息,解蘭深自請去思過崖受罰,無論他師尊雲中道君如何詢問,死活不肯道出甘願受罰的理由。

最後惹惱了雲中道君,一氣之下拂袖離開思過崖,沒再管弟子自願受罰之事。

才結丹,境界還未穩固,先是一路奔波,現在去思過崖受罰,萬一有個意外,随時可能修為倒退至築基,甚至損傷靈脈和根骨。

這個消息,打得楚阿滿措手不及:“難怪雲中道君這麽生氣,他太執拗了。”

她猜解蘭深自請在思過崖受罰三個月,大概是因為自己。

不管是他境界不穩,可能修為倒退,還是要在思過崖呆三個月,都是她不能承擔的風險。

三個月的分離,足以令一對熱戀情人關系冷卻。

何況她們算不上情人。

更談不上熱戀。

在楚阿滿急得團團轉時,解家老宅的紀卿容也在急,在發愁:

“分明前些日子還好好的,結丹前突然不給家裏回信,現在境界不穩,便跑去思過崖受罰,難道他跟阿滿吵架了?”

解家主老神在在:“你在這裏轉來轉去有什麽用,問問那位楚姑娘不就知道。”

“你一點不關心蘭深,合着我着急還有錯了?他是我生的,我還不了解他的性子,肯定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阿滿的事兒,這才去思過崖受罰。”紀卿容作為長輩,不好過問未來兒媳的事,橫豎是自家兒子不好,哪能輕易打擾姑娘家。

這不沒法子了,只好用傳音符聯系上對方。

收到紀卿容的傳訊,楚阿滿了然于心:“紀夫人,你找我是為了解蘭深入思過崖的事嗎?”

“我不是責問你,蘭深這麽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是他做了對你不好的事。”

那邊紀夫人通情達理的一番話,聽得楚阿滿心虛:“夫人,你錯了,是我對不起解蘭深,我騙了他,辜負了他的信任,是我不好。”

紀卿容懵了懵:“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我知曉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德行,蘭深千不好萬不好,請你多擔待些,但也不必處處寬容他。有不當之處,你同我說,我這個做母親的親自來教導,但是有一事還要麻煩你,可不可以替我去思過崖看看,家裏挺擔心他的。”

“夫人放心,我會的。”楚阿滿得知解蘭深有一段時間沒跟家裏人聯系,斷聯的那段時間,正是自己露出破綻,惹他氣惱的時候。

末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夫人,解蘭深的小名是什麽,我以前問過他,他總不肯說。”

紀卿容變得神神秘秘:“你湊近些,我說與你聽。”

她湊近耳朵,聽到對方說出的兩個字,不可思議:“他小字真喚這個?”

紀卿容反問:“不好聽嗎?”

楚阿滿總算知道被問到小名時,他為何惱羞成怒,當即點頭:“很好聽,很符合他。”

紀卿容仿佛找到了知己:“是吧,我就說這個名字好聽,又不在人前喚,他很是不情願。”

結束談話,楚阿滿下山在茶樓買來盤點心,要了壺歲寒三友茶。

知他挑剔,特意着店家以甘泉沖泡出的茶水。

提着食盒來到天劍宗,卻被告知非本門弟子不得進入思過崖,好在叫她半路遇見了宋錦和。

這是自楚阿滿和解師叔定親後,宋錦和第一次見她。

她比以前更漂亮更自信,渾身發着光。

楚阿滿笑吟吟:“拜托你了。”

宋錦和語氣疏離:“客氣了,小事一樁。”

給思過崖的守衛遞了一袋靈石,宋錦和順利進入。

大老遠,瞧見盤膝端坐在狂怒暴風雪裏的背影,那樣筆直如松的背影,一眼能辨認出是解師叔。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解蘭深僵硬轉頭,見到來人是宋錦和。

宋錦和手裏提着只食盒,給他送飯?

不像是宋錦和的為人,衆所周知,他許多年不食凡間五谷,倒像是某人能做出來的。

擔心風雪吹冷了點心和茶水,按照楚阿滿的交代,宋錦和以靈力罩包裹,隔絕了冷霜:“解師叔,這是楚道友特意為你準備的歲寒三友茶,還有點心。楚道友說她和紀夫人都很擔心你,可惜并非天劍宗弟子,不能來思過崖,于是托我幫忙。”

解蘭深掃過食盒:“我到此處受懲戒,并非度假游玩,這些吃食茶水還請拿回去,讓她不必來了。”

宋錦和替楚阿滿不值:“楚道友只是關心解師叔,師叔何必如此不近人情,畢竟她是你的未婚妻。”

解蘭深的眉峰輕輕一挑,意有所指道:“是啊,她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其他人該注意自己的分寸。

作為男子,他自然看得出宋錦和對楚阿滿的不一般。

在紅蓮谷時,這位師侄見到楚阿滿的真容,剎時窘迫得紅了臉。

被點出心思,宋錦和目光閃爍,結結巴巴:“師叔誤會了,與楚道友無關,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解師叔眸光森冷,即便自己站着,他坐在蒲團裏,依舊氣勢駭人,叫宋錦和腿肚子打顫。

解蘭深抿唇,下巴線條緊繃。

現在與楚阿滿無關,等楚阿滿借着給他送食盒,多送幾回,送來送去,說不定就與楚阿滿有關了。

宋錦和話多,嘴甜,長相嘛,勉勉強強算得上英俊,是母親口中那種慣會讨女修歡心的人。

“回去告訴楚阿滿,待受戒三個月之期一到,我會讓小燕去接她。”思過崖的禁制,修士無法向外界傳遞音訊,只能通過口信傳達,解蘭深如何不喜宋錦和,也不得不托他遞話。

得到宋錦和帶回的食盒和口信,楚阿滿不明白是原諒了她的欺騙,還是沒原諒,繼續跟她冷戰。

不過等解蘭深從思過崖出來,見到他後,自見分曉。

被解蘭深退回的食盒,回洛水門時,被她随手送給了山門的管事。

怕惹惱解蘭深,之後她沒再往思過崖跑。

白日習劍,練習萬象劍訣,雪魄劍法第二式仙藻,熟悉無極傘,入夜後回到卧房觀想修煉。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月後,楚德音和裴徐安歷練回歸。

如果沒有解蘭深晉級金丹期,女主得仙劍寄雪認主,以及她修為兩級連跳晉升築基期,本應一時風頭無兩,無人匹敵,傲視一衆內門精英弟子。

偏偏解蘭深晉級的好消息趕在前頭,楚德音晉升築基期在後,稍稍遜色了些。

在楚德音成為築基修士後,楚氏和楚父神氣抖擻起來,似乎認為築基期的女兒能庇護住自己。

凡人楚氏在坊間大肆采購物品,花費數十塊中品靈石買了定顏丹,各種補身子的丹丸等等。

一名凡間婦人動辄掏出若幹中品靈石,在坊間大搖大擺,引得許多底層修士慨嘆不已,原來生個好女兒,全家都能跟着雞犬升天,自己活得竟不如個凡婦。

當晚楚阿滿握着入夢珠,出現在了楚氏和楚父的夢裏。

第二天,楚德音收到父母的口訊,央她回去看看,能不能給自家院子加固結界,或是另外搬一處院子,總覺得現在住的地方風水不好。

楚德音:“?”

聽完,楚阿滿笑了。

有這樣一對父母給女兒拖後腿,阿姐還能如夢裏一樣仙途通達嗎?

在她每日兢兢業業修煉,偶爾記起了,時不時進入夢裏折騰楚氏夫婦一番,日子過得舒心暢快,兩個月的時間,從指尖飛逝溜走。

三月之期一到,果然天劍宗傳出解蘭深離開思過崖的消息。

以為他會休整一日,沒想到出思過崖的當天,派小燕和仙鶴到洛水門接她。

再次登上玉英峰,過了幾個月,這裏園子植被,一如以往。

“師叔在殿內等你,沒別的事,我下去忙了。”小燕給仙鶴喂了靈谷,招走仙鶴,一人一獸匆匆離開。

敲了敲門,聽到一聲請進,她推門而入。

他坐在長案邊,桌面擺着茶壺,沏了一杯熱茶,放到對面給楚阿滿預留的位置。

楚阿滿不如他的意,沒有坐過去:“你是不生我氣了嗎?”

他招手:“過來。”

不生氣了嗎?

不,解蘭深是氣的。

楚阿滿上前,繞過長案,來到他身旁,俯下身在他臉頰啄了一口:“這樣不生氣了好嗎?”

解蘭深默了默:“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當然知道,她不這麽做,怎麽能激起他的情緒波動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系的,我願意幫你入相,帶你嘗遍七情六欲,哪怕最後你斬斷七情,也甘之如饴,只求曾經有過,我希望你好。”說着,她跌落進他的懷裏。

明知她刻意引誘地跌進自己懷裏,環住的腰肢的臂彎,往懷中收緊。

她當真這麽喜歡他……的臉,解蘭深并非穩坐釣魚臺,一點不動容。

感受到箍在自己腰間的手掌,楚阿滿心頭微松。

煮熟的鴨子沒跑。

黃花菜還沒涼!

幾個月沒見面,她的視線掃過解蘭深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單薄的嘴唇,分明的下颌線之後,是上下滾動的喉結。

楚阿滿眨了眨眼,故作好奇:“這是什麽?”

她伸手觸碰到滾動的那抹雪白突起,一只大掌迅猛擒住作亂的手指。

解蘭深啞着嗓子:“別碰。”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許碰。”他分明的下颌線緊緊繃住,呼吸濃重,目光也不再從容。

“脖子不許碰,那這裏可以碰嗎?”她俯身在對方唇上輕咬了口,抽離。

解蘭深直勾勾盯她,從她狡黠的雙眼,下移至鮮紅水潤的唇瓣。

她會塗抹口脂,将嘴唇染得水潤潤,嬌豔欲滴。

于是他聞到自己唇上的淺淡口脂,是桃子味,甜甜的,不難聞,讓人忍不住渴求更多。

在她拉開兩人距離時,解蘭深情不自禁俯來,學着那日在竹林窺見的春景,細細碾壓着少女的唇瓣。

親密的擁吻,喚醒心中的沉睡猛獸,想要克制,偏萬分渴望,一寸寸吮吸、啃咬。

他懷中霜寒,氣息卻滾燙得厲害,嗅到屬于楚阿滿獨有的馨香,她在他懷裏,她是他的。

楚阿滿被吻得唇瓣發麻,腦袋暈乎乎,一團漿糊。

腰上被他的臂彎往懷裏按,後腦勺被另一只大掌扣住,不容她偏頭,看不出占有欲挺強啊!

然後,唇上微痛。

解蘭深輕咬了她的下唇,不滿她的走神。

楚阿滿咬了回來,被他按在長案。

桌面的茶壺,早不知何時被收進了儲物空間。

楚阿滿的後背抵在長條案,吱呀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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