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切磋 給你烤,等着
第33章 切磋 給你烤,等着
被他抵在長條案索吻, 很久很久,直到她大腦缺氧,微微掙紮, 才被放開。
壓來的人抽離, 盯着懷中人漂亮眸子浸着水, 面頰緋紅, 不是委屈的淚, 是奪人心魄的海棠微雨。
她張開唇喘息呼吸, 嘴唇嫣紅腫脹,水澤豐沛,解蘭深意識到方才自己太過孟浪:“你還好嗎?”
楚阿滿的兩條胳膊順勢攀了來, 環住他的頸項:“現在肯原諒我了?”
按理說,餍足的男人都很好說話。
她累成這般, 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寬松道袍淩亂,被抓得褶皺, 衣領大敞, 堪堪遮攏肩膀, 露出一大片胸膛肌膚,白裏透粉,幹淨清雅的檀香,像是楚阿滿吃過的冬桃。
不似夏桃的甜蜜水潤,冬桃的果肉外表脆甜, 內裏透着一絲微苦, 像檀香的清苦。
面上薄紅,發帶纏繞在楚阿滿身上的挂飾,衣衫不整, 他發冠都歪了。
對上楚阿滿的一寸寸打量,解蘭深羞愧難當,默不作聲攏上衣領,解開兩人糾纏的發帶,扶正發冠,細致撫平褶皺的道袍。
褶皺可以撫平,內心的波動無法平靜。
有些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些并非他所願。
聽到楚阿滿的話,解蘭深固執道:“這是兩碼事?”
楚阿滿:“!”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現在又要跟她秋後算賬,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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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控訴,解蘭深又道:“只有這一件事騙我,還有呢?”
他盯她,篤定的語氣。
盯得楚阿滿後背毛毛的,苦思冥想,難道自己哪裏露出破綻,被對方抓住小辮子了?
還是他故意詐她?
思來想去,她理直氣壯:“沒有。”
解蘭深眯了眯眼,抛出個香甜的餌料:“如果你現在主動說出來,不瞞我,或許我會原諒你。”
一番試探,楚阿滿确定,解蘭深不像是故意詐自己,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唯一可能被他抓住把柄的,可能是那件事。
“對,是我殺了方令恒。”思忖一番,楚阿滿當面坦白:“誰叫他欺負我,我殺他有錯嗎?”
解蘭深并不意外,面上的薄紅消褪:“除了這個,還有呢?”
“沒了,真的沒有再騙你。”楚阿滿急急道,恨不得賭咒發誓,越是心虛,越是冷靜反駁質問:“既然你不肯原諒我,剛才你還吻我,将我按在長條案,我後背都磨痛了。”
果然解蘭深被轉移了注意力:“很痛嗎,抱歉,下次我輕點。”
對上楚阿滿揶揄的目光,好像在說——還想下次啊?
他羞憤欲死。
過了半晌,他道:“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
楚阿滿哦一聲,單手撐着長條案,借助着從他膝上爬起。
解蘭深攙扶着她,眼神掃過她後背的那片衣料,布滿褶皺,與他身上的道袍一樣皺巴巴。
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偶爾不小心對視上一眼,解蘭深像是火燒一樣,匆匆移開視線。
回到洛水門山門,楚阿滿突然說:“你開一下防窺視的結界。”
解蘭深以為她要說什麽機密要事,擡手罩上一層結界,将将覆蓋住兩人時,臉頰被人吧唧親了一口。
她提着裙擺,小跑着往外門弟子居住的小院過去。
留在原地的解蘭深,靜默片刻。
重重山風,林寒澗肅,他的心是火熱的。
明明才分開,卻已經開始期待與她的下一次見面。
回到小院,同住的穆清修為一直停滞在練氣後期,秉了長老,下山歷練去了。
現在院子裏只有楚阿滿一個人住,清靜自在。
楚阿滿修習萬象劍訣第十八式萬物生,聽到有人敲響院門。
開了門,見到來人,她目露意外。
解荷華恨恨瞪她,高傲擡着下巴:“你別誤會,如果不是兄長特意托我走一趟,我不會主動來找你。”
解荷華被禁足兩月,楚阿滿定親時,她還在禁足期間,自兩人鬧翻後,這是兩人第一次私底下見面。
楚阿滿問:“何事?”
解荷華晃了晃手裏的玉瓶:“兄長說你們切磋時不小心受傷,讓我來幫你搓藥。”
見楚阿滿神色古怪,解荷華納悶道:“難道不是嗎?”
楚阿滿含糊回:“算是吧。”
兩人回到卧房,楚阿滿褪去外衣內衫,解荷華瞧見她後面的幾道長條紅痕:“搞什麽啊,就是紅腫了點,連皮肉都沒破一塊。阿兄與我切磋時,下手可重了,他對你果然不一樣。”
楚阿滿回憶了下,嘴唇到現在還有點微麻發疼:“其實他也沒有很溫柔,我身上只有幾道紅痕,是因為我是煉體固元境。”
盡管她身上只有幾條紅痕,解荷華為了不辜負兄長的囑托,替她塗抹藥膏,揉開紅腫,聽她說她在煉體,盯着她一大片雪白後背:“不可能,我看那些煉體的男修女修個個虎背熊腰,哪有你這樣……”
這樣皮膚白皙,曲線弧度優美,即便解荷華惱怒楚阿滿,不得不承認她臉蛋漂亮,身段也是極好的。
“不信去問問你兄長,他知曉我在煉體。”楚阿滿躺在床榻裏,背上一雙柔軟的小手輕按着,沒什麽力道,還算舒服,惹得她打了個哈欠,來了困意。
停了停,楚阿滿又問:“我給你的煉體方子,你沒用嗎?”
解荷華搖頭:“沒有,我怕跟那些體修一樣練得五大三粗。”
楚阿滿:“回去泡泡藥浴,就知道好處了,除了藥材有點昂貴,沒別的毛病。不過你家大業大,有的是靈石,等煉體進入固元境後,輕易不會破相。”
說到破相,那次解荷華下山後,見裴徐安對楚德運格外不同,因而吃醋,針對楚德音,然後雙方争執間不敵,被誤傷破相,過去這麽久,解荷華臉上的傷早就養好了,但她很少下山,因為沒面子
堂堂解家二房大小姐,被個練氣後期修士傷了臉,傳出去丢人死了。
說起來楚阿滿的這個姐姐真是邪門,自己的劍風偏了,把自己傷到,外面不知道傳得多難聽,以前便傳兄長靠着解家堆丹藥年紀輕輕大圓滿,現在傳她磕丹藥磕來的築基修為。
解家家風嚴謹,她在外面小打小鬧,不打緊。
磕丹藥堆修為?只有眼皮子淺的門戶才會拔苗助長,她敢磕,阿爹第一個要打斷她的腿!
她給解家抹黑了。
自那以後,解荷華無比認同楚阿滿的話,裴徐安一定是她命裏的災星,每次遇到裴徐安準沒好事。
以前一年也沒闖幾個簍子,遇到裴徐安後總是闖禍,後來便開始躲着裴徐安。
只要有裴徐安出現的地方,解荷華遠遠避開。
裴徐安和楚德音外出歷練時,解荷華在洛水門過得別提有多麽自在,每日招貓逗狗,無人敢惹她解大小姐。
直到最近裴徐安歷練回來,解荷華哪哪都不順心,越發認定裴徐安就是個災星。
思緒發散,解荷華揉開了紅痕,見差不多可以交差,想到前些日子兄長突然進思過崖受罰,急壞了大伯母。
猶豫片刻,解荷華問:“你真的喜歡我兄長嗎?”
“喜歡,當然喜歡。”楚阿滿攏上內衫,不解。
然後她聽見解荷華說:“阿兄出生時,天降祥瑞,天機閣神算子曾斷言,兄長六親緣淺,超凡脫俗,天生修道命。不久前那位神算子見到阿兄,發現他命裏突然多了一道情劫……”
楚阿滿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沒有提前做那些預知夢,或許她和解蘭深沒有任何交集。
她居心叵測地接近解蘭深,兩人的命運線交纏,絲絲縷縷分不開,于是解蘭深的命運也随之發生變化。
“我從未見過兄長對哪位女修這般上心過,希望以後你同我兄長好好的。”解荷華用清水淨了手,退出卧室。
從外門弟子院出來,解荷華給兄長傳音:“她身上紅了幾道印子,沒什麽大礙,我看印子不像是劍鞘敲的,你們用什麽武器切磋的?”
解蘭深:“沒什麽。你很閑?”
見兄長要掐斷傳音,解荷華連忙問:“楚阿滿說她在煉體,可是真的?”
解蘭深嗯一聲:“她是固元境體修。”
解荷華将自己得了對方給的一份煉體方子告知兄長,另一邊解蘭深沉默片刻:“煉體沒有壞處,以後在外面遇到危險,多一分自救可能。”
她覺得很有道理,按照方子上的記載,在幾家鋪子分別采買了下品靈草,防止鋪子抄錄下藥方,準備回宗門浸泡藥浴煉體。
路上遇到裴徐安和楚德音,兩人有說有笑,解荷華腦子一空,正想要跳上前去找不自在,突然發現手裏抓着的藥包好礙事……
想起來了,她要回宗門泡藥浴來着。
解荷華幾乎逃似的,禦劍回到洛水門內門,拍拍胸脯:“好險,差點又被裴徐安克到了。”
在解大小姐浸泡藥浴,疼得嘤嘤哭的時候,楚阿滿托人打聽有沒有叫傅清安的元嬰修士之事,終于有了眉目。
各大修仙坊間設立有西月樓,幕後樓主行蹤神秘,知曉天下間奇人奇事,亦可幫助修士傳遞情報,打聽消息,十分可靠,當然傭金要價更是昂貴。
三個月前,楚阿滿想要打聽傅清安是否活着的消息,花費了一塊上品靈石。
今日西月樓傳來消息,關于傅清安的事,已有消息傳回。
來到坊間,進了西月樓,楚阿滿被請進內室,有仆役送來一壺靈茶和點心,讓她稍等片刻,管事臨時有事抽不開身。
本着不能白白花了靈石的心态,楚阿滿将一壺靈茶喝了個底朝天。
灌了一肚子茶水,西月樓的管事姍姍來遲,道了歉,進入正題:“道友打聽的這位傅清安,是千年前修仙世族傅家三子,年少家破人亡,拜入詭宗,後來與詭宗掌門的千金定親。在成婚當晚,他給所有賓客下毒,殺害了妻族滿門,後來世人知曉妻族與其他世族聯手,一起搶奪傅家的修煉秘法,傅清安一直被世族追殺,之後再無音訊,無人見過他。倒是姓傅的元嬰修士,或飛升的化神修士嘛……”
管事停在最關鍵處,撚了撚手指,笑眯眯:“這是另外的價格。”
楚阿滿無語,掏出一塊上品靈石。
收了靈石,管事緩緩道:“數千年來,我界暫無修士飛升,至于姓傅的元嬰修士,倒是有一位,乃是隐世的天機閣閣主。”
“天機閣?怎麽又是天機閣,他們不是隐世不出世了麽?”楚阿滿不理解。
“遇到天降福瑞和災禍時,天機閣偶爾也會現世,救世。” 見楚阿滿求知若渴地看來,管事補充了句:“這個問題是我私人回答,不收你的靈石。”
楚阿滿:“?”
從西月樓出來,她将秋娘的事暫且放下,等以後外出游歷時,看有沒有機會遇到天機閣中門人。
以她目前練氣大圓滿的修為,還是盡快提升實力和修為最重要。
哦,馬上五年一度的門派大比即将提前,為了極樂秘境做準備。
門派大比過後,又兩年,是各大仙門聯合舉辦的弟子大比,按照獲勝的排名順序,依次分配宗門進入極樂秘境的名額。
仙門大比獲得排名不錯的宗門,能得到更多名額。
進入極樂秘境的弟子,最低修為在築基期,必須在兩年內,将修為晉升至築基。
規劃好接下來的日程,楚阿滿察覺到儲物袋裏的傳訊玉簡閃動着靈光,掐了個法決,很快裏面傳來解蘭深的聲音:“不是說去坊間辦點事,你在哪?”
楚阿滿問:“你要讓小燕來接我嗎?”
“不,我來接你。”解蘭深道。
似有所覺般地擡頭,然後她見到了向自己走來的人。
他掐斷傳訊玉簡:“吃飯了沒?”
楚阿滿答:“吃過了。”
她們回了玉英峰,被他抵在書房的貴妃塌,扣着下巴索吻。
中途楚阿滿不想被完全控制,想要獲得掌握權,攀着他的脖頸,吻住那抹雪白突起……
喉結滾動,頸項處的皮膚敏感脆弱,溫軟的觸感,激得他尾椎骨一片酥麻,眼底微暗。
理智告訴他,應該及時推開抽離。
環在楚阿滿腰肢的手掌,違背了意志,更深陷三分,呼吸滾燙濃重,他再次強調:“我說過,不許碰。”
“我偏要。”楚阿滿揚着小腦袋,張牙舞爪道:“你能奈我何?”
他确實拿她沒辦法。
解蘭深将腦袋輕擱在她的肩頭,嗅着她身上的柑橘清香:“你今天吃桔子了?”
楚阿滿不明白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麽,還是點頭:“嗯,吃了,蜜桔汁水甘甜,十分可口,可剝桔子,弄得手上指縫裏都是桔子油,可讨厭了。”
“那你下次見我時,帶過來,我幫你剝桔子。”剛才他吻她時,都沒吃到她唇上的桔子清甜。
他深嗅了下她的發絲,從楚阿滿肩上抽離,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殺了方令恒,可知方家二房老祖曾傳下來過一件半仙器的寶物?”
楚阿滿回望過去,遲疑道:“你以為那件半仙器在我身上?”
一看她的表情,解蘭深就知道她誤會了,以為自己想占有半仙器,解釋說:“方令恒一死,方家三房四處搜尋半仙器的下落,二房的每一間房屋瓦片都被搜查過,他們不會罷休。這件事你除了和我坦白,可有同其他人說過?”
楚阿滿心道,難怪方家三房到空翠山鬧得雞飛狗跳,原來是為了半仙器!
想到與半仙器失之交臂,疼得她的心在滴血。
半仙器,可是比靈器品階還要高的寶物。
差點被她得到了。
不過并不後悔,以自己謹慎的性子,哪怕倒退回去無數次,她也會在第一時間先把方令恒搞死再說。
想着,她搖搖頭:“沒,除了你,我誰都沒說。”
看,這麽重要的事,她只告訴了他。
是不是說明她很信任他,他應該很感動吧!
解蘭深神情嚴肅,提醒:“這件事最好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要說。”
“我曉得。”楚阿滿笑嘻嘻,過來拉他的手。
解蘭深沒掙紮,被她牽住了。
方家三房對半仙器虎視眈眈,不找到不罷休,或許很快會懷疑到被方令恒欺辱過的女修身上,然後懷疑楚阿滿……
她還未悟出雪魄劍法第二式,無法解除神魂處的劍氣,萬一遇到危險……解蘭深想了想:“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切磋,可以幫助你更快悟到第二式劍意。”
說到切磋,楚阿滿想起她和解荷華雞同鴨講,竟然完美對上話,随即半帶輕笑:“剛才我們不是已經切磋過了嗎?”
一開始解蘭深沒反應過來,待察覺她說的切磋是何意,面染薄紅:“你,你不知羞。”
楚阿滿笑了起來,笑得得意又放肆:“小道長難道不喜歡,那我下次規矩些。”
見他抽回手,害怕真的惹惱他,于是她收斂了:“好了好了,我錯了,不是要切磋嗎,用劍還是……”
解蘭深到園子裏折來兩根梅枝,還未降雪,梅枝上擠着一簇簇花苞。
解蘭深手上的傲霜梅枝,被劍氣包裹,以氣做劍,氣勢如虹。
楚阿滿的劍意不似他那般純粹,全靠修行了千萬次的孰能生巧,雪魄劍法之中,夾雜着萬象劍訣的萬物生。
她手中的梅枝花苞,綻放出瑰麗色彩,散落的片片花瓣,凝成一道道劍氣,足以令人驚豔。
能這麽流暢地銜接兩種完全不同的劍訣,解蘭深暗暗吃驚,想到她本就是什麽好用,就拿來學一學保命的性子,不足為奇。
切磋畢,他絲毫不吝啬誇獎:“兩種劍訣銜接如行雲流水,你總說自己毫無劍道天賦,我卻覺得你這份堅韌心性,足以彌補所有天賦。或許以後你能開創出另一種劍走偏鋒的模式。”
楚阿滿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比他誇她生得漂亮,還讓她開心。
天生劍骨的修士,誇她未來有前途耶!
回洛水門的路上,她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抵達山門,楚阿滿坐着蒲團,老神在在地睨來:“開結界啊!”
“開結界幹什……”對上身側的人,解蘭突然憶起了上一次她……繼而呼吸發燙。
等不到回音,身旁人自說自話:“好吧,既然你不怕被人看到,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剛落,她的唇瓣貼上他的頰邊,撒丫子跑走。
見到這一幕,洛水門上方禦劍回宗的修士一滞,差點從劍上栽倒。
剛才他們看到了什麽,好像是外門的楚師妹親了天劍宗的清寧真人!
無視掉四面八方的禦空修士,解蘭深擡手罩下一道結界,隔絕外界的窺探。
白玉扇慢悠悠飛遁,他摸了摸臉頰,其實剛才本可以躲開,但他不想躲。
隔天,洛水門山門外發生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盡管兩人對外宣布定了親,成了未婚夫妻,坊間傳出各種版本的流言蜚語,其中一個謠言版本認為解蘭深可能有把柄落到楚阿滿手裏,受她脅迫,兩人形婚……
只因解蘭深修行無垢心法,不能動情,即便傳出兩人親密之事,亦有不少人認為是捕風捉影罷了。
唯有易姚林,她知道洛水門山門發生的事,一定是真的。
解蘭深沒有站出來否認,便是默認。
他真的迷戀上了姓楚的小妖精。
或許一開始是被楚阿滿設計,然後定親、來往頻繁,有了現在的喜歡。
可是始于欺騙的愛,真的是愛嗎?
易姚林跟楚阿滿相處過幾次,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對方不是個純良的主兒。
她在楚父那裏知曉了楚阿滿的經歷,真是一個忍辱負重、茍且偷安,叫人後背發涼的故事。
這樣的人太可怕,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對解蘭深一往情深嗎?
易姚林從未想過僅憑愛意将明月私有,更不能容許有人以虛情假意,玷污了這尊明月。
*
對于外界流言蜚語,楚阿滿聽之任之。
解蘭深沒躲開,真是意料之外。
刻意保持每次兩人分別前的親吻,讓他養成習慣,說不定以後她生氣不親了,他還要惱怒起來呢。
接下來她們依舊保持每半個月見一次面,然後切磋。
有男女上面的切磋,以及劍法切磋……
這天她慵懶靠在他懷裏,道:“月末我就不來了。”
解蘭深拿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為何?”
“要做門派任務。為了來見你,我的任務都堆積到了月底,到時可能抽不出空。”楚阿滿試探着,邀請說:“你要跟我一起嗎?”
解蘭深:“洛水門給弟子派發的任務,對你并非難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肯來。
楚阿滿笑笑。
沒關系,她總有辦法讓他來的。
進入月底,楚阿滿特意在外圍繞了一圈,見到了方思道。
李家兄妹圍着楚阿滿問東問西,邀請她跟她們一起做任務。
被楚阿滿忘記掐掉的傳訊玉簡,正閃爍着靈光。
另一頭握住玉簡的人,指骨泛着青白,騰地從蒲團起身,出了大殿,祭出白玉扇,朝空翠山遁去。
來到空翠山,金丹修士的神識較築基大圓滿擴大了千百倍。
神識一掃,最後鎖定了某處。
山川起伏,楚阿滿所在的這片峽谷,穿過一條小溪。
他趕到時,她獨自坐在小溪邊烤魚。
見了他,楚阿滿眨着天真不谙世事的眼眸:“咦,你怎麽來了?”
解蘭深差點被她氣笑:“不是你故意沒掐斷玉簡,讓我過來。”
楚阿滿托腮,輕笑:“對哦。”
又說:“你也可以不來嘛。”
解蘭深一言不發,坐到她身旁。
他能不來嗎?
他不來,她就要跟方思道一起組隊。
方思道看她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不單純,解蘭深不信她真的看不出?
自從醉酒騙他戲耍他,被揭破後,她在他面前不裝模作樣了,時不時表露出惡劣的一面。
她說他可以不來,如果他真的不來,指不定她還會幹出什麽事?
解蘭深看她把一尾魚烤得烏漆麻黑,十分不忍。
好好的魚兒,被她挫骨揚灰,死得好凄慘。
楚阿滿盯着烤魚看了又看,不想浪費食物,于是強忍着咬了一口,呸呸吐了出來,皺着眉頭說:“好難吃。”
然後将烤魚遞來,問他:“你吃嗎?”
解蘭深:“……”
你覺得不好吃的,你給我吃?
“你也不吃啊,好可惜哦,要扔掉了。”楚阿滿拿帕子擦拭嘴角,戀戀不舍地扔了漆黑烤魚。
就在他以為她作完了,又聽她惋惜嘆道:“如果方道友在就好了,那我們就有口福。他手藝很好,做的烤魚、烤追風兔真是一絕。”
解蘭深眼皮子一跳:“你想吃方思道烤的魚?別想了,我不許。”
楚阿滿:“那你給我烤?”
解蘭深沉默片刻,盡管他沒自己動手實踐過,想來應該不難。
只要她不吃方思道烤的魚,他給她烤,也不是不可以:“給你烤,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