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路過 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罵我?

第46章 路過 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罵我?

他斟來一杯歲寒三友茶, 放置到對面:“站着做什麽,過來坐。”

然後他看到少女往前挪了一小步,探頭探腦, 小心翼翼窺來一眼, 不敢直視, 像一只做錯事的小貓。

于是他又重複一遍:“過來坐。”

楚阿滿覺得不妙, 上回露餡, 他生氣不理她, 冷一冷,哄一哄就好。

這次他語氣如春風和煦,她心裏泛起嘀咕:“你還生氣啊, 好吧,那我不煩你了, 我這就走。”

她轉身要走, 身後房門哐當地一聲合攏,推了推, 紋絲不動。

楚阿滿無語。

他不原諒她。

她要走, 他又不高興了。

楚阿滿慢吞吞挪過去, 在自己的位置落座。

然後聽到對面的人出聲:“你送了宋錦和劍穗?”

她擡手将額前碎發捋到耳後,誰讓他最後還是跟易姚林走了……

他說她不擇手段,楚阿滿認了,她本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她付出了一滴珍貴心頭血啊,他跟審問犯人一樣審問她, 楚阿滿惱怒之餘, 見到宋錦和,想起被自己随手丢進儲物袋裏的劍穗。

宋錦和性情敦厚,被夢裏楚阿滿展現的美好一面, 輕易騙過。他有上進心,每日都會入劍冢外圍領悟劍意,不愁解蘭深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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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多看了幾眼旁的男子,他都會吃醋。

她編的劍穗送給旁的男子,見了劍穗,他會如何吃醋呢?

現在楚阿滿知道了。

她佯裝茫然:“是啊,那是我編好的第一只劍穗,去極樂秘境之前編好的。後來在極樂秘境中遇到魔族,幸而宋道友及時趕來,助我脫離險境,所以送了一只劍穗表達謝意。”

解蘭深的拇指在茶盞杯沿細細摩擦,聽她娓娓道來秘境裏發生的事,她又遇到魔族了,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從秘境出來後,他痛恨她的利用和欺騙,他們陷入冷戰,對于楚阿滿在秘境裏遇到的危險,他一無所知。

只有事後從洛水門傳出消息,她煉化金靈珠,晉升到築基中期。

旁的築基修士遇到金靈珠,怎敢如此莽撞的煉化?

他了解她,知道她對力量的渴望,只要遇到提升實力的機緣,哪怕僅有三成把握,她一定豁出去試試。

在劍冢見到宋錦和的本命劍上懸挂了劍穗,他第一反應是她和宋錦和私下有來往,接踵而來的念頭,便是她在利用宋錦和……

這種手段,從前她屢試不爽。

她利用解荷華,利用方思道,利用蝴蝶蘭,他便睜只眼閉只眼。

他很生她的氣,忍不住又心疼她:“煉化金靈珠,委實太過魯莽,還疼嗎?”

當然是疼的,楚阿滿想要獲得對方的憐惜,這時候不能直接說疼,于是倔強說:“不疼,已經過去了。”

從容自若的少年,摩擦杯沿的指尖輕抖。

金靈氣銳利,怎會不疼?

從前她摔一跤,會可憐巴巴跟他喊痛,她有多麽怕疼,他比誰都知道。

是因為他不理她,覺得他不會關心她了,因而故作堅強?

他怎會不關心她,不心疼她:“以後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為你做。楚阿滿,不要再騙我。”

聞言,她猛地擡頭:“你不生我氣了?”

解蘭深想,只要她肯為他花心思就好,嘴硬說:“我還沒有原諒你。”

楚阿滿:“?”

想起自己來天劍宗找他的目的,她繞過長條案,圈住他脖頸,在臉頰啄一口:“這樣呢,有沒有原諒我一點點?”

在她的注視下,他耳根處染上薄紅,楚阿滿就知道他動情了。

于是她俯身下來,湊近了些,吻上脖頸處的雪白突起……

這次他沒有躲開她。

她身上的馨香陣陣襲來,直往人的鼻端鑽,呼出的氣息,噴灑在他脆弱的脖頸皮膚,當溫軟的唇瓣銜住喉珠,解蘭深腦子裏轟地一聲,斂眸望向懷裏的小腦袋。

“楚阿滿,別鬧。”渾身血液沸騰,叫嚣着圈住她,把她扣進懷中,允求允取,殘存的理智,讓解蘭深克制地推搡了把。

楚阿滿擡起腦袋,紅唇嫣然一笑:“還不夠嗎?”

“夠了,我原諒你一點點。”解蘭深氣息不勻,呼吸粗重。

這才哪到哪,楚阿滿興致闌珊。

他身上氣息幹淨,清雅的檀香,她并不讨厭,她喜歡看他難以自抑,失控的模樣。

想着,楚阿滿說:“我在藏寶閣得到半冊劍訣,近來一直卡在瓶頸,需要找人切磋。

話外之音,就是問他的意思。

解蘭深一顆心如墜入冰湖。

半個月以來,她沒有一點音訊,聽說每日在洛水門修煉習劍,好生忙碌。

他氣了半個月,根本沒法子靜心修煉,每日盯着傳訊玉簡,整整半月,再也沒有閃過靈光。

直到前不久傳訊玉簡閃動靈光,她一向沒什麽耐心,打第二道法訣,沒有回音,便不會打下第三道。

在靈光閃過第一遍時,他矜持等待,終于等到第二遍,給了回音。

如果不是因為她遇到瓶頸,或許她還在洛水門,根本不會來哄他

解蘭深的精致眉目染上愠怒,唇線緊繃:“我沒有完全原諒你。”

楚阿滿哦一聲:“你不跟我切磋啊,那我去找宋道友好了。”

她放開他,轉身要走。

手腕被人扣住,身後人眉眼倨傲:“不就是切磋?整個天劍宗,除了我,你再也尋不到更适合的人選。”

楚阿滿:“……”

所以一開始乖乖同意跟她切磋不就好了嗎?

非要把自己氣倒。

她調侃:“解蘭深,你現在的樣子像只河豚?”

他臉色比鍋底還黑:“楚阿滿!”

“知道了知道了,可愛的小河豚。”她捏捏他的臉,回牽他。

解蘭深立馬不氣不惱了。

他很想繼續堅持板着張冷臉,但她說他可愛。

“好了,不是要切磋嗎?”他故作冷淡拍掉她的手。

兩人來到殿外,尋到片空曠地方。

解蘭深要去折松枝,聽楚阿滿道:“我修習的劍訣,需要在危機中求生,你的和光鋒芒畢露,我們用其他靈劍比試。”

解蘭深沒說什麽,依言換了普通靈劍,楚阿滿以銀朱對敵,兩人交手不過幾個回合,楚阿滿以慘敗結束。

被劍氣逼退,她毫不氣餒:“來。”

被劍意掃飛到松枝裏卡住,她脫身後,一把擦掉頭上熱汗:“再來。”

交手間,解蘭深看出這套劍訣非常适合楚阿滿,以她的悟性,練習到第四式,劍法步法奇快,迅如閃電,每每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步法閃避,招式詭谲怪誕,大開大合,以防守為主。

他抿着唇,看她在自己的劍招下狼狽躲閃,在劍峰劃過她的發帶發絲時,劍勢一滞,削去一截芍藥色發帶。

一個時辰後,楚阿滿力竭,叫停了。

解蘭深:“才一個時辰就扛不住了,你真是體修嗎,還是太弱了。”

接到線報,未來兒媳來天劍宗了,紀卿容興血來潮到玉英峰打探,到時正好見到這一幕。

如芍藥花嬌豔的未來兒媳,烏發亂蓬蓬,裙擺被劍風割破,發帶都短了一截,再看對面冷嘲熱諷的好大兒,紀卿容眼皮子一跳:“看看你幹的好事,阿滿到底是個女兒家,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你們天劍宗弟子,任你支配操練,你怎麽能這麽對她?”

又對攙扶着的小姑娘說:“別怕,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你做主。”

楚阿滿一懵,心知對方誤會了:“不是的。我們在切磋。”

紀卿容想到極樂秘境外的貓膩,以及事後這對未婚小夫妻不歡而散,坊間的一些流言蜚語:“我知道你們切磋,你們是未婚夫妻,哪有這樣切磋的,哪能動真格?”

解蘭深頭疼:“母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紀卿容不搭理他,扭頭詢問楚阿滿:“他是不是對你不好,總是欺負你?”

楚阿滿瞄向解蘭深,眼珠一轉,欲言又止道:“沒有,他對我好。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說話。”

這番話,聽得紀卿容冒火,解蘭深一頭問號。

直到她慌慌張張跑走,解蘭深對上母親的怒容,後知後覺,他被楚阿滿坑了。

從玉英峰下來,撞見易姚林。

見到易姚林瞪大了眼,楚阿滿咧着唇,會心一笑。

以為解蘭深知曉受騙後,會跟她分道揚镳麽?

易姚林的确是這樣想的。

解蘭深厭惡欺騙,明明是楚阿滿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才綁住他,他竟然這樣輕拿輕放的原諒了?

易姚林一顆心冰涼冰涼,感覺自己像戲臺子裏上蹿下跳的醜角。

罷了,到底是他們之間的事,但願以後解蘭深不會後悔。

兩人擦肩而過時,易姚林攔住她:“那日有人闖入易家老宅,似乎在搜尋什麽人,你我心知肚明。你是如何跟那些人結識?”

楚阿滿打定對方沒有證據,面上茫然又無辜:“易道友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但願你是真的聽不懂。我勸你莫要與那些人來往,與虎謀皮,焉知禍福。”易姚林見她是個人才,品性方面不太喜歡,耐着性子勸說了兩句。

楚阿滿知道對方說的是魔族:“易道友且放心,我這人最是膽小。”

短暫交鋒,從天劍宗出來返回門中。

紀夫人母子倆發生了什麽,楚阿滿不知,只知幾日後她下山做門派任務時,見到了熟悉的白玉扇。

白玉扇體貼停在面前,她躍上,剛站定,周圍被罩下一道結界,讓人無處可逃。

楚阿滿并不想逃,妝模作樣地問:“那天,紀夫人有沒有為難你啊?”

解蘭深一眼看穿:“難道不是你故意的?”

楚阿滿坐到他身旁的蒲團,故意用自己的裙擺袖擺,壓住他的:“誰叫你一直生我氣,都不告訴我怎麽哄你。”

解蘭深的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衣角,陌生男女間這般,于禮不合,如果是未婚夫妻,透着一股難以言說的暧昧,亦有小心翼翼地讨好。

循着壓來的雪青色裙擺一角,望向楚阿滿,她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他沒有主動拂開:“你若真心想哄我,手段頻出,讓人難以招架。不過比起哄我,更希望以後你莫要騙我。”

他張口閉口都是欺騙,楚阿滿心頭窩火:“你就沒有錯嗎?每次生氣你都不理人,我的傳訊玉簡一遍又一遍,吃了閉門羹,現在我也不想理你了。”

分明是她做錯事,她振振有詞,解蘭深從未見過這種不講理的人,別過頭去。

空間一陣寂靜,沉默許久,他見楚阿滿沒有鬧着下去,後退一步說:“好了,不理你,我認錯。如果以後我生氣了,你用傳訊玉簡聯系我,第三遍時,不管多生氣,我答應不會不理你。”

楚阿滿斜來:“真的?”

解蘭深無奈:“真的。”

她滿飽含期盼:“那你現在原諒我了嗎?”

他回:“還沒有。”

楚阿滿:“……”

狗男人。

做完門派任務,從空翠山回來,楚阿滿故意忘記離別吻,撒丫子跑走。

回到門中,她計算着自己目前的門派貢獻點,想要在結丹前攢夠兌換《乾坤五行決》,光靠做門派任務不夠。

除了替門派采集礦石靈草,或妖獸爪牙皮毛等煉器材料,還可以接一些村鎮遞交來的委托任務。

例如某某村子來了妖獸,委托附近仙門派遣弟子消滅。

或是某某鎮子有邪祟,諸如此類的任務,按照任務難度,一次委托能獲取一千至五千貢獻點。

楚阿滿到門派任務堂遞交了內門弟子身份牌,由管事帶領着來到一面委托牆。

簡單浏覽一番,委托分為天地人三種類別。

天字委托,普遍難度較高,需結丹或築基後期修為。地字人字委托,一般築基內門弟子都能完成。

按照委托任務的輕重緩急,長時間無人領取的委托,門派會随即抽取竹簽,讓長老親自走一趟。

其中貢獻點最高的天字委托,是距離洛水門十裏之外一處名為平遙縣的地方,傳聞那裏出現過美人狐,任務比較棘手,有五千三百貢獻點。

楚阿滿想要短擇一個事少貢獻點多的委托,看過一圈,打消了這個念頭,擡手扯下一塊人字委托木牌。

這份委托來自十裏外的杏林鎮,近來一月,鎮子裏丢失數名幼童,特意派人來洛水門求助。

在櫃臺登記,确認領取任務後,楚阿滿給師尊發去傳音符,言明自己明日下山做委托。

妙真囑咐她注意安全,不多時,讓雜役送來幾沓符箓。

得了隐息符、攻擊符,還有防禦符,楚阿滿笑得見牙不見眼。

待她跟解蘭深說道一聲,對方問了地點,沒有多說什麽。

楚阿滿巴巴問:“你不陪我一起嗎?”

玉簡那頭,解蘭深回:“我說過了,我還沒完全原諒你。”

楚阿滿憤憤咬牙,狗東西。

一夜過去,次日一早,聽聞天劍宗的道君煉制出三爐延壽丹,共計得了八枚延壽丹。

其中兩枚延壽丹,被楚德音拿給自己的凡人父母。

吃過延壽丹,坊間的楚氏夫婦得了一百年壽命,在街道招搖過市,恨不得大肆炫耀一番她女兒的能耐。

凡人百年壽元,吃過延壽丹,能得百年壽命,能活兩百年。

莫說楚氏,連洛水門山門的管事聽了,目中豔羨不已:“延壽丹啊,每位壽元将近的修士,誰不向往?”

他捋了捋胡須,感嘆自己此生被困在築基期,不似門中這批新晉弟子,她們年輕且心高氣傲,未來還有許多光陰可以追逐大道……

楚阿滿陰暗的想,等楚氏知曉楚德音為了延壽果,到底放棄了什麽,一定會後悔。

夢裏女主曾在結丹時,遭遇過心魔作祟,得菩提子,成功渡劫。

現在沒有菩提子,心魔更甚……

出了山門,左右張望,不見白玉扇的影兒。

她祭出新綠,朝杏林鎮的方向過去。

午時,抵達目的地。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鎮長家,在杏林鎮找了家茶樓,喝着茶,磕着瓜子,聽茶樓裏三教九流們談論城中丢失童男童女之事。

“怪哉,丢失的都是七歲到十歲左右的孩童,莫不是被山裏的妖獸吃了?”

“誰知道,哪有妖獸只吃孩童,不吃大人的,依我看,八成是被拐子拐了。”

“一個月丢了七名孩童,拐子哪敢這麽明目張膽?”

“我聽說有些世家和門派長老,會專門找人買下幼童,豢養成死士,替家族賣命。你們想啊,七歲正好可以測靈根,七歲到十歲正是踏入修行的年紀。”

圍坐同一個桌子的一群練氣修士,後背毛骨悚然。

楚阿滿吐出五香瓜子皮,默默點頭。

茶樓裏,這幫底層修士間閑言碎語,并非空穴來風。

夢裏水月宗內,便有長老這樣幹。

程錦的父親座下徒兒數十人號人,半路收下的徒兒,以全家性命拿捏,另有一些身世不詳的,便是高價問人販子買來。

只是名義上給了徒弟身份,聽着好聽,實則同死士沒什麽區別,負責在外出歷練和秘境裏保護自己唯一的兒子。

這幫底層修士知曉又能如何,他們只有練氣修為,對上修仙世族這樣的龐然巨物,世族光是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這群小螞蟻。

楚阿滿之所以挑選這個任務,不乏有程錦的緣故。

秘境之外,程錦望向她的眼神如一條沾滿劇毒的蛇,以後只要在外歷練,或是秘境內相遇,程錦定會在暗處對她下手。

夢裏程錦便是這樣做的。

楚阿滿想要循着丢失兒童這條線索,看看能不能扳倒程錦的靠山,之後對付程錦,容易多了。

在茶樓呆了一下午,眼看暮雲收盡,夜風習習。

往桌面扔來些靈珠,她起身問了小二,往鎮長家過去。

見到鎮長,楚阿滿取出委托木牌。

第一眼見到她,鎮長還道是個年輕得過分的小姑娘,很快因為看不透對方的修為,意識到這是一位築基前輩,一面驚嘆對方年紀輕輕已經築基,一面恭敬道:“仙長如何稱呼?”

楚阿滿撚起一塊糕點嗅了嗅,放下,言簡意赅:“我姓楚。”

“哦,楚前輩。”頓了頓,想到洛水門中最近有位風頭正盛的年輕女修,似乎也姓楚:“敢問前輩可是妙真長老座下?”

楚阿滿颔首:“正是。”

鎮長瞬時變得谄媚無比:“久仰大名,原來是楚前輩。”

接着,他讓下人準備楚前輩下榻的住所,将杏林鎮最近發生的怪事一五一十道來。

這些信息,跟她在茶樓了解的有七八分重合。

跟鎮長分開,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客院歇腳。

月上柳梢頭,楚阿滿從儲物袋取出傳訊玉簡,掐下時第二記法訣,那一頭的人問:“到了杏林鎮?”

“嗯。”楚阿滿想到解家家風嚴謹,她和小螞蟻很難撼動水月宗的那位金丹長老,那便借力打力,罩下結界後,将從茶樓聽來的傳聞道來。

那頭靜默許久,解蘭深道:“有些世族背後的辛密,我略有耳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給宗門去信,讓宗門派長老過來查探,你最近也需小心謹慎些。”

楚阿滿點點頭:“我知道了。可是你一點不擔心我,不想來杏林鎮保護我嗎?”

半晌,那邊回她:“有師門長老庇護你,也很安全。”

楚阿滿突覺古怪,湊耳到玉簡跟前聽了聽:“咦,你那邊好吵,你不在玉英峰,你在哪?”

“你還是趕緊給師門傳訊。”他扔下一句話,飛快掐斷聯絡。

“狗男人,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喜愛的時候,恨不得将我當作眼珠子般愛護,不愛時,成了魚目。”恨恨罵了兩句,掏出師尊給的傳訊符,楚阿滿掐下法訣,靈光閃了閃,正欲開口,察覺到黏稠黑霧悄無聲息侵入結界,将整個房間籠罩其中。

黑霧浮現,現出兩人。

又是這兩人。

“想要借刀殺人,失策了,氣不氣?”

那魔族賤嗖嗖的語氣,叫楚阿滿想起一位熟人。

又覺得不可能,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

她沒搭理他,看向他身旁的貪狼。

面具之下,那雙眼眸微眯着打量,仿佛透過她,看着別的什麽人。

貪狼不會殺她,楚阿滿十分篤定:

“貪狼,你這個老眼昏花的狗東西,連本座也認不得了嗎?”

此話一出,貪狼面色微變,試探地問:“是主上?”

楚阿滿擡着下巴,目下無塵道:“若非本座,當今如何有人知曉你本名曾二牛,乃鄉村一名放牛娃,本座将你撿回魔域栽培,方有你如今一番成就。”

貪狼眼中浮出激動之色,自己的這些辛密,連二長老三長老都不知,面前的少女無論語氣、神态,像極了魔主:“真是主上回來了,可主上為何不回魔域?”

貪狼身旁的青年魔族如遭雷擊,錯愕的目光在楚阿滿和貪狼身上來回掃視。

被楚阿滿一個眼神警告,他瞥一眼卑躬屈膝的貪狼,也跟着順從地垂下頭顱。

這廂她故作高深,試圖把這兩人忽悠一番,最好短時間內不要來打攪自己的好事:“放肆,本座自有打算。”

貪狼的腰杆彎得更深:“屬下不敢擅自揣測主上……”

籠罩小院的魔氣被人劈開,楚阿滿見到夜色裏那抹驚豔又熟悉的湛藍劍光,朝面前兩名魔族睇去個冰冷眼神。

貪狼會意,抓着身旁人一起遁走。

黑霧散去,楚阿滿奔向解蘭深,得逞一笑:“不是說不陪我來嗎?從天劍宗到杏林鎮,一刻鐘,來不及趕到哦!”

他根本是跟着她來的。

被戳破窗戶紙,解蘭深仍嘴硬道:“只是恰好路過而已。”

見不得她唇角浮出得意的笑,他道:“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罵我?”

楚阿滿心虛:“有嗎,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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