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魔種 天生惡種
第47章 魔種 天生惡種
他收劍入鞘:“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 剛才那兩名魔族,正是我們在槐城見過的,其中一人為魔域五長老, 貪狼。”
習習夜風将少女的發絲和發帶飄動, 楚阿滿站定, 離他僅有一截小臂距離, 幾絲頑皮的青絲掃過他肩臂, 撩撥出細細密密的癢。
風裏帶來她身上好聞的香氣, 然後他聽見楚阿滿不滿的聲音:“你是在審問我嗎?”
解蘭深的目光從頑皮發絲裏移開,落到身旁人,她立在月下, 分明疾言厲色,周身撒下一層輕柔月輝, 面龐恬淡。
他盯着她:“你是我的未婚妻, 一言一行代表着解家。”
微妙的目光,被楚阿滿盡收眼底:“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他們為何總是陰魂不散的糾纏我, 你信嗎?”
“我不知道。你總是騙我, 我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 那句話是假。”解蘭深語氣平靜地回。
給楚阿滿氣笑了:“對對對,都怪我騙你,那你還跟着我這個謊話連篇的騙子?”
解蘭深沉默了會兒:“我說過,會保護你。”
巴巴跟來杏林鎮,明明行動上已經妥協, 他還死鴨子嘴硬, 心口不一,楚阿滿揚唇一笑,在對方怔愣間, 踩了他一腳,跑回客房,順手帶上房門。
“楚阿滿!”解蘭深冷抽一口氣,腳尖一麻,再回過神時,使壞的人已經跑走。
卧房裏的人不理他。
擔心魔族去而複返,他從儲物空間取出只蒲團,幹脆在屋外打坐入定。
她在客房內,他守在客房外,短暫一陣心安,不多時進入觀想境。
清晨,光線從地平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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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綠植蔥郁,鳥雀啁啾。
楚阿滿從入定中醒來,神清氣爽。
推開房門,見到在廊下打坐一晚的少年劍修,他仍穿着昨晚的湛藍道袍,一絲不茍,高束的墨發凝着潮濕露珠。
聽到開門動靜,蒲團裏端坐的人長睫輕顫,睜開雙眼。
收起蒲團,整理好身上道袍的折痕,兩人從結界走出時,正好撞見等待等待多時的鎮長。
見楚阿滿身後跟來的劍修,一身天劍宗弟子服,觀對方服飾跟普通內門弟子存在差別,似乎聽說楚前輩與天劍宗定親,當即精神一振:“莫非這位是天劍宗的解真人?”
待解蘭深輕輕颔首,鎮長緊張得搓搓手:“大降光臨,招待不周,還請前輩們見諒。”
楚阿滿沒空聽這些客套話,直奔主題:“昨晚我讓你備的魚餌,可有準備好?”
鎮長點頭:“聽從前輩的安排,我與鎮上一名姓陶的富商商量好,給他的義子測出靈根,這事只有我和陶磊知曉,連我們夫人都不知情,保證萬無一失。”
又補充一句:“陶磊膝下除了這名義子,另有個親生女兒,就在幾天前失蹤了。”
言下之意,陶磊的親女兒也在失蹤幼童名單裏,值得信任。
楚阿滿點點頭:“知道了,魚餌備好,就等着背後的大魚上鈎了。這裏沒你的事,下去吧。”
趁着夜色來到鎮長家,沒有對外聲張,存着引蛇出洞的打算。
稍作掩飾,楚阿滿将修為壓制到練氣後期,兩人來到陶家對門茶樓,要了二樓的雅間。
她斜斜倚在窗臺,坐沒坐相,磕着五香瓜子,吐掉瓜子皮。
對面解蘭深眉宇攏起愁雲,忍了又忍:“你能不能小點聲音磕?”
“不能。”楚阿滿跟他作對,清脆的瓜子殼,嘎嘣嘎嘣。
解蘭深只得暗自慶幸,還好只是磕得響,她不吧唧嘴。
這時雅間外有練氣初期修士經過,談論起陶家義子測出金土中品靈根的消息。
“這個風口測出靈根,我看啊,八成不是好事。”
“聽說前幾天陶家丢了個女兒,現在這個義子恐怕也保不住。”
兩人對陶家深感同情,可他們只是最底層練氣修士,對陶家的遭遇,無能為力。
一天過去,陶府風平浪靜。
入夜後,街道上挂着燈籠照明。
爬上柳梢的彎月,挂上中天,街上行人漸漸不見。
繁星點點,四周安靜下來。
一道黑影融入夜色之中,足尖一點,躍上高牆,進入陶府內。
少頃,黑影肩上扛着只麻袋,從陶府出來後,放出神識小心翼翼在周遭查探一番,鑽進一條僻靜的巷子。
藏在暗處的楚阿滿和解蘭深對視一眼,确認對方只是築基初期修士,兩人隐匿了氣息,跟了上來。
黑影十分謹慎,先是繞了個大圈,确定身後沒有尾巴後,朝偏僻的一處庫房走去。
不确定黑影的幫手是不是也在倉庫內,楚阿滿和解蘭深不敢妄動神識深入查看,沒有急着動手,藏身在暗處。
黑影在庫房呆了一盞茶功夫,走出庫房時,扛在肩上的麻袋不見了,幼童被安置在庫房。
他布置下一道結界後,放心離開。
待人走遠,兩人現身。
在不破壞結界的前提下,進入倉庫,對于解蘭深來說并不是難事。
穿過結界,兩人來到倉庫內部,環顧一圈,不見丢失的幼童。
解蘭深神識掃過,指向一處:“這裏有密室。”
牆壁上布滿灰塵的燭臺,帶有新鮮指痕,解蘭深輕輕轉動,果然出現一道暗門。
暗室內燃着長明燈,燭火的照明下,兩人順着臺階,眼前視野開闊,禁制地牢內關押着數名幼童。
見到陌生人出現,幼童們俱是神色驚恐,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離楚阿滿最近的一名男童,雙腿發軟,挪不到角落,幾乎是爬到牆角:“不要殺我,我爹是安富貴,你們要什麽,我爹都能給。”
換作其他人,大概會出聲安撫這些小孩,可楚阿滿最是厭惡吵鬧孩童,尤其是七到十歲,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紀。
紅蓮谷的小女孩,倒不讨厭。
楚阿滿冷眼打量一圈,發現人數不對,加上剛擄來的陶府義子,好像少了一人。
按照鎮長說的,地牢裏少了一個小女孩。
解蘭深也發現了,見幼童們瑟縮如小鹌鹑,安撫道:“別怕,我們受你們父母的囑托,來救你們的。”
話音剛落,躲在角落的孩童紛紛嚎啕大哭:“我爹是韋員外,兩位救救我,自然少不了你們金銀財寶。”
“先救我。”剛才哭着求饒,自稱他爹是安富貴的孩童,立馬趾高氣揚了起來,抓住欄杆,威脅兩人:“不然我跟我阿爹告狀,我舅舅可是洛水門弟子,到時候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接收到楚阿滿幸災樂禍的眼神,解蘭深輕蹙眉頭,他也不喜歡這些小孩。
又聽楚阿滿笑着問:“哦,你舅舅是誰?”
孩童道:“曹大力,怎麽樣,怕了吧!”
楚阿滿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應該是外門弟子,扭頭跟解蘭深商量:“這些小孩哭哭啼啼,吵得我腦殼疼,如何安全帶回去也是件麻煩事,要不然把他們敲暈了,路上省點心。”
解蘭深不贊同這種做法,也沒拒絕,她說的不無道理,這些小孩子們啼哭不止,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別哭了。
哄?
他可不會哄人,還是楚阿滿的法子利落,直接敲暈了帶走。
得知是來救他們的,這群小孩鬧騰得很,唯有陶府義子,靠在角落,安靜地望着兩人。
楚阿滿詢問這群孩童被關進地牢多久,又問幾日前有沒有見過竹紙上的小姑娘?
一衆孩童紛紛搖頭,吵鬧着讓她帶他們趕緊離開。
楚阿滿吓唬道:“既然你們不肯說,那大家都別走了。我是不會帶你們出去的。”
有個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們真的不知道,我是最後被抓到這裏,在我之後,就是他了。”
小女孩指向陶府義子。
楚阿滿終于相信這群小孩不是為了保全自己,故意隐瞞,是真的沒見過陶磊的女兒。
陶磊的女兒沒有被關進地牢,又去了何處?
解開地牢禁制,楚阿滿擡起手,一記手刀劈暈一個。
受到驚吓的孩童想躲回地牢,被提起後衣領,她壞笑道:“躲什麽躲?”
最後輪到陶府義子,他鎮定自若走出地牢:“不用打暈我,我願意跟你們走。”
楚阿滿唇角略彎:“哦,我幹嘛聽你的。”
又一記手刀砍下,陶璟白眼一翻,結結實實倒在地上,砸得一聲悶響。
解蘭深深知她的惡趣味,無語:“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楚阿滿盯着陶璟,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看到他就很讨厭。真是奇怪。”
兩人将孩童搬出庫房,放到白玉扇,連夜趕回杏林鎮,之後返回庫房,埋伏在地牢。
翌日,從透氣孔裏投射進一束光線。
被光線晃了眼,解蘭深從入定中蘇醒,落在自己身上的光束,投射了部分到身旁人的面龐。
他以廣袖遮擋,視線下移,對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她水潤潤的漆黑瞳仁望來,浮出點點笑意。
解蘭深輕咳一聲,遮擋光束的廣袖,行雲流水地做了個舒展伸腰的姿勢,站起身來。
背過身去,他垮着張臉。
身後,楚阿滿準備看他傲嬌嘴硬到何時?
正欲閉上眼繼續修煉,聽到暗門轟隆隆的聲音,石階傳來雜亂無序的腳步聲。
這個團夥不止一人!
待踏入暗室,同時身後一道結界浮現,三人面色劇變,其中一人下了臺階,望向楚阿滿和解蘭深,又掃一眼空無一人的地牢:“壞了,有人。”
另兩名同夥從石階跳下,打量兩人修為一人為練氣後期,另一人築基中期,當即獰笑:“我看這小妞生得不錯,賣到煙雨樓,能賺上一大筆靈石。”
光聽名字,不是什麽正經去處。
又一人道:“可是上頭指定了要一批不滿十歲的孩童?”
獰笑着要賣掉楚阿滿的修士,一巴掌呼過去:“你傻啊,再抓回來不就好了。”
三人死到臨頭了,楚阿滿一點不生氣。
反而解蘭深周身萦繞着寒氣,随之修為節節攀升,那廂打鬧的三人發現不對勁時,已被結丹威壓制住,宛若砧板上待宰的活魚。
他上前一步,将楚阿滿護在身後,屬于金丹修士的浩瀚威壓,令三人口鼻噴血。
看得楚阿滿皺起眉頭:“太血腥了,我都吃不下東西了。”
她真的很讨厭殺人。
解蘭深的脊背僵住,收回部分威壓,聲寒如冰:“說,你們在杏林鎮可還有其他同夥?”
三人被威壓震得五體投地,趴在地上,面上血糊糊,呻.吟不止:“沒有其他同夥,前輩饒命,杏林鎮只有我們哥三個,我們都是聽吩咐辦事,與我們無關啊!”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竟是結丹前輩,多有冒犯,還請前輩高擡貴手。”
先前這人說道要将楚阿滿賣去煙雨樓,話音剛落,被解蘭深一道劍風掃過,無數冰晶開出了璀璨的花朵,楚阿滿眼中充斥驚豔之色,這就是雪魄劍訣第二式仙藻之威勢。
随着朵朵冰晶綻放,那人碎裂成了無數冰塊。
殺人不見血,處理屍體的方式意境唯美,她現在非常想學會第二式仙藻,省得以後處理屍體時,太血腥了,搞得一點胃口都沒有。
見到同伴粉碎成無數冰晶,餘下兩人的恐懼在瞳孔裏擴大:“解真人饒命,您想知道什麽,我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晚了,比起你們口中說的,我更相信搜魂術。”解蘭深踱步上前,以搜魂術搜出其中一人的神魂記憶。
幾十息後,被搜魂術搜過記憶的修士眼歪口斜,嘩啦啦流口水,這是承受不住法術發誓,成了癡兒。
解蘭深擡手結果了他,另一人被禁锢靈脈,扭頭說:“他們沒說謊,杏林鎮只有三人。他們是本地人,因在黑市得了懸賞令,回到老家拐走這些具備靈根的孩童,送給上頭的牙人,牙人看過貨,按标價給出一筆靈石,由牙人組織的拍賣會上,最後這些被當作貨物的孩童供人挑選……拍賣會地點,在平遙縣。”
“因為是杏林鎮人,所以特意來嚯嚯家鄉人?”楚阿滿難以理解,問:“陶磊的女兒呢?”
解蘭深回:“應該不是他們三人做的。”
将人帶回鎮長府,關押起來。
不多時,聞訊趕來的陶磊想要求見,他在客廳走來走去,心急如焚。
鎮子裏丢失的孩童都找回來了,唯獨自己唯一的心肝寶貝女兒失去蹤跡,陶磊哪裏還能坐得住?
像只螞蟻團團轉,不知來回轉了多少圈,終于等到金丹前輩,方才得鎮長再三囑托,修為高的仙長大多陰晴不定,上一秒晴空萬裏,下一秒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他們。
見到解蘭深,陶磊撲通一聲跪下,磕得腦袋咚咚響:“請前輩救救小女,小人願意散盡家財。”
鎮長撇撇嘴,就你陶家那點家財俗物,解真人根本瞧不上,要将人拉拔走。
“慢着。”楚阿滿有些許動容。
凡人陶磊,在修士面前低進了塵埃。
對于女兒來說,他是一座高山,是堅實的依靠。
沉默的解蘭深,這時開口:“你的女兒不是被他們擄走,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許是仇家所為?”
陶磊絞盡腦汁想了好久,搖搖頭:“沒有,我這人性子軟弱,很少與人起争執。”
鎮長幫忙說話:“說好聽了,陶老弟性子軟和,難聽些是懦弱無能,都是旁人欺負他,不曾見他跟誰紅過臉。養出來的陶嘉嘉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她帶回個被乞丐欺負的小乞丐,後來被陶老弟認作義子,一家人都不是壞人,陶老弟一介凡人,行為舉止粗鄙,請前輩莫要見怪。”
眼前浮現出陶家義子的模樣,楚阿滿心中怪異感更甚,提議說:“陶嘉嘉是在陶府丢失,不如我們去陶府查探看看。”
在陶老爺的帶領之下,兩人來到陶府後院,時隔幾日,陶嘉嘉的卧房維持着原樣,據陶磊說,自女兒丢失後,他們怕破壞現場,丢失線索,屋內陳設一應沒有動過。
楚阿滿檢查一番,門窗沒有撬動痕跡,與前面幾起丢失孩童案件完全不一樣。
前面幾起案件,鎖住門窗後,門和窗皆出現不同程度的損毀情況,她一錘定音:“窗子緊閉,房門未鎖,只有一個原因,陶嘉嘉應該是自願跟着那人離開,拐帶她的,應該是陶府內的人。”
結論一出,楚阿滿察覺到陶璟的異樣。
小孩的手指緊緊握住袖角,目光游離,無意間跟她對視上,坦然看來。
這個眼神,楚阿滿太熟悉了。
越是心虛,她越是大大方方盯着對方看。
從陶府出來,暮染煙岚,杏林鎮周遭的起伏山脈,被晚霞薄霧籠罩其中。
解蘭深開口:“你也看出陶老爺的義子不對勁?”
楚阿滿點點頭,攤開掌心的入夢珠:“夜深後,待我入他的夢境,一探便知。”
月朗星稀,夜深人靜時。
躺在軟榻裏,她握着入夢珠,想象着白日見過陶璟的模樣,念着對方的名字,幾息後來到了對方的夢境。
在凡人夢境裏,楚阿滿可操縱一切,猶如神明降臨。
心念一動,伏在書案前認真練習字帖的陶璟,面前出現了個小女孩。
楚阿滿沒見過真正的陶嘉嘉,按照竹紙上的畫像,虛拟出了個七八分像的,對夢裏的人來說足夠以假亂真。
陶嘉嘉的出現,引得陶璟撩起眼皮。
在夢中無需僞裝天真純良,他目中不悲不喜,喚了聲:“阿姐。”
楚阿滿操控着陶嘉嘉,讓她走到書案前,拿起陶璟練習的一幅字,上面一撇一捺,端端正正大書一個“善”。
“阿姐,是你将我從乞丐堆裏撿回來,給我飯吃,給我衣裳穿,教我認字,習百家姓,學三字經,讓我像一個人一樣活下來。你對我真好,你是一個善良的人。”陶璟低聲道。
楚阿滿不知他們平時如何相處,幹脆不讓陶嘉嘉說話。
陶嘉嘉将竹紙遞還給對方,陶璟逆光站着,面上帶笑:“阿姐,這是我寫的最好的一個字,送給你。”
楚阿滿操控着陶嘉嘉收下竹紙,對兩個小屁孩沒了耐心。
難道是她心思陰暗,是她多想了?
就在楚阿滿準備更換下一個場景試探,又聽陶璟碎碎念:“你為什麽不跟我說話?你這麽善良,一次次包容我,難道還在怨我将你騙出陶府,推下山崖?”
陶嘉嘉的纖細脖頸上,徒然從後面攀來一雙小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身後的陶璟面目猙獰,掐着陶嘉嘉半晌,始終不見斷氣,翹起唇角:“我忘了,阿姐已經墜落山崖死掉了。”
他輕輕嘆氣。
發生的一切,僅在電光火石間,楚阿滿如夢初醒,退出夢境。
她起身,推門而出:“解蘭深,陶璟将陶嘉嘉推入懸崖,可能是為了陶家的家産,或是別的原因。”
室外,端坐在蒲團的人回她:“夜已深,明早我們到崖底去尋。”
一大早,兩人讓陶老爺組織了人手到崖底搜尋。
帶回的部分遺體,與陶璟對峙。
本以為對方會咬死不認,她們便施展搜魂術。
哪料陶璟痛快承認了:“對,是我将阿姐騙出陶府,是我殺了她。”
陶磊一直不敢相信,直到真的在崖底搜尋到女兒的屍首,備受打擊,此時抱着一點微乎其微的希冀:“為什麽?我不信,我們收留你,給你吃穿,認你為義子,你是嘉嘉帶回來的弟弟,她一直待你最好,可曾有虧待過你?”
陶璟回:“不曾虧待。阿姐噓寒問暖,待我極好。”
陶磊眼含期盼:“所以你沒有将嘉嘉推下山崖,是嗎?”
陶璟:“不,我将阿姐推下山崖了,親眼看着她墜入深淵。那晚我故意支開門房,我知曉門房婆子喜歡賭錢,到天亮才會回來,只要趕在天亮前回到府中,清洗掉鞋底的濕泥,最近城中許多小孩失蹤,便不會有人懷疑到我頭上。”
他給出的作案細節太多,陶磊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湮滅,嘶聲力竭:“我們一家人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傷害嘉嘉?”
陶夫人泣聲:“我們養育你,将你視作親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你就是這樣報答恩人的嗎?”
“你們和阿姐說過,不管我犯了什麽錯,大家是一家人,會原諒我。我想試一試,如果我殺了阿姐,會不會得到你們原諒?”陶璟輕描淡寫地說:“現在我知道答案了,你們選擇不原諒我。”
“原來你們都是在騙人。”他雙目猩紅,眼中怒火似兩團火焰,周身彌漫着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
楚阿滿吃驚:“這是……”
解蘭深接着她的話茬:“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