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公子,你在哪,千萬躲……

第3章 第 3 章 “謝公子,你在哪,千萬躲……

“有勞謝公子了。”蕭天權彎身,将後背露給沈搖光,“來,小七,我背你。”

沈搖光早已被謝司危吓得腿軟,聞言,麻溜地爬上蕭天權的背。

蕭天權是一個好師兄,沈搖光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打理,哪怕他窮得叮當響,都要給沈搖光買最好的,用最好的,偶爾沈搖光累了,蕭天權也會背着她走。

身為師兄照顧師妹是天經地義,除此之外,還有個特殊的原因——沈搖光的眼疾與蕭天權脫不開幹系。

當初,星辰派禁地封印松動,號稱星辰七劍的七名弟子,共有五人死在了那場動亂中,剩下蕭天權和一個傷了眼的小師妹,連他們的師父謝景淵都犧牲了。

蕭天權本該死在那一場大戰中,是小師妹付出一雙眼的代價,護住了蕭天權的性命,自此之後蕭天權對小師妹愛護之餘多了幾分愧疚,又當爹又當媽的,包圓了所有事務,恨不得把小師妹當女兒養。

這雙眼怕強光,夜間光線弱,可以除去遮光绫,不像沈搖光,生病前經常關燈以後躲在被窩裏玩手機,又是近視又是散光,白天看不清就算了,到了夜裏幾乎成了個瞎子。

所以,這具有眼疾的身體對沈搖光來說,與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麽差別,适應得非常快。

說起謝府鬧鬼的事,這就不得不提謝司危的居心不良。

謝司危是法力強大的妖,專門吃鬼,八年前,謝家夫婦路過此地,謝司危看出宅子裏的陰氣,央求着養父養母買下宅子,本意是打算吃了宅子裏的鬼,提升自己的修為。

入住了這棟宅子,謝司危才發現那只鬼被封印了起來,封印它的人頗有些道行,想吃它,勢必要先破了封印。

破除封印耗費的修為和吃掉這只鬼增長的修為,相互抵消起來,幾等于無。

謝司危一向不大喜歡大動幹戈,直接放棄了這樁不劃算的買賣,直到半個月前府裏開始鬧鬼,謝家的老爺和夫人被鬼祟纏身,陷入昏迷。

鬧事的是個投水自盡的丫頭,道行低淺,在大妖眼裏根本算不上什麽,謝司危本可一口将它吞噬,偏他得到一面命魂鏡,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命魂鏡裏顯示,他将來會死在星辰派弟子蕭天權的手上。

Advertisement

謝司危不信天命,不但不信,還要破了這所謂天命,殺了蕭天權,打天道的臉。于是他借着府中鬧鬼一事,邀請獵妖師入府,這其中就有星辰派的蕭天權。

謝司危要殺蕭天權,也要一鍋端了整個星辰派,以絕後患,接近蕭天權,是他的第一步。

“謝公子,是否方便帶我去鬧鬼的地方看看。”

府中除了夜裏陰氣重,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蕭天權探不到那只鬼的所在,要麽,是那只鬼已經離開謝府的範圍,要麽,是那只鬼的修為高于蕭天權。

鬧鬼的是謝司危養父母的屋子,吃過飯以後,其他獵妖師都來此地勘測過了,他們和蕭天權一樣,探不到那只鬼的蹤跡。

謝老爺和謝夫人至今還昏着,用盡了法子也喚不醒,已經挪到其他的地方,守着屋子的是謝夫人的貼身丫鬟,珍珠。

珍珠和投水自盡的那個丫頭情同姐妹,她一點不怕水鬼,甚至盼着能見它一面,因此主動請纓看守這裏。

“珍珠,蕭公子有些話要問你。”謝司危似是久站不住,進屋後,找了張椅子坐下。

“蕭公子請問。”珍珠熬得眼底發青,上前來,倦怠地沖蕭天權行禮。

沈搖光已從蕭天權的背上下來,也找了張椅子坐下。

“珍珠姑娘同我說說那只水鬼的情況吧。”蕭天權在沈搖光身側坐下,并請珍珠坐下。

珍珠看了眼謝司危,未得到他的首肯,只敢在一旁站着。

方才那些獵妖師來問過話,珍珠答過一遍,測不到鬼,他們又都回去了。

這些話珍珠早已爛熟于心,不假思索開口道:“她叫年畫,與我同一年被父母賣進府裏,我們都在夫人跟前伺候,夫人待人寬厚,賞賜也多,雖是下人,過得還算自在。變故出現在半個月前,夫人打算為少爺說一門親事沖喜。”

說到這裏,似乎是怕謝司危不悅,珍珠頓了頓,偷瞄謝司危一眼,見他未喝止,複又說道:“少爺自幼體弱,總愛招惹些不幹淨的東西,夫人的意思是這門親事不在乎什麽門當戶對,要找個能給少爺帶來福氣的女子,所以特地請了高人來看。”

珍珠粉白的面頰紅了紅,繼續道:“那高人偏不知怎麽相中了我和年畫二人,說在我們二人當中擇一個給少爺當妻子,少爺将來必定福壽綿延、子孫滿堂。年畫聽了這話就動起歪心思,為搶奪先機,斷我的後路,竟直接在少爺的飯菜裏加了些下流的藥物,所幸夫人發現得及時,尚未釀成大錯。夫人仁慈,沒有動家法,只罵了她幾句,要将她發賣出去,誰知她性情剛烈,牙婆來領人的前一晚,穿着給自己縫的嫁衣跳湖了。”

“年畫一死,府中就鬧了水鬼,夫人和老爺都……”珍珠掩面欲泣。

沈搖光道:“你真不知那高人為何獨獨相中你和年畫二人?”

珍珠被問得一噎,搖搖頭:“不知。”

沈搖光撇了撇嘴,還想再說,屋外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蕭天權第一個沖了出去。

沈搖光本想跟着沖出去的,又想到自己還在謝司危的面前扮瞎子,于是伸長雙臂裝模作樣地摸了出去。

大白吐槽:“叫你成天裝瞎子,累不累!”

叫聲來自一名獵妖師,比他們師兄妹早一天進府,喚作孫大福。本是半夜來碰碰運氣,真叫他與水鬼撞了個正着。

水鬼道行高,孫大福掏出來的符紙來不及燒,脖子便被長發絞住,人飄在了半空中,符紙嘩啦啦散落一地,身下早已吓得失禁,淅淅瀝瀝的尿水濕了褲子。

珍珠羞得叫了一聲,捂住雙眼。

“孽障,休得傷人!”蕭天權并起雙指,劃了道劍訣,身後的劍匣“咔”的一聲打開,飛出把殘破的劍。

劍雖殘破,來勢洶洶,如一道流星,劃出漂亮的弧線,沖着女鬼而去。

女鬼長發烏黑,蜿蜿蜒蜒拖到地上,無限生長,似無數游走的蛇,虬結蠕動着。

一般來說,生前是什麽穿戴,死後就是什麽穿戴。這女子身上穿的根本不是珍珠說的紅嫁衣,而是件慘白的素衣,小腹微凸,渾身上下濕噠噠地滴着水。

空氣裏泛着股濕冷的氣息,地上、牆上、石階上到處都是水漬,無處下腳,沈搖光抱着柱子,爬到欄杆上。

這裏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府中的其他獵妖師,不消片刻,人影陸陸續續趕來,加入這場戰鬥。

謝家報酬給的豐厚,誰都想分一杯羹。

然而他們都低估了女鬼的修為,眨眼間,獵妖師們如天女散花般飛落出去,只剩下蕭天權一人苦戰。

蕭天權所使殘劍,便是原書裏的星辰劍,星辰劍是集星辰碎片鍛造而成,擁有無上的力量,可惜在四年前的那場星辰派大亂中,劍刃被毀,力量削去大半。

整個謝府的上空籠罩着一層怨氣,大霧潑天,檐下昏黃的燭火,仿佛黃泉路上飄曳的幽冥鬼火,地上的水越積越多,像是要将整個謝府都淹了。

“年畫,是你嗎?”珍珠跌跌撞撞沖出去,“年畫,謝家對我們不薄,是你自己投水自盡,怨不得夫人和老爺,你不要再害他們了。”

“嘎嘎。”大白拍着翅膀,同樣跳到欄杆上,與沈搖光并排蹲着,“小七,主線任務已發布,請在一個月內引導主角查清謝府水鬼真相,幫助主角提升威望。”

從地底滲出的水已經沒過珍珠的腳踝,冰涼刺骨,叫她生生打了個寒顫,密密麻麻的黑色長發,順着她的腿攀至她的肩頭,纏上她的脖子。

珍珠被勒得呼吸一滞:“咳咳。”

“珍珠姑娘,退後。”蕭天權見狀,操縱着星辰劍飛起,劍氣橫掃整個院落,齊根斬斷了纏住珍珠的頭發。

失去長發的遮掩,所有人在同一時刻看清了女鬼的臉。

生前應該是一張秀氣溫婉的臉,死了已久的緣故,膚色是毫無血色的蒼白,細長的眉毛下,兩丸烏黑的瞳孔淬滿怨毒和仇恨。

“不是她!”珍珠花容失色,指着那張臉連聲大叫,“不是她!不是她!”

“是她。”謝司危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句,撿了把劍,提在手中。

“謝公子,你在哪,千萬躲好,不要被找到了,你是這棟宅子的主人,這邪祟怕是生前有冤,沖着你來的。”沈搖光突然大喝一聲。

她這一喊,相當于提醒邪祟仇人是謝司危,把謝司危樹成活靶子。

謝司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