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角戀?

第36章 第 36 章 三角戀?

蕭天權确已想出應對的方法, 三人正商量着對策,月下飄來幾聲女子的啼哭,鬧哄哄的, 很是兵荒馬亂。

他們住在夏家二小姐院子的隔壁,哭聲是從夏芳菲屋子那頭傳來的, 約莫是夏芳菲在教訓婢女, 那聲音哭得撕心裂肺,還伴随着時不時的慘叫。

蕭天權宅心仁厚, 聽不得這樣的哭聲, 起身去尋夏芳菲。

“我是夏家的二小姐,你們的主子,我用什麽東西, 還用得着看你們這些奴才的眼色?”

“這凝脂膏是大小姐最喜歡的, 平日裏大小姐都省着用, 二小姐動了它們, 等大小姐回來,非打死我們不可。”

買賣人口在這個時代是很常見的事,進夏府賣身的丫頭們無一不是有幾分苦衷, 做了奴才,一輩子低人一等, 遇着脾氣不好的主子, 關起門來挨頓打罵再正常不過,只要不鬧出人命, 官府也不會管。

夏芳菲憋屈了這麽多年,夏鳴蟬失蹤以後,夏芳菲翻身做主人,時常過來刁難她們, 将在夏鳴蟬手上受到的窩囊氣十倍百倍的報複在她的丫頭身上。

今夜夏芳菲帶着兩個嬷嬷和幾個丫頭氣勢沖沖地闖進大小姐的屋中,二話不說開始翻箱倒櫃,将大小姐平時所用物件一個不落的拿回了自己的屋中,說是夏鳴蟬不在,這些東西放着也是浪費,她已請示過夏老爺,承諾等大小姐回來再補償一份新的送過去,夏老爺也同意了。

當時院子裏只有白秋嫣在,白秋嫣作為外客,無權置喙府裏女眷的紛争,夏鳴蟬的那些東西是當着她的面被拿走的。

白秋嫣不在意,卻愁壞了夏鳴蟬的丫頭。

夏鳴蟬平日裏最是厭惡別人動自己的東西,尤其是這凝脂膏,用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好藥材,這要是不把東西拿回來,她們豈會有好果子吃,于是幾個丫頭商議着,聯合去問夏芳菲要回大小姐的東西。

夏芳菲被夏鳴蟬的丫頭們落了面子,氣急敗壞,才有了蕭天權見到的這一幕。

婢女不提夏鳴蟬還好,提到夏鳴蟬,夏芳菲怒焰沖天,将鞭子重重打在她們身上:“夏鳴蟬這個廢物,死乞白賴跟在紀雲舒身後倒貼了這麽多年,紀公子可有多看她一眼?就是給她再多華衣美服,打扮成天仙,她也得不到紀公子的心!”

蕭天權擡手,截住夏芳菲的鞭子:“夏二小姐,就算是下人,也是爹生娘養,別人家捧在手心裏疼愛的,适可而止。”

夏芳菲怒不可遏:“蕭天權,別以為你是我爹請回來的貴客,就有權力對我指手畫腳,你給我松開。”

Advertisement

蕭天權的力道不是夏芳菲這種普通女子能掙脫的,她用力抽了抽,未能将鞭子抽回,撒了手,雙手抱懷站到一邊,挑起眉頭道:“蕭大俠到了每一位雇主家裏,都會把手伸得這麽長嗎?蕭大俠要是真喜歡她們幾個,我就去求我爹做主,把她們幾個送給蕭大俠當小妾。”

蕭天權黑着臉道:“豈可胡言亂語!”

沈搖光見蕭天權吃了癟,不由被逗樂:“二小姐,你方才說大小姐喜歡紀雲舒?”

“是啊,我說的,怎麽了,別人看不出來,我可瞧得一清二楚。”夏芳菲懶懶回道,“什麽三人一起玩,情深意厚,還不是我那沒出息的大姐看上人家未婚夫,見沒什麽希望,迂回曲折去結交人家未婚妻。”

“你有證據?”

“夏鳴蟬眼高于頂,唯我獨尊,最是看不上白秋嫣這種矯揉造作的女子,不是為了接近紀雲舒,幹什麽巴巴去跟人親近。”

夏家兩個女兒不愧是姐妹,脾氣一樣的火爆,便是他們沒有見過夏鳴蟬,從夏芳菲身上也能窺得一二。

“大小姐思慕紀雲舒這件事,紀雲舒知道嗎?”蕭天權問。

“不知道吧,大姐愛惹事,和紀雲舒第一次見面就鬧得不愉快,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在外人眼裏兩人都是不對付的,後來有了白秋嫣從中調劑,關系才逐漸好起來。當然,這只是表象,有一次我大姐外出騎馬跌傷了腿,紀雲舒剛巧經過,雖不喜她為人,還是不計前嫌将她背回了夏家,那時候她就對紀雲舒改觀了,就是拉不下來臉。”

“原來如此。”蕭天權點頭,“多謝二小姐提點。”

“問完了嗎?問完了,別耽誤我梳洗,這凝脂膏睡前用才有效。”

夏芳菲堅持要用凝脂膏,吓得夏鳴蟬貼身丫鬟采青快要哭了,跪求道:“二小姐,這凝脂膏您真的不能用,這東西用了皮膚會爛掉。”

“會爛皮膚我大姐能天天用?你這糊塗丫頭說謊不過腦子。”夏芳菲作勢又要打人。

“不是的,這凝脂膏用了以後,先前的皮膚會爛掉,再長出新的肌膚,太疼了,大小姐險些都沒受住。”

夏芳菲半信半疑:“大姐怎會對自己如此心狠?”

“大小姐的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夏芳菲晦氣地丢掉那凝脂膏:“如此邪物,不用也罷。”

*

出了夏芳菲的院子,蕭天權追趕上采青:“采青姑娘,可否将那凝脂膏給我看看?”

蕭天權剛才幫了采青,采青抹抹眼淚,将凝脂膏給了他。蕭天權打開盒子,湊近嗅聞,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大小姐天生麗質,為何要用這種東西?”

“大小姐常年習武,皮膚被太陽曬得粗糙了,手上又有繭子,不知從哪裏得的偏方,配置了這瓶藥膏。聽聞擦了這藥膏可以煥膚,忍痛也要用,二小姐說的沒錯,大小姐思慕紀公子,願意為他做這些,前些日子大小姐還為了使自己嗓音聽起來更加柔美,服用了藥物,有三日都不能發聲,可惜紀公子只喜歡白小姐,逼得大小姐與白小姐越來越像了……”采青感嘆。

有了夏鳴蟬和采青這番話,不難推斷出夏鳴蟬思慕紀雲舒,刻意模仿白秋嫣,想要取而代之,極有可能是夏鳴蟬設計二人換臉,然而,中間不知出了什麽變故,臉是換過來了,但夏鳴蟬失蹤了。

三角戀不是重點,當務之急是找到給她們換臉的畫皮師,因為,夏鳴蟬的失蹤與他脫不了關系。

蕭天權提出去探查兩位小姐出事的尼姑庵,尋訪畫皮師的蹤跡,這和沈搖光的想法不謀而合,是夜,三人出發前往那座廢棄的尼姑庵。

出事的當天下了暴雨,後續又連下幾天大雨,當初的痕跡已被沖刷了個幹淨,再加上白家、夏家數次派人往返查探,庵中又多了許多無關人員的足跡。

沈搖光舉燈,仰頭看着庵堂內供奉的一尊大佛。

佛像身披袈裟,身高數丈,眉眼慈悲,唇角帶笑,只是頭頂瓦片殘破,逢着陰雨天,雨水順着漏隙滴答下來,左側的眼珠子已被侵蝕得斑駁不堪,在微弱的燈光裏俯瞰着衆人,笑容陰森森的。

沈搖光抹掉灰塵,順着石像的底座向上攀爬,下方響起謝司危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這佛像有古怪,我檢查檢查。”

“我來吧。”

沈搖光的個頭不及謝司危的高,踩着佛像的手掌,後頸向後折,勉強能看到大佛的鼻孔,她試着蹦了蹦,腳底打滑,差點從上面摔下來。

“那你來。”沈搖光放棄。

佛像已有多年沒人打理,上面結了蛛網,沈搖光拍了拍手,接過謝司危手裏的燈籠。

謝司危輕松一縱,躍上高臺,站到沈搖光剛才站立的地方:“燈燭。”

沈搖光将手中燈盞舉高:“如何?”

謝司危未及開口,蕭天權由屋外折回,這堂內沒有查到線索,他索性去庵堂四周查了一遍,同樣沒有什麽收獲,見到謝司危站在大佛掌中,神色猛地變了:“司危,快下來。”

因為,他瞧見石佛左眼斑駁的眼珠子動了一下。

變故發生在一息之間。

那原本高高在上的丈高佛像,身上泥塑片片剝落,伸展着四肢,從蓮花座上站起來,甩出了掌中盤着的佛珠。

每一粒珠子都刻着無邊佛法,如天女散花般射了出去,四周無端響起木魚聲和誦經聲,嗡嗡的,一聲高過一聲,震得人頭昏腦漲,耳膜發疼。

謝司危被佛像當胸貫了一掌。

“司危。”蕭天權掠到他身後,伸手抵住他背心。

夜間光照不足,沈搖光出門前特意取下遮光绫,纏在腕間,佛像活過來以後,小小一間庵堂內金光萬丈,刺得人睜不開眼,她憑借着耳力,艱難躲避着飛過來的佛珠,飛身至石臺上,拽下遮光绫,重新系回雙眼,居高臨下望去。

有了遮光绫,刺目的金光被過濾掉,沈搖光終于能看清眼前景象。

大半視線被巨大的影子占據,那怪異佛像直立而行,頭皮貼着屋頂,雙掌翻覆,一合一握之間,飛出金色的“卍”字咒法。

謝司危與蕭天權一左一右,各持兵器,分別盤踞一方,占據有利地形,兩人雙目都被金光所擾,閉着眼,僅靠聽覺閃避。

謝司危刷地一劍落下,将飛到身前的佛珠劈成兩半。

這佛像應修過正統佛法,它的法咒對謝司危的攻擊力比蕭天權大,謝司危持劍的右手,藤蔓隐隐在皮肉裏掙紮,顯然是快要現出真身。

沈搖光別開眼,搜尋大白的蹤跡。

沒記錯,剛才大白是跟着蕭天權一起進來的,佛像堵在出口,它逃不出去。

很快,一個東竄西跳的身影映入沈搖光的眼簾。

大白揮着翅膀,像個糯米圓子,在飛射的佛珠和法咒之間穿梭,身法十分靈活。

“大白!”沈搖光大叫一聲。

大白擡頭,一個沒注意,撞上佛像的腳丫子:“哎喲,我在。”

佛像垂眼,右掌向下拍去。

大白狠狠啄了口它的腳丫子,滋溜一下從它□□滑到它身後的視線死角。

那一掌落在邪佛自己的腳上,腳掌的前半截登時碎成了齑粉,看得大白牙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