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琴酒這句話說得真心……
第18章 第 18 章 琴酒這句話說得真心……
琴酒這句話說得真心誠意,絲毫沒有摻和半點水分,他确實是這麽想的,只是可能和其他人所理解的不太一樣。
他沒去理會諸伏景光的反應,推門離開了。他說話的對象在剛才悄無聲息地又離開了,他并不知道對方是否聽到了這句話,也不知道下一次黑澤陣出現的時候,是否還會記得這件事。
只有他一個人記住的感覺,也不是很好。琴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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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站在洗手間,水龍頭裏的水流出穿過他的手,他都沒有反應過來,似乎還停留在三年前的那個時間,還沉浸在琴酒對他說的那句話中。
有路人經過洗手間門口,說話的聲音讓黑澤陣從怔神中恢複過來。他沒忘記自己上一次從三歲變成六歲就是發生在穿越之後,因此有意在洗手間停留了一會沒有出去。
果然,熟悉的劇痛卷席了全身,黑澤陣感到眼前發黑,看不清楚事務,但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像是被打斷然後重組,等他睜開眼的時候,鏡子裏的自己已經恢複成了他最熟悉的樣子,也就是十九歲的他。
這個跨度未免大了一些。黑澤陣意識到自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沒有合适的衣服穿。
他不可能像變态一樣就這麽出去。黑澤陣只能拿出手機,給琴酒發了短信。
他在短信中說明了,波洛咖啡廳現在有一個已經叛逃的FBI卧底萊伊,還有一個不名身份的波本,琴酒不會親自過來,大概是叫手底下的人送衣服過來。
問題就在這裏。就算是琴酒篩選過一輪的組織成員,也多半都是廢物。叮囑他們小心點避開人是沒有用的,黑澤陣穿戴整齊地從洗手間翻出來,雙腳落在波洛咖啡廳外的地面時,居然一點也不意外聽見了波本的聲音。
“你好啊,我應該怎麽稱呼你?還是黑澤陣嗎?”波本的聲音就在不遠處傳來,對方依舊穿着那身屬于服務員的衣服,身上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要黑澤陣來描述的話,那大概是,波本很符合他對組織代號成員的刻板印象。
波本舉着槍對着他,紫灰色的眼瞳顯露出一種和服務員安室透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嘴角挂着微笑,臉上的神情沒有半點的笑意。
“黑澤陣。”黑澤陣并沒有驚慌,他也懶得再掩飾自己的身份,都被人直接堵在門口了,再掩飾也沒有意義。
“你和琴酒是什麽關系?”波本問,“我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琴酒有一個弟弟。而且,你剛才似乎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學生,你是怎麽做到在短短幾分鐘內變成現在這個年齡的?你的真實年齡是多大?”
“你的問題太多了。”黑澤陣說,他的手插在口袋裏,裏面有着琴酒送過來的手.槍,只是他不太想在這種地方用。
旁邊就是波洛咖啡廳,随時都有可能會有人聽到動靜過來,而且他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柯南一向擁有極強的好奇心和警覺性,很有可能會找過來。更別說現在外面還有一個萊伊。
波本眯起眼,更加警覺地握緊了槍,他意識到對方手裏肯定也有槍,而且有着一定的身手,還很自信,所以才能會有恃無恐地站在這裏。
“我也有個問題很好奇。”黑澤陣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波本,“你看起來很讨厭琴酒,讨厭到看到我這張臉你都表現出了厭惡,我很好奇原因。”
安室透神色淡定,他聳聳肩,表示:“哦,你問的這件事啊,這件事沒有什麽值得隐瞞的,不過如果你願意用一個回答來換,我也可以告訴你。”
“成交。”黑澤陣這麽說的。只是兩人對視一眼,都在想對方肯定不會遵守約定,一時兩人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安室透決定退一步,他說:“那好吧,我先說。我不太喜歡琴酒的原因很簡單,他搶了我原本看中的目标,那是我差一點就要抓住的老鼠。到你了。”
黑澤陣并沒有相信他的話,他說:“這樣嗎?我還以為,是因為琴酒處理過的卧底裏面有你認識的人。”
話音落下他,黑澤陣不等波本有反應,就以極快的速度動了身。波本沒有開槍,但是卻擋在了他的離開路線上,拳腳碰撞在一起,幾秒鐘就打了一個來回,黑澤陣無意與他纏鬥,抓住機會踩在了旁邊的圍牆上,翻身跳上了牆,他輕飄飄地留下一句:“我不是琴酒的弟弟。”他就是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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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回到家中的時候,沒有在客廳裏看見有人,但剛一進家門,他就聞到了血的氣味。
黑澤陣的腳步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他身上并沒有感覺到有哪裏痛,一切正常,想來不會是琴酒受了傷,那就應該是別人的血。
什麽人這麽難殺,會濺到琴酒身上都是血?黑澤陣比任何人都清楚,琴酒一身衣服有多難打理,自己又有多愛惜自己的銀白色長發,就算是殺人也從來不會讓血濺到身上。
黑澤陣朝着卧室走去,很快就聽見了水流的聲音,琴酒在洗澡。
黑澤陣突然來了興致,他放輕了腳步,無聲地靠近了浴室。水流聲掩蓋了他本來就幾乎沒有的腳步聲,他的潛伏一如既往地好,只要等琴酒出來,然後舉着槍吓他一跳——雖然琴酒很大可能不會被他吓到。
可就在他把槍對準浴室的時候,浴室的門打開了,琴酒打開門,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就好像是知道他在門口一樣,琴酒一只手還搭在門把手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槍口。
“……你為什麽不把衣服穿好。”黑澤陣質問,他的視線飛快地在琴酒身上掃了一圈,判斷對方的身體和自己差不多,并沒有多一塊肌肉或者少一塊腹肌。黑澤陣很是滿意。
“我以為你蹲在門口就是為了看這個。”琴酒把黑澤陣手裏的槍壓了下去,不讓槍口對準自己,他走出了浴室,銀白色的長發還在滴水,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你故意的。”黑澤陣說,他收起了槍,看了眼浴室,琴酒本來要換的衣服就在裏面,他順手拿了出來,扔給琴酒,“喂,穿好再說正事。”
“不穿衣服并不影響我們說正事。”琴酒這麽說,他接過黑澤陣扔過來的衣服,沒有急着穿,就這麽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注視着十九歲的黑澤陣,他眯了下眼,“還是說,你會被影響?”
“……”真是讨厭,不管他想什麽都會被猜到,黑澤陣沒好氣地坐在琴酒對面的沙發上,他沒回答這句話,直接進入正題,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我穿去了三年前,回來的時候就恢複了十九歲。還有一件不太對的事,我不應該知道赤井秀一或者是伊森本堂的事,但現在我知道,像是憑空多出了記憶。”
“好事,這樣你就不用辛辛苦苦上學小學生了,每次看見你回家寫作業我都感到十分有趣。”琴酒先回答了他第一句話。
“聽起來你還很遺憾。這不重要。”黑澤陣白了他一眼,他玩着手裏的槍,手癢癢地,有點想開槍。
“對我來說很重要。”琴酒意味深長地說,他喜歡十九歲這個年齡。
黑澤陣忽然不說話了,他看了琴酒一眼,又移開了視線,神色明顯出現了一些不耐,琴酒猜他或許是想問點什麽,卻又有點不想問,正處于一個糾結的狀态。
這種糾結不會持續很久,琴酒判斷,而且是在這種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說什麽的時候。黑澤陣很快就會問問題。
“你那個時候說的‘自己’裏面,包括了我嗎?”黑澤陣如琴酒所想問出了問題。他看向琴酒,卻沒有看着他的眼睛,而是把目光落在琴酒不斷往下滴水的頭發上。
這是琴酒沒有想到的問題,他沒有立刻回答,黑澤陣口中那個時候發生的事對黑澤陣來說只是前十幾分鐘,但對他來說,已經是三年前,他記性不差,只是想要從記憶中找到對應的句子還需要費點力氣。
他想到了。黑澤陣說的,想來是指那句“我最重視的人,是我自己”。
“就是你。”琴酒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他站了起來,仍由浴巾往下滑落了一小節。琴酒靠近黑澤陣,一模一樣的綠眼睛對視,琴酒伸出手,黑澤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然後他就看見琴酒越過他,從他身邊的抽屜裏拿出了吹風機。
“……”他就知道。黑澤陣一點也不意外,看着琴酒把吹風機打開,吹風機嗡嗡的聲音聽得人心煩,他在煩人的聲音裏面有點困惑地問:“為什麽?”
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麽琴酒會把他看得很重要。他們似乎是一樣的人,但卻好像并不是同一個人。黑澤陣認為,如果是他的話,他最在意的人還是只會是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琴酒說到底,也只是十年後的他,不是他。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糾結這種問題,這些問題就算沒有答案也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他過去并不是較真的人,卻不知為何,他這一次想要知道答案。
琴酒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他想了一下,反問:“你不也覺得奇怪嗎?為什麽你會有十九歲之後的記憶。為什麽我們之間會擁有共感。”
“所以我剛剛才問你。”黑澤陣隐隐有所猜測,但他想聽琴酒的回答,想知道琴酒的想法是否和他一致。
“因為我們是同一個人。”琴酒比黑澤陣更早意識到這一點,他放下了吹風機,嗡嗡聲伴随他的話消失了,他湊近了黑澤陣,輕聲說,“不是平行世界,也可能不是不同時間線,我們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