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過你脖子上有吻痕
醫院 “不過你脖子上有吻痕。”……
談青直接帶明黛去了運核旗下的醫院, 看着醫院标志上小篆寫法的“談”字，明黛出神片刻。
早知道談家顯赫聞達，卻不知道覆蓋面這麽廣, 連醫療都有所涉及。
君媛的婦産科在全世界都是數一數二，娛樂圈偷偷産子的女明星, 首選都是君媛。
消化內科也不遑多讓, 所以談青帶她來了。
幾乎暢通無阻進入診室，給她看診的醫生, 胸牌上的稱呼是副院長。
她安靜坐着, 等待對方給自己看診。
初步問診後，醫生讓她先去做個彩超和抽血，确定是急性胃炎的話就輸液。
明黛一聽, 渾身血液都涼了下來。
小時候, 二伯出軌, 帶回來的兒子使壞, 在她鞋子裏藏了釘子。
正好紮在她腳心，讓她對針管類的東西尤為害怕。
見她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醫生指着談青, “讓你男朋友陪着你去。”
“他不……”索性談青沒聽到，她也沒必要多此一舉解釋, “不了, 我自己去。”
她拿上診單，連忙起身。
談青沒随着她進來, 而是坐在門外長椅上，電話沒有間斷過。
今晚，他大概有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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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襯衫袖子被挽至手肘，從小臂到手背, 淡色的青筋蜿蜒凸起。他将手機抵在耳邊，微微偏頭，不時回應，游刃有餘，卻又應接不暇地處理一件又一件事情。
瞥見明黛出來，他挂斷電話，随之起身，就着她的手看了眼診單。
“要去抽血？”
“抽完血，還得打針。”
他能送她來醫院，她就感激不盡了，總不能大晚上還叫人陪着，“你是不是很忙？我一個人可以應付。”
她說着将人拒之千裏的話。
聲音卻是虛的，臉上沒什麽血色，眼皮都擡不動，一直垂着瞳仁。
比起她平日精致璀璨的一面，這一面好像更加真實。
談青問，“想不想我陪着？”
明黛有些遲疑。
“想的話，可以直說。”
他接觸的人很多，幾乎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心思，想順着對方來，也輕而易舉。
可這對他來說，沒有必要，大多數時候，都是別人揣摩他的心意。
面對明黛，他算是收斂姿态，知道她想要他陪着，便主動詢問。
“想的。”
她難得沒有再拒絕，也可能是沒有拒絕的餘地。
“那就陪着。”
“沒什麽要緊事。”他知道她擔心什麽
有人在身邊，明黛抽血的時候，便是再害怕，也得強裝淡定。
大部分人，難以理解為什麽抽血是一件能讓她恐懼至此的事情。
包括她的父母，也理解不了。
“女士，請你不要抖手，沒紮進去血管的話，要重新來哦。”護士耐心說。
“抱歉。”明黛甚至沒發現自己在抖動。
談青撩起眼皮朝她的手背看去，皮膚已經白到這個地步，青色的紋路卻依舊不清晰，可想而知她的血管有多細。
她緊張得很，護士幹脆嘆息着将針放下，讓她調整片刻。
明黛也不想耽誤時間，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做心理準備。
“讓江壬自己接電話。”
談青冷峭迫人的聲音傳來，明黛不覺扭頭看去。
他的眉眼仍是舒展的，瞧不出有多大情緒，可他吐出的字，卻不容絲毫置疑，想必電話對面的人已是正襟危坐。
明黛聽了一會兒，他們好像是在聊《暗流》的事情。
談青沒必要關注這麽小一個項目，這通電話是特意為她打的，免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江壬暗地裏作妖。
“拿不準的事？聽她的。”正說着，他朝護士使了個眼色，如湖泊一樣的眼底忽然泛起漣漪。
明黛還在揣測他們這句話的意思，忽然之間手背一酸，像被魚鈎鈎住的魚，她瞪大了眸子，手背還是被摁在那兒，無處逃脫。
可能是預料到她會哭，談青将手腕伸了過去。
她想咬，便咬着，
明黛硬生生忍了下去，問護士要了兩張紙将生理淚水擦幹淨。
抽了三管血，護士總算收手。
明黛晃晃悠悠地起身，談青挂斷電話，抓住她的手臂，讓她靠着自己肩膀。
從診室出來後，來到單人病房，準備輸液。
副院長也不知道是誰大駕光臨，只是接到院長的電話，便放下手頭事情來給人問診。
他特意來病房關照一番，見談青年輕，便以為兩人是情侶關系，忍不住多說兩句，“也不叫你男朋友多關照着點，嚴重到這個地步才來醫院，也太不負責任。”
明黛正準備出聲反駁，便見談青漆黑的眼眸望向她，将食指立在薄唇前，比了個噤聲的姿勢。
她把病床上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把自己蜷縮起來。
像貓将自己圈在蒲團上那樣。
醫生開始詢問她前幾天吃了什麽。
她說今天中午沒吃多少就吐了，下午以為有東西吃結果在那兒幹坐着。
昨天……煮了點蔬菜和雞胸肉，吃沒吃完她也不記得了。
談青聽着，忍不住蹙眉。
Fenrir跟着他在英國的時候都比明黛吃得好。
“哪能這麽造作自己的身體。”醫生連聲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啊，你們明星賺這麽多，看起來過得也不怎麽樣嘛。”
“……”
醫生說着朝談青看去，“還有個連自己女朋友身體都不關心的男朋友。”
“行。”談青唇邊噙着笑，“從今天開始督促她的飲食。”
他态度良好，醫生也不好繼續說什麽，護士進來輸液後，便離開了。
等護士也出門，明黛在安靜的環境裏，溫聲細語道，“其實，我可以解釋一下的。”
“解釋什麽？”
“解釋你不是我男朋友。”
“你說得有理。”談青神色恢複平淡，聲音冷靜，“不過你脖子上有吻痕。”
“想別人怎麽想你？”
明黛連忙用指尖遮住自己的脖子。
“反了。”
她又換到另一邊去。
看着她紅痕裸露的頸，談青冷淡的表情緩和幾分。
私人醫院的服務不用擔心，他還有小型會議要開，待在這兒反而會打擾她休息。
臨走前，他囑咐，“從明天開始，給我助理發你每天都吃了些什麽。”
明黛擡頭，“我沒有你助理聯系方式。”
“明天他會加你。”
其實她想問，為什麽不能直接給他發，話到嘴邊被她咽了回去。
談青一出病房，就給周岩發去消息。
她的飲食太不規律，長此以往會出問題，的确需要人盯着。
至于他為什麽不親自來……
明黛很習慣依賴身邊親近的人，例如她的助理、朋友，甚至，在床上時的他。上一次，她在迷糊中朝他索吻，卻忘了他曾向她明确提出過，他不接吻。
或許某一天，他會破例，主動親吻她，但那也僅限于床上。
生活裏，他不能讓她産生依賴。
這對彼此都不是件好事。
談青判斷得不錯，明黛很黏親近的人，何越來看她，她也早就将上次的不愉快抛之腦後，讓經紀人坐在病床邊。
自從開始帶愛豆，何越便只能抽空來找她。
“進組《暗流》前的空閑日子，不如去參加一檔綜藝。”何越從包裏拿出一份項目書遞給她，“解密綜藝，只用動腦子，不用費什麽力氣。”
別人都說明黛是花瓶，但何越清楚她不是。
畢竟她是她親手從燕大校園裏挖出來的。
五年過去，她要将明黛捧成國內最紅的女星這句話，也沒人再提起。
“已經簽了？還是需要我做決定。”。
“已經簽了。”何越有時會越過她直接做決定，“這檔綜藝給的報酬很不錯，前幾季播得也很好，你去飛行幾期，正好扭轉一下大衆對你的印象。”
“那行。”
明黛其實是信任何越的，五年來業務上她沒出過岔子。
在今年被指控“耍大牌”之前，她的風評黑紅參半，利大于弊，結果遇上梁如月，信河明擺着要針對她，便是何越也無能為力。
一直以來，何越都不希望她拍《暗流》，覺得她只有被吃幹榨淨的可能，現在臨近進組，她反倒不提了。
打完針十點多，明黛選擇回家睡覺。
胃炎得到緩解，她安穩地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臨近午時。
一點進微信，好友列表裏多出條申請。
：你好。
想起昨晚談青說他助理會加她，明黛便直接通過了。
不知道怎麽備注，她點進對方的朋友圈，從連續幾條健身照裏，翻到張對着工位拍的，桌上文件上是大筆一揮的兩個字：周岩。
好友申請通過不過半分鐘，周岩便給她發來消息：【吃午飯了嗎？】
明黛看了眼自己松軟舒适的床，便是想僞裝也來不及。
【沒有】
【那你快吃，拍照發過來，速速。】
明黛掀開被子，不緊不慢地起床，一邊洗漱一邊問：【很着急嗎？】
【對啊，馬上要登機了。】
【去哪？】
【江浙滬一帶都得去。】
沒道理周岩一個助理出去辦事，也就是說，談青出差了。
難怪他昨晚那麽忙，應該就是趕在出差前将京城的事情全部處理完。
【去多久？】明黛眼底不免/流露失落，睫毛如同垂敗的蝴蝶翅膀，垂得低低的。
【一個月吧。】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思念時可能會有些難熬，她有自己的生活時，可能一眨眼就過去了。
明黛沒再問了，而是起身去廚房。
她其實是不大會做飯的，但應付一下胃炎期清淡的菜還成。
從冰箱裏把小吳做剩的菜拿出來，她煎了幾個蝦，又煮了點西蘭花和娃娃菜，再外賣點了個粥，算是完事。
粥還沒到，她先把桌上兩道菜給周岩發去。
周岩看到後，發來的第一句就是：【吃這麽少？】
【很少嗎？】明黛平常就對食物沒有太多渴求，現在更是提不起胃口，【我平常就吃這麽多】
【我平常吃的是你的三倍。】
明黛不信，讓他發照片過來，周岩只說他在機場早吃完了，晚上給她發。
下午，明黛把小吳叫了過來。
她有一大堆品牌方送來，只穿過一次的衣服。
小吳要感興趣，可以直接挑走。
人在衣帽間一件一件試，明黛則在客廳看那檔解密綜藝的前幾季。
臨近傍晚，小吳挑好衣服，轉而投身廚房。
明黛還是一動不動，補完第一季後，她才放下手機，揉了揉眼睛，趴在星黛露上。
五點半，周岩準時發消息過來：【晚飯吃了沒有】
她看見順手就回了：【還沒有，助理在做】
【那我先給你看看我的】
她點開周岩發來的圖片，一份牛排，一份意面，兩只雞腿，外加一盆蔬菜沙拉。
雖然都是，但的确是她三倍飯量不止。
聯想起周岩在朋友圈裏發的健身照，她敲下一行字：【難怪你肌肉這麽發達】
小吳端着菜出來，喊了句“姐，過來吃飯了。”
“先別吃了，有好東西給你看。”明黛朝她招招手，“絕對讓你大飽口福。”
“什麽？”小吳将碟子放下，趕了過來。
“你喜歡的黑皮體育生，是不是這種？”明黛直接将手機放在她面前。
“嗯……”就是這種。看到屏幕後，小吳頓時耳尖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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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創公司食堂，談青和周岩面對面坐着，一人身前空蕩如初，一人身前的琳琅滿目。
照片裏那份牛排，就是周岩從對面人眼皮子底下拿過去的。
“好了嗎？”談青深吸口氣，吐出三個字。
他雖然讓周岩盯着明黛吃飯，卻沒讓他晚飯期間都拿着手機。
聊了什麽？
周岩拍完照片後，嘴角都沒耷拉下來過。
和明黛聊天能有這麽開心？
談青不知道，他沒聊過。
白熾燈下，男人面色一沉，語氣強硬，“照片我看看。”
“哦。”周岩遞出手機，也順便把牛排推到對面。
盡管他用私人微信加的明黛，但大學四年舍友之間，沒什麽不能看的，當初他去捉奸，都會把談青叫上。
見人如此坦蕩，談青神态自若地從照片退出去，翻看兩人的聊天記錄。
從中午周岩告訴明黛出差，到明黛發來午飯照片，再到——
【難怪你肌肉這麽發達】
【你身材好好啊，想摸。】
【黑皮體育生，嘶哈嘶哈。】
【對不起，我助理發的，她好像喝了假酒】
談青眸色一黯，想到什麽，點進周岩的朋友圈。
有靠在床頭拍肩膀的。
還有背對着鏡子，展示寬闊的背肌的。
……
尺度最大的一張，是周岩裸露着上半身，褲子松松垮垮，甚至有內褲邊沿露出來。
談青拿着手機，模仿周岩的語氣，打字過去：【是談青的沒摸夠，想換一個人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