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宋小姐現在可以……

chapter41 “宋小姐現在可以……

宋湜也坐在沙發上, 祝京南半跪在她身前,牽着她的手,這樣的動作有點像在求婚。

她回國之後肯定不會長期住在北京, 沒有必要另外準備一套婚房,但她将下意識的否認憋住了。

她舔了舔幹燥的唇畔, 看着他說:“好。”

祝京南站起來, 俯身,認真地吻她的唇。

他的吻總是濃烈, 又點到即止。

宋湜也仰起頭, 眼睛自然蒙上一層玲珑的霧氣,他撫過她的眼尾,沒有再向她索取什麽。

他們的關系始終這樣, 他從來不在接吻之外再向她索要任何感情, 一直這樣不冷不熱, 不痛不癢, 不會有矛盾,也不會有太深的情或愛,結婚這半年來看似有進展, 但永遠差那麽一點。

宋湜也知道事在人為,也許祝京南對于愛上她這件事已經很努力了,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怪不得任何人。

她沒打算讓他睡沙發,洗完澡以後自己上了床, 聽見套內的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宋湜也回憶,她見過祝京南沒穿上衣的樣子,第一次是十七歲。

那是個意外。

她去找他玩的時候,祝京南剛好在換衣服, 她不過瞥了一眼就尖叫着跑開,只是忍不住事後回味而已。

他的腹肌線條就像是照着那些藝術雕塑上的紋路而生的。

第二次是他上次來倫敦,他準備換身衣服出門。

宋湜也自覺地說:“那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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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出去。”

她就真的沒從房間出去,他的身材比六年前更好。

第三次是今天晚上,祝京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只裹了一條浴巾,他的發絲有一顆水珠搖搖欲墜,像顆水晶。

宋湜也不争氣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屈膝坐在床頭,呆愣愣地看了幾秒,笨拙地別開眼。

祝京南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神态自若地掀開被子上了床。

一直到後來,宋湜也還記得那天晚上她看的是哪本書,黑塞的《克林索爾的最後夏天》,書裏的語言形象而又矛盾的晦澀,她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她也記得祝京南看的哪本書。

達芙妮的《蝴蝶夢》,一個女人因為一個不存在的前妻而感到不安的故事。

宋湜也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的飄向他,他不穿上衣,淺灰色的羽絨被只是堪堪蓋過他的小腹,書頁遮擋住他的胸膛,肩胛之下引人無限遐想。

她以為自己的偷窺掩飾得很好。

祝京南的指尖落在書上的某一個英文單詞上,頓了兩秒,問她:“阿也,你在看什麽?”

宋湜也幹咳了一聲,做作地翻了一頁書:“我在看書。”

“哦。”他重複了一遍,一點也不掩飾言語間的笑意,“在看書。”

從她口中說出來像是遮掩的話,從他口中出來,倒像是刻意再為她開脫一次。

宋湜也掀開蓋在膝上被子,她只穿了一件睡裙,還是覺得有點熱,原來北京的四月就這樣悶熱了,她從前都沒感覺。

“除了看書,還想做什麽?”祝京南把書合上了,硬裝的書封磕在床頭櫃上,擲地有聲地傳出繞梁回響。

夜晚的遐思總是豐富,那本書下也許壓着什麽東西。

宋湜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書。

她雙手合在膝上,靜谧的晚上将呼吸聲無限放大,一呼一吸伴随着心室的震顫,仿佛身處即将噴發的火山的邊緣,火紅滾燙的岩漿伴随着致命的誘惑。

她的視線內,有一塊陰影正在靠近,昏暗的燈光弱化了視覺感官,卻将除此之外的感官紛紛放大。

最先觸碰到她的臉頰的是他的手。

今年春天還沒有出現氣溫驟降的情況,他的指尖卻是沁涼的,貼在她溫熱的臉頰與脖頸處,憑靠她的血液将其暖化。

宋湜也仰起頭,就快貼到他的唇,兩人鼻尖相擦,她的問句更像是一句溫言軟語:“做點什麽?”

他的回答總是無言,盡然藏進一雙昏暗中難以看清的眼睛裏。

宋湜也的手機響了,泰勒斯的歌喉打破沉默,讓她的心跟着顫了顫。

祝京南松開捧着她面頰的手,她慌亂地轉頭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來電顯示鐘煜朗,他很少主動給宋湜也打電話。

她想到鐘煜朗和蔡思言突變的關系,這當中一定有事。

她用手背冰着臉,低聲說:“我去接個電話。”

祝京南的手指貼在她腕骨上,無可奈何地點頭松開。

北京的春天多霧,一到晚上,站在高層往下俯瞰,京廣橋上的路燈都被覆上一層薄膜。

宋湜也清了清嗓子,問鐘煜朗什麽事。

鐘煜朗那頭什麽聲音都沒有,不像是他一如既往的風格。

宋湜也不由得想到蔡思言,只要是鐘煜朗來電,就一定跟蔡思言有關。

她在宋湜也面前表現得很正常,但是突然回巴黎、突然跟鐘煜朗絕交,這對蔡思言來說也是很反常的舉動,他們兩個之間肯定出大問題了。

“阿也,言言平時跟你在一起嗎?”

“我在倫敦的時候是的。但我現在回國了。”宋湜也有點擔心,“你們兩個怎麽了?你惹她生氣了嗎?”

鐘煜朗避而不答,他苦笑了一下:“何止生氣。”

宋湜也擰起眉:“言言脾氣這麽好,你做什麽了讓她氣到這個程度?”

“我跟她求婚了。”

宋湜也被這句話吓得險些拿不住手機,她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啊......這麽突然?什麽時候的事?”

“去年年底。”

她扯了扯嘴角:“你們倆瞞得還挺好的。”

宋湜也語重心長地開口:“阿朗,我知道你等了言言很多年,但是你也不能突然間就跟她求婚,換做誰都接受不了的。你應該也知道,起碼在言言心裏,你比她的幾任男友都重要,這樣你就更不能着急了,一切要循序漸進,懂嗎?”

身後有腳步聲,她回頭,發現祝京南穿上了衣服,雙手抱臂,倚着牆看她。

她連忙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鐘煜朗灰心喪氣地回應她:“我沒覺得她心裏我有多重要。”

“那你還直接跟她求婚!”

“唉,不跟你說了,我今晚去巴黎找她。”

電話瞬時挂斷,宋湜也盯着屏幕看了兩秒,跳出來蔡思言的微信。

蔡思言:阿朗給你打電話了?

宋湜也扶額: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他說他跟你求婚了,所以你才跑到巴黎,怎麽不跟我說?

巴黎正值上午,蔡思言前段時間剛把成立個人工作室的工作收尾,這兩天也忙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空下來,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

四個月前那個荒唐的夜晚不是沒有預兆,但他們都默許意外的發生。

蔡思言醒來之後看到躺在枕邊的鐘煜朗,曾經少女時代旖旎夜夢的人就躺在枕側,她除了逃避,一是竟然想不到任何對策。

那天早上她來不及回家,直接買了一張飛往巴黎的機票。

接到鐘煜朗的電話是落地之後,手機剛開機他的通話就沖破幾十個未接來電進來,第一句就是結婚。

于是蔡思言再也沒有接過鐘煜朗的電話。

從多年摯友到情侶,本來就是一件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适應的事情,更何況他們現在都不是情侶,是一夜情的關系。

蔡思言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宋湜也發過來,宋湜也驚得無話可說。

蔡思言:我知道他要來巴黎了,我們見了面再說吧。

他們兩個的事,宋湜也作為旁觀者看了這麽多年,她沒有插手的餘地,也沒有插手的必要,彼此不夠相信對方的堅定,別人說什麽都沒用。

宋湜也熄了屏,面對暮霭沉沉的北京夜色,那一串燈光像珍珠蒙塵似的。

四月的夜晚還是有點冷,她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一條披肩就已經挂到了她的肩上。

宋湜也這才想起來祝京南站在她身後很久了,他們之間的即将水到渠成的氛圍被一通電話打斷之後,好像難以再重拾。

祝京南替她披上披肩後沒有急着走,他倚靠在陽臺玻璃門的門框上,伸手撚着她的手指,她的指甲是冰涼的,指腹有那麽一點濕,柔軟而光滑。

他勾着唇,語氣調笑:“看不出來,宋小姐對感情的事這麽在行,都當起別人的軍師了。”

宋湜也當然知道他在調侃,剛才她跟鐘煜朗的通話,他大概都聽進去了。

感情的事情向來都是旁觀者清,她分析起旁人的情感關系來,總是頭頭是道,這樣的人偏偏是對自己的感情避之不談的。

一夜情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并不少見,但事情發生在她的兩個朋友身上,她的心思還是被勾去了。

宋湜也瞪大眼睛驚訝的樣子像只小貓,頭發絲在燈光之下泛着金色,讓她看上去可愛極了。

“祝京南,我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

她跟蔡思言聊微信靠打字,祝京南并不知道她在驚訝什麽,只是因為她呆愣表情而失笑:“沒想到什麽?”

宋湜也抿抿唇,還是搖了搖頭,一夜情這種私事,還是不要說了。

“情感專家替他們分析完了?”

她抽出手拍他手臂,語氣怎麽聽都像嗔怪:“你別這麽叫我。”

他驟然将手收緊,一個措不及防就把人拉到自己懷裏,宋湜也無處安放的手貼在他的胸膛上,手指縮了縮,隔着一層單薄的衣料,像是在撓癢。

癢撓在她自己心上。

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腰上,動作不輕不重,指腹輕輕碾磨着。

“你剛才說做點兒什麽?”他垂下頭,貼着她的額頭,極其親昵地吻了吻她的鼻尖。

祝京南的吻在開始的時候總是很溫柔,他主動勾得人食髓知味後,才逐漸展開攻勢。

宋湜也圈上他的脖子,貼着他的唇,吐字模糊不清:“我沒說。”

她的耳垂很薄很軟,他的手指能感受到滾燙的溫度,祝京南低低笑了一聲,這聲音是從他的胸膛中發出來的,磨砂滾輪一般滑過她的肌膚。

她的披肩滑落在地,高層陽臺的風吹過仍有些許冷。

祝京南轉了個身,将她裹緊懷抱中,順手拉上窗簾。

客廳沒有開燈,整間屋子全憑未關門的卧室中透出的微弱床頭燈,黃白的光線打在光如凝脂的肌膚上,像綢緞。

他的吻一路向下,從她的唇到耳後,緊接着吸吮着她脆弱的脖頸。

獅子在捕獲獵物的第一時間,會采取咬斷喉管的方式了結對方的性命。

脖頸是哺乳動物最致命的地方,她毫無遲疑,信任地向他袒露,人總是喜歡挑戰一些瀕臨窒息的恐懼,這會使腎上腺素飙升。

宋湜也覺得,也許在這個夜晚,性與愛是可以分離的,就算不是情到濃處,屈從于欲望也不顯得多低劣。

祝京南的牙關輕合在她的鎖骨上,麻麻的,并不疼,她仍然輕嘶一聲,唇擦過他的臉側,伸出一點舌尖。

“宋小姐現在可以把時間留給我了嗎?”

她輕輕嗯聲,令人分不清這是否是嘤咛。

一個來自倫敦的陌生號碼打斷這個吻。

祝京南盯着她手機亮起的屏幕上一長串的數字,眯了眯眸,調笑道:“宋小姐好忙。”

他沒給她再次接電話的機會,替她摁斷,輕嗤一句:“騷擾電話。”

祝京南按着她的脖頸俯身,她微微擡起頭,暧昧的水聲讓夜色又黑了幾分。

他将手機随手扔在沙發上,把人抱了起來。

從客廳到卧室幾步的距離,她雙腿交纏在他腰間,用一個吻将這條路線不斷延長。

最後一盞燈被人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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