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審訊
第0017章 :審訊
晏開感覺自己瘦了很多,在禁閉室的日子随着時間的不斷推進使得他有點精神狀态也不太穩定,然而這也僅僅才過了一個月而已。
這一個月裏,賀染進來看過他五次,有一次多的是破例探望,不過這巴掌大的禁閉室也探望不出個什麽東西來,賀染不是話多的人,他也沒心情搭對方的腔,對方被冷落幾句,兩人就雙雙沉默了。
保留節目還是沒有節制的被亂搞一通作為收尾,再說點事後話,這兩三個小時也過去了。
不過現在距離賀染上次來看他已經過去了十天,也可能是十一天了,晏開日子記得有點混,不過來不來都不是關鍵,而是這讓他覺得有點異常。
第十五天的時候,賀染來了,他手掌上纏着紗布,臉上也有擦傷,兩人第一次在僅有的20分鐘燈光裏說了很多的話。
“最近島上不太太平,這個月發生了兩起入侵事故。”賀染解釋自己身上的傷口說。
“像之前那樣嗎?”
“嗯,但是要嚴重一點。”賀染也坐在床尾邊上,“可能是總部那邊出了問題吧。”
晏開坐在床頭,二人中間隔着一米多寬,“什麽意思。”
“喬納在拉美那邊建立了新的總部基地,WOLF不再作為總基地使用,另外和本基地齊平的兩個基地也希望能加入新基地,但是新基地容量有限,他們似乎已經聯手了,傑瑞認為最近的事故都是他們在摸底,可能是想試圖瓦解WOLF吧。”
“那這裏以後會搬過去嗎。”晏開擔心的是這個問題,畢竟他不想再流浪到一個更加危險的地方了。
“三五年之內都不會吧,沒那麽快。”
“哦。”
這時賀染從褲邊袋裏拿出一卷紗布和藥水棉條說:“馬飛還沒有找到新的醫生,我自己纏的……”
晏開瞄了對方手上纏得厚實無比又沒有章法的紗布一眼,“這不是纏得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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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手纏的。”賀染強調說,“有點松。”
晏開暗嘆了口氣,然後拿起床板上那瓶藥水看了一眼,然後忍不住罵道:“你知道這上面的字怎麽念嗎?”
“雙氧水。”
“你塗上去不覺得痛嗎?啊?”晏開簡直眼前一黑。
“我不清楚。”賀染一臉實誠,“我亂拿的。”
晏開真是明白到底是哪類人需要看醫生了,他拽過對方的手小心翼翼的解開了那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道紅腫的刃口。
“你只帶了這個?”晏開又問他。
“沒。”賀染又從另一個口袋裏摸出一瓶碘伏和一支紅黴素,“我還拿了這些。”
晏開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你這不是知道用什麽嗎。”
“是嗎,我随便拿的。”
晏開半信半疑的給對方上了藥,又重新纏好了紗布,“回去別碰水。”
“那待會洗澡怎麽辦?”賀染漫不經心問。
在這裏洗澡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晏開幹瞪了對方一眼,嘲諷問:“自己都受傷了你還想做強人所難的事啊?”
賀染暗暗發笑,“我沒這麽說。”
這時時間也到了,燈照常熄滅了下去,晏開也立馬有了臺階可下,“那正巧,時間到了,你走吧。”
“我今晚會離島。”賀染用剛剛纏了紗布的手勾住對方的手掌。
“哦。”晏開毫無波瀾道。
“要走一個月。”
“……”
賀染挪了挪身體坐到對方身邊,“下個月底回來。”
“跟我說這個幹什麽,我對你的行程不感興趣。”晏開甩開對方的手說。
“任務很危險。”賀染鼻息完全噴到了對方臉上,“要進雪山。”
晏開有意躲開對方的逼近,卻被對方追得更緊,兩人紛紛後仰躺下,“死在雪山裏屍體不會腐爛,這不正合了你的意。”
“……”賀染嗤笑一聲,“合意。”
“起來,你重死了。”
賀染從對方身上翻了下去,涼被一扯蓋住了兩人,“我六點走,你讓我歇會。”
後面兩人什麽也沒做,賀染裹挾着人睡了一覺,晏開本無睡意,後面也慢慢睡過去了。
賀染走時給他手裏塞了一罐子糖,讓他藏在被子裏不要被發現了,晏開當時半夢半醒的,直嘟囔知道了。
等到晏開睡飽醒來時就只剩他一個人了,眼前依舊是黑漆漆的,床邊是空的,他坐起來對着空氣摸了摸,确定了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到吃飯的點時,晏開借着那一會兒燈光把那罐子糖數了數,一共有四十五顆,他可以拿這個糖來記日子,打算每過一天就吃一顆,這樣就不會弄混日子了。
……
很快他的涼席就壓滿了十四張糖紙,這半個月裏依舊是沒有人跟他說過任何一句話,飯都是從禁閉室門下的小窗口放進來的,他連和守衛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晏開一直認為他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好的,但是長期和正常生活脫節,沒有言語交流,使得他的精神狀況有些紊亂,他感覺自己的耐心快到極點了,有時候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去猛錘牆壁,或是自言自語一些醫學用語。
再過了一周,晏開飯也吃不下了,因為只有進食沒有活動使得他的消化系統十分難受,他産生了很強烈的厭食情緒,而原本足夠他吃一個多月的糖也吃得所剩無幾了,他一旦煩躁起來就會連吃好幾顆,好像這樣就能讓日子過得快點。
晏開自認為已經漫長到過了三個月時,其實也才剛好過去了兩個月,距離賀染離開已經有三十來天了,晏開遲遲不見這人回來,他不禁暗暗揣測賀染是不是真的死在雪山裏了。
這種困擾一直纏了晏開好幾天,再加上他原本就情緒不穩、心神不定的,這會兒更是寝食難安。
終于在晏開忘了是第幾天的時候,禁閉室的門開了,他忘乎所以産生的第一想法就是逃出去,而且他确實也做出來了。
他不管不顧的往門外跑,盡管腳剛剛邁出門檻就被兩個傭兵架住了。
只聽見一句輕飄飄的“帶走”,晏開就被帶到了樓上的審訊室裏。
他還在失神于禁閉室以外的空氣和光線時,審訊桌上已經坐滿了六個人,他只認識坐在龍頭位的那位,好像是叫甘提,是個非常正宗泰籍土著,雖然和傑瑞平起平坐,但是好像兩人關系不太對付。
晏開很是木讷的坐在那,不明白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甘提眼神惡狠而充滿了懷疑,他上來就逼問晏開是不是卧底細作之類的,因為自從晏開上次逃走過後,基地在兩個月裏竟然連續遭到了高達五次之多的入侵偷襲。
“我沒有,不是我……”晏開茫然的搖頭否認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損害基地的利益。”
“那你為什麽要逃跑?”
“我不屬于這裏,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晏開終于能說出積壓已久的怨言,“是你們把我囚禁在這裏的!”
“不可能!島上每一個人都是自願加入的!”
但無憑無證的,晏開根本沒法為自己開脫,一怒之下甘提讓人把晏開關到了“三角盒”裏。
晏開并不知道三角盒是什麽東西,直到他被押進一個由樓梯角改成的暗室裏他才知道這三角盒是這麽個地方,這地方別說什麽都沒有,還比禁閉室更狹窄,甚至人都不能完全站起來,就連躺地上都必須蜷着腿。
“放我出去!”晏開只能曲着腿跪在門後拍喊道,他聲嘶力竭的喊着自己要見其他人。
過了很久,之前守在禁閉室門口的一守衛才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告訴他說:“少主去尼泊爾還沒有回來,傑瑞大哥和小馬哥去了拉美也不在島上,賀庭組長剛剛回來也被關進了禁閉室,現在只有甘提哥在看島。”
第二天甘提又讓人把晏開帶出來繼續審訊,說是昨晚紅樓的信息庫被病毒入侵了,讓晏開交代是不是跟他有關系,因為晏開曾經去過很多次紅樓。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以晏開辯駁無效收場的,于是甘提又把他關進了三角盒裏,并且還斷供水和食物。
不吃不喝兩天以後,晏開再被帶出來時,他根本就不能靠自己直立行走,一是沒有氣力,二是他的腿連續曲着已經抽筋僵硬了。
甘提見怎麽也不能從晏開嘴裏撬出一點有用的東西來,他氣急敗壞的就拿起槍朝窗口的方向打了一槍,試圖恐吓人一番。
然而這對已經精神有些錯亂的晏開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恐吓了。
于是一旁的另一個幹部就建議對晏開用刑,甘提說不太妥,但又有另一個幹部悄悄和他耳語說只要不把人弄死不就行了。
甘提不說話了,兩個幹部對了一下眼神,就讓人去拿鞭子和絞手棍。
晏開被抛在地上時,後腦勺撞到地板,顱內的震感讓他短暫的失明了一下,緊接着他手臂一帶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一直到他恢複光明時,他已經被其中一名幹部連抽了三下鞭子了。
此時此刻晏開積壓在心裏所有的情緒都使得他再也沒有辦法忍受這種慘絕人寰的生活,他在不斷落下的鞭子裏艱難站起來,盡可能用能夠到的東西朝這些人砸過去,對面幾人亮出來的槍口,他的腦海裏只剩一個跑字。
他将手裏最後一個花瓶奮力朝前面幾人砸去後,義無反顧的跑向了身後那片被打碎的窗口,然後破窗而出,直接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