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格想法
第九格想法
八兩:“……塗、塗山,要……人來了!”
今寒“啧”了一聲,皺着眉将小噴桶遞給在一旁的侍花仙。
“他狐族的人是閑的發慌嗎?跑幾百裏來我沵岚谷?怕不是……”
話說一半,今寒突然消了聲。
“狐貍?”
八兩連忙點頭。
那一瞬間,今寒突然想起,就在前不久,自家小兒身邊确實多了只白白軟軟的小狐貍。
而且前不久更是給人家起了個名字,喚作“綏栖”。
今寒:“……”
完了,怕不是他家小兒真将人塗山的少主撸了回來。
今寒若有所思的問道:“八兩,你記不記得,阿葚宮裏的那只小狐貍?”
八兩想了想,眼前一亮:“……有!您、您的意思,是……它、它……”
今寒一個眼神瞥過去,八兩一呆,硬生生憋出來個:“……閑!”
八兩:“……”
完、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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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寒看了眼羽瓊花。
他方才有說誰閑嗎?
不,沒有。
今寒:“咳,半斤呢?”
八兩忙道:“前、前——”
前殿伺候着那群塗山衆人呢。
“知道了。”今寒擡了擡手,吩咐道,“你去懷鏡宮尋旃一,讓旃一用‘千聲’喚阿葚回谷。”
八兩剛要點頭應下,就聽今寒又道:“算了,你且随我來。”
今寒轉了個身進了後殿的書房。
今寒将寫好的紙條遞給八兩,道:“你只需将此物給旃一即可。”
今寒面色嚴肅:“記住,給的同時,你只需說一個‘看’字。”
“只用說‘看’,記住沒?”
八兩鄭重點頭:“……嗯!”
然後八兩謹記龍君囑咐,一路上不停的重複“看”,想讓自己形成肌肉記憶。
等見到人,将紙條遞給旃一的一瞬間,八兩豪邁出聲:“看!”
旃一拿紙的手登時就是一抖:“……”
駭死個人啊!
—
“貴客遠道而來,我這主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今寒在一只腳邁入前殿的一瞬,面上的笑臉即刻揚起,并腳步不停的坐在了上首。
今寒一邊說着客氣話,一邊掃過喝着茶的幾位狐族之人。
心中暗自咂舌,此事怕是有些棘手。
無他,只因來的這幾位塗山狐族,正視塗山狐王手底下的“十二狐簾”中的幾位。
塗山每任的狐王身邊都有十二位守護者護着,首字皆以“簾”字起,世人稱之——十二狐簾。
而他當年送葚時去塗山之時,便有幸見過塗山先王麾下的其中幾人。
據說,若是十二狐簾當中有人不幸離世,便擇其名下子弟最優者頂替,亦或選直系親屬中最強的年輕輩。
據說,十二狐簾的幾人只認狐王手裏代表身份的某信物,卻是不認人的。
至于信物為何,他便不知了。
畢竟哪族沒有幾個族中秘辛呢,要說沒有,他第一個不信。
—
今葚時收到旃一的千聲時,正揣着阿綏在某座城中觀新帝登基。
“懷鏡殿君安。塗山來人,求塗山少主,龍君命急還谷。”
看完內容,今葚時幾乎是下意識的去看被自己隐去身形、此時正扒在自己左肩上、抱着顆鮮紅的糖葫蘆啃的小狐貍。
察覺到投來的目光,綏栖擡眸,頭上的耳朵也跟着抖了抖:“嗷嗚……”
怎麽了?
今葚時勾唇,擡頭望了望碧藍藍的天,轉身向人群外走去。
等遠離人群後,今葚時捏了訣,将綏栖身上的隐息術撤出,而後捏着小狐貍的後脖頸,将它放在了懷裏。
綏栖不明所以:“嗷嗚?”
作甚?
今葚時在綏栖背上摸了一把,道:“不玩兒了,我們回家。”
—
今寒一邊同塗山的幾位打太極,一邊念叨着今葚時幾時回來。
他這太極打了快半個時辰了,這茶都續了快兩壺了。
正當今寒苦思話題時,這邊已品了四五杯茶的四位塗山使先按耐不住了。
只聽為首的長胡子老者道:“我等聽聞,貴谷的少君前些日子偶得一只幼狐,不知,老夫等人可否有幸見上一見?”
今寒垂眸飲茶,面上含笑:“今某慚愧。幼子頑劣,前些日子出谷游玩,确實是帶回一只受傷的幼狐。本是瑣碎小事,不想卻驚動了塗山諸位。”
“這……”
長胡子一時語塞。
他沒想到今寒這就承認了。
長胡子同其他三位面面相觑,思慮片刻,還是決定吐露一二。
只見長胡子向今寒躬身作禮,随後有些無奈的嘆息:
“實不相瞞,自先王入魔逝世後,塗山如今坐鎮的,乃是先王之弟,我族的攝政王。”
“累月前,攝政王谏言少主選妃,少主不滿,同王爺大吵一架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前幾日還是有人在空黎附近游玩時,曾瞧見少君懷中抱一幼狐,看上去同我族少主的模樣有七八分像。”
“所以,這才……”
今寒:“……”
這算是不打自招嗎?太傻。
今寒吹走茶上氤氲,沒有說話。
如此說來,阿葚的那只小狐貍身份怕是不簡單了。
思及此處,今寒更是忍不住念叨正往回趕的今葚時。
啧,可真是會給他找事啊。
“我狐族少主在您龍族叨擾多時,如今既已尋到吾主,吾自當請去之。”
長胡子見今寒并未說什麽,還以為是唬住了,于是又作一禮,豪聲道。
“你狐族的少主?”
長胡子尾音剛落,就聽殿外傳來另一道獨屬于少年的清朗聲線。
長胡子皺眉,循聲望去。
便見一位墨發半束,着銀藍色衣袍,眉眼精致卻又不失英氣的翩翩少年郎走入殿來。
風流倜傥的少年郎在長胡子身旁站定,因懷中揣着什麽,他只躬身低首,對着上首的今寒喊了聲:“君父。”
今寒颔首:“嗯。”
而後含笑對長胡子說了句“這便是本君幼子”後,便不再作聲。
今葚時一進谷,便被等在谷口的半斤逮住了。
八兩說話太過費事,今寒便命半斤去等今葚時。
今葚時現下已弄清了狀況,見今寒只悠悠品茗,也知道這是君父默許此事由他自己處理。
今葚時面對長胡子,微微含笑道:“晚輩方才聽尊者說,塗山的少主在我這兒?”
長胡子倒沒有因為他年紀小便顯傲氣,依舊是很客氣的模樣:“碰到幼狐的時間正巧同我族少主背氣離家的時間差不離,前幾日上元佳節,我族有頑狐去往凡間游玩時,偶見少君所抱的小狐模樣似我族少主。我等今日厚着臉皮登門,只求确認少君的幼狐是否是我族少主。”
今葚時垂眸,撓了撓綏栖的小尖耳。
從一進谷,阿綏就閉眼窩在他懷裏。
聞言,今葚時似笑非笑:“可晚輩方才,分明聽見尊者說,你家少主在我族叨擾多時了。”
長胡子只答:“聽聞少君數月前撿到的幼狐乃是白色,模樣同我族少主相似。”
今葚時嗤笑一聲:“一只白狐罷了,天下白狐多者,何以得知我家阿綏同你塗山少主模樣相像?”
“晚輩愚鈍,不知尊者為何如此篤定,還望尊者解答一二。”
長胡子皺眉,這等語氣,就算癡傻之人都能聽出這位龍族少君的敵意了。
不待長胡子再開口,就聽下首的一位長相周正的青年“噌”的立了出來。
青年暴脾氣道:“廢話這麽多!你只道我族少主有沒有在你這兒便是!”
今葚時眸色一暗,沉聲道:“沒有。”
窩在懷裏的綏栖小爪子一滑,狀似無意般拍了拍今葚時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上。
今葚時心中的不悅登時便散了不少。
青年:“不可能!吾王——”
“簾楓!慎言。”
青年還想說什麽,便被長胡子伸手一攔。
被長胡子低聲呵斥後,簾楓這才不情不願的回了座位。
“也是可笑,”今葚時見狀也尋了個位置坐下,而後語氣懶散的開口諷道,“你狐族少主是有多閑才會跑來我們龍族做靈寵求收養?嗯?”
懷裏的綏栖聞聲暗暗磨牙,在今葚時的小臂上磨了好幾下小爪子。
長胡子的脾氣也上來了:“老夫敬你年紀雖小,靈力卻是近神,不願與你沖突。怎奈你這小兒這般無禮!”
長胡子瞪着眼扭頭看向上首:“目無尊長,對長輩輕嘲熱諷,龍君便是這般教導的?!”
“啊,”突然被提及到,今寒懵了一瞬。
反應過來後面上便盡顯愧色:“說來慚愧。幼子出生不久,他母親便去了。族內事務又多,便忽略了對幼子的管教,等發現時,幼子早已養成了這般頑劣的性子。實在抱歉,今某替阿葚向尊者賠個不是。”
“哼。”長胡子憤然,轉向今葚時道,“少主瞳色乃罕見的湛藍色,是或不是,一見便知。”
湛藍色?
今葚時一愣,下意識低下頭去看懷裏的綏栖。
這不就是他家阿綏的瞳色嗎?
今葚時邊給阿綏順毛,邊思索着該如何混過去。
不過一瞬,他便想起自己是可以施法将阿綏的瞳色蓋過去的。
他的靈力近神,定不會被這些人看穿的。
同時心下不由暗惱,果真是學凡人學久了,連自己會法術都忘了。
不過幾息,今葚時想好後擡頭,正要開口,就聽懷裏的綏栖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小狐貍趁今葚時出神之際從懷裏跳了出去,正跳到旁邊小桌上。
今葚時:“!!!”
他還沒施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