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五格想法
二五格想法
塗九卿一直沒敢跟今葚時提過。
塗山确實出了亂子，本源就是蟄侄，他的小叔。
自古狐族分三：塗山，青丘跟有蘇。
塗九卿出生前的幾輩，天賦異禀的佼佼狐，塗山有蟄侄，青丘有明月，有蘇為千姝。
可惜明月因窺天命，導致靈骨有損。
不過塗山當年還有一只異狐可以跟蟄侄一拼。
何為異狐？
不同尋常狐貍的怪異長相，靈骨虛弱的便被視為異狐。
每個狐族都以此為恥。
因此，只有少數的塗山狐族才知曉他們本應有兩位佼佼狐的。
塗九卿出生後，他的妖力罕見的夾雜一些靈力，便跟長輩中的佼佼狐，也就是蟄侄走的更近些。
而塗九卿知道那只異狐，也是因為蟄侄偶然跟異狐相熟，從蟄侄的只言片語中得知。
後來發生的事塗九卿不太清楚，只知異狐犯了狐族大忌——修習禁術跟邪術。
這事偶然被族人發現。
蟄侄深知他的為人，于是處處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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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懷疑一旦産生，罪名就已經成立。
異狐最終被塗山族人處決殺死。
壞就壞在這只異狐名喚轸清，是蟄侄的伴侶。
蟄侄氣不過族人的随意判決，不久變的陰詭起來，在塗山攪弄風雲。
時間就在今葚時離開塗山的不久後。
後來阿兄被控制在寝殿，他則被蟄侄帶人圍攻，将自己困在地下的獄宮。
被困前，塗九卿被蟄侄生抽一根靈骨。
随後便被朦胧飄渺的，且覆蘊着強烈靈力的粗壯鎖鏈束縛着。
而他能被蟄侄帶人圍攻重傷要害，其中白芍因可以占據重要地位。
塗九卿被鎖鏈壓抑着妖力，只能維持九尾靈狐的原形。
甚至蟄侄不知從哪得來一種毒咒，喚做雪薷許。
這種咒能致人發狂，妖力暴動，血液腫痛，疼痛難忍。
鎖鏈跟雪薷許的作用一起襲來，塗九卿的妖力只能在體內到處亂竄。
很長的一段時間，塗九卿的眼眸是處于失智瘋魔的赤紅色，分不清日夜跟虛幻，睜眼的時間也常在蟄侄來取靈血的時候。
當時他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這次一定可以。”
塗九卿心裏清楚，蟄侄是想用的他的靈血來救轸清。
只因他的靈骨特殊，機緣巧合之下，他發現自己的血液對靈骨有療愈的功效。
但這件事，只有塗佑見過。
塗佑深知如果被旁人知曉，自己的弟弟便會陷入危險之地，于是嚴肅地跟他說，将這秘密埋進心底。
塗佑不可能告訴蟄侄的，那邊只能是蟄侄用了有窺探之能的禁術，潛靈秘術。
塗九卿那次被放了靈血後，短暫的清醒了片刻。
潛靈對被使用者的神經損害極大，塗佑怕是也兇多吉少。
—
後來，也許是習慣了，塗九卿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
而不知怎的，蟄侄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又不知多久，塗九卿身上的鎖鏈斷裂，只是神經疼了一陣，像是有什麽從身體脫離。也不知怎麽就被人從地底帶出來，趁着外面的陽光燦爛，只昏昏沉沉中認出那人是阿兄。
應是塗佑鑽了某個空子才得以進入地下的獄宮。
塗九卿再清醒時，便看見了明月姑姑。
許久沒說話，嗓子發緊，說出的話啞的不行：“阿兄呢？”
明月掃了他一眼，懶散道：“在養傷。”
眼看塗九卿坐起像是要走，明月無奈的定住他，重新将他弄躺回去，無奈道：“你精魄有損，阿佑囑咐過了，讓你在鎖月樓安心養傷。”
塗九卿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傷勢過重，半月後的塗九卿只是能下床活動而已，幸好有明月在，妖力恢複的很快。
他在鎖月樓見了蟄侄兩回。
他不知道蟄侄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但也怕給明月惹上麻煩，便離開了。
不過他受的傷太嚴重了。
行動速度受限，外傷慢慢溢血，他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時而清醒時而昏沉的大腦只知道一直跑，跑到蟄侄尋不到的地方。
不想卻被許久未見的小龍救下。
塗九卿說過很多次跟着自己會很危險，但小龍卻執拗的要陪他。
在那個柳樹底下村住下的時候，塗九卿分出五成妖力，将其封進武器玉煙鬥中，交由明月姑姑暫管。
再後來，小龍私自拔下一片護心鱗，只為護自己周全。
醒來全身的傷奇跡般的痊愈，頭腦清醒，眨眼便見小龍胸前染血，面容蒼白的昏睡着趴在床邊。
塗九卿一直不敢想，若是自己沒醒過來怎麽辦？
若是小龍出了意外怎麽辦？
塗九卿慌慌張張的将今葚時扶到床上躺着，忍着淚意，輕輕扒開他的胸前的衣服。
病急亂投醫，他抓了好些治傷的草藥給他的小龍敷上。
好在，今葚時中途短暫的醒了片刻。
今葚時安撫的笑笑，顫着手撫上塗九卿的臉：“不哭，我沒事……”
自己身邊危險重重，塗九卿摸摸小龍的睡顏，做了個決定——
将小龍送回去。
九尾靈狐的心頭血輔助着咒術，将小龍遇見自己的過往記憶模糊掉。
可是，等他真的将人送到沵岚谷的谷口，他有點後悔了。
但返回沵岚谷時，腦袋莫名暈暈沉沉的，只能憑着印象繼續走。
只是他自己運氣不太好，走的路線偏的不是一星半點——他跑到了鳳息山。
—
自今葚時回來拿衣物的那次過後，今寒再見到自家小兒子，今葚時渾身是傷的昏倒在沵岚谷的谷口，妖息外溢。
今寒剛将他抱到自己的寝宮的榻上，今葚時便像堅持不住似的化成龍形。
今寒也是這時才發現，今葚時傷勢最為嚴重的，是他頸下長有護心鱗的地方。
那裏原該長有三片護心鱗，如今卻只餘兩片。
缺失的那處傷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拔下來的。
今葚時喜歡收集藍寶石的小愛好今寒他們都是知道的，卻不想這次出去再回來，竟然弄丢了一片護心鱗。
今寒心疼之餘又生氣。
龍族的護心鱗也是逆鱗，傳言亦是真，只是拔鱗須得自身自願為之方可起效。
拔鱗之痛更是常人不能忍，堪比生切肉後在骨頭上拿重物重擊，相當于失去一次性命。
而所謂的傳言……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只是一命換一命罷了。
沒有哪個龍族願意做這費力不讨好的事。
那一次，向來好說話的今寒，罕見的沖今葚時發了一通脾氣。
長君今以年跟王姬今歲薏拉勸了許久，才讓今寒勉強收了脾氣。
今葚時那次直接昏睡了三天，醒來後問他發生了什麽，他說自己也不記得了，一問就說頭疼的厲害。
今寒摸不清他是真不記得還是裝不記得，但那個難受勁兒看上去不似作假，今寒後來也就沒有再問。
—
今葚時在這件事上倒是沒說謊，他的記憶停在塗九卿大婚的時間，往後的事都模模糊糊的。
對于這些，今葚時大概只比今寒多清楚一件事——護心鱗是他自己拔下來的。
只是他總是搞不清楚，只是如往常般出谷尋些藍寶石，怎麽就神魂虛弱，護心鱗也拔了一片？
直到陰差陽錯的開始養一只，被隔壁鳳息山的曜錦丢來的狐貍崽崽。
——因為他從那只狐貍崽崽的身上感受到了護心鱗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