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一個星期後,黎墨從A市的醫院辦理了出院,跟着于文秀和葉忠一起回了C市。
這一個星期裏,他沒收到關于許清的一丁點消息。
就算是問林一他們,也是一副不肯說的态度。
越想越覺得不對啊。
于文秀的态度也很奇怪,不知道從哪裏聽說黎墨和許清關系很好,還是同桌,就跟瘋了一樣,逼着黎墨和許清斷絕一切聯系。
黎墨仗着于文秀年紀大不懂科技,悄咪咪把許清的微信留了下來。
可許清一直不回消息,某書上的“青萍_X”賬號也許就沒有更新過,上線時間還是一個星期前。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件事似乎漸漸被遺忘了。
黎墨回到原本的高中繼續上課,好死不死和白子期一個班。
兩個人的交集依然不多,但白子期總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着黎墨看。
怪別扭的······
轉眼就來到了高考。
過去的一年半裏,黎墨從未放棄給許清發消息,但許清從來不回,某書也再沒上過了。
他想過去A市找許清,但是于文秀堅決不讓,不然就以死相逼,總之媽媽和男朋友你選一個吧。
黎墨拗不過于文秀,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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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黎墨刷某書時刷到了一篇帖子,标題:【省高考狀元表示:對于你們,我已經懶得說話了!】
這賤兮兮的标題······
黎墨點了進去,就看到許清那張冷酷中帶着不耐煩的臉,身上穿着的還是華英一中的校服。
【文案:生高考狀元——來自華英一中的許清同學。
許清同學以總分743的成績金榜題名,收到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并獲得學校頒發的獎金。
許清同學對此表示:“沒空,閃開。”
……】
許···清······?!
黎墨放大圖片仔細看了看,許清的樣子和之前沒什麽兩樣,無非就是長的更帥了,皮膚更白了······
那他為什麽不回自己的消息呢?
“墨墨,媽媽已經把去芬蘭的機票訂好了,咱們明天······”于文秀推門進來,正好看到黎墨手機上許清的圖片,當即臉色一沉,“你怎麽還和他有聯系?”
于文秀一臉黑線地奪過手機,退出界面順便直接卸載某書。
黎墨被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搞蒙了。
反應過來後,他說:“媽,你幹嘛對許清這麽讨厭啊?”
反正現在高考完了,大學錄取通知書也下來了,于文秀幹脆直接說了出來:“還能為什麽?當初你摔斷胳膊,還不都怪那個人!”
黎墨愣了一下,顯然有些轉不過彎來:“您···說什麽?那······是許清幹的?”
“就是他!當時那墊子就他一個人碰過,你的同學也說看到了,還說那孩子脾氣古怪的很,從小就偷東西……打架,品行一點也不端正······”
于文秀自顧自地說着,全然沒注意到黎墨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黎墨的臉色變得慘白,已經沒在聽于文秀說話了。
怎麽可能會是許清幹的呢?許清只是脾氣暴躁了一點兒,怎麽可能幹出這種事來?
于文秀離開後,黎墨不死心地拿起手機,挨個問四班的人是怎麽回事。
從前那個小群早被解散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建新的,不過黎墨和林一他們的群還在。
黎墨直接在群裏問當時的情況。
眼見當事人已經知情,林一作出解釋:墨哥,運動會那天我叫上許清和白勝一起去器材室拿東西,當時跳高用的那個大墊子就白勝和清哥拿着,你摔下來之後,白勝就說是許清幹的。
【楊狄:當時的情況十分複雜,白勝說墊子裏有東西,剪開之後發現真的有,然後就開始問是說幹的,白勝說是許清,那群十二班的也說是許清幹的。】
【黎墨:那就成許清幹的了?】
【林一:那倒不是。】
似乎是覺得文字無法表達,林一直接發起了語音通話,馬不停蹄道:“當時我極力為清哥解釋澄清啊,我和他們一起去的我能不知道嘛?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放在最上面的那個墊子自始至終都是白勝兒拿着的!”
楊狄附和道:“就是就是,這一看就是故意陷害,我清哥犯得着害自己對象嗎?”
“······”
通話裏有一瞬間的沉默。
一直沉默的沈書毅開口:“你剛才說什麽?”
楊狄:“語音通話怎麽撤回?”
“別管這個了。”黎墨現在頭疼得很,“意思就是······許清根本沒碰過那個墊子是吧?”
“是的是的。”林一對着屏幕連連點頭,“怎麽說我也和清哥相處了這麽久,他不可能幹出這種事,而且我有理由啊!可惜沒人鳥我······”
黎墨腦子都要炸了。
這麽說的話,故意陷害許清的人不就是白勝嗎!?
白勝有病嗎?
黎墨直接挂了電話,在通訊錄翻找着白勝。
語音通話還在繼續,唐大為問道:“狄狄啊,你剛才說······清哥對象是誰?”
楊狄尴尬地笑了兩聲:“這個那個······你們懂的。”
此處無聲勝有聲。
黎墨給白勝打去電話,對方秒接。
“白勝,你······”黎墨突然噤了聲。
白勝問道:“怎麽了?”
他現在問有什麽用?要是誤解了怎麽辦?要是白勝不承認怎麽辦?
“沒事了。”黎墨挂斷了電話。
他想回A市,想找到許清,想親眼看到這個人。
于文秀不肯,葉忠甚至特地買來保镖,只要黎墨出門就死死跟着,不能讓他自己偷偷去A市。
黎墨的行動完全被限制住,只好放棄掙紮,第二天跟着家人坐飛機去芬蘭度假。
他的高考成績還算不錯,比他預期的高了不知道多少,考了個不錯的二本。
于文秀無疑是欣慰的。
想當初,黎墨從小到大的成績就沒讓人省心過,老師口中的“問題學生”,不愛學習就愛惹事。
自家兒子真是有出息了。
這次的芬蘭之旅,黎墨看到了一直都想看的極光。
好看是好看,但到底是誰在墊子裏放東西的事讓黎墨完全無法放松,一腦子亂麻。
這個困擾一直持續到黎墨上大學。
大二上半年,黎墨從小飯館出來,手裏拎着打包好的飯,慢慢悠悠地往學校走。
手機上是室友發來的消息:墨哥,順便給我帶包煙回來,給你自己也來一包。
高考完後,黎墨漸漸把之前的毛病都士多回來了,偶爾抽抽煙、喝喝酒,架倒是很少打了。
黎墨單手拿着手機,回了條語音:“你小子,我出來一次就可勁兒用,等着吧。”
他拐了個彎,去了趟超市。
好巧不巧,在超市門口碰到了白子期。
黎墨瞥了他一眼,正打算從他旁邊走過去,沒想到白子期卻喊住了他:“黎墨,想不到你還在這裏好好上大學。”
“有病就去治。”黎墨覺得莫名其妙,他憑本事考上的大學,怎麽就不能好好上了?
白子期嗤笑一聲:“我只是在可憐許清。”
時隔兩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黎墨還怔了一下,翻了個白眼:“許清用得着你可憐?”
白子期沒理會,而是自顧自地接着說:“你高二摔斷了手就轉學了,不好奇許清現在的處境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黎墨面露不善,他總覺得話裏有話。
白子期冷笑一聲:“想知道嗎?求我。”
“······”
“神經病。”
黎墨罵了一句,沒再理會白子期,徑直走進超市拿了兩包煙。
出來後,黎墨一路越走越快,身後白子期一直跟着他,活像個變态跟蹤狂。
終于,黎墨忍無可忍,在距離學校還有一條街的時候停下腳步,轉身瞪着白子期:“他媽的你有病就去治行不行?我身上可沒治精神病的藥。”
白子期啧了一聲:“你就不想知道你是怎麽摔斷胳膊的嗎?”
黎墨狐疑地盯着他,開口道:“怎麽?還有什麽內幕啊?”
白子期撇了撇嘴,表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借我十五告訴你······”
“······”
黎墨還是把那十五塊掏了。
他和白子期找了個公園坐着,一人叼着一根煙。
白子期吸了一口煙,一字一句道:“那不是許清幹的。”
“我他媽當然知道了。”黎墨頓了頓,“你知道是誰就快點說行不行?不然你把那十五還給我。”
“我回家的車票就差那十五了。”白子期癟了癟嘴,接着說道,“你可別把我說出去······你當時摔的那個墊子,是白勝幹的。”
黎墨愣了一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停停停···等一下我捋捋啊,你說······當時那個墊子裏的東西,是白勝放的?”
白子期點頭:“嗯。”
黎墨又問:“白勝是故意讓我摔斷胳膊的?”
白子期點頭:“是。”
這下黎墨更不懂了:“你不會騙我的吧?白勝不是你表哥嗎?你會把他賣出來?”
“這件事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