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已修
第10章 10（已修
10
陪嚴亦銘射了箭，再陪他吃了飯，邊簡終于又坐回了車上。嚴亦銘開了車頂燈，他從副駕駛的前抽屜裏拿出來了一沓文件。
暖黃的燈光下，嚴亦銘不似平常那般冰冷。邊簡呼了一口氣，靠着椅背坐着，等嚴亦銘整理好文件，遞給自己，想象着只需要自己簽名就好。
嚴亦銘看了一眼，把文件放在兩人之間，正确閱讀順序放在了邊簡一邊，開始和他解釋：“右下角有橫線的地方簽名就好。”
邊簡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支鋼筆，正是從微恒順來的那支，注意到嚴亦銘發現了，解釋道：“很好用，就一直帶着。”
嚴亦銘沒說什麽，邊簡就照着他說的，一頁一頁的只翻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嚴亦銘給的文件太過厚實，邊簡簽的時候就有在想，如果每一對新婚夫婦都需要在婚前簽署這樣厚實的協議，這輩子結婚是不是只想結一次。
當邊簡再次落下筆想要簽自己的名字時，嚴亦銘突然用手擋住了紙頁，鋼筆落在了嚴亦銘的手背，留下了一個小黑點，邊簡連忙把筆提起，問道：“你幹嘛？”
嚴亦銘手指微縮了一點，指縫之間，可以看到紙頁上有一條空白的斜杠。
嚴亦銘問道：“不看看嗎？”
邊簡把他的手拿開，邊簡的手摸到了嚴亦銘的手，差不多的體溫讓彼此都沒什麽實感，對嚴亦銘說：“如果你是良心發現不想害我的話我會看，如果不是，就算了。”
嚴亦銘把要簽署的那一頁全頁翻開，手指點了兩下，邊簡細數看過。
邊簡以為嚴亦銘會給自己附加很多條件，但嚴亦銘只讓律師起草，拿了流傳最廣、最普通的那一份結婚承諾。
邊簡在底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從嚴亦銘的角度看，可以看到邊簡頭頂的一個小漩渦。
嚴亦銘說：“文件簽好了就沒什麽了，一切都會有律師安排。”
邊簡“嗯”了一聲，簽好名，給嚴亦銘遞了過去，笑道：“我希望前面的文件不會在未來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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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亦銘給了他一個承諾：“不會的。”
嚴亦銘開車送他回家，濱城有一條著名的國道，沿途開下去可以看到海、平原、高山、森林，他帶邊簡走的是這一條，但夜晚太黑什麽也看不到。
嚴亦銘開車很穩，邊簡便靠着頸枕短暫地睡了一會，睡前朦朦胧胧地想，嚴亦銘再不喜歡也總不會在這條路上想要害他。
車到家門口的時候，邊簡從車上下來，往前走了幾步才想起要和嚴亦銘說再見。嚴亦銘的車還停在身後，邊簡回頭敲了敲他的窗，嚴亦銘将車窗降下來，邊簡靠在窗邊和他離得很近。許是剛剛睡醒，邊簡的頭發有一絲淩亂，他伸手壓了壓頭發，和嚴亦銘說了再見。
嚴亦銘沒有多說什麽，看他回去後關上車窗便離開了。
邊簡回頭的時候看見院門口站着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是誰，許佳桃走上前先發制人問道：“你是談戀愛了嗎？”
邊簡邊回答她邊往前走：“沒談戀愛。”
許佳桃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邊簡補充道：“準備結婚了。”
“神經啊……”許佳桃愣了幾秒，然後追上邊簡，小聲也掩飾不住激動地說：“真的啊？”
邊簡停下了腳步，對許佳桃的反應感到了好奇：“真的。”
“确定不是為了創作而獻身？”許佳桃問。
“倒也還沒有能夠為了創作到賭上婚姻。”
“我可以當伴娘嗎？”許佳桃只關心一件事。
邊簡說：“還不知道有沒有婚禮，有的話會讓你當的。”
邊簡思考了一下：“如果要在濱城辦婚禮，我真的害怕有人在我婚禮倒地而亡。”
邊簡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麽浮現了邊國華的臉。
許佳桃：“那人是誰？我認識嗎？”
邊簡自知瞞不住，便直接告訴她：“嚴亦銘。”
“是我知道的那個嗎？”許佳桃問，“高中同學那個。”
邊簡“嗯”了一聲，許佳桃追問：“你怎麽和他走在一起的。”
邊簡說：“不知道，大約是腦子不清醒，和他簽了合同。”
“等你很久唉。”許佳桃抱怨道，“今天有個上門的大客戶，我不好拒絕，我想你晚上應該在家的，來跟你商量。”
邊簡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會那麽疲憊，直覺說，“明天我去找你再說工作的事吧。”
許佳桃：“今天去做什麽了？”
邊簡說：“和嚴亦銘簽合同。”
許佳桃叮囑道：“保護好自己。”
邊簡笑了笑，對許佳桃說了句好。
邊簡想留許佳桃在家裏陪自己，對她說：“今晚幹脆住我家吧。”
許佳桃在Eva安排下拿了換洗衣服，洗完澡和邊簡坐在二樓的小客廳裏，桌上開了一瓶酒。
邊簡倒了兩杯，他自己的一杯已經喝掉一半了，看許佳桃來了，招呼着她坐在自己身邊。
“直覺今天自己又幹了蠢事一件，不喝點去忘記，有點不好意思。”
許佳桃拿過酒杯喝了一口，看邊簡散漫地靠在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
邊簡開口說道：“我和嚴亦銘認識你是知道的。”
許佳桃直覺邊簡今晚有話要說，在腦海中思索有關名叫“嚴亦銘”的記憶片段，邊簡提醒她：“在高一還沒分班的時候。”
許佳桃第一次聽到嚴亦銘的名字是在高中上午的某個課間裏。邊簡的媽媽會給他準備簡單的便當，多數是這個季節供應便宜的水果和威化餅幹，會和許佳桃一起坐在室外的草坪上吃。
但是今天不同，邊簡的便當盒裏多出來了幾顆巧克力，是班上學生都愛吃的那一種，不是很便宜，邊簡分了兩顆給許佳桃，留下一顆給自己吃。
許佳桃喜歡在brunch時間裏喝汽水，說起來很奇怪，許佳桃家裏是做紅酒産業的，但她卻從來不喝紅酒，喜歡喝在她家人眼裏不入流的快銷飲料。許佳桃問邊簡巧克力是從哪裏來的，邊簡說是買的。
邊簡跟她說，昨天幫一個同學做了藝術作業，好像要求他要這一個學期都要長期做下去。末了補充道，他是工科生，藝術是選修課不占什麽成績的。
許佳桃在邊簡的話裏認識了嚴亦銘，邊簡說他給錢很大方，不會給他提什麽要求，邊簡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完成課時作業，有時候老師會給他A+，這個時候嚴亦銘才會來問他作業分析。
邊簡總覺得自己是個非常普通的人，第一次接受許佳桃的邀請去草地上一起吃東西都會不好意思，但後面許佳桃和她的女生朋友經常和他一起在課間坐在草坪上，邊簡漸漸就覺得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了。
邊簡談論起中學的故事有點放空自己，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的原因，許佳桃回想與之好友的幾年時光裏，邊簡總是那個善良又大方的人，對許佳桃是，對嚴亦銘也是，對班上的人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