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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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簡聽完笑着看着嚴亦銘的眼睛，輕輕開口道：“怎麽辦？”
“現在又要向我求婚一遍。”說着舉起自己的左手，手背對着嚴亦銘，手指上套着一個銀色的圈環，“可是今天把戒指戴出來了。”
因為戒指是嚴亦銘挑的，他很是熟悉，看到笑了一下。嚴亦銘不記得他在哪些場合拿出來過，現在看到他大方展示，感覺心裏要滿得溢出來了。
邊簡重複着他的話：“我總是對約會很上心。”
嚴亦銘點評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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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嚴亦銘本想直接叫司機把車從地庫開出，一起和邊簡回家。
和邊簡乘電梯到了大堂，在旋轉門前停下。室外的風挂進門內，嚴亦銘看見邊簡穿着的外套被風揚了起來，嚴亦銘手臂挎着自己的外套，邊簡開口道：“好像不是很晚，要不要一起走一走。”
嚴亦銘答應了，一同和邊簡走了出去，在環島落客區研究了一下該往哪個方向走。
“好不習慣，不開車來根本不認識路。”邊簡抱怨道。
和嚴亦銘走出環島，四周都是大廈。
嚴亦銘不合時宜開口道：“再走十幾分鐘都可以走回公司加班了。”
邊簡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很不解風情。”
和嚴亦銘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邊簡進去買了兩杯咖啡，嚴亦銘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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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沒有那麽快了，但是路燈還是開得很早。身邊是趕着晚高峰下班的車流，邊簡出來把咖啡遞給嚴亦銘。
“一吃點好的就想拿速溶咖啡漱漱口。”邊簡說完低頭喝了一口，嚴亦銘也學他喝了一口，然後沿着步行道慢慢散步，“你難道不覺得這才是正常上班情侶的約會嗎？下次真的不約你去高級餐廳了。”
嚴亦銘說：“我沒試想過自己談戀愛是什麽樣的。”
但是如果是偶爾加班後和邊簡一起在公司附近樓下散步，那聽起來會很不錯。
邊簡輕輕說：“我想過啊。”
“我必須承認在之前的婚姻階段有好幾秒鐘裏，都試想過我們是普通情侶會怎麽樣。”邊簡說，“我覺得現在這樣很不錯，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加班待到那麽晚會更好。”
邊簡咖啡喝得很快，沿路找到一個垃圾桶把杯子扔了。他看着嚴亦銘手中還剩半杯，說道，“你是不是喝不慣？”
嚴亦銘搖搖頭。
再往前走就是威亨大廈了，邊簡遠遠地就能看到微恒的标志。
嚴亦銘也注意到了，開口說道：“其實大學畢業回來創業那段時間最辛苦，速溶咖啡當水喝。”
邊簡當然知道嚴亦銘這段經歷，他這麽熱衷于雜志切頁和報紙收藏的人，有關事跡嚴亦銘在財經采訪上也毫不避諱地提起。
財經新聞評價中的嚴亦銘是初出茅廬的野心家，也是最後向家族低頭的野心家。
嚴亦銘的科技公司被嚴氏收購之後，嚴亦銘順理成章回歸嚴氏，接手微恒部分管理。評價中不免為嚴亦銘的舉措惋惜，雖然确實是背靠嚴氏好乘涼，但是受制于大企業的管理，以後的每一步都走得沒那麽自由。
邊簡說：“所以為什麽會回嚴氏？囿于安穩但受限的未來我覺得不像你的風格。”
嚴亦銘轉頭看了看邊簡，此時此刻覺得彼此心意相通。
“雖然并非自願。”嚴亦銘解釋道，“但回歸嚴氏并非是一個下策，那個時候感覺找到了發展方向，但是合夥人覺得被收購不是一件壞事，我就妥協了。乘着公司被收購之前就和家裏坦言并出了櫃，但我也同樣說我會回歸嚴氏。比起事業上的受限，還是感覺自己的自由比較重要。早些年他們确實很忙，也沒空管我，同樣的，我也不想他們過多關注我的選擇。”
邊簡靜靜地聽他說，嚴亦銘補充道：“你也不用太有壓力，那個時候你才剛回濱城，做這些決定的時候我們也根本沒有機會見面。”
邊簡說：“我發現聽你說話只能聽一半，每次後面的話都對前面說的一大通都于事無補。”
嚴亦銘笑了一下。
“雖然聽起來真的很戀愛腦，但可能因為故事對象的另一半是我，我卻意外很受用這個解釋。”邊簡承認道。
走到微恒樓下的時候，嚴亦銘打電話叫司機來接。
邊簡嘴裏還停留着咖啡的味道，早已把今晚吃的貴價食材忘得一幹二淨，但飽腹感更強烈的始作俑者，是比新鮮食材更受用的嚴亦銘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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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簡最近一段時間很忙，不僅要兼顧工作室還要兼顧畫廊。
正式從嚴亦銘手中接受了這家畫廊，但因為前後有許多資質需要辦理，邊簡并不輕松。
驗收裝修的時候，嚴亦銘和邊簡一起到了畫廊裏面，嚴亦銘從辦公區的保險櫃裏開了鎖，将密碼告知邊簡。
嚴亦銘将手中的東西遞給邊簡，邊簡才發覺是中學時期畫的人物小傳。
“我當時想你，要是不接受這個畫廊，我也會把它改成一個展廳，但是是我自己的。”嚴亦銘說。
“那你的藏品放什麽，總不能是這幾張紙吧。”邊簡問。
“不給別人看的話，我喜歡放什麽就放什麽。”
邊簡覺得嚴亦銘真的很任性。
邊簡拿着手中的畫，嚴亦銘和驗房師一起在房間裏檢查。
确實又想起了陸振林說，嚴亦銘都成了他的靈感缪斯，難道在那個時候就沒發覺自己的情感不同？邊簡确實是有點遲鈍。
不過總是會記起一些午後，嚴亦銘專心做作業的樣子。
“沒問題了。”嚴亦銘說，“可以叫微恒的公關幫你起稿開幕邀請了。”
“好。”邊簡說，“但是不用這麽快。”
邊簡思來想去還是遵循了傳統畫廊開幕首展的方式，策劃一場展覽作為開幕。
在選擇是中規中矩負責老藝術家的個人展覽，還是自己的個展，還是邀請同期主流藝術家一同參與創作困擾了很久，不能免俗地邊簡作為主理人，和工作室開了無數會議。
最後定下了的是群展，約有12名藝術家共同參與，主題是“3028”，象征着快節奏的城市中最隐秘的生活自留地，試圖構建一個未來賽博都市。
籌備過程并不輕松，加起班來比嚴亦銘還辛苦，陸振林夫婦有過不少經驗，過來幫了不少忙。
中途還要再次飛往歐洲去博覽會學習一下別人的畫廊如何運營，邊簡邀請嚴亦銘一同前往，雖然嚴亦銘真的很想去，但項助理對此表示很抱歉，無奈時間日程安排真的對不上。
為此，邊簡走之前還特意說：這次絕不會待到一個月，看完就回來。
他也說到做到。
邊簡的畫廊準備正式開幕了，開幕前邊簡還在檢查物料置備是否齊全。
邊簡搞得很神秘，嚴亦銘也并沒有任何專業知識儲備，所以插不上手。
只是在某一天，工作郵箱中收到一封邀請郵件，時間早于他所知道的開幕時間。
嚴亦銘如期赴約，開着車載着主理人一起到他的畫廊。
邊簡解釋道：“這叫做預展，你是第一位客人。”
嚴亦銘笑了笑，停好了車。
嚴亦銘先行走入，邊簡跟在他的身後。
走進去的一瞬間，一股股熱流從畫廊內部湧出，嚴亦銘瞬間進入一個昏暗的地方，感覺到自己被暖黃包裹着。整個畫廊不似裝修那樣是純白色的，而是暗紅暗紅的燈光。
沒有人出聲，只聽見機器運轉的聲音。
嚴亦銘微微擡頭看，被可移動牆體切割有序的展示空間，上方正擺放着一個圓形的LED屏幕。
嚴亦銘意識到，這個裝置是邊簡要模拟一個電子太陽。
邊簡有時候會将筆電帶回家，坐在沙發上，嚴亦銘路過時候會看到他在操縱建模軟件。
單頻燈與LED屏幕裏的數字影像共同搭配，高高地挂在暗暗的室內。
邊簡拉過嚴亦銘的手，示意他：“這裏可以坐。”
嚴亦銘才注意到旁邊放置了幾個豆袋沙發，他和邊簡坐在同一個。被柔軟的布料裹住，邊簡靠在嚴亦銘的手臂上，他們靜靜地坐着。
金黃色的球體，暗紅色的室內，不斷變化地數字影片，還有時隔三十秒才會響起一次的心跳背景音。
邊簡跟他介紹：“3028這串數字指的是3028年。”
嚴亦銘想起看過的科幻電影，裏面常常遐想未來世界，機器不斷疊代，人造人批量生産，宇宙在不斷熵增，自然人躲入地下。
邊簡眼睛亮亮的，對他說：“歡迎來到我的‘地下城’。”
未來的世界裏面，金色的太陽永遠不會墜落，也永遠不會有人因為日落日出而錯過感到遺憾。
它将屬于人工的想象、美化，随着光影照射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飛越了海邊的展覽、南亞的潮汐、英屬學校的課堂、山頂的夜晚，最後停落在地下城這對普通情侶邊簡與嚴亦銘的臉上。
地下城幸存者嚴亦銘側頭和邊簡接了一個很長、很濕的吻，他們共同沐浴在了這輪永不會西落的電子太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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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裏是正式完結了！結尾是我非常喜歡也是一直想寫的片段，具體裝置靈感是來源于藝術家Olafur Eliasson《天氣計劃》。
其次還是要說對不起！為沒能及時更新給大家道個歉，寫這篇文時間跨度也太大了，不知道大家在這幾年時間裏有沒有好好生活，好好感受世界，在自己的人生軌道上進行着呢。
下一篇文應該會比較長，也想努力想踏出舒适圈寫一下！！
最後真的非常感謝過去和現在給我留言評論收藏私信文評，以及看過我文的每一位好寶寶們，真的是超級眼熟每一位的說，你們真的給了我很大很大的鼓勵。
我一直把你們當作遙遠的朋友，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