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兔子急了會咬人
第42章 兔子急了會咬人。
月光澄澈, 将泉水映得粼粼,晃動起伏間暈開一片霧氣。
祝綏繞到人身前,雙臂撐在池壁上, 将溫瀾生圈進懷裏,歡喜問道:“當真麽?”
濕透了, 祝綏整個人都濕透了。
不聽話的發絲沾了水,緊緊貼着膩白的脖頸。再往下, 曲線有致,柔軟滑嫩, 一片暧昧難明。
溫瀾生心慌意亂, 仿佛再多看一眼耳朵就會滴出血來。
她急忙閉上眼, 口中含糊應道:“嗯……”
祝綏将人擁着, 悶聲道:“為什麽不看我……我不好看麽?”
溫瀾生感覺到溫熱皮膚相貼,濕透的浴衣相互摩擦, 癢癢的。
她呼吸淩亂, 睜眼開口道:“不是……唔……”
話未說完, 堅硬膝蓋抵進雙腿之間,讓她聲音開始發抖。
“我也喜歡。”祝綏說了句無厘頭的話,但溫瀾生聽懂了。
溫熱的氣息抵在她耳側, 膝蓋不安分地輕蹭, 言下之意分明。
“不可……”溫瀾生撐着她瘦削平直的肩膀, 将下巴擱在她的鎖骨窩上, 出聲阻止,“不能在這裏。”
她失了力氣, 整個人如同菟絲花攀附在祝綏身上, 聲音抖得不像話。
祝綏吻在她發紅的耳尖,“那你是想在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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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佛法淨地神聖, 莊嚴肅穆,怎容得做這種……這種有違禮法的放蕩之事。
溫瀾生眼尾發紅,不予應允:“不可。”
祝綏起了逗弄心思,輕笑着道:“那你在這裏和禪房之間選一個。”
她将人擁着,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往她衣下探。
溫瀾生未出一言,卻以行動作了回答 —— 只見祝綏那精致的鎖骨窩上,赫然多了個清晰的牙印。
祝綏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将人放開,嗷嗷叫疼。
壞事了,忘記兔子急了會咬人。
她擡手捂住自己鎖骨,垂眼瞧去,見那牙印清晰無比,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勁。
“好痛……你好狠的心。”祝綏可憐巴巴地望着溫瀾生,眼中淚光閃閃,賣慘起來很是回事。
“給我吹吹。”祝綏又将人擁進懷裏,委屈得不行,“好痛好痛……痛得都沒有知覺了。”
溫瀾生知曉自己用了多大勁,便也知曉她是在賣慘,輕哼一聲,嗔道:“像個登徒子。”
但細細瞧那牙印,确是有些心疼,猶豫片刻,仍是湊近輕輕給她吹了吹。
片刻後,一個極輕的吻落在祝綏的鎖骨上,将微不足道的疼意撫平,在心底掀起軒然愛意。
熱泉汩汩,泉水輕輕拍打着池壁,溢出些許,映着破碎月光,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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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湯泉當真有解疲之效,沐過之後,祝綏便覺神清氣爽,一夜好眠。
溫瀾生也覺得沐過之後舒适許多,向來冰冷的手足竟也熱了一整晚。想來當真有驅寒之效。
嗯,也有可能是祝綏太熱,一直貼着她,倒讓她暖了一夜。
溫瀾生方睜眼,便察覺到祝綏的手貼在自己腰側,掌心溫熱絲絲縷縷傳入體內,好像一股暖流。
昨夜她說給自己揉揉腰,便這麽放了一夜。
溫瀾生紅着臉将她的手從自己衣衫下捉出來,便見膩白如玉的手背之下,隐隐可見黛青色的血管蜿蜒分布。
手指修長筆直,骨節分明,恰似翠竹之節,拇指與手腕連接處還有一個筋骨拉扯出的小窩。指尖也修剪得圓潤光滑,幹淨整潔。
很漂亮的手。
她又将自己的手與祝綏的相貼,發現自己的手指比她的稍微短一些。
只短一點點而已。
畢竟阿綏身形高挑,比自己高,所以短一點點也很正常。
她正瞧得認真,便聽得帶着調笑意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瞧什麽呢?”
溫瀾生動作一僵,将她的手放回去,“沒瞧什麽。”
祝綏若有所思,又将自己的手擡起,在她眼前晃了晃,懶聲道:“喜歡麽。”
溫瀾生大腦宕機,裝作沒聽到般,轉了個身,背對祝綏。
祝綏往她背後貼,将臉埋到她後頸,“我們該起了。”
她沒忘記慧覺的叮囑。
“巳時三刻,同那位善信到浮光殿外折一松枝,切記耳目清明,穩妥行事。”
得起。
祝綏輕嘆,好想這樣和溫瀾生在床上膩一整天。
兩人穿戴整齊,洗漱過後用過早膳,便前往浮光殿。
也不知慧覺為何要她們做這樣的事,但她的确佛法精深,料想是為了祈福積德,祝綏倒是願信。
浮光殿外果然有一雪松,軀幹高大,枝葉繁茂,枝桠層層舒展,向四周延伸開來。
兩人行到樹邊,正欲采折,卻聽得偏殿中似乎傳來争吵之聲,但模模糊糊,聽不太清。
祝綏與溫瀾生對視一眼,便想迅速折下一松枝,好速速離開。
二人扯下一松枝,正想折斷,卻聽得偏殿中傳來一男人的聲音:“法師,你便為我蔔一卦!我倒也想知道,這江山到底屬不屬于太女!”
祝綏便忽然想起來慧覺的話。
耳目清明,穩妥行事。
原來是這樣的耳目清明,原來是這樣的穩妥行事。
兩人連忙松了手,隐去雪松繁茂枝葉後方,凝神靜聽。
另一道男子的嗓音突兀響起,仿若洪鐘敲響:“王爺慎言!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啊!此等行徑若傳揚出去,乃是大罪!”
被喚作王爺的那男子聞得此言,嗤笑一聲:“李京兆,此地是我封地,現下又是休沐,哪來的什麽耳目眼線?你們這些朝堂為官之人,整日裏便是這般畏首畏尾,憂慮重重,實乃無趣至極!”
溫瀾生依偎在祝綏身側,秀眉微蹙,凝神靜聽,一字一句皆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已然明顯,交談的兩個人一個是如今的京兆尹,一個是京畿宗室冶川王。
慧覺淡然開口:“此卦象關乎國運之興衰、社稷之安穩,此乃天命所系,不可蔔之。”
那冶川王聽聞此言,似是被觸怒了逆鱗,高聲喝道:“什麽?你且知曉,這座寺廟如今能夠安然靜立于桃緣山上,免受外界侵擾,皆是仰仗我從中助力,你如今竟敢忤逆于我!”
“欸,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啊!切切不可動手,此處乃是佛門清淨之地,寺廟聖地,萬不可造次!” 李京兆見勢不妙,急忙上前勸阻,聲音之中滿是焦急與惶恐。
“她太女殿下削我食祿,又處處與我作對,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坐不坐得上那把龍椅!”冶川王冷笑一聲,“算!你今日不算,我焚了這寺!”
不知三人又說了什麽,李京兆再次開口,“王爺,你且聽我一言。洵親王于我有大恩,如今卻因太女彈劾锒铛入獄,我心恨之!”
“現下,太女又削君食祿,此番削弱宗室,于朝堂上培植勢力之意圖,可謂野心昭昭!既君恨之,我亦恨之,何不聯手,得報此仇?”
冶川王哈哈大笑:“善!借一步談話!”
也不知道這冶川王腦子是不是缺根筋,皇位人選這樣掉腦袋的秘辛他倒是敢大大咧咧地吼出來,涉及到要謀害太女這般陰損之事,倒像是突然回過神來,曉得要找個隐蔽之處躲着去商談了。
着實可笑至極。
跟洵親王一個樣,蠢貨。
溫瀾生和祝綏又将身軀掩了掩,直至親眼瞧見那兩個男人從殿中而出,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野之中,二人才小心翼翼地從樹後緩緩走出。
恰在此時,慧覺法師恰好步出殿門,不偏不倚地與兩人撞了個正着。
她見二人兩手空空,便掌心合十施了一禮,意有所指道:“現下折了松枝,為時不晚矣。”
兩人恭敬地回施一禮,目送慧覺離開。
祝綏依言折下一根松枝,與溫瀾生一道沿着小徑緩緩往回走。
二人心中皆明晰,方才所聽聞之事幹系重大,絕非能在外随意談論。
故而一路上只是偶爾眼神交彙碰撞,彼此心照不宣,腳下步伐卻不自覺地越來越快,瞧上去竟有幾分滑稽之态。
回到禪房之中,祝綏迅速将門掩上,而後将手中松枝放置于一旁桌案之上,這才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法師原來是這個意思。”
溫瀾生也覺神奇,心下對慧覺倒是多了幾分崇敬,“不知他們二人意欲何為,我們還是盡早告知殿下,讓她有所提防才是。”
午時的暖陽灑在古寺的青瓦之上,熠熠生輝。
祝綏看着那滿桌的素齋,眉頭緊蹙,心中滿是抵觸,終究還是如先前一般,難以下咽。
用過那清淡的素齋後,相府派來的馬車已然穩穩地行至寺前。
上了馬車,她便靠在溫瀾生肩頭,哼哼唧唧一個勁喊餓。
溫瀾生只是靜靜地由着她鬧,神色淡然:“囑你多吃些,你不聽我的。”
祝綏聽聞,立時撇了撇嘴,滿是埋怨地回道:“我不喜歡吃菜葉子,我吃不下。”
“那我怎麽吃得下。”溫瀾生還是淡淡的,語氣裏毫無波瀾。
“你是兔子,我不是。”祝綏哼哼道。
溫瀾生微微挑眉,“那你是什麽。”
“我是肉食動物。”祝綏一本正經,湊到她眼前,“吃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