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碳酸
第10章 碳酸
又是一天清晨。
陽光正好，洛臨水坐在客廳窗前的小桌上看書。突然門口傳來異動，有腳步聲響起。洛臨水沒有回頭，甚至連動都沒有動：“喬少爺怎麽有空大駕光臨？”
喬刑鳶挑眉避而不答。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後，走到洛臨水身後的沙發上背對着他坐下，“你也夠懶，所有房子的密碼全都用的同一個。”
他在門口也是随便試一下，沒想到直接打開了。
“你不也是。”洛臨水回嗆，“來幹什麽？”
“來打聽你的情況啊。自從上次你出手讓楚宏安排人接近路瑾，這也過去兩三天了吧，怎麽就熄火沒動靜了？”
翻着書的手頓在那裏，洛臨水笑了一聲竟然給了他答案。
“楚宏發消息說路瑾這兩天都沒有出去鬼混，哪個朋友打電話都叫不動。據江飛說他是和男朋友吵架了，這兩天正老實待在家裏哄人。”
“他不出門，我能怎麽辦？”
“啧。”喬刑鳶仰頭靠在沙發背上，說出了大實話：“他們為什麽吵架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嗎？”
找楚宏買通人，故意在路瑾和朋友聚會玩鬧的時候，在他的身上留下印子讓雪江眠發現。
“這可不能冤枉我。”洛臨水反駁：“我又沒有按着路瑾的腦袋讓他同意玩那些游戲。至于吵架，你應該去問路瑾還幹了什麽。”
上次他和雪江眠見面，已經确定對方的心理狀态已經恢複到了一個較為正常的水平。但就是那晚之後，不知道路瑾又做了什麽竟然惹雪江眠生那麽大的氣，讓他只能窩在家裏待着裝乖哄人。
總之，一切與他洛臨水無關。
喬刑鳶有點看不懂他的意思了了：“你就不好奇？你的心上人可是受了委屈，情敵都在那兒可勁哄呢，你還有心情在家裏看書。不怕他們倆又恩愛如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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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洛臨水合上書，支着下巴看向窗外：“路瑾犯得不是小錯，也不是偶爾一次的意外。只要他管不住自己還像以前那樣出去玩兒，就一定會讓雪江眠想起這次的事。這是他們兩人之間永遠無法消除的隔閡。”
“而且我怎麽可能不急。”他坦誠道：“我擔心極了。可在雪江眠眼中我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并不知道他男朋友的事情。我有什麽理由去關心他？”
心理咨詢室這個地點，讓他們有了認識的機會，但同時也切斷了他們兩個深交的可能。
“這麽誠實？”
喬刑鳶扭頭看了一眼洛臨水的後腦勺，“那你不更應該加快腳步，趁他病要他命。在這兒磨磨唧唧做什麽呢？”
等等，病？
“你不會是在等雪江眠的狀态穩定吧？”嘆了口氣，“得，看出來你是真的喜歡他了。”
抑郁症的表現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得知相戀多年的男朋友和別人“暧昧”哪個人都不會高興，更別說還發生了争吵。雪江眠受到刺激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他不敢斷言，總歸不會好過。
如果這次沒有平息又再得知“噩耗”，無論是誰有多堅強都受不住。再加上長期抑郁症的幹擾……
這是個不能深想的問題。
洛臨水的這一手計劃确實可圈可點，松弛有度。不過在喬刑鳶看來還是路瑾給力，那種性格簡直是難得一見的好挑撥。上次聚會試探的事兒，他再也不偷偷抱怨洛臨水多此一舉了。
“問完了？”
洛臨水看喬刑鳶安靜了下來，開始了自己的提問：“你來到底有什麽事兒？”
“當然是大事。”喬刑鳶回神，表情嚴肅了一些。
拿起茶幾上的信封，他起身去了洛臨水的身旁。看了看地上連塊毛毯都沒有鋪的木地板，喬刑鳶到底沒過自己心裏那關，又去沙發上拿個抱枕放下，坐在了抱枕上。
“我家名下控股的醫院裏，進了一只業務不太熟練的小老鼠。”
打開信封，看清紙上內容的第一眼洛臨水就睜大了眼睛。快速仔細閱讀後，他扭頭看向喬刑鳶，有點不敢相信：“是阿眠……”
“是他。”
喬刑鳶點頭，“他找來調查的人确實有點本事，但我家名下醫院所有信息也不是大門敞開，讓人随便進出的。何況他還好死不死，調查的是我待的那家醫院。”
“大少爺都在那兒常駐呢，誰敢不長眼的放松警惕啊。”喬刑鳶挑眉一笑，調侃道：“對于這種人我家的一貫原則是順藤摸瓜，誰料竟然摸到了名為‘洛臨水心上人’的那個大瓜。”
“這不，我可是第一時間給咱們洛小少爺呈上來了。”
不理會他話裏的幸災樂禍，洛臨水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遍那張薄薄的紙，把東西扣了下來。
“謝了。”
“只有謝謝？”喬刑鳶不樂意，“這也太沒有誠意了。”
洛臨水猜到了他的意思，并沒有挑明而是順着他的話問：“那你想知道點什麽？”
“比如，你要用這個資料幹什麽之類的？”
別的沒什麽，喬刑鳶只想看熱鬧。他對洛臨水接下來的行為可太好奇了。
發小送來了這麽有價值的一個消息，洛臨水自然不會吝啬透露一下自己的計劃。而且這份資料帶來的喜悅，他也想找個人一起分享。
“之前我不是說，現階段只能和阿眠當個普通朋友嗎？”
晃了晃手裏的信封，他語氣輕快連頰邊的酒窩都露了出來，“有了這個，我們的友誼就要名正言順地更近一步。就連計劃我也要調整，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當然，你的功勞最大。”
“可千萬別這麽誇。”喬刑鳶高興不起來。
看洛臨水的意思肯定會幫雪江眠繼續調查。既然牽扯到醫院，那肯定要找他幫忙。
他一個圍觀群衆突然要下場幹活，這完全是噩耗好嗎。
*
開完會回到辦公室，雪江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解頭痛。
最近他的睡眠一直不好，因為缺覺帶來的頭疼讓他有些煩躁。可游戲項目現在已經進行到了關鍵階段，他只能趁着飯點的空擋小小的眯上一會兒，确保自己的思緒不會受到影響，幹擾工作。
至于休息請假，總要熬過這一陣再說。
不過就算是休息，雪江眠也難以生出什麽高興的情緒來。
自從上次和路瑾吵架，把內心一直以來的不快坦露在對方的面前後，他一直有點不自在。雖然路瑾這幾天一直在學乖道歉，他也在對方的再三保證下原諒了對方，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和氛圍已經有點微妙了。
而且路瑾的乖巧并沒有讓他欣慰，而是感到了莫大的恐慌。
這樣的改變是路瑾願意的嗎？
他強制更改自己的性格就是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這樣路瑾還會快樂嗎？
會不會在心中怨恨他，覺得他自私？
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一直盤旋在雪江眠的心中，讓他後悔那天沖動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他，是不是做錯了？
情緒的怪圈開始轉動，雪江眠捂着額頭強制自己從裏面跋涉而出。他伸手拿過抽屜裏的手機，想看點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
點亮屏幕，洛臨水的消息異常顯眼。
[洛水：看到消息後請給我回一個電話。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洛臨水？
這還是對方第一次用這麽嚴肅的語氣給他發消息。
以為出了什麽事，雪江眠不敢耽誤。打過去後聽着電話那頭洛臨水柔和的聲音，他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和秘書說了一聲，雪江眠匆匆下樓前往洛臨水的工作室。
因為心中的沉重和緊張感，他抿着唇表情有些難看。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站在那扇熟悉的玻璃門前，他直直地停了下來。
閉了閉眼睛，雪江眠推門時手有些顫抖。
洛臨水就坐在窗前的那一組沙發上，陽光透過玻璃撒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溫柔的暖黃色。明明是看起來溫暖舒适的場景，雪江眠卻如墜冰窟。
“來坐。”
聽到聲音，洛臨水招手讓雪江眠過來坐下。看看對方有些僵硬的動作，他只當沒有發現，一如往常那樣動作自然地把桌子上的信封推到了對方面前。
雪江眠沒有動。
他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微微低着頭木然開口：“臨水，你……”
“不急。”洛臨水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阿眠，你先看看再說。”
手指不自覺地彈動一下，雪江眠睫毛顫抖，抿抿唇慢慢地拿過信封，打開。
與此同時，他聽到洛臨水溫柔的聲音響起：“你知道喬家嗎？你讓人去調查的那家醫院就是喬家控股，而且負責人還是我的發小喬刑鳶。”
“我們并不是故意跟蹤調查你，而是他家名下醫院因為保密要求，所有的信息布局非常嚴格，稍有一點動作就會被發現。那家醫院底下的人順藤摸瓜查到後，把資料報給了剛好身為負責人的他。”
“而他，也因為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把資料給了我。”
洛臨水盡量讓自己解釋清楚，告訴雪江眠這只是一個美麗的意外而已。
他無意侵/犯他的隐私。
“對不起。”
雪江眠終于鼓起勇氣擡頭看向了洛臨水的眼睛，“我只是……對不起，我……”
他攥緊了手裏的信封的一角，語無倫次翻來覆去只有“對不起”三個字。
他該怎麽說？
他就是故意找人去調查那家醫院的一些信息的，這是無法争辯的事實。只是天底下的意外太多，他好不容易有能力終于可以找人調查的時候，就正好查到了洛臨水發小的身上。
發小和關系普通的朋友，該向着誰這是顯而易見。
作者有話要說：
521快樂，愛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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