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田螺

第28章 田螺

“談完了?”

聽到外面沒了動靜之後,洛臨水從自己的房間探出頭來,問坐在桌子旁邊看着自己雙手沒什麽表情的雪江眠。

“嗯。”雪江眠點點頭,聽不出情緒。

從房間出來坐在雪江眠對面,洛臨水用小心翼翼地語氣說:“阿眠,你沒事吧?還是因為我,你們出什麽問題了?”

“不是。”雪江眠擡眸對着洛臨水安撫一笑:“不關你的事。我已經和他把話說清楚,以後應該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那就好。”洛臨水用食指摳了摳桌子,猶豫道:“阿眠,如果我昨天再問的詳細一點,估計就不會有這麽多的誤會了。我也沒想到,我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其實吧,我和路瑾也不算熟,只是在聚會上見過兩面而已……”

所以他是真的不是故意隐瞞自己認識路瑾的事的。

“我知道的。而且就算你認識他也沒什麽關系,我又不會因為這個怪你。”雪江眠想了想,又說:“我和路瑾之間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性格上的不合适。這種不合适遲早會讓我們出問題的,不是現在也是未來。”

“而且我又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傻子,不管誰認識誰,或者誰說些什麽,我都有自己的判斷力而不是危言聳聽。這次的事牽連到你本來就是我的不對了,又怎麽能去怪你昨天沒把話問清楚呢。”

聽完,洛臨水嘆了口氣把下巴磕在桌子上看着雪江眠,語氣裏充滿了無奈:“阿眠,你總是這麽溫柔,會讓我感覺自己的有一種罪惡感的。”

溫柔又不失堅定,會堅持自己的想法不随波逐流。每次聽完雪江眠這樣溫柔感性的發言,洛臨水總覺得自己的理性有點不近人情。

即使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他也保持着理性一步步做好了計劃。

雪江眠不解地重複:“罪惡感?”

“是啊。”洛臨水擡起身揉了揉下巴,“你這麽信任我,萬一有一天我不如你想的那麽好怎麽辦。豈不是會讓你很失望,然後決絕地和我劃清關系再也不來往?”

“那就要看你的不好是什麽了。”雪江眠笑了一下,開玩笑說:“如果是殺人放火,那我可要離你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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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傷心。一般不應該是你在旁邊幫我遞刀點火順帶望風嗎?”洛臨水擦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你竟然這麽對我,那我還是走算了。”

看着耍寶的洛臨水,雪江眠擡手遮了一下唇邊壓不住的弧度,清了下嗓子卻依舊清不去笑意:“你确實該走了,我也一樣。因為退房的時間要到了。”

洛臨水:“……”

那還真是非走不可了。

回到市裏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還沒到家雪江眠就建議先去一趟超市。

“這麽晚了你還要買菜做飯?”洛臨水不可思議:“我們在外面随便吃點就行了吧。”

“還有明天早上啊。”

雪江眠開着車看着前面的路,沒有回頭但是耐心解釋:“我們去度假山莊之前已經把冰箱清空了。今晚可以在外面應付,明天早上怎麽辦?”

洛臨水默默道:“其實,我們可以點外賣的。”

“我會做飯,為什麽還要你吃外賣?要是這樣,報答你的恩情也太容易了。而且我一個做飯的都不嫌麻煩,你這個吃飯的就不要多想了。”

雪江眠想的很簡單。洛臨水幫了自己那麽多,目前對方好像并沒有什麽用得上他的地方,唯有吃飯這件事他還能出點力氣,怎麽能随便應付呢。

洛臨水聽完他這一番發言,用嚴肅地表情鄭重道:“阿眠,我第一見到你這種不僅不嫌做飯麻煩,還上趕着做飯的男人。太稀少了。”

雪江眠被逗笑了:“這有什麽。我母親接手公司後就一直很忙,為了讓她能多休息我就自己學着做飯了。這麽多年別的不說,廚房我是呆慣了的。做飯又不難,順手的事情而已并不稀奇。”

“你要是有什麽想吃的,随便點單。只要有菜譜我都可以給你做出來。”

“這麽厲害?”

洛臨水挑眉,裝作玩笑試探道:“看來我請回家的不是一位房客,而是一個田螺姑娘。哦,不對,田螺小夥兒。”

雪江眠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是在說我賢惠?”

“我是在說,誰能和你在一起就是賺到了。上得公司下得廚房啊雪老板,你這麽優秀讓我很是心動。”

“算了吧,誰想和我這麽一個無趣的人在一起?”雪江眠只當是開玩笑:“況且我現在因病情緒太過敏感,一點小事就斤斤較較不像個男人。你說優秀可真是在吹捧我了。”

我啊。

洛臨水在心中答道。可惜這聲回答傳不進雪江眠的耳朵裏。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認真的開車的雪江眠就是翻倍的帥。看了看對方的挺直的鼻梁,洛臨水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揚起唇角笑着說:“抑郁症并沒有阻止你成為一個優秀的人。阿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沒有在抑郁中沉淪,而是想努力掙脫逃離苦海。

“你這樣的人,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說不定有一天我就會近水樓臺先得月,搶得先機。”

“月亮”雪江眠無奈搖頭:“你就別開玩笑了。”

洛臨水遺憾嘆氣,順勢說:“哎,被你看穿了。”

看來雪江眠目前對他們之間的“朋友”關系認知非常深刻,一切暧昧話題全當成朋友之間的玩笑話,根本沒往心裏去。而加固這一關系的洛臨水本人,只能無奈無奈再無奈。

現在他明白了,有時候太成功好像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之間的關系想要改變,還需要等到一個轉折點的到來。想想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點消息的資料,洛臨水只能揉揉額角,發消息讓他們不用全部查清,一點一點地先發給自己再說。

而路瑾那邊,在從雪江眠那裏知道他們不再會有複合的可能後,他随便喊了幾個朋友一頭紮進了酒吧,話也不說,只把酒不要命地灌。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朋友,只能把最後的原因全都歸結到了“分手”這件事上。然而當他們像以前一樣數落着雪江眠的不好時,路瑾卻大聲制止了他們,讓他們閉嘴。

本來嘈雜的卡座裏,所有人都熄了聲安靜地看着路瑾繼續灌酒。酒吧裏的音樂聲還是那麽勁爆激昂,卡座裏的人卻不敢動了。

江飛幾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麽突然就被罵了。不過他們這一幫人,路瑾最大。他說不讓,那就不讓。一個個的守在路瑾旁邊看着他借酒消愁。

“阿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路瑾趴在桌子上,明明沒有哭卻不停地揉着眼睛,一聲聲地道歉,還喊着雪江眠的名字。桌子上是成堆的酒瓶,他趴在那裏埋頭的樣子是這幫朋友前所未見的可憐。

“雪江眠?”江飛仔細聽了路瑾嘟囔的話,詫異地重複:“路哥今天不會是去見雪江眠了吧?”

“應該吧,昨天不是許家那個小子說看到雪江眠了嗎?”

“是啊,還說他和一個小年輕在一塊兒。是路哥發現雪江眠出軌了?”

江飛猶疑:“不是吧,要真是這樣路哥怎麽會道歉?”

還是這麽一副餘情未了的樣子。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路瑾已經醉過去了,他們也不能把人揪起來問問啊。

這時,旁邊突然有人湊了過來。

“江哥,你們說的雪江眠,是下雪的雪,三點水的江和睡眠的眠嗎?”

這一出聲,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就連看着像是醉過去的路瑾都擡起了頭。

“魏卓?”江飛認出了這人。

來人正是跟了他們一個多月想巴結路瑾,結果因為家世太低沒有被正眼瞧過的魏卓。雖然他們沒有接納他,但是對方持之以恒跟了他們一個多月,他們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堅持多久,就放任了魏卓的靠近。

畢竟,有人買單的日子可不要太惬意。

今晚他們聚會按道理說魏卓是不知道的,可這家酒吧是他們的常駐地,魏卓在這裏守株待兔還真等到了他們。不過對方也很有眼色,看到路瑾心情不好後沒有往前湊,而是待在了相鄰的卡座上等待着他們的吩咐。

可現在是怎麽回事,難道他認識雪江眠?

“是這幾個字沒錯,難道你認識他?”

魏卓一看有戲,連忙湊近了一點,“雖然這個姓有點稀少但也不是沒有重名的可能,我得看過照片之後才能确定。”

照片?

江飛無語,他們誰有雪江眠的照片啊。

“喏。”

“路哥?你沒醉啊。”

路瑾沒有醉。常年混跡酒桌的人,那點量還灌不倒他。

他直勾勾地看向魏卓,把手機屏幕放到了他的臉前,“你看看,是他嗎?”

屏幕裏是雪江眠坐在沙發上的正面照。魏卓湊過去看了一眼就點點頭确定道:“是他,就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我和他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

這麽巧?

江飛看了眼路瑾的表情,連忙讓人空出了一個位置讓魏卓坐下。

手裏被塞了瓶酒,魏卓有些緊張地道謝,然後等着路瑾的發話。他剛才在旁邊的卡座裏依稀聽到了雪江眠的名字,也是抱着試試的心情來問的,沒想竟然中了。

第一次搭上了想要巴結的人的船,竟然還是因為雪江眠。魏卓的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你和阿眠是同學?”

“是。”

“那你和他熟嗎?”

“不是太熟,但我爸以前和他爸是朋友,我們認識的時間久又經常在同一所學校,所以他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

一聽這話,路瑾親近地用酒瓶和他的碰了一下,耷拉着眼皮灌了口酒,“把你知道的,全都說說。”

雪江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自己以前的事情。他有時候會主動問,對方都說以前的生活太無聊沒什麽好說的怕他聽着煩。有時他也會纏着雪江眠非要得到一個回答,但他聽了後覺得,确實規律又無聊。

可現在不同了,任何關于雪江眠的事情都能引起他的好奇,更別說還是這種以前從不知道的。

“全部?”

魏卓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昏暗的光線下路瑾的表情看不真切,聽語氣也聽不出什麽情緒,他斟酌着用詞,緩緩道:“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太清了,但我記得從上小學起,他就很受班上的女生歡迎。他長得好脾氣好,所以人緣一直不錯。有人喊他幫忙什麽的,他基本上也都沒有拒絕過。”

“不過私底下倒是沒有聽說他和誰走的比較近。”

又看看路瑾那邊沒什麽反應,魏卓把心放下一半接着說:“因為他爸曾經是我們市龍頭企業的老板,他的身份在我們眼裏就是高不可攀的富二代。富二代雖然對我們的态度好,但是沒有人會覺得自己能和他成為好朋友。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就是這麽認為的。”

“而且他應該也不喜歡那種巴結吧,所以以前有人想靠近他,或者表白的時候,他都拒絕了。”

路瑾聽着點點頭贊同:“阿眠的脾氣很好,他很溫柔。”

原來雪江眠從小就是這麽好的人啊,那他會有現在的溫柔也不奇怪。

“哈哈哈,是的。用以前的說法,那叫暖男嘛。”

魏卓表面上應和,但是心裏還是有點摸不準路瑾的态度。不是都說他已經和男朋友分手了嗎?這個男朋友既然是雪江眠,那為什麽聽路瑾的語氣還挺高興?

誇前男友他高興?

心中微沉,魏卓咬牙默念了一遍“雪江眠”三個字,有點不服氣。

憑什麽,你就能次次好運,還和路家的少爺成了情侶,就算是分手也能讓人念念不忘?

憑什麽,你永遠都能得到最好的,能輕易得到所有人稱贊的目光?就憑那你虛僞的好意和裝出來令人作嘔的所謂溫柔?

“嗯?路少你說什麽?剛才音樂聲太大,我沒聽清。”

被身旁的人捅了下腰,魏卓回過神來看清旁邊人的眼神示意後連連道歉。就怕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被自己弄丢了。

路瑾并沒有生氣,他又重複了一遍:“既然是以前,那之後呢?”

“之後……”

魏卓的表情和語氣都沉重起來,他用明顯猶豫的眼神看着路瑾,嘴巴張了又合就是不肯開口。

江飛不耐煩了:“快說啊。別是你忘了想要現編吧?”

“沒有沒有。”魏卓趕緊否認,他又看了看路瑾,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閉了閉眼睛說道:“之後他爸犯了罪被抓後,就沒有人想和他玩兒了。”

“什麽?”

這一句,引起了所有人的驚呼。

江飛目瞪口呆,率先回神問路瑾:“路哥,這事兒你知道嗎?”

路瑾沒有理他,他伸手抓住魏卓的衣領往自己這邊一拉,厲聲道:“你說清楚點!”

好吧,看來是不知道。

魏卓心中暗喜,面上裝作緊張語速都快了一些:“他爸在他初二那年因為非法持毒被判了無期,這件事兒在我們那裏鬧得很大所有人都知道。因為雪江眠父親犯的罪涉及到毒品,大家都很害怕雪江眠,所以漸漸地都沒有什麽人和他玩兒了。”

“操,涉毒?”江飛激動起來,他害怕道:“都他媽判了無期這得多大的持毒量啊,別他爸自己就吸吧?我記得吸毒好像會遺傳給孩子?”

“啊,雪江眠也吸毒?”

“不是吧,吸不吸路哥和他在一起這麽久看不出來?”

“……”

他們雖然是一群游手好閑的富二代,可是在出來玩兒之前也都被家裏人耳提面命不準碰毒品。現在好了,路瑾談個戀愛,竟然談到了毒販後代身上。

“你說清楚!”路瑾愣了一下,抓着魏卓的手緊了一些,又問:“你說清楚!”

“路,路少,我真的沒有騙你。這事兒雖然是十多年前的了,可你要是問問稍微年紀大點的,都能詳細給你說出來。”

魏卓縮了縮脖子:“而且雪江眠也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麽溫柔,他從初中開始就經常和別人打架。他同班的同學要是提起他父親的事兒,他都能放學把人給打一頓。雖然學生不該議論,但是他們也只是實話實說,提了一下而已,就被他這麽報複。”

“而且大家和江少猜的一樣,都怕他也吸,吸毒,就很害怕。”

“他自己不好,再加上他父親的事,同學們都疏遠了他不想和他再有什麽交集。因為大家是一個地方的,初高中的學生重合率很高,所以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從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反駁別人的話。”

“高考後,大家各奔東西,就沒有人再提這件事了。”

魏卓想,他說的都是實話。

雪江眠确實從初二到高三都沒能再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玩兒和他說話。不過這并不代表學生們全都是愚昧不知世事,只是他在裏面起的作用有一點大而已。

看雪江眠被孤立,他就開心了。

看到雪江眠被人教訓,他就高興了。

聽魏卓說完,路瑾松了手有些失神地坐在了沙發裏。

這些,他從來沒有聽雪江眠提起過。他在雪江眠的暗示下只是以為他父親早早就去世了而已,沒想到根本不是。

怪不得他從來都不提他以前的事,就連他的母親也從不提他的父親。雪江眠還說他父母感情好,感情好會從來不提嗎?

原來,他一直都是在騙他。

半晌,路瑾看向魏卓的雙眼不放過他一絲表情,問:“他父親,還在坐牢嗎?”

“沒有。”魏卓搖搖頭,“他父親在被抓後不久就因病身亡了。大家都說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吸,所以才死的。”

“我知道了。”

他給一個毒販,上了四年的墳。

是嗎?

*

“阿眠,快過來!”

雪江眠晚上下班一回到家,就聽見了洛臨水的呼喚。他以為出了什麽事,趕緊換好鞋子往客廳的落地窗旁走去。

那裏有一張小桌和大量的抱枕,洛臨水最喜歡坐在那裏看書或者處理工作。

“出什麽事了嗎?”

急忙走過去,雪江眠這才發現洛臨水完好無損地坐在窗前,而他身前的小桌上,擺着一個文件袋。

“是有事,不過不是我。”

洛臨水擡手用指節叩了叩文件袋,“查到了一些事,他們先把資料送過來了。”

距離上次溫泉度假山莊之行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在不要求手下調查的人把全部資料查清再彙報之後,他們的動作就快了一些。第一份資料已經在今天下午送到。

腳步頓了一下,雪江眠盤膝坐下後扯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裏揉捏着。資料背面朝上,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文件袋并沒有被人打開過。

他看向洛臨水,抿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在打開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

洛臨水也扯過一個抱枕捏了捏說:“之前那三名醫護人員的資料已經查清。不過他們早在六年前已經去世了。”

上次喬刑鳶帶來的消息他并沒有給雪江眠說,為的就是等手邊的這一份資料,一拉一扯才不至于讓雪江眠失望。

把喬刑鳶的話複述了一遍後,洛臨水安慰道:“雖然很遺憾,但是他們也算罪有應得。而且我們也算是排除了幾個選項,不至于再做無用功,可以把精力集中在另外的人身上。”

“我明白的。”雪江眠點點頭,努力提起一個笑來:“我設想過很多種可能了,并且對所有可能都做過了心理預期,不會失望的。”

十多年了,會發生什麽都是未可知。他早已經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

“那就好,那我們來看這份資料吧。”

洛臨水松了口氣把文件袋推給雪江眠,沉默的看着他緊了緊拳頭後打開,然後拿起資料細細地看起來。

過了一會兒,雪江眠把看過的一頁遞給洛臨水,接着看另外一頁。資料不多,但是足足花了半個小時兩人才把這些看完。

洛臨水放下資料,道:“因為時間的緣故我的人只查清了一個人的全部資料,就把文件袋送來了。你父親的事,他們還沒有摸清。”

雪江眠搖搖頭:“能查到他現在住在哪裏就已經很驚喜了。而且這麽多年,他們要是不警惕也活不到現在。”

“臨水,你已經做的很多了。我很感謝你。”

點點頭,搓搓抱枕的一小塊布料,洛臨水遲疑了一下:“那現在怎麽辦?繼續等消息?”

“你有什麽想法嗎?”雪江眠有些驚訝,不知道洛臨水為什麽這麽問。

他們不是一直都在等消息嗎?

洛臨水看着雪江眠的眼睛,用盡量柔和地語氣問:“阿眠,你有沒有想過親自去找他,問清當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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