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面包

第31章 面包

程宇雖然姓程,但他原來并不是程家村的人,只是在五六年前搬到了這裏而已。他的房子也沒有和程家村的村民們建在一起,而是和村裏的房子隔了一片農田,在靠近山腳的地方落戶。

洛臨水和雪江眠往程才指的方向看去,因距離緣故只能看到一棟白色的二層樓房,其它細節看不真切。向大爺道了謝,兩人順着對方指的方向前往唯一一條,可以穿過農田到達對面的路。

農田的位置和平時走的路面之間有着膝蓋高的高低差距。雪江眠先下去後,站在田埂之間一腳寬的小路上朝洛臨水伸手。

“小心點。”

這兩天下雨的緣故泥土濕潤松軟,洛臨水剛踩下去就滑了一下差點栽進旁邊的地裏。抓着雪江眠的手臂驚魂未定地站穩,他小聲吐槽:“為了躲人,還真難為程宇特地把房子建在了對面。”

中間全是農田,也不知道程宇當初是怎麽把建材運過去的。

雪江眠看看兩地之間的距離,皺眉詢問洛臨水的意見:“要不你走前面吧,我在後面看着你。”

這種窄路沒法并排走,拉着手扶着也別扭。只能他走在後面看着洛臨水,可以在對方不小心要滑倒的時候扶上一把。

“好。”

因為不習慣走這樣路又怕不小心掉進泥地裏和崴腳,洛臨水并沒有拒絕雪江眠的好意。

只是問題來了,在腳下的小路只比巴掌寬了點的情況下,他要怎麽才能越過雪江眠繞到他前面去呢?

洛臨水環顧了下四周一塊塊田地上翠綠色的菜苗,認真發問:“如果我把田埂踩塌了,村民會不會跑出來追着我打?”

雪江眠順着他的話想了一下,忍不住笑:“別開玩笑。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可要慘了。”

“這樣吧,我扶着你的腰,你邁過去。”說完,他問:“你不會介意吧?”

洛臨水有些驚訝雪江眠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他挑眉道:“我又不是你,才不會介意。”

Advertisement

雪江眠愣了一下,抿抿唇說:“來吧,小心點。”

對方這麽坦蕩,倒顯得他想的太多。不過從他借住洛臨水家到現在,對方是真的從來沒有因為他的性向和抑郁症,對他有什麽區別對待。他和洛臨水相處起來一直都很輕松自在,偶爾還會讓他忘記對方其實并沒有那麽直。

而有時候的過分斤斤計較,會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生疏。

洛臨水雖然把這件事當成了調侃說出來,可仔細想想,這确實是他考慮不周的地方。以後他或許可以在與洛臨水相處的時候,适當的不考慮那麽多。

況且他之前在學校看到別人和朋友相處的時候,都是随意放松的,哪裏會像他這麽客氣?

現在他也有了親近的朋友,他不想讓自己的客氣傷了對方的心。

洛臨水沒想到他只是随口的一句而已,就讓雪江眠想了這麽多,還記在心裏并且認真實行了。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雪江眠剛才的提議。

雪江眠伸手:“抓緊了。”

洛臨水照做,抓住了雪江眠一側的手臂。然後他就看着雪江眠單手環住他的腰摟緊,手上用力利用慣性幾乎沒讓他動一下用一點兒力,就直接把他給抱到了路的另一側。

整個過程只用了幾秒的時間,兩人就調換了位置。

親密的姿勢讓洛臨水的心髒快速地跳動幾下,他站穩後從雪江眠的懷裏退出來,佯裝鎮定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誇道:“厲害,居然能把我抱起來。”

雖然這個動作的目的并不暧昧,但是對方摟緊他的腰時留下的力度依舊讓他有點竊喜。

他和雪江眠之間的距離,已經在一點點的縮短了。

雪江眠跟在洛臨水後面看着,實話實說:“你又不重。”

小心地走在前面,一腳挨一腳的距離讓洛臨水沒辦法走快,他低頭看着腳下沒有回頭,“你這個誇法,要是誇女孩子的話還行。誇一個男人好像不是什麽好詞吧?”

“再說了,我這是标準身材健康得很。”

只是說了自己的感受,并沒有誇人還沒有誇到點子上的雪江眠無奈搖頭:“我說不過你。”

“說不過我沒關系,你等一下在見到程宇的時候可以把話說清楚就行了。”

擡頭看了一下前面的距離,走習慣了的洛臨水加快腳步,“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不緊張,一見到陌生人就滿臉嚴肅像是要談一場成百上億的大生意。雪江眠先生,你這可不行呀。”

跟在後面的雪江眠認真反省,虛心向專業人士求教:“那我該怎麽說?”

“當然是軟硬兼施,甜棗加大棒。”

走到農田盡頭,洛臨水擡步從農田邊上了小路回身朝雪江眠伸手,笑吟吟地:“對付沒良心的人,你就要比他更沒有良心。”

其實自己可以上去的雪江眠沒有拒絕洛臨水伸出的手,輕輕扶了一下後也站在了鋪滿碎石的路上。

看看最末尾從視覺上看幾乎要挨着山腳的房子,和裏面那個自己即将要見到的人,雪江眠點頭認同洛臨水的話:“你說的對,話糙理不糙。”

“既然你聽我的話,那我還要再多說一句。”

洛臨水攔下雪江眠,雙手握着他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睛認真道:“盡量不要和他起沖突。就算你聽到了什麽讓你生氣的事情也要盡量忍着,不要去揍他。”

“我們本來就是占理的一方,如果你動手,那性質就不一樣了。他雖然窩在這個小山村這麽多年,但并不是孤立無援會任由我們擺布的。而且能藏這麽多年不出事也足以證明程宇不是沒有腦子。”

從村民的反應看,有外面的人來找程宇已經是見怪不怪。也就是說,程宇并沒有與世隔絕。如果雪江眠真打了他,他轉頭去拍個照鑒定一下傷處,就能反告雪江眠對他動手,逼他做證。

誠然,洛臨水可以讓保镖把人抓起來先“看管”一段時間拿到證據,但是他并不想這麽做。雪江眠的父親是被人陷害,就算翻案,洛臨水也想堂堂正正地讓雪江眠從當年那些人的嘴裏問出真相,而不是以暴制暴。

當然,如果那些人非要作死他再采取手段也不遲。

雪江眠笑了一下,“知道了,我不打人。”

“那就好。”

叮囑完,兩人往前面唯一的一棟房子走去。幾十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而且走到之後他們第一眼看清的,是大門的門沿下挂着的攝像頭。

心中微沉,洛臨水和雪江眠上前敲門。

鐵門被敲得砰砰作響,等了一會兒依舊不見有人開門後,雪江眠的表情也變得難看起來。

來之前他們專門問過村長,确認了程宇這段時間都沒有出過村子。

“等等吧。”

敲門聲停歇,四周又變得安靜下來。洛臨水輕聲道:“既然裝了攝像頭,那他看到陌生人不會開門是正常的。我們等等……哎,阿眠!”

話還沒說完,原本站在他對面的雪江眠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側了一下腦袋然後突然往房子後面跑去。

洛臨水一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立馬跟上。剛跑到房子後面,他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微胖的男人已經跑到了矮山的山腳下,正要往林子裏鑽。

沒有理由的,他直覺那就是程宇。

雪江眠還在跑着繼續追,洛臨水皺眉喊他的名字想讓他停下。

“阿眠!”

“雪江眠!”

喊了幾聲都沒有什麽用後,洛臨水心念一轉站在原地大喊道:“好痛!”

前面的雪江眠停下了。

他沒什麽表情的看着那個男人鑽進林子消失不見,不甘心地握了一下拳,後退兩步轉身朝洛臨水跑來。

“哪裏痛?是受傷了?崴腳了?”

随着逐漸接近洛臨水,他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擔憂。

“我沒事,就是想讓你停下來。”洛臨水握住雪江眠的手腕搖搖頭,“別追了。”

“你擡頭看看,天就快要下雨了。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進山後沒人帶着絕對會迷路。更別說在即将下雨的天氣裏,會不會有村民願意頂着風險帶我們進山找人。”

“阿眠,就算你現在追過去,你能保證自己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到程宇嗎?他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後山的路肯定摸熟了。要是他利用地形再坑你一把,你怎麽辦?”

雪江眠聽着洛臨水說話,低頭沒有出聲也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洛臨水擡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阿眠,我們在村子裏等一天好嗎?山這麽大程宇什麽都沒有帶就進去了,他撐不了多久的。而且我會通知保镖在進村的路口和周圍看着的,放心。”

剛才他們還在說見到程宇之後要怎麽樣,可不過十分鐘的時間目标人物就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那些設想全都成了虛幻不說,到手的真相也随之而去。

說不失望,絕對是假的。

洛臨水理解雪江眠的心情,但絕對不會放任他追着程宇進山。

而且……

“如果真的要怪,就怪我來之前沒有做好完全的打算,也沒有徹底調查清楚就帶着你來了。是我沒有做好。”

“不是。”

雪江眠微微擡頭,否認道:“你沒有錯。”

這件事兒怎麽怪都不可能怪在洛臨水的頭上。

“對不起是我沖動了,我只是看他跑了有點激動沒反應過來。你說得對,我不該追的。”反應過來的雪江眠恢複了理智,他建議道:“程宇既然跑了,那他家就沒人了。我們進到他家看看吧。”

“好。”

見雪江眠這麽快回過神來,洛臨水也放下了心不再多說。點頭贊同他的提議後,和他一起往程宇的家裏走去。

走近房子,果不其然程宇家面向後山的那面牆上有一道小門。可能是因為剛才程宇出去匆忙的緣故,小門敞開着并沒有上鎖。

站在雪江眠的身後往門內看了一眼,洛臨水問:“阿眠,剛才你是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了?”

“不是。我聽到了有奔跑的聲音。”

雪江眠推開小門環顧了一圈确認裏面沒別人了之後,才招手讓洛臨水上前。

“房子後面的土地上不僅只有泥土,上面還有大量的樹枝和其他的雜物,程宇在跑的時候踩到了。”

“這樣啊。”

洛臨水應了一聲,打量着房子內部的布局。

房子裏東西并不多。除了必要的家具和電器外其餘的地方都空蕩蕩的,一點多餘的生活用品或者裝飾物都沒有。給人的感覺像是他随時都可以把這裏舍下,沒有一點值得留戀的地方,完全不像是住了好幾年的家。

而且裏面幹淨的可以,洛臨水他們一起把兩層樓的所有房間全都找過一遍後,裏裏外外只有程宇房間桌子上留有一張寫了字的白紙,其餘的除了說明書之外沒有一件帶字的東西。

雖然那張紙上的內容沒有一丁點價值。

洛臨水把它拿起,念出了上面書寫潦草的,短短的一行字:“對不起,你父親的事和我無關。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再找我了。”

字跡潦草,墨也被暈開,明顯是程宇匆忙寫下的。

接過這張薄薄的紙,雪江眠把上面的一行字來回看了好幾遍後,才低聲說:“程宇曾經是負責采購公司所有辦公物品的采購員。也是和父親認識了十多年的朋友。”

什麽都不知道?可笑。

洛臨水看過程宇的資料,也聽雪江眠說過他父親被抓的那天的細節。

警察在雪成業辦公室裏的休息室的床板下夾層裏面,搜出了大量的毒品。有能力接觸到這個地方的人,除了清潔人員和相熟的朋友外,不會再有其他。而曾經親自負責采購休息室內所有物品的程宇,更是被首要懷疑的對相。

現在他說什麽“不知道”,簡直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和他無關,他跑什麽?

聯系了保镖讓他們守好出口,又增加了人讓他們注意着程家村幾座山周圍的情況後,洛臨水把手機放回背包裏,拉着雪江眠出了程宇的房間。

到了外面露天的院子裏,才發現陰沉着的天空飄起了雨絲。

“下雨了。”洛臨水看向一直沉默看着字條的雪江眠,“要在這裏等等嗎?”

等什麽,雪江眠也明白。

他點點頭收起字條覺得有些抱歉,“要不然你回程大爺家裏吧。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這裏又什麽都沒有……”

“把我放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裏你就放心了?”

雪江眠的話沒有說完,洛臨水就直接打斷:“在陌生的地方不是兩個人待在一起才最安全嗎?”

“是……”雪江眠張張嘴,道歉:“是我想岔了。”

“阿眠,我知道程宇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跑掉,我們只差一點就能抓到他這件事讓你很自責,可我們又不是只此一次機會。”

洛臨水知道雪江眠不在狀态的原因,他安慰:“除了程宇,還有另外的人可以讓我們調查啊。難道你在過去的十年裏,所有調查都是順利的嗎?”

“不是。”

洛臨水柔聲道:“那你現在在自責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這次雪江眠不肯說話了,他緩緩搖頭去旁邊搬了兩個小板凳過來。

程宇跑掉這件事他想開了也就好了,只是他自責讓洛臨水跟着他跑過來吃苦一趟,最後的結果為零也太過意不去了。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他就想到了在飛機上時,洛臨水誇他有進步的話。

于是這個回答被他及時按了下去,換了個問句:“你餓不餓?”

洛臨水意味深長地看了雪江眠一眼,在院子裏的廊下和他并排坐在小板凳上,看外面越來越大的雨。

“轉移話題啊,雪江眠同志。”

雪江眠開始翻背包:“我帶了巧克力,堅果,小面包和零食。你要吃一點嗎?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

洛臨水聽他報完,故意說:“我想吃牛排。”

雪江眠:“……回去給你做。”

“那我就等你的大餐了。”

洛臨水從雪江眠拉開的背包裏拿了個小面包,撕開包裝慢慢吃了起來。

食物和水他的包裏也有,全都是雪江眠為了以防萬一來之前特意塞進他們包裏的。現在看來,确實不虧沒有白拿。

“雨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程宇會在山裏堅持多久。”洛臨水用膝蓋碰了一下雪江眠的膝蓋,“你說,他往山裏跑是不是因為他在山裏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早早就布置好了?”

比如山洞什麽的,保暖的和吃的東西全都備着。

“不知道。”雪江眠隔着迷蒙的雨簾看向了遠處:“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這次白跑一趟也不算失敗。別人的精心策劃總比我們的心血來潮要高級一點吧。”

“他躲了這麽多年,有多少心眼都是正常的。不然,下場很可能和那三個人一樣。”

洛臨水把最後一口面包塞進嘴裏,鼓着臉頰問:“想通了,不難過了?”

雪江眠搖頭:“我沒有難過就是有點不甘心。而且……怕你會失望。”

還是說出來了。

“你那麽努力地想要幫我,最後一無所獲的感覺肯定不會好受。我不是胡亂猜測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應該有回報,你就更應該了。我不想讓你空手而歸。”

“原來是為我着想啊。”洛臨水恍然大悟,反問道:“可是你怎麽知道我空手而歸了呢?”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找真相,我的目的又不是。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收獲?”

雪江眠詫異,他還以為洛臨水只是剛好有空閑的時間才會陪他來的。而且雖然有些自戀,他覺得裏面還可能會有一點,擔心他病情的緣故。

“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洛臨水“嘿嘿”一笑,不肯說了:“不告訴你。”

他不說,雪江眠也不問。兩人就這麽并排坐着吃着東西等待着房屋主人的回歸。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天黑。

雨早已經停了,洛臨水和雪江眠兩人也從院子內跑到了後門的門口坐着,确保能看清後山的情況。然而一整個下午,那裏都沒什麽人影。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就着院子裏的燈光洛臨水問雪江眠:“還等嗎?”

下雨都沒有把程宇從山裏逼出來,看來他的猜測還是有點道理的。至于山裏會不會有另一條通往外界的路,那答案必定是沒有的。不然程家村不會這麽與世隔絕,人煙稀少了。

雪江眠看看外面的黑暗,沒什麽情緒地說:“回去吧。”

“臨水,我們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走吧。”

洛臨水驚訝地看向雪江眠的臉,和他對上視線後不确定地問:“你确定?”

“嗯。”雪江眠點頭,“我們再怎麽等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了。打草驚蛇,我們不走,人不會出來的。”

看着雪江眠堅定的眼神,洛臨水笑了一下,“好。我們明早就走。”

雪江眠說過,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唾手可得的真相。

既然不甘心,那他就陪着他等一個結果。今天下午等不來沒關系,還有晚上,明天,只要雪江眠願意等,他就可以一直陪着。

可現在呢,雪江眠這麽快就想通了不再為難自己。

洛臨水很高興。

決定不再等,兩人就立刻收拾了東西關上院子裏的燈,打着手電筒踩着田埂之間的小路回到了程才家中。

村裏人吃晚飯的時間早,他們錯過了飯點也不好意思再讓人替他們做飯,依舊是将就着吃了點自帶的小零食後,就簡單洗漱一下上樓休息了。

房間裏,雪江眠正在把自帶的床單往床上鋪。

這間房是程才兒子的房間,看房屋擺設這個人是個單身,所以裏面的床并不會太寬敞。而且因為房間主人太久沒有回來住過,床上的用品全被收進了櫃子裏。又因為下雨的緣故,床單被子什麽的都有點潮,還有一點淡淡的黴味。

“幸好你帶了床單。”

不會鋪床的洛臨水站在一旁感嘆。來的時候雪江眠把疊成小方塊的床單往背包裏裝他還覺得無所謂,現在看來,這絕對是比食物都救命的存在。

他雖然沒有學醫的喬刑鳶那樣的潔癖,但是在充滿了黴味和潮氣的床上睡覺,就算是旁邊躺的是雪江眠他也覺得難受。

“作用不是很大,你将就一下吧。”

鋪好床單,雪江眠把洛臨水背包裏的那塊也拿了出來鋪上,最後才把兩床被子放在上面。

“幸好有你。”

洛臨水說完,上前抱了一下站在床邊的雪江眠後很快松開,然後穿着衣服鑽進了兩層床單中間,再抖開被子裹好。

被突然擁抱的雪江眠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轉身看看神色自然的洛臨水,無奈地搖搖頭,也上了床躺在外側。

看出來了,洛臨水是真的嫌棄被褥的黴味。

鋪了個新床單而已,竟然都激動地用肢體接觸表達感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偷偷更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