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糖粒

第35章 糖粒

雪江眠下班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洛臨水是真的不在。

找了所有屋子确認沒有人後,他看遍了手機的所有通訊軟件和功能,又點開和洛臨水的聊天記錄,發現還停留在今天早上沒有新增信息。

坐在客廳裏,他撥了洛臨水的電話。

如果有事不在家,洛臨水一定會提前給他說或者通知一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他很擔心,害怕是出了什麽事。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了。

“臨水?你……”

“抱歉,雪先生。”出乎意料,對面是個低沉有些年邁的聲音,“我是少爺在青山別墅的管家。少爺他喝醉了,很抱歉現在不能親自來接聽。請問您是有什麽事情嗎?”

“喝醉了?”雪江眠驚訝。

畢竟之前他和對方談論過關于酒精的問題,洛臨水明确地說過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喝醉。想到這裏,雪江眠有些擔憂。不過對方既然在家裏有人照顧着,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沒什麽事。我是和他合住的朋友,見他這麽晚沒有回家就想問一下情況。既然他喝醉了,那就請好好照顧他吧。”

“我知道您,雪先生。少爺他……”

話沒說完,對面傳來了一聲驚呼,随後聲音消失了一陣。雪江眠沒敢挂斷,皺眉舉着手機等待對面的回應。

過了幾分鐘,聲音重新出現。

“抱歉,少爺他好像有點不清醒,聽到我在和您打電話一直吵着要回家。”管家的聲音有些微妙,“畢竟,這是少爺第一次醉酒,有什麽反應都是未知的。很抱歉打擾您了。”

沒事就好,雪江眠松了口氣:“沒事。那我挂了,您去照顧他吧。”

Advertisement

“請等等,雪先生。”

“嗯?”

“少爺鬧得厲害,您能不能親自來一趟?”

面對這個請求,雪江眠沒有猶豫就同意了:“可以。那我現在就開車去。”

洛臨水想回來他去接就行。照顧一個醉酒的人又不難,他可以做到。不想對面的管家聽了,拒絕道:“不,不用。已經是晚上了您開車過來我并不放心。”

管家阻止了他:“我會讓附近的人去接您的。等一會兒有陌生電話打去請您務必接聽。”

“好。謝謝。”

挂斷電話,白管家看看坐在客廳茶幾旁,又把一杯紅酒喝下肚子的洛臨水,再看看旁邊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的傭人,揮手讓她離開。

“你把他騙過來了。”

等人離開,管家口中正在醉酒鬧事的洛臨水,迷蒙着眼睛清醒開口,“我還沒有醉,白叔。是我問你要手機,你沒有給我……”

雪江眠打來電話的時候手機就放在一旁的沙發上,白管家在旁邊不等洛臨水伸手,就自然而然地拿起手機接通了。

“可以您的酒量,不一會兒絕對會醉的少爺。我這是防範于未然。”

看着儒雅,從發絲到腳尖都一絲不茍的白管家,獨自面對着洛臨水的時候一開口就是狡黠,“少爺,您不開心。作為您的管家我可是很憂慮的。”

“為了解決您的不開心,我只好把雪先生叫來了。”

今天下午的事他也知道,雖然不太明白事情的全部經過,可洛臨水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一向自律的人突然打破了自己的習慣,抱着從不碰的紅酒一個勁兒地灌,怎麽看都是有心事。

而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洛臨水。

解鈴還須系鈴人,白管家覺得把雪江眠叫過來這個決定,絕對錯不了。

“白叔……”

洛臨水低聲喊了他一句,到底沒有反駁什麽。因為他的心情确實不好。借酒消愁,他之前還調侃雪江眠做這事兒的時候蠢呢,現在他也開始犯蠢了。

放下酒瓶歪倒在沙發上,洛臨水閉着眼睛扯過一個抱枕抱在懷裏,任由醉意慢慢侵蝕他的大腦。難得的不清醒,希望他醒來之後,可以把那些不開心全都忘掉。

一個多小時後,雪江眠終于趕到了青山別墅。

一下車,雪江眠就看到了站在主樓門口等待的中年人。他走近之後還沒打聲招呼,就被人扯着手腕往側邊的一棟樓裏帶去。

“您這是?”

白管家匆匆介紹了一下自己,說話時語氣有些發愁:“少爺第一次醉酒,反應好像有點大。他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起來了,吵着鬧着要去工具房裏找鏟子。”

他是真的愁。

雪江眠:“???”

“可是少爺醉着呢,又不清醒,傭人們哪裏敢把這麽危險的東西給他?現在還在工具房裏耗着,雪先生,您趕緊過去哄哄吧。”

聽着洛臨水這樣的醉酒反應,雪江眠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醉的睡過去後,還能中途起來再耍酒瘋的。

而且找鏟子,找鏟子做什麽?

快到工具房的時候,遠遠地雪江眠就聽到了不規律的敲門聲。走近一看,正是洛臨水歪坐在緊閉的門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門。周圍圍了一圈的傭人,就是沒人敢上前。

白管家松開雪江眠的手腕,急忙上前想把洛臨水扶起來。臨近六月的天,夜晚雖然沒那麽冷了,可醉着坐在地上總歸是不好的。

更別說洛臨水是從被窩裏出來的,穿着一身棉質的睡衣,根本不保暖。

聽到有人過來擋在自己身前,洛臨水眯着眼睛仔細辨別了一下,然後抓住了白管家的手。開口說的話挺兇,可配合他那柔軟無力的語氣,怎麽聽都是在抱怨。

“白叔,他們不讓,我進門……”

“這是我的,房子,憑什麽他們不讓我進。”洛臨水把白管家的手往門把手那裏送,“你,開……然後把他們,也開了……”

這話聽着倒是沒毛病。

“少爺,先站起來好嗎?雪江眠先生來了。”

雪江眠适時的走上前,蹲下來溫柔道:“臨水,我們回房間好不好?”

“阿眠?”

洛臨水聽到熟悉的名字,一把松開了白管家的手,轉頭握住了雪江眠的。可能是動作太急切的緣故,他沒什麽力氣的身體歪倒了一下,跌進雪江眠的懷裏。

白管家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洛臨水和雪江眠此時的動作,非常懷疑自家少爺到底醉沒醉。可洛臨水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确定,他是真的醉了沒錯。

雪江眠扶住懷裏的人,鼻尖還能隐約聞到洛臨水身上的紅酒味道。他手上用力,把洛臨水抱起來想攙着人往回走,一步還沒邁出去呢,他就動不了了。

洛臨水的雙手都抓住了門把手,死死地握着就是不肯松開。

如果不是時機不太恰當,雪江眠看着洛臨水扒門的滑稽動作,甚至想要先笑兩聲再說。

“臨水,松手。我們回房間。”

雪江眠去掰洛臨水的手,白管家在一旁也上前幫忙。

“鏟子……”

“我要鏟子。”

因為雪江眠松了一只手的緣故,給洛臨水找到了可乘之機。他整個人都撲到了門上貼着不說,眼神渙散,嘴裏又開始一個勁兒的念叨着要找鏟子。

雪江眠和白管家兩個大男人,竟然沒把人拉開。而洛臨水握着門把手的雙手都已經用力到泛白了,可見他想進去找鏟子的執念有多麽深切。

怕硬拉弄傷了對方,無奈之下,雪江眠只好向白管家提議:“要不還是把鏟子給他吧,說不定他拿到之後就不鬧了。我在旁邊看着,絕對不會讓他傷到自己的。”

對付有些耍酒瘋的人,滿足他的要求可能比一味的阻止要好。

這個要求,白管家當然是點頭同意。

他故意把雪江眠叫來,就是為了讓他照看着洛臨水。要不然家裏這麽多人呢,能看不住一個洛臨水讓他醉後玩鏟子傷到自己?

哎,他為了自家少爺的愛情,真是操碎了心。

操心的白管家打開了工具房的門,進去拿了把花鏟塞進洛臨水的手裏。

鏟子一到手,洛臨水果真不鬧了。他乖乖抱着鏟子,靠着雪江眠讓他把自己往主樓那裏帶。可到了主樓門口,他又開始了。

“臨水,快要到睡覺的地方了。我們進去吧,好嗎?”

醉酒的緣故洛臨水走路沒什麽力氣,還一個勁兒的往一邊倒。雪江眠半抱着人勉強走着直線,好不容易到了主樓,懷裏的人又開始跑偏,偏的還挺有力氣,不用點力根本拉不回來。

“後院,我要去後院……”

洛臨水一手舉着鏟子,一手指着主樓門口側邊的小路,在雪江眠的懷裏手腳并用地撲騰着想往旁邊跑。

雪江眠單手摟着洛臨水的腰,另一只握着他拿鏟子的手,把這個醉酒後間歇性變成大力士的人控制住後,扭頭向旁邊的白管家詢問。

“後院是有什麽嗎?臨水怎麽想去那裏?”

白管家收起唇角的弧度,嚴肅臉答道:“後院是一個人工湖,裏面養了一些魚旁邊的路上還有一些花,別的就沒什麽了。”

“少爺今天來的時候還去後院喂了一會兒魚,說不定現在還想去喂?”

喂魚,那可麻煩了。

雪江眠皺眉,下意識地輕聲詢問不清醒的洛臨水的意見:“臨水,你是想去喂魚嗎?”

問完他才想起對方還不清醒。

可沒想到洛臨水竟然回應了。他搖搖頭,整個人晃晃悠悠地挂在雪江眠的手臂上,垂着頭突然把鏟子舉了起來。

“我要,鏟花!”

“我要把花,全都鏟掉!”

雄赳赳氣昂昂的話一出,雪江眠和白管家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為什麽後院的花就礙到了洛臨水的眼。

“那些花是這個房子被送給少爺的時候種下的,少爺從來沒有對那些花沒有表達過什麽喜惡。”白管家回想了一下,“以少爺的性格,如果不喜歡的話早就該讓人把它們鏟掉的。”

而不是在喝醉後,鬧着要去親自鏟掉。

搞不清楚狀況,雪江眠只能先把人哄回房間再說。

他自認說話的語氣很溫柔,說的話也很溫和,但還沒說兩句呢,懷裏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的洛臨水,抱着鏟子突然吸了吸鼻子,發出了一聲委屈的哭音。

這下子雪江眠是真的被震在了原地。

清醒時的洛臨水一直都是冷靜理性的,從沒見過他有什麽特別大的情緒浮動。就算醉酒的時候不清醒,活潑了一點行為反常了一點,但在雪江眠看來也很可愛。

可現在呢?

他也顧不上勸說了,趕緊伸手摸了一下埋在自己懷裏的人的臉。幸好,是幹的,沒有摸到什麽水跡。

“臨水。”

雪江眠喊了一聲洛臨水的名字,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人還醉着,現在看來也沒什麽酒後吐真言的習慣,他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如果真的是受什麽委屈,或者是不開心了,他可以等到明天清醒的時候問,安慰。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把人先弄回房間。雪江眠定了下神,直接彎腰把洛臨水橫抱起來,往屋子裏走去。

“阿眠……”

聽到聲音,雪江眠的腳步沒有停,“我在呢,怎麽了?”

他順勢低頭看了一下,這一眼,讓他突兀地停下了腳步。跟在他後面的白管家沒有防備,剛踩上臺階身體還沒穩住就又落了回去。

雪江眠停下腳步的原因很簡單,洛臨水在他懷裏擡起了頭。

在門口明亮的燈光下,他發紅的眼眶和含着淚的雙眸清晰可見。表情,更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委屈與難過。

看着這樣子的洛臨水,雪江眠心中無端的緊了一下。

還沒等他從複雜的情緒中脫離,他就眼睜睜地看着洛臨水把鏟子抱緊了一些,又吸了吸鼻子,小聲說:

“我想鏟花……”

鏟鏟鏟,不就是醉着酒想鏟花嗎。

雪江眠轉頭看向後面的管家,認真發問:“白管家,可以麻煩你把後院的燈亮起來嗎?我帶着臨水去鏟花。”

白管家:哈?

雖然疑惑,白管家還是讓人點亮了後院和主樓的所有燈。

雪江眠把鏟花的事和他說了,果不其然就看到洛臨水明顯變得開心起來,舉着鏟子踉踉跄跄地往後院跑。

看着過分活潑的洛臨水和追過去的雪江眠,白管家摸了一下口袋裏的手機,到底還是沒能拿出來。少爺的這種情況,他看看偷着樂一下就行。要是真留下了影像,等少爺酒醒可不好交代了。

遺憾地嘆了口氣,白管家也擡步跟上。

前面,雪江眠扶着洛臨水剛從鵝卵石小路進到後院,就覺得有些不妙。

小路兩旁的花被照顧的很好,一叢叢枝繁葉茂花更是不要錢似的開。只有一點不太友好,那就是這些花,全都是玫瑰。

而他,玫瑰過敏。

濃烈的玫瑰香氣讓他一踏入後院的範圍,就開始胸悶,頭也有些沉。眨眨眼睛緩解不适,雪江眠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扶着洛臨水往前走。

誰料剛才還挺有勁兒的洛臨水,在小路旁玫瑰叢開始的地方突然就卸了力氣,往下一蹲直接坐在了地上,舉起拿着鏟子的手就往玫瑰叢裏伸。

“小心。”

雪江眠雖然不适,但他一直注意着洛臨水的情況。玫瑰可是長刺的植物,這一伸手保準受傷。

握着洛臨水的手收回,雪江眠咽下喉間因為玫瑰香氣産生的惡心感,輕聲問:“臨水,你是想把這些花,全都鏟掉嗎?”

說話間,他把洛臨水抱起了一點,自己單膝跪地讓洛臨水的屁股盡量挨着自己的大腿坐着。地上全都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穿鞋踩着都嫌硌,坐在上面是什麽感受可想而知。

洛臨水別扭地斜坐在雪江眠腿上,一手繞過他的脖子松松地摟住,整個人歪倒在他的懷裏。

“我要,鏟花……”

“花有刺,會受傷。”

“我就要,鏟花。”

“好,鏟花。讓別人鏟,我們看着行不行?”

這個長句明顯讓現在的洛臨水理解的有些困難,他閉着眼睛想了半天,才終于點了下腦袋。

雪江眠松了口氣,抱起洛臨水往外面走了一些,把話傳給白管家。

既然是少爺的意思,白管家立馬喊了人讓他們拿工具過來鏟玫瑰。雪江眠橫抱着洛臨水,告訴他有人會把花鏟掉後想往回走,把人送回房間。

可只轉了個身,洛臨水就掙紮着不願意了。

試着重新轉回去面向小路旁的玫瑰叢,洛臨水才重新安靜下來。白管家見狀,讓人送了個墊子和毛毯過來,擺在了路旁的石桌上。

“雪先生,既然少爺非要看着別人鏟花叢才安靜,那就讓他看着吧。就是麻煩您在外面陪他一會兒了。”

“不麻煩。”

比起洛臨水帶給他的,他今晚做的只是微不足道而已。

雪江眠把洛臨水放到墊子上坐好,又把小毛毯披在他身上防止受涼。而他自己則是站在石桌旁邊,讓沒什麽力氣的洛臨水挨着,又單手摟着他的肩膀不至于讓他往後仰倒。

做好一切,洛臨水靠着雪江眠安靜下來,耷拉着眼睛看傭人們把玫瑰叢鏟掉。看了一會兒,洛臨水開始打哈欠了,腦袋也一點一點的。

雪江眠側頭看去,微微彎腰小聲問他:“臨水,我們回房間好不好?”

洛臨水頑強地搖搖頭,再困也不肯回去。

沒了清醒的他,性格就像是一個執拗的小孩子。除非親眼看着自己的目的達成,否則怎麽哄都不願意放棄。

無法,雪江眠只能在外面繼續陪着,等洛臨水睡過去。

白管家站在一旁把一切收進眼底,開始輕聲和雪江眠八卦:“沒想到少爺喝醉後竟然是這種表現。雖然活潑了一點,但是基本的思維和邏輯都是在線的。”

來到現在,雪江眠已經看出了這位管家和洛臨水關系的親近。

他聽完管家的話,輕笑了一聲,說:“平時臨水都很冷靜,總感覺他做什麽都是有計劃有條不紊地。現在這樣,還挺可愛的。”

“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執着的要鏟花。”

白管家也不知道,搖搖頭,搖到一半他和雪江眠對視一眼,朝坐在石桌上的洛臨水看去。

剛才,他們好像聽到洛臨水回答了?

“臨水?”雪江眠試探着問:“你為什麽要鏟花?”

“因為……”

洛臨水打了個哈欠蹭蹭雪江眠的胸口,聲音含糊但足以讓人聽清:“因為,阿眠要來……”

“他……對玫瑰花過敏。”

竟然是,因為他?

雪江眠滿臉詫異,看着眼睛都困到睜不開的洛臨水,嘴巴微張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他從沒有想過,洛臨水執着鏟花的原因和他有關。

原本空蕩的心中像是被撒了一包跳跳糖,沾了水後炸開,酸麻與癢意一齊朝他的身體中湧來。

他現在的心中,被炸開的糖粒占據了全部的空間。黏黏糊糊讓他不能思考,也讓他完全僵在了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

清不清理,也沒有了頭緒。

一直在旁邊陪着的白管家,看到雪江眠的樣子心中暗笑一聲,為自家少爺點了個贊。表面上依舊是那副儒雅莊重的樣子,開口又輕聲問了洛臨水一個問題。

“少爺,玫瑰鏟完後,咱們種點什麽花呢?”

“嗯?”

洛臨水從鼻子哼出一個音,這次他連哈欠都沒有了,聲音裏充滿了困意眼皮也完全磕了下去。他動了下唇,輕飄飄的兩個字從齒間溢出。

“棉花。”

先不說京市能不能種棉花,棉花又不能算花。就算可以,也沒聽說過誰在花園裏種棉花的。

這個像是冷笑話一樣的回答讓雪江眠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剛才的情緒也全都如潮水般退去。他搖搖頭,将洛臨水從石桌上抱起,在白管家的指引下,把他抱回了房間床上躺好。

蓋好被子,雪江眠看了陷在枕頭裏的洛臨水一眼,無聲地退出了房間。

折騰了許久,現在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了。在白管家的邀請下,雪江眠今晚留宿在了青山別墅。

第二天,洛臨水從睡夢中清醒,最先感覺到的,就是頭疼。

他坐起身抱着腦袋輕輕按摩着,頭疼的不适感慢慢減緩,昨晚醉酒後的所有記憶也随之而來。

按摩的手僵住了,洛臨水也石化了。

為什麽,他沒有擁有醉酒後不記得所有事情的美好特質?

捂着臉呻/吟一聲,洛臨水重新倒回床上。

怎麽辦,他今天乃至以後的幾天都不想邁出這個房間的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開心一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