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聽話
聽話
陸懷英擦幹淨了浴缸,辛星在床上看書,說,“你過來睡我邊上。”
“你說有血。”陸懷英說。
“我讓你睡我床下面旁邊,我家狗就經常睡這裏。”辛星說,“拿被子吧。”
陸懷英有點痛,痛得他忍不住蜷縮起來。
辛星探出頭來,“你怎麽了啊。”
“一點痛,還好。”陸懷英腦袋上都是汗,嘴唇都白了。
“你怎麽這麽不經玩,”辛星說,“止痛藥給你吃。去我包裏拿,有不少。”
陸懷英去找,果然有很多藥,他選了幾個能看懂的,就吃了下去。
“你下次啊,你弄松一點,不然我弄不進去壞興致。”辛星跟唠閑磕似的,說,“你找個棍子給自己捅一捅,夾一夾那種。”
“知道了。”陸壞英雖然這樣答應着,但是真不知道這個,這個怎麽捅棍子啊?
真他媽令人羞恥,我他媽是誰,我長這樣,你讓我拿棍子給自己捅一捅,你敢說我他媽都不敢聽,好了,陸懷英又開始懷念那個坑死他的已故的母親了。
陸懷英呼出了一口氣,蜷在辛星的床邊睡覺。
“陸少爺,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沒人買你啊。”辛星問。
“知道。”陸懷英也不看他,閉着眼睛,“我爹把我扔這兒的。買回去麻煩。”
“那好歹還有別的親戚朋友吧,”辛星說,“一個也不救你,為什麽,你知道嗎?”
Advertisement
“不知道。”陸懷英側了側身,“知道了也沒用。”
“因為有人不讓,有人說,你這種人,要好好教一教。”辛星說,“你是不是在之前幹了什麽壞事兒啊?”
陸懷英閉着眼睛想了想,他幹的壞事可不少,這突然一下子的,還真想不起來了。
是滑雪的時候時候因為邊上的那個小子說他是個野種,陸懷英就在晚上泡露天溫泉撩人家的女朋友?
是當時家裏的司機威脅他不給點兒就告訴他爹他去酒吧,陸懷英第二天把手表塞進司機的包裏說是他偷的?
是喝酒搖骰子的時候跟人吵起來所以在他頭上開了一瓶酒?
是因為別人打了一圈唯獨沒有敬他酒所以框框地踹了別人的車門?
這也太多了。
想不起來,除了他爹面前,他就沒乖過。
十足的一個壞種,天天想一些陰嗖嗖的招兒去對付別人。
“有點多,想不清楚。”陸懷英說,“那你又是為什什麽呢?”
“我來調教你啊。”辛星若無其事地說,“訓狗。”
“那你來得有點晚,我現在老實了,”陸懷英說,“應該從前的時候來訓。”
“現在我看也來得及。”辛星看着他的眼睛,“你還是一樣不聽話。”
陸懷英沒接話,搓着自己的手指,“我現在聽話了。”
“是嗎?”辛星的口氣有點兒陰陽怪氣,“太好笑了,你能再說一次嗎?”
“我說...”陸懷英還沒張嘴,他勾勾手,“過來點,我聽不清。”
陸懷英撐着手起來,辛星探出了半個身子,他的目光從眉宇流連到下颌,到喉結,“再說一次。”
“我現在老實了。”
“不是這句。”
“我...我現在聽話了。”
“聽誰的話?”
辛星陡然靠近,挑了下眉,金發遮住他的眉眼,仰視的時候自帶一點兒鋒利,但是現在平視的時候卻覺得他下垂的眼至有點兒無辜,怎麽會有這種長相,好像...稚氣未脫的施暴者。
這與陸懷英不太一樣,陸懷英看起來就是個疏離又冷冽,分不清正邪,從前有一股子看誰都跟看垃圾一樣的眼神,但是現在不行了,在島上被整服了,成了小狗眼了。
“聽...你的。”陸懷英居然不敢與他直視。
“有意思,”辛星攏了一把他的金發,點着自己的嘴唇,“我看着你的樣子是在裝乖。”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裝的,”陸懷英老老實實說,“你說是就是。”
“陸少爺,我說實話我還是喜歡你從前的樣子,”辛星叼了根煙,“啧啧,潇灑,狂妄。”
“我想不起來了。”陸懷英垂下眼皮,“從前不好。”
“呵,”辛星擡眼看了一眼陸懷英,“你從前找鴨了嗎?”
陸懷英摸摸耳朵,“這個,我沒,我...”
小鴨兒作為林港富二代們的時尚配飾,都得圖新鮮試一試,但是陸懷英倒是不太敢,因為他媽知道了可是沒得好,保不齊連自己的生活費都要斷了。
而且自己的第一次給一小鴨兒,這也會不會太...不值錢了。
他爹就是男女通吃,在林港也不是什麽秘密。
陸懷英是親眼看見過自己的爹跟別的男人抱在床上翻滾的,他感覺他爹有毛病,花錢讓人家幹他,真服了。
他爹那圓鼓鼓的肚子,墜在那裏肥肉一抖一抖的,胸前面的豆子都是黑的,他還呼哧帶喘的,想起來都覺得僵硬。他爹後面那小子可太敬業了,面對這樣的身體都還能說出來騷話,說來也慚愧,那天陸懷英是因為他媽說叫他去跟他爹說說進去公司分個差事幹,別暑假寒假地游手好閑,陸懷英才不覺得他爹能給他派什麽好活兒,說了也白說,所以在他的辦公室裏睡大覺。
但是他爹進來的時候就跟人親得不行了,還沒等他出聲呢就翻沙發上去了,真是日了狗了,他蹲在辦公室的桌子下面只能被迫欣賞這一局面,要是壞了他爹的好事更是找死。陸懷英保證他拿出手機來的本意也是記錄美好生活。
他爹又黑又胖,□□起來讓陸懷英懵逼得不知所措,如果這事兒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他祈禱新世界別讓他走進去,最好有個人能給他一腳踹遠了。
各種不堪的詞彙像灌湯一樣進他的耳朵,原來他那個野爹這麽騷。
野爹找得那個小子還讓他爹下跪,不知道在玩什麽神奇的游戲,日了狗了,陸懷英覺得他好像生吞了帶毛的桃子,一想起來就幹哕。
所以在陸懷英知道自己一年期的賬單要到期的時候,真的可太害怕自己要去幹這活兒了,自己的老二跟着自己怎麽就這麽遭罪呢,長得也是挺漂亮的是吧,要是這麽搞真的要跳海了。
但是還好,他的金主還挺漂亮。
陸懷英偷偷看了辛星一眼,辛星撐着臉似乎在認真的打量他。
陸懷英覺得辛星這個人就是太色了,他眼睛裏看不出來什麽東西,但是色這個東西不從眼睛裏流出來就會從褲子形狀上露出來。
還好他色。
還好自己有副好皮囊。
但是被牙刷捅得感覺太痛了,他太粗暴了,他怎好歹也去看看別人怎麽弄的再下手啊,硬生生地誰能受得了。
陸懷英抱着膝蓋坐在地上,“你...”
“我怎麽?”辛星收回視線,将煙掐滅。
“你長得好看。”陸懷英說,“比以前還好看一些。”
恭維人的話不需要經過腦子。
辛星嗤了一聲,捧着臉問他,“我好看啊?”
“嗯。”
燈是暖色的,陸懷英看清了辛星的眼睛,很奇怪,他的眼神明明是嘲諷的,但是總有種好像被人辜負了的剛失戀的倦意,失戀的人很好辨認,他們有看讓你一看就覺得這世界都他媽的對不起他的邪惡微笑。
沒有人是不自戀的,沒有人能不認可自己的魅力,就陸懷英自己來說,給他發暧昧微信的女人他也是十分樂意看她們逐漸上鈎與拉扯一下的,至于她本人,抱歉,記不清楚。
“是不是因為今晚上你不讨好我,怕回不去啊?”辛星捏了捏他的臉,“你都寫臉上了,你想勾引我。”
“沒...”陸懷英屁股還痛呢,勾引個毛啊。
“沒?”辛星啊了一聲,“那我要你幹什麽?”
“這...”陸懷英沒見過這麽直接的人,他那個野爹都跟人親成那樣了,給錢讓日還叫人家寶貝呢,都他媽出來幹鴨子的,待遇怎麽差這麽多。
“那...”陸懷英指着床說,“我可以...上來嗎?”
“你上來幹什麽呢,”辛星随手翻了本雜志,“你上來讓我幹啊?”
陸懷英真是服了,這問題該怎麽接?體現高情商的時候應該是到了。
陸懷英換了件浴袍,從背後能看見他流暢的線條,寬肩窄腰,脖頸修長,“跟你做,怎麽都沒關系。”
“陸少爺總得玩的花,”辛星陰陽怪氣,“從前沒少玩。”
“沒有,”陸懷英擡起眼眸,“我第一次。沒什麽經驗,如果有什麽不好的...”
“不好的我給你寫個ppt啊?”辛星大開着雙腿,坐起來,低頭叼了根煙,“我還得給你弄個售後體驗嗎?”
“這麽貴把我買回去,”陸懷英光腳走過地毯,地毯上的毛随着腳印起伏,“難道你只玩我一次嗎?”
陸懷英接過辛星手裏的煙抽了一口,單膝跪在床上,湊在他耳邊,“我想跟你做。”他的眼神有點兒可憐,跟他這渣男一樣的臉根本聯系不起來。
“我想跟你走。”陸懷的手攬上了他的腰,往自己面前一送,他能感覺到辛星的僵直,這個嘴上英勇無雙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麽一閃而過一點兒...茫然。
正是時候,陸懷英試探着親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見他沒有什麽反抗,又繼而親吻他的耳垂,陸懷英這種人見多了人家在酒吧的親熱缱绻,又在衛生間裏撞破過好幾次那事兒,大大方方叼着煙觀看的時候也是有的,陸懷英低垂着眸子,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跪坐在他面前獻吻求愛。
他順着辛星的手把他的煙掐滅,又在黑暗中關閉了唯一的光源,他把人揉在懷裏,他感覺到辛星微微顫抖但逞強的後背,小心地吻住了他的唇,陸懷英的睫毛擦過辛星的鼻尖,陌生的嘴唇碰撞,下流且主動的人永遠在床上有掌舵權,把人親軟了親爛了什麽髒話都能咽下去了。陸懷英感覺辛星的身體在放松,感覺他的脊背在打開,他抱着他看,在他耳邊輕咬,“要我好不好。”
“什麽?”辛星的聲音聽起來意識不清,他又問了一遍。
“我以後都聽你的話。”他沙啞着嗓子說。
計生用品就在床邊櫃上,一想到要承受那個痛苦陸懷英就有點兒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孤獨赴死的就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