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疼嗎
疼嗎
辛星跟齊若民說，“你看看前面的人能不能調一下，讓我先跑了。”
齊若民說，“你有事兒啊？”
“嗯，”辛星擰着油門，“我要去撞死他。”
“冷靜點兒。”齊若民揶揄，“醋性這麽大呢，不就是聊聊天，你都酸成這樣了？你行不行啊星子。”
“我連你一起撞死。”辛星甩了個白眼，說，“趕緊的，讓我先跑。”
“行行行，”齊若民舉着手說，“我問問去。”
齊若民在前面不知道商量了什麽，跑過來說，“行了，走走走，你趕緊跑完撤。”
信號槍剛響辛星呼嘯着沖了出去，他跑兩圈就行了，這條路他已經跑了很多次，何時壓彎，何時減速，何時提速他都一清二楚。
第一圈，很快，他看見了路邊的計時器，十二分不到就跑完了。
他看見陸懷英插着兜在邊上吹了一聲口哨，有點兒調戲的意味。
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無盡的寵溺，他喊，“慢點兒！”
辛星揚起笑加了速，在第二圈的時候還想更快一點，但是剛沖過線的時候就看見山下呼嘯的車上來了，這兒總是有抓這些年輕人玩摩托的，但是一般都是警車，很少有這種排場的大晚上的轎車隊伍。
辛星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他往後看，就看見了有人風風火火地帶着人來，他減速繼續看，是辛辰！
辛星漂移轉彎，逆行而來，但是越近他越是害怕，那些人，分明就是沖着陸懷英去的！
辛星遠遠看見，自己那個斯文的哥哥辛辰正揪着陸懷英的衣服一腳就踹在他的小腹上，他本來就生病了，吐得厲害，又吹了冷風，他來的時候手都是冷的，現場尖叫成一片，好多人圍觀，但是不少人都認識辛辰，根本沒有人敢上前去攔。
齊若民跟在辛星後面跑圈也不能第一時間處理，辛星逆行着一路開到吧臺外，車都沒來得及停下，被甩出一截，他上去抓住了辛辰，喊道，“哥！”
看到了辛星辛辰眼裏的怒火更盛，甩開辛星就指着陸懷英，“我跟你說的話你是在當放屁是嗎！這車是他給他買的是嗎！”
陸懷英低着頭，似是身上劇痛，佝偻着，微微張開嘴來緩解，他喘息了好幾次，“以後...以後不玩...”
“他少一根毛你的命賠得起嗎！”辛辰又一腳往陸懷英身上踢去！辛星背對着辛辰抱住了陸懷英，這一腳結結實實地挨在了辛星的背上，踹得辛星都要嘔出血來，陸懷英的身體沒好，這會兒鼻血也流下來了，他跪在地上被辛星護着，挨辛星的肩膀上他輕聲的說，“別跟哥哥吵架...聽話...我又不疼...”
鼻血滴滴答答地漏在辛星的肩膀上。
辛星拿起手邊的頭盔猛然砸在辛辰的身上，“我他媽是你養的狗嗎！我要玩，他能攔住我嗎！我不玩，他逼得動我嗎！”
“你上這兒耍你嗎的威風啊！”辛星結結實實地又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不但是現場，包括陸懷英，辛星跟辛辰都愣住了。
“你怎麽跟哥哥說話。”辛辰陰着臉，眼鏡下的怒氣已經遮掩不住了。
“我就這麽跟你說話，怎麽了？”辛星被打了之後，瞬間連之前的懼怕跟內疚都沒了，他站起來推了一下辛辰，“你明知道我喜歡這些東西，你明知道他根本攔不住我，你撒氣給誰看啊？”
“給我看嗎？！”辛星咄聲質問。
氣氛停滞了幾秒，現場的人都捂着嘴看這難得的鬼熱鬧。
“你給我回家！”辛辰喝道。
陸懷英喘着氣兒，撐着手站起來，控制了一下表情，“別吵架，下次不玩...”
“有你說話的份兒？”辛星斜着眼睛看他，“你給我坐後面去！”
“你給我回家！”辛辰重複了一次，但是這次的口氣緩和了不少。
誰知道辛星根本不買他的賬，“我不回，”辛星仰着頭一下一下地點着辛辰的西裝，一步步緊逼着說，“我喜歡，我騎的。”
辛星跟辛辰兩兄弟都是狗脾氣，陸懷英感覺場面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你他媽要打打我啊！我真的搞不懂你辛辰，你打他是為什麽啊？”辛星的聲音條地炸開，“是因為他不會還手嗎？是因為打我我會痛嗎！”
辛辰被他推出去好幾步，他抓着辛辰的手往自己臉上湊，“來，剛剛怎麽打他的，你打我，”辛星的眼角猩紅，一把把地推着辛辰，“你給我打服了骨頭打碎了你他媽擡着我我跟你回去！”
“踹啊！打啊！你不是牛逼嗎！”辛星還在緊逼，絲毫沒有在場面上給自己的哥哥一點面子的意思。
“小星...”辛辰後面的林叔站出來，“不要在外面胡鬧了。”
“就你這個死老東西，”辛星緩步點他，“天天墨跡這個墨跡那個，怎麽着！你要來給我當家啊？！你他媽是我爹啊！”
陸懷英捂住了臉，辛星已經開始無差別的攻擊了。
“就你，天天鬼鬼祟祟的跟辛辰面前告狀，今天也是你的主意是嗎？”辛星指着林叔說，“我不樂意回家有你的功勞，你給我滾遠點把你的那個臭嘴給我閉上！”
齊若民喜滋滋的跑了第一，才發現這兒已經開戰了，搞清楚形勢之後他趕緊過來扶陸懷英，磕磕巴巴地說，“哥，今天是我非得拉星子來玩的，沒陸哥的事，陸哥今天住院呢。”
“哥，都是我的錯，”齊若民一臉愧疚，“我非得叫的，真的，都知道，星子本來說不來呢，我非得叫他來。”
辛辰看着自己的弟弟，現場詭異的安靜。
“咱，咱就說就瞎玩玩，”齊若民弱弱說，“星子，別跟哥吵架，有話好好說是不是，這個，這個親兄弟嘛。”
辛辰摘了眼鏡，掐了一下眼窩，輕聲說，“小星，跟哥回家。”
“我，不，回。”他聲音很低，卻意外堅定，他扣住了陸懷英的手，在衆人矚目下往外走。
“你這個，你，”陸懷英疼得厲害，但還是跟他走了，說，“這，這個...”
“閉嘴吧你，”辛星的眼神流露着心疼，說，“疼不疼？”
“要不，你先把你的手松開？”陸懷英蹙眉說，“你哥看呢。”
“愛看不看。”辛星舔了一下嘴唇，“關我什麽事。”
“你拽得我的手疼，”陸懷英不敢回頭，“我也有問題啊，我一早就知道你哥哥不讓你玩這麽危險的，我還撺掇你，我也挺活該。”
“有你什麽事。”辛星死死地拉着他的手，“去醫院還是回家？”
辛辰帶着人馬經過他們身邊，大步流星往前，有個不識數的小子故意撞了陸懷英一下，撞得本就不穩當的陸懷英差點摔了。
辛星撲上去就用膝蓋頂住他的肚子一拳一拳地砸在他臉上，他咬着牙罵道，“狗東西，不長眼是嗎！”
陸懷英趕緊去拉，“別別別，星星，星星。”
“當狗腿子當瘋了是吧你，”辛星根本就拉不住，像只瘋狗一樣捶打着人，辛辰後面的人趕緊來拉，辛星指着辛塵道，“管不好你的狗是嗎！”
齊若民都要上前去捂住辛星的嘴了，慌亂得趕緊要不然當場去世算了。
林叔饒有別意地看了一眼陸懷英，“老子給你狗眼挖了！草你嗎的！”辛星還要去抓林叔，“憋你嗎的壞屁，你敢動一下老子要你癱床上！”
陸懷英只知道辛星有狗脾氣，但是不知道這狗脾氣能瘋成這樣。
現在別說齊若民了，連陸懷英都想當場去世了。
辛辰只是淺淺地看了一眼，坐上了車。
“別，別這麽大火氣，咱，咱這不是自身也有點問題嗎，是不是。”陸懷英讓人趕緊走，拽住了辛星的手，“別生氣別生氣。”
齊若民磕磕巴巴地說，“星子，我對不住你，我不知道你哥會來抓你，真的對不住。”
“沒事兒，”辛星啐了一口血痰，“知道了更好，省的我還要跟做賊一樣。你把我車開走，我帶他回去了。”
辛星不肯松手，抓着陸懷英就往山下走。
前車已經揚起灰塵，讓人忍不住想咳嗽。
猶豫了一下，陸懷英說，“你要不跟你哥哥回去吧。沒事的，等好了再來看我，我也得跟你哥道個歉。”
“道個屁。”辛星叼了根煙，煙都歪歪扭扭的了，他費勁地點着，塞在陸懷英的嘴裏。
“他可以在生意上使壞，”辛星看着陸懷英的眼睛，“也可以不擇手段，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他明明知道是我的問題，非要強加在你身上欺負你，這事沒得談。”
“我有錯，我自己認，沒你的事。”辛星說，“回家。”
陸懷英流着鼻血抽煙，“你哥臉都綠了啊。啊，我真的頭疼。”
“那就吃止疼藥。”辛星轉過來看，煙上都是血了，“你鼻血怎麽止不住啊？”
“那我上醫院，”陸懷英說，“讓何叔來接你。”
“不要。”辛星說。
“那也不好讓你又陪我住醫院的，”陸懷英仰着頭說，“沒事兒，一回就好了，你，你回去...”
辛星扣緊了他的手，“我是你老公，不住你邊上我住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