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比試花了整整一上午,抓了四個作弊的兩個因為過于緊張昏厥的,司雲琴坐在上面嫌棄的搖頭,這心理素質真的不太行,考試而已。
不就是多了些右禦衛守着考試麽,至于麽。
不過沈言心還算是有點人性,水果沒給她斷過。
坐了一上午吃倒是吃飽了,以至于午飯都不想吃了。
中午和沈言心一起用午膳,她和小皇帝大眼看小眼,兩人就是典型的零食吃多了,完全沒有吃飯的欲望。
沈言心看了二人幾眼:“洛兒年紀小不愛吃飯就算了,怎麽皇後也挑食?”
司雲琴低頭扒拉了一口飯,小聲嘟囔:“我也沒成年。”
按照她上輩子十八歲成年的規則來說,她就是沒成年,還是個中學生呢,十五歲诶,多小啊。
沈言心微微挑眉,沒想到司雲琴會反駁,還說這麽幼稚的話。
上午就不該讓這一大一小瘋狂吃東西。
不過下午倒是沒什麽事了,司雲琴回到永安宮倒頭就睡。
睡到太陽都快落下去了才醒過來。
次日沈言心在禦書房中,一名滿頭白發并未身着官服的男子坐在禦書房之中。
藍汐端着茶上來:“太傅請。”
“多謝。”老者微微颔首,接過茶小口喝了一口,随後看向沈言心,雙手作揖:“太後,所有學子的卷子已經收集,閱卷事宜也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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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心聽到之後放下筆很認真地對其道:“辛苦太傅,此事乃是為我大昭儲備良才,太傅多費心。”
“分內之事,臣此次前來是想找太後要一人。”太傅說道。
“哦?何人?”沈言心好奇地問道。
太傅随後跪地:“臣所求或有違祖訓,但還望太後理解臣惜才之心。”
“太傅快快請起但說無妨。”沈言心自桌案之後繞出來,親自去扶了太傅。
“臣希望皇後能過來協助臣,一同批閱此次考卷,皇後雖為女子,但臣願以項上人頭作保,皇後之才不輸天下男子,甚至假以時日不輸于臣,如今只是缺乏歷練,太後,我大昭需要如此人才。”太傅再次誠心說道。
太傅當年乃是先帝亞父,太|祖義兄,太|祖曾言太傅乃百世難出之才,後天下初定,太傅自行辭去官職,只謀了個太子太傅的閑職,并無其他官職。
當年推舉沈言心攝政便是太傅的建議。
他在先帝臨危之際谏言,縱觀宇文氏族全族,無人比皇後更适合輔佐帝王。
先帝這才力排衆議讓沈言心監國。
如今又推舉司雲琴,在沈言心眼中倒是不稀奇了。
“太傅既開口,本宮豈有不答應的道理。”沈言心倒是樂得如此。
省得司雲琴整日在後宮練劍遛鳥搓麻将,看着比她這個太後悠閑多了,又恨又羨。
惱恨其毫無大志,又豔羨其終日悠閑,更可惜其懷才不用。
得到沈言心如此爽快地答應,太傅也有些意外。
沈言心倒是笑了笑:“太傅惜才,本宮又何嘗不是。”
“說來水患之事,還多虧皇後點醒,本宮才反應過來。”沈言心笑道。
太傅欣慰地捋了捋胡子:“這孩子是個奇才,可惜了性子懶散,偏怕麻煩。”
于是司雲琴人在宮中躺,聖旨自奉寧宮來,直接下旨讓她協助太傅閱卷。
聽得司雲琴人都傻了。
且聖旨剛到,接人的轎子也到了。
這才有了司雲琴此刻神色恹恹地坐在貢院之中滿臉不情願地批閱考卷的情景。
一開始看這些考卷還覺得文采都不錯,看多了就覺得累了,也不是說都沒有才華,但司雲琴就是有種挺會寫得挺好的,可就是沒意思的感覺。
千篇一律的展示文采,洋洋灑灑地說不到重點,像極了上輩子剛畢業的她。
這是公務員考試又不是作文比賽。
批閱了一個上午,司雲琴打了個哈欠,實在無聊,下午的時候眼眸一轉,湊到太傅身邊,悄聲道:“夫子,我能不能找個人來幫忙?”
司雲琴向太傅詢問道。
太傅看了她一眼:“怎麽這麽多學子的文章,沒一個能入得了你的眼的?”
司雲琴可不敢說這種大話,連忙搖頭:“那可不是,我寫的還沒他們好呢,就是我水平不如他們批不來,這麽瞎搞豈不是不公平?”
“這種事不應該找朝中官員們來批閱嗎?怎麽會落到夫子頭上?一點都不規範啊。”司雲琴撇撇嘴。
“這終試便是老夫提出的,這麽多年也一直是老夫負責此事。”太傅揶揄地看向司雲琴,果然看到她有些尴尬的神色。
“您負責是應該的,我批閱算什麽事啊,資歷學識,我都沒有。”司雲琴自認為自己當不起這個責任。
“哦?那你到時說說要推薦誰?”太傅倒是好奇她到底想推薦什麽人。
司雲琴端坐起來:“禮部尚書之女,您的弟子,我師姐祝靜安。”
這祝靜安也是個奇人,時年三十,曾嫁為人婦因丈夫在外有了外室,并育有一子,憤而和離。
不過司雲琴聽過她的和離書,那哪裏是和離,字裏行間都寫着兩個字:休夫。
當年她才八歲,聽說這事之後對這唯一的師姐肅然起敬,從此整日黏着她。
現在祝靜安是在城中一處學堂做夫子,即便是在天照城也頗有名聲,她教出的弟子基本都不會差。
一開始人們覺得女夫子能教出什麽學生,後來祝靜安用實力證明自己。
其實說是師姐也有些牽強,畢竟祝靜安只是跟着家中兄長一同在太傅的課堂上聽過兩年。
太傅對祝靜安倒是有些印象,當年便覺得此女子聰慧,但女子再聰慧終究還是嫁了人相夫教子,起初還覺得稍為惋惜。
如今聽司雲琴提起,還有些好奇:“你何時和她關系這般好。”
司雲琴掩嘴輕咳了聲,總不能說因為她腳踹渣男心生好感,仗着當年年幼不要臉的撒嬌賣乖認識的。
“反正師姐的能力比我強,夫子要不要考慮考慮。”司雲琴眼巴巴地看着太傅:“您都敢用我不敢用一個有口皆碑的夫子?”
太傅被她軟磨硬泡的,最終還是答應了。
當然不可能完全讓司雲琴一人負責批閱,終試閱卷一共要經過三道審閱,三批不同的人,司雲琴只是進行初閱的環節。
次日祝靜安被請來貢院,司雲琴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祝靜安只是負責幫忙司雲琴的那部分任務,一開始批閱了三張,太傅親自審核過覺得可行,也确實驚訝于這些年祝靜安的變化,比當年多了許多閱歷,學識更是豐厚了太多。
司雲琴在他看完稱贊的時候,驕傲地說道:“怎麽樣,我推薦的人不會錯吧。”
太傅冷着臉敲了下她的腦袋:“幹活。”
司雲琴不情不願地過去重新坐下,祝靜安看向她揉了揉她的腦袋。
只是習慣了的動作,但做完了之後又覺得不合适,畢竟兩人如今的身份差了許多。
司雲琴倒是一如既往的只是對她笑笑。
有了祝靜安幫忙,司雲琴更加擺爛了,這些卷子看着實在是犯困。
太傅再次抓到她摸魚,厲聲呵斥她 ,還有些隐隐的怒其不争的情緒。
司雲琴只是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随後很認真的對太傅說道:“夫子,非我不認真,只是覺得這終試審核有限,能讓我們看到的都是絕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了,我們再怎麽審核,他們也不會混得太差,再差做個小官的能力怎麽都有,我既左右不了什麽,也就沒興趣多看了。”
讓如今的昭國招攬更多的符合條件的人才,不是她的事,她承認這些人之中有不少人絕對能勝任所封的官職,但也得承認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有一個維護家族利益的立場。
這一項就讓他們的才華打了折扣。
維護家族利益沒有錯,但如今的士族壟斷了太多東西,連皇家都忌憚,可想而知多少普通人更是被他們阻攔了。
司雲琴說完索性放下筆:“再說了,我找的幫手不比我有用?”
沈言心在禦書房中聽過司雲琴的言論,聽完之後卻笑了聲,并沒有責備司雲琴什麽,甚至還有些滿意的神色。
因為這也證明,至少司雲琴和她的立場是一樣的,或許所求的結果有偏差,但要對付的人是一樣的。
倒是更想讓司雲琴為她效力了。
但一想到這人油鹽不進,誠心做個閑散人員的樣子又覺得頭疼得很。
司雲琴晚上回到永安宮,一回去倒是收到了一份驚喜。
是沈言心命人送過來的一整套的胭脂水粉。
這東西是上貢來的,數量有限,當初司雲琴在元德太妃那裏用過一次,頗為喜歡,甚至想用東西換一套,可元德太妃不肯換。
也不知道沈言心怎麽知道的。
歡喜的收了東西之後,司雲琴對沈言心的好感又加了幾分,這人能處,給她幹活她真給東西。
不過轉念又覺得,沈言心簡直就是禦下有方,給一棒子再賞顆糖,絕了。
關鍵是司雲琴确實還挺開心的,看着面前的胭脂水粉,心裏唾罵自己沒出息,身體很誠實地上手去試。
一邊罵一邊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