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司雲琴回到了永安宮洗漱完換了衣服, 卻沒有睡意,她今日和沈言心攤牌其實還是莽撞了,但有時候事情真的不會完全按照她的計劃前行。

沈言心會突然将自己的野心擺在臺面上是她沒有想到的。

司雲琴坐在床邊看着外面的夜色, 輕輕嘆了口氣, 這渾水她終究還是趟進來了。

但心裏又有些莫名的興奮,是一種對未來格外期待的興奮。

這興奮也沒有其他人能了解, 睡不着的司雲琴穿上外衣随意的束了下頭發和司茵交代了一聲, 翻牆去了宣明宮。

宣明宮中奚風雨也還沒有睡, 勤勞有坑品的池淺作家還在奮筆疾書。

司雲琴敲窗戶的時候奚風雨似乎也并不意外。

過去将窗戶打開, 似笑非笑地對司雲琴說道:“堂堂皇後怎麽天天地走窗戶?”

司雲琴大咧咧的進去在奚風雨對面坐下, 看了一眼她桌岸上的紙筆:“堂堂後妃, 怎麽還在寫小黃文。”

“你別看。”奚風雨一句話堵住了司雲琴的嘴。

“行行行,你先寫,我就是自己睡不着。”司雲琴趴在邊上, 委屈兮兮地說道。

奚風雨也當真不理她,安安靜靜地寫完了剩下的劇情,此時已經到了三更,揉了揉手腕,好整以暇地看向司雲琴:“說吧, 和太後聊什麽了?”

“聊了改天換地的事。”司雲琴頓時又精神了, 眼神灼灼地看着奚風雨。

奚風雨似有所感:“攤牌了?”

“本來只是想告訴她, 多加小心文氏,沒想到沈言心直接将她的野心擺到了臺面上,聊着聊着就偏離了, 她問我能不能做她的臂膀, 我說不能,然後就越聊越偏。”司雲琴将和沈言心聊的事都說了。

“沈言心其實早就想好了, 那一步步地讓我入局也是一直在做鋪墊,讓我幫宇文栖玥看看文氏長子品行如何,何嘗不是讓我幫忙試探文氏的立場到底如何,她知道我不能拒絕,因為我不可能看着宇文栖玥往火坑裏面跳。”司雲琴無奈地說道。

“你心裏早就清楚,但還是願意去做。”奚風雨往香爐裏面加了點香料。

“你也清楚,不還是跟着我瞎搞。”

奚風雨閑得無聊在司雲琴臉上畫了兩撇胡子:“要不是你出現我斷然不會趟這渾水,當然我也并非不情願,畢竟太後能力足夠讓我信服。”

“所以才有點興奮得睡不着。”司雲琴将她手撥開:“你別鬧,不好洗。”

奚風雨笑了聲:“以後我們的皇後殿下有的忙了。”

“你放心,我忙你肯定不能閑着啊,還有靜安師姐,京中貴女們,都別想跑。”司雲琴惡劣地笑道。

奚風雨放下筆,嗤笑了聲:“自己淋雨也要把別人的傘撕了是吧。”

“怎麽能這麽說呢,這可是追随我們偉大的未來女帝做大事。”司雲琴說完這些屁話又哀嘆了一聲:“人總是矛盾的嘛,上輩子猝死的,這輩子就不想那麽努力,但女主天下什麽的,又真的期待,你懂的吧?”

奚風雨将寫好的文章整理好:“懂。”

她确實能懂司雲琴的想法,畢竟她也是差不多。

“不過最意外的還是小皇帝是個女孩兒,我說怎麽那麽可愛,果然是女孩子,沈言心也真夠膽大的。”司雲琴絕對不相信先帝是知情人士,畢竟要真願意讓女子繼位,當初也不會扶持一個漢王,幾乎封為皇太弟了。

“先皇後性子溫柔,大概也不會是出這個主意的人,所以這主意定然是太後出的。”奚風雨也贊同她的猜測。

兩人哔哔到了子時過半,最後司雲琴還是被奚風雨趕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司雲琴醒過來時間已經不早了,小皇帝屁颠地跑到了永安宮,又找她請教功課。

奚風雨正好過來,司雲琴不要臉地将小皇帝丢給了奚風雨。

過了會宇文栖玥也過來了,都喜歡往她的永安宮湊熱鬧,不過司雲琴倒是樂得如此,熱鬧點好。

宇文栖玥和司雲琴在旁邊摸魚,奚風雨在教宇文洛功課,都是太傅布置的。

“明顯就超出這個年齡段該學的東西了,這小老頭怎麽這麽過分。”司雲琴吐槽道。

要不是宇文洛智商比同齡人高一點,還真應付不過來。

宇文栖玥伸手将一顆楊梅順手喂給了司雲琴:“你啊,那是太傅,不可不敬。”

司雲琴吃着楊梅,懶洋洋地笑了聲:“自小就被他坑,栖玥姐姐你不懂的。”

宇文栖玥确實不太懂,她少時的功課也只是跟着太傅學了一段時間而已,父皇不允,她如今所學都是母後請人教授的,還有親自教導。

司雲琴也是由此推測出來,宇文洛是女兒身這件事先帝定然是不知曉的。

在宮中賦閑了兩日,司雲琴又拉着奚風雨和宇文栖玥去了宮外,上午去祝靜安的書院晃了一圈,和她喝了喝茶,下午去了倚芳閣,漪漪打聽消息的本事還是很強的。

那些和文凱來往的官員名單已經有了。

司雲琴拿了名單,又在倚芳閣待到了晚上,宇文栖玥也試着和倚芳閣之中的女子接觸,發現她們也是可愛有趣的。

那日回宮之後司雲琴特意沐浴更衣之後才去了奉寧宮,以免沈言心的狗鼻子又聞出來她身上的脂粉味。

司雲琴去了奉寧宮,今日沈言心還在批閱奏折。

見司雲琴進來,在她行禮之前出聲讓她坐。

司雲琴也不和她客氣,直接将那名單奉上就落座了。

藍汐過來在她旁邊擺了些零嘴,司雲琴今日倒是不餓,之前在倚芳閣吃得多了,這會真吃不下了。

司雲琴坐在那裏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告訴沈言心名單上的人都有誰。

“皇後辛苦了,本宮已經有決斷了。”沈言心看完那些人員就清楚了。

上面都是一些保皇黨,但也有一兩個漢王的人。

就是這一兩個人沈言心就有了想法。

“太後準備如何?”司雲琴好奇地問道。

“司天臺靈臺郎,大理寺主簿,門下省城門郎,漢王的手伸得長啊。”沈言心放下那名單輕聲道。

“确實挺長,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大人物的,但卻都很關鍵。”司雲琴說道。

沈言心輕聲道:“大理寺主簿乃是河陽楊家的人,楊家和文氏算得上是私交甚密,文凱見他明面上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過本宮覺得這大理寺主簿也該換人了。”沈言心提筆在楊西元的名字上畫了個叉。

司雲琴眼眸一挑:“太後好決斷。”

“此次對文氏沒什麽大的影響,但能斷了栖玥和文氏的聯姻,文氏家族子嗣衆多,文凱當不得這下一任家主,自有人頂替,後輩争奪,我們便有機可乘,這才是最重要的。”沈言心根本不奢望一個楊西元能對文氏造成什麽影響。

但文凱這個少主要是被廢掉就好玩了。

司雲琴把玩果子的手頓了下,往日只知道沈言心這人深不可測,今日才算是真正的領教到了。

她起身對沈言心行了一禮:“太後好計謀。”

沈言心搖了搖頭:“不過是開始。”

“聽聞禮部最近在準備大宴?”司雲琴問道。

“待南越滅國,不該慶祝嗎?聽聞你兄長在軍中屢建奇功,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屆時司空一家也該慶祝慶祝不是嗎?”沈言心笑了笑。

司雲琴卻沒有接話,只是平靜地道謝。

她兄長如今有了消息,又屢建奇功,确實是在旁人看了司空府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但司雲琴深知功高震主的道理,卻并不覺得是好事。

沈言心似乎看出她的憂慮:“本宮信得過皇後也信得過司空。”

“并非太後的問題。”司雲琴搖頭:“臣妾只是擔憂朝中有些人會挑撥。”

“所以臣妾有求,此次兄長就算是立了功,官職也無需太高,賞些金銀更好。”司雲琴請求道。

沈言心聽着她的話,稍加思索便答應了。

“多謝太後。”司雲琴起身臉上再次揚起笑容。

“若是沒有其他事,臣妾就先告退了。”司雲琴說完了該說的,也不想在奉寧宮中多待,主要是出去跑了一天,困了。

沈言心見她那模樣,揶揄道:“困了?”

“您是會讀心術怎麽的?”司雲琴小聲嘟囔。

沈言心将擺在旁邊的一盒香料拿過去遞給了司雲琴:“新進貢的香料,皇後不是喜愛這香,剩一盒正好拿走吧。”

司雲琴接過去聞了聞,确實是她最愛的那種香料,有些歡喜地對沈言心道謝。

看着司雲琴歡歡喜喜出去了,沈言心嘴角的笑容也未散去。

藍汐從門外進來:“太後對皇後娘娘當真關愛。”

“朝堂上下,後宮衆人,也只有這獨一份,不過是些小玩意,她喜歡便給了。”能出謀劃策也能讓人看着就覺得心情不錯的,可不是只有這獨一份。

不是她對司雲琴特殊,是司雲琴本身就特殊。

司雲琴可不知道沈言心對她評價如此之高,抱着那一盒香料回到宮中還寶貝地放在了她的書架上,第二天就去和奚風雨和宇文栖玥炫耀去了。

她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知足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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