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司雲琴聽到沈言心的詢問還是尴尬的笑了笑:“不老, 只是敬稱。”
“朝堂之上有人遞交證據,本宮不能坐視不理偏袒徇私。”沈言心也沒多和她計較,笑了笑回答了她的疑問。
“我知你兄長無罪, 但今日朝堂之上本宮必須給朝臣一個交代, 只能暫押天牢,後續之事便看能不能找到證據證明你兄長清白了。”沈言心說得坦白。
這些司雲琴都清楚, 也沒有多加說什麽。
“證據之事我幫不上忙, 但栖玥和那些人應該能搭上線, 至于我, 我兄長都被您不分青紅皂白投放入獄, 我父親愚忠忠于不該忠之人, 欲扶持我三哥繼承家業棄嫡子扶庶出,我心有不滿也不奇怪吧?”司雲琴笑着道。
沈言心輕笑了下,将司雲琴喜好的果子推到她面前:“多加小心, 本宮不希望你有事,總歸他們也不會希望真将你兄長處死,畢竟司空手握我朝水師,不是開玩笑的。”
“這可不好說啊,我兄長真死了, 我父親必定反你, 而天下人也多了一個反你的理由, 幼帝掌朝,我亦年幼,豈不是很好把握?人心都是貪婪的, 铤而走險不過一念之差。”司雲琴輕聲嘆息。
沈言心點點頭:“此事辛苦了。”
司雲琴搖搖頭:“我早知如此, 如若當初我不入宮,抗旨不從, 一人一馬離開這漩渦的中心或許還能真的圖個清閑,如今已經沒得選了。”
沈言心卻是認真地看着她而後笑了聲:“你不會的。”
司雲琴對親人的重視和在乎,讓她不會抗旨不遵。
“所以說才被你拿捏了。”司雲琴沒好氣地瞪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小心宰相,說不定他是保皇黨之首。”
沈言心神色果然凝重了許多,宰相是先帝信任的輔政大臣,她攝政還有宰相支持的功勞,要真是如此,那是人心善變還是藏得太深?
沈言心還在思考,司雲琴已經起身,她今日沒吃果子,起身整理了神色,變得有些哀怨和沉重。
司雲琴跪下對着沈言心磕了個頭,白皙的額頭泛起一圈紅。
随後便一臉沉重地出去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落魄,像是強撐着走出了禦書房。
等她走出去之後沈言心也摔了茶杯,飽含怒氣地說道:“宣司空進宮。”
一時之間誰都知道了皇後去給兄長求情被太後訓斥了,而後司空也被叫進宮訓斥了一番。
而如今傳入長公主府的信件也多了不少。
皇後和司空多方走動,都未曾減輕司元駒的罪責半分。
朝野之上有人誇贊太後不徇私枉法,也有聲音說太後是忌憚司空勢大,開始收回司空府的權力了這才拿司元駒開刀。
司雲琴那日去往重華宮中應宇文栖玥的邀約。
随後奚風雨也悄悄過來了,宇文栖玥和司雲琴對弈,奚風雨在旁邊坐下。
宇文栖玥和她邊下棋一邊說道:“皇後瞧着怎麽這般憔悴?”
司雲琴苦笑了聲:“我與兄長自幼感情甚好,一母同胞,如今這般的情況,我如何能睡得着。”
“司大公子絕對不會做私吞赈災物資之事,司空對大昭一片忠心,朝堂上下誰人不知。”宇文栖玥有些憤憤地說道。
司雲琴抿唇不語,只是眼神暗淡地落下一子。
奚風雨看着輕聲道:“這可不像皇後平日裏落子的風格。”
宇文栖玥嘆了口氣:“罷了,我知道皇後心焦,無心弈棋也是正常,是本宮為難皇後了。”
司雲琴苦笑了下:“掃興了。”
“自父皇離世司空輔佐太後鞠躬盡瘁本宮甚為感激,但如今太後手中權勢已經穩固,斷然容不得司空這般的存在。”
“栖玥姐姐所言,本宮如何不知,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兄長私吞赈災糧草之事證據如此齊全,揭發者更是太後信任的股肱之臣,皇後不覺得奇怪嗎?”
司雲琴抿着唇,隐隐有些憤怒:“太後…不止于此吧?”
“人為了權力有什麽不可以的。”宇文栖玥淡漠地說道。
“母後一離世她就迫不及待地進宮,而後父皇的病情便一日日的加重,我不信她沈言心毫無野心。”宇文栖玥與宣德皇後母女情深世人皆知,她怨恨沈言心在世人眼裏也理所當然。
“當真是太後?”司雲琴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宇文栖玥拿出一封信件,上面是沈言心的暗中囑托。
寫了嫁禍司元駒的事宜:“妹妹不信自己看,這鳳印可做不得假。”
司雲琴瞧着那一封假書信,連字跡都模仿的像模像樣的,她還挺好奇這鳳印從何而來。
看完之後司雲琴如那些人所願的怒出憤怒的模樣:“當真如此?我定要禀告父親,我司家上下盡心竭力輔佐于她,她卻假借天子之威要我司家身敗名裂。”
“妹妹莫急,太後如今把持朝政,如你所言也不過借的天子之威,她甚至不是陛下的生母,何德何能,外戚專權乃前車之鑒待到沈家人滲入朝堂可就晚了。”宇文栖玥說得格外嚴重。
司雲琴故作不解地問道:“栖玥姐姐的意思是?”
“本宮以為合該将陛下的權力奪回來,由宰相輔政,待到陛下成年,再還政于陛下,方為正道,本宮再坐鎮皇宮想來宰相也不會有所二心,加上司空府于宰相互相牽制,自能等到陛下成年。”
司雲琴想了許久最後加上奚風雨和宇文栖玥的勸說,還是點了頭。
而後又問奚風雨為何也如此厭惡太後。
奚風雨苦笑了聲:“我不厭惡太後,只是我不願困于這深宮之中,長公主答應我事成之後可許我出宮,天地廣大我想去看看,僅此而已。”
司雲琴了然地點頭,随後便詢問宇文栖玥準備如何做。
宇文栖玥給她大致講解了一下,大抵就是先在朝堂之上安排自己的人手,再讓天寧寺的住持發出女主天下的言論,逼沈言心退朝。
不算高明,但有用,流言蜚語什麽時候都有用。
何況天寧寺被太|祖封為國寺地位可見一斑。
司雲琴聽完之後表示一定會全力相助,但前提是一定要救出她的兄長。
等她走了假山後面走出來一名男子,男人手執折扇,看起來倒是個書生模樣,奚風雨一眼便知道此人會武功,而且不弱,不然也進不來這守衛森嚴的皇宮了。
“不愧是長公主殿下,小人佩服,小人這就回去禀告主上,已經與皇後談妥了。”
宇文栖玥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棋盤,甚至沒有正眼瞧他:“嗯,希望宰相大人抓緊行事,将皇城守衛權早日拿到手。”
“諾,那小人先告退了。”
等人走遠了,宇文栖玥才放松下來,攤開手,手心都是汗:“風雨,這演戲也太難了。”
“我差點都以為雲琴是真的要與太後為敵了。”宇文栖玥小聲說道。
奚風雨将帕子遞給她:“擦擦,怎麽會,只是想不到會是宰相在背後謀劃。”
她這些天跟着宇文栖玥,一點點地順藤摸瓜才扯出了宰相,表達出來了她們的合作誠意,不得不說宰相藏的是挺深的,一直都不顯山不露水的。
轉頭司雲琴就将消息給了沈言心,沈言心也将一份好消息告訴了司雲琴。
“本宮這邊已經有證據能證明你兄長的清白了。”沈言心将一份證據遞給司雲琴。
司雲琴看了之後松了一口氣:“但戲都做到這份上了,要收手?”
“不,撒出去的網沒撈到魚哪有撤回的道理。”沈言心戲谑地笑了聲:“既然希望我身敗名裂,那就身敗名裂吧。”
“名聲這東西要是太在乎早晚被拖累。”沈言心神色有些狠厲。
這樣的沈言心确實挺能唬人的。
“行吧,那就繼續演,不演的他心碎算我輸。”司雲琴哼了聲。
沈言心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既然如此,我總要做點什麽?比如禁足皇後,不許任何人和皇後接觸。”
司雲琴眼神哀怨地看着她,沈言心卻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未戴頭飾的腦袋:“這次要是有機會就送你和奚風雨出宮。”
“行,多謝太後。”司雲琴倒是半點都不客氣。
等她走了,沈言心幽幽地嘆了口氣:“還真是半點不留戀。”
說完拟了一份懿旨将司雲琴禁足了。
其實這禁足對司雲琴來說是真的沒什麽,畢竟換身衣服飛檐走壁也是能出去的。
不過她懶得動,都是奚風雨和宇文栖玥悄悄地來她宮中。
那只大貍貓也天天過來蹭飯,被司雲琴養得越來越胖,如今都蹭在司雲琴懷裏撒嬌了,當年的傲嬌一去不複返。
至于朝堂之上沈言心每天都在和朝臣鬥智鬥勇,因為司岩的幫忙,宰相那邊想安插的人也安插了一部分進去,當然這些人到底是誰的人就有待考證了。
司雲琴只負責做一個給司岩傳話的人。
畢竟前朝傳出的消息還是司元駒供認貪污一事,等待降罪。
而與此同時沈言心在前朝頒布鼓勵百姓遷戶籍往天琅湖流域的事。
這事也将朝堂的局勢掀到了頂峰,所有人好像都知道這是到了站隊的時候了,站對了隊伍從此飛黃騰達,站錯了或許就是身敗名裂了。
這些事司雲琴倒是不怎麽管,她每日在後宮撸貓曬太陽還挺悠閑,宇文栖玥都比她事多。
當然每每有決斷不了的事,宇文栖玥還是會來找司雲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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