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司雲琴離宮當晚, 皇宮內都是一片寂靜,而司空府倒是熱熱鬧鬧的,連雲奕和司蕭玉都回來了, 回來一起吃了個飯給她慶祝。

晚上吃完飯, 司雲琴就翻牆去了長公主府,從圍牆上摸到了長公主府內, 宇文栖玥和奚風雨兩個夜貓子也還沒睡, 在對弈下棋呢。

司雲琴也不客氣地翻牆入內, 奚風雨笑她像個梁上君子。

大大咧咧地在二人身邊坐下:“我還真準備去做個劫富濟貧的梁上君子, 你去不去?”

奚風雨狐疑地看向她:“不管朝堂事, 游歷江湖去了?”

司雲琴點了點頭:“我個重病的病秧子, 總不能待在京城吧?不合适,畢竟都快死了還在人前晃悠?”

奚風雨:……

宇文栖玥也無奈地看向她:“別亂說話,什麽快死了。”

司雲琴盤腿而坐, 掃了一眼棋盤:“我是準備出去晃悠個一年半載的再回來,就說在外面養傷遇到了神醫。”

奚風雨想了想覺得也可行。

只是這樣一來就只有宇文栖玥還在這京城之中了,她對局勢不清楚,也少涉足朝堂事,奚風雨覺得不是特別的放心。

司雲琴眼眸一彎:“我和沈言心說好了, 準許栖玥和我們一起去, 去看煙雨江南, 去看大漠孤煙直,如何?”

宇文栖玥被她描述的心動,最後順着她點了點頭。

說完之後司雲琴就回去了, 好生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就得知太後賞賜了不少東西過來。

除了補身體的藥材,還有一封信, 以及大昭所有關隘的通關文牒。

那一瞬間司雲琴有些愣神,有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直覺告訴她,沈言心幫她準備這些,絕對不只是希望她回來後繼續打工。

展開沈言心給她的信,沈言心的字一向令司雲琴覺得很好看,筆鋒幹淨利落暗藏鋒芒,見字如見人,沒有騙人的。

“好好玩,若遇難題可持我令牌去尋當地官員,多吃點,長身體。”

司雲琴看到最後那六個字,頭上都是問號。

但又莫名覺得,沈言心還挺可愛的!

走之前程宛和柳俞給司雲琴準備了不少的東西,司元駒給她備了三匹駿馬,還有一輛上好的馬車。

司雲琴看着那大包小包的東西,一時無言,看起來還挺像房車,古代豪華版。

家人的一片心意,司雲琴也沒有拒絕,程宛拉着她有些依依不舍,女兒好不容易從宮裏出來了,如今又要出去,就這麽一個親生的女兒,多少還是舍不得。

司雲琴抱了抱她:“娘,我又不是不回來,放心了,我會定時寄信回來的,和你說說外面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程宛拍了拍她的後背:“好。”

司雲琴放開她對她展顏一笑,而後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帶上鬥篷上了馬車。

随行的只有一個護衛,也是在府裏看着司雲琴長大的護院。

馬車一路出了城,司雲琴剛剛走上官道,就有一人騎着高頭大馬站在路邊等着她。

“司小姐。”熟悉的聲音讓司雲琴掀開車簾向外面看了過去。

晏可騎着馬在路邊,一身紫色的勁裝面容冷峻,此刻雙手抱拳對她見禮。

“晏可?你怎麽在?”司雲琴有些驚訝地問道。

“屬下奉主上之命前來保護司小姐。”晏可如實說道。

司雲琴有些訝異:“她自己身邊不需要讓你保護嗎?”

“主上身邊有護衛長守護,小姐不必擔心。”晏可再次解釋。

司雲琴輕笑了聲:“那就跟着吧,可不許随時向你家主上彙報我的行程。”

晏可也微微笑了下:“屬下沒有這個任務。”

放下車簾之後,司雲琴拿出沈言心給的那腰牌,無端地勾起嘴角,說老實話沈言心對她确實沒話說。

可為什麽呢?司雲琴想不明白,因為自己能幫到她?又或者是因為自己像年輕時候的沈言心?

司雲琴指尖摸索着腰牌上的花紋,想不出個結果,索性也就不想了。

她和宇文栖玥還有奚風雨約好了在下一個城鎮彙合。

出了天照城,再往南就是洛川城,比不得天照城大,但也承接着南來北往的來客,算是個大城。

入了城直接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樓,她來得比宇文栖玥和奚風雨她們早,這會正值傍晚也到了午膳時間,司雲琴索性在大堂點了一桌菜,等着奚風雨和宇文栖玥過來。

宇文栖玥是假借回封地的理由離京的,奚風雨是假扮的她身邊的護衛。

過了會菜還沒上齊呢,就看到二人進了門,小二在熱情地招呼。

司雲琴對奚風雨喚了一聲,二人走了過來,看到晏可奚風雨和司雲琴一樣驚訝。

此時司雲琴臉上戴着一副面具,遮住上半部分臉頰,也擋住了一部分的容貌,她實在不欲天天都要去化妝改造面容,着實麻煩得很。

但她也清楚自己大概長了一張很能招惹是非的臉,還是需要擋一擋的。

這洛川城的食物和天照城差得不遠,故而還是挺符合三人口味的。

用完膳之後說是想去逛逛,但如今還有宵禁,天色一暗不僅沒有什麽逛的,也不許随意出去溜達,最終還是放棄了。

司雲琴想着,早晚要讓宵禁放開,重農是應該,但也不應該如此輕商。

晚上三人商議了此次先南下江南,再轉道去往西南由西南去往西北,正好奚風雨也能回個家。

一路上倒也是挺快活自在的,尤其是那江南好風光,她們去得正是好時候,春末夏初的江南着實別有一番風味。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幹正事。

沈言心翻閱着司雲琴送回來的折子,她每去一個地方都會給沈言心反饋,将她所見所聞之利弊分析寫下來,可比地方官員的折子要客觀許多。

更重要的是她能跳出官員眼界的局限性,沈言心此前當真沒有想到這些,或者說她當真只是想着讓司雲琴出去玩一圈。

當然司雲琴玩得也挺開心的,每次送回來的都是一封折子,一封随便叨叨的信,比如這一路遇到了什麽好玩的,好吃的,又或者什麽奇聞轶事。

司雲琴也沒想別的,只是想起來曾經沈言心說她也曾想縱馬天下,如今卻困于皇城,既然她看不到,不妨替她看看。

希望沈言心會謝謝她,畢竟她連奚風雨的畫都偷了送給沈言心看了。

最後還不得不花銀子買了下來。

而皇城之中可憐兮兮的沈言心每天确實也挺焦頭爛額的,她一邊要力排衆議推行科舉,一邊要頂着壓力鼓勵百姓往南方流動,一開始士族們還沒什麽動靜。

畢竟關中地區人口确實趨于飽和,士族也承擔不起那麽多的人口,人口太多,口糧卻不足勢必引起不滿也不利于士族聲望。

但人口流失太多對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事。

主要是沈言心開出的條件對百姓吸引實在太大,去天琅湖流域安家的,不僅能正兒八經的安頓戶籍,還能減免一年賦稅,按家中人口分配耕田,這誰能不心動。

沈言心如今也就收到司雲琴的來信能稍微覺得放松一些,這家夥至少彩虹屁吹得好聽,什麽百姓都覺得她這個太後英明神武,治理有方。

還有時不時地送點當地特産回來。

當然也不全是好事,司雲琴一路走過來也遇到過地頭蛇,貪官污吏一手遮天官官相護的事情。

這些都不稀奇,但沈言心往日從未見過這些地方百姓的生活,從司雲琴的字裏行間才感受到遇到一個貪官污吏百姓生活有多艱苦。

去民間走一趟才知道這世界有多割裂,司雲琴自己的感受又何嘗不是如此。

就連宇文栖玥如今對天下事都有了不少見解,果然啊,還是得多看才能有所感悟。

游歷過江南,司雲琴等人又轉到去了西南。

西南之地多大山,蟲蛇橫行,又聽聞有巫蠱之術,司雲琴還挺好奇的,但真去了解之後還挺失望,巫蠱之術确實有,但沒有小說話本裏面那麽誇張,也沒有那麽厲害。

再往南就是大理國,三人就沒去了。

大理國如今也是大昭的朝貢國之一,但其野心一直不小。

西南是漢王封地所在,司雲琴一路走也有認真觀察,這漢王在西南地區的名望還是挺高的。

百姓的生活也還算是不錯,算得上是治理有方。

只是其中的野心也昭然若揭,公然屯兵,收斂糧草。

來過之後司雲琴才知道漢王的實力恐怕比她們想的要強大啊。

而且所謂科舉之舉措,在西南之地聞所未聞,也就說漢王根本沒打算執行沈言心的舉措。

奚風雨也看出來了:“這西南之地所行之策與朝堂發布的各項政令全然不同,各類規矩政策全是漢王府制定,還真是一方封王,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裏啊。”

她看得出,司雲琴自然也看出來了,微微颔首而後嘆了口氣:“漢王若是謀反,可不好對付。”

“皇叔手上不是只有西南各個将領?為何難打?”宇文栖玥對戰事還是不了解。

“西南多山,水軍在這裏沒有戰鬥力,只有西北軍能與之一戰,但西北有北方游牧虎視眈眈,先帝在位時忙着整頓南方諸國,故而我大昭水師強大了不少,但也給了北方游牧再次整合的機會,草原上有一個猛将,聽雲伯伯說是前可汗的小兒子,從漠北整合兵力殺了回來,收服了草原各部,這位新可汗野心勃勃,你猜漢王會不會和他合作?”

司雲琴也不确定,但不排除可能,古往今來為了奪位勾結外族的又不是一兩個。

宇文栖玥聽了之後覺得确實有這個可能。

三人說着,一名女子推門進來了,女子皮膚不如中原女子那般白皙,頭上戴着銀飾,穿着類似于苗族的服飾,笑容明豔開朗。

“雲琴,我今日可是帶了好酒過來,一定能贏你一回。”

司雲琴看着她帶着酒來就心裏犯怵,她喝不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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