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這天拒絕了侯兆,原本薩爽心裏還有些擔心,但看侯兆離開之後還跟之前一樣,不是過分的殷勤,只是恰到好處地表達關心,薩爽也就放松了精神。畢竟以侯兆受到的教育,怎麽都會保持體面的。
酒吧到正月二十才複工,侯兆的餐廳卻是初七就開業。薩爽錯峰出游,在正月初九那天帶着悅姨去巴厘島度假了。悅姨沒有家人,在薩爽身邊幾乎全年無休,所以這些年薩爽出差或者旅游都帶着悅姨,也算是讓她休息了。
巴厘島她們來過好幾次了,那些所謂的景點也都去看過,再來這裏無非就是泡酒店吹海風,讓自己放空。悅姨是個閑不住的,實在沒事幹就開始給薩爽拍照,薩爽也樂得給她當模特。于是這幾天薩爽的朋友圈多了不少美照,讓一些初八就複工的朋友看得牙根癢癢。
在巴厘島躺了幾天,薩爽趕在正月十五回了國,去跟爺爺奶奶一起吃了元宵。老人家歲數大了,團圓的日子是有限的,薩爽工作自由度高,所以基本每個節日都會跟他們一起過。
過完節回到自己家,薩爽就接到了侯兆發來的消息:【假期結束,可以約飯了?】
薩爽:【我剛回來,不讓我歇兩天?】
【巴厘島沒什麽好吃的,你的胃不需要滋養一下?】
這招對薩爽還真管用,她覺得自己早晚會有一天因為太愛美食而把自己賣了。
【吃什麽?】她問。
【這幾天還是冷,吃點兒暖和的吧。花膠雞火鍋怎麽樣?】
【時間地點。】
【訂好發你~】
只是去普通的餐廳,薩爽也沒刻意打扮,穿了條工裝褲搭配帽衫,臨出門時因為悅姨說外面雪還沒化,于是換了雙防滑底的馬丁靴。
這個打扮其實很随意,但侯兆一看就脫口而出“今天好帥”。
薩爽玩笑道:“你別那麽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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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很帥!”侯兆說,“好像那種會開大越野去沙漠穿行的女生……呃我不太會形容,但就是好帥。”
“我倒是确實有輛大吉普,不過很少開,城裏開不起來還費油。有機會開那車出去玩?”
“好!”
侯兆選擇的餐廳是臨街的店,大概是因為火鍋的原因,剛一進門薩爽就被一股暖意撲了面,她吸了吸鼻子,說:“完了,聞到味道就餓了。”
“餓了一會兒就多吃。”侯兆給薩爽拉開椅子,讓她落座,之後才坐到她對面,“雞肉不會發胖,不用擔心。”
“不胖也不能吃太多,不然沒有熱量缺口了。”薩爽說着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很快選好菜品。
等服務員離開之後,薩爽從随身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推到侯兆手邊:“請我吃了這麽多頓飯,我總該回個禮,免稅店随便挑的,別嫌棄。”
“給我的?!”侯兆的驚喜溢于言表,“我……這才幾頓飯啊?不值,真不值!這太貴重了!”
“拿着吧。一根筆而已。”薩爽說,“都說了免稅店買的,又不是限量版,沒那麽誇張。”
“我都還沒送過你禮物……”
“做那麽一大桌子菜還不算啊?那可不是什麽禮物都能換回來的。”薩爽笑着說,“也不用想着還禮,真的就是順手的事。我每次出去都會給身邊人帶點兒伴手禮。”
“我、我接着找好吃的餐廳!”
侯兆的眼睛裏閃着像小孩子一樣單純的喜悅,薩爽看着覺得自己都被感染了。雖然家庭環境沒有那麽完美,但侯兆依舊保留了純粹和幹淨,眼中看到的依舊是美好和善良,表達出來的是真誠和熱情。
這頓飯侯兆幾乎把所有花膠都給薩爽吃了,薩爽攔了他好幾次,他卻說女生多吃花膠沒壞處。薩爽拗不過他,不出意料的,這頓飯又吃撐了。
吃完飯侯兆詢問要把薩爽送去哪裏。薩爽說去店裏,假期快要結束了,她想回店裏看看。上了車薩爽給小馮報了個地址,那是她另一家酒吧菩薩蠻的所在地。菩薩蠻離他們吃飯的地方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到了目的地,薩爽看穿了侯兆的心思,主動邀請他到店裏坐坐,侯兆于是開心地跟着薩爽進了店。
薩爽帶着侯兆到吧臺附近,自己進了裏面開始準備用具,同時詢問他。侯兆把酒水單從頭到尾看過,說:“可以點一杯怦然心動嗎?”
“這杯有酒精,你行嗎?”
見侯兆點了頭,薩爽也沒再多問,拿出雪克杯開始調酒。金酒、朗姆酒和糖漿依次入壺,意外的,薩爽搖酒的姿勢看上去也很專業。
侯兆出聲道:“酒吧老板原來真的會調酒。”
“我可不是甩手掌櫃。”薩爽鏟了冰塊到杯子裏,一邊倒酒一邊說,“每家店的酒單都是我跟調酒師逐一碰過的,而且調酒師也都是我親自挑選的。我雖然不是特別專業,但該會的該懂的還是都知道一些,這樣也不會被人忽悠了。”
“沒想到你會這麽敬業。”
“那你沒想到的可太多了。”薩爽把酒杯放到臺面上,“好久不調了,手有點兒生,你多擔待。”
“這杯,給你點的。”侯兆說。
“靠!”薩爽笑了,“你假期找人去惡補套路了?這可不是你風格啊,我都沒想到。”
“如果我說是以前有人對我用過,你信嗎?”
“信啊!這有什麽不信的。你長得這麽帥,又有錢,肯定很多姑娘往你身上撲。姑娘們學到的方法都是別的男人對她們用的,你這也算是偷師了。”
“你不反感?”
“還好,你的底色是真誠的。”薩爽把那杯雞尾酒挪到旁邊,“既然你給我點了一杯,那我也給你選一杯吧。”
“我還是無酒精的吧,要是喝多了就失禮了。”
“喝多了找個地方讓你睡覺。”薩爽快速沖洗了一下雪克杯,開始了調酒。
很快,一杯橙色的飲品就放到了侯兆面前。
“我不懂調酒,這杯是有名字嗎?”侯兆問。
“辛德瑞拉,或者,灰姑娘。”薩爽拿臺布擦着桌面,“想起你那天打的比喻了。”
“你竟然還記得。”侯兆端了杯。
薩爽耶拿起手邊那杯雞尾酒,說:“謝謝你的酒。”
“以後不用了。”侯兆說,“我都出汗了,心裏沒底。”
薩爽笑意更濃了。她撐着頭看向侯兆,說:“還是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說話吧,那種東西你學了只會讓自己難受。而且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那樣。”
“嗯。”侯兆點了頭。接着又問起這家酒吧。
這是薩爽開的第三家酒吧,也是她本人最喜歡的。侯兆詢問起薩爽為什麽會開酒吧,薩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了口:“當年有個欠我家錢的人,還不上錢,就把酒吧抵押了,連房帶店。當時找人評估了一下,那個位置,如果不自己經營,純房租就差不多能抵債,所以就接受了。接手之後店裏什麽都沒改,就換了個招牌,繼續幹下去,沒想到幹得還挺好。有了第一家的經驗,後來我就在學校附近又開了個平價的酒吧,靠着周圍三所大學的客源也維持住了。畢了業沒事幹,于是就把酒吧當主業了。”
侯兆:“我還以為你是叛逆不打算繼承家業才幹這個的。”
薩爽笑着搖頭:“我家沒家業可繼承了。”
侯兆有些意外,連忙道:“啊……抱歉,我不知道。”
“沒事。”薩爽無所謂地說道,“富二代哪有富一代爽啊?我自己掙錢自己花,還不用看人臉色,多少富二代羨慕不來呢!”
“你心态真好。”侯兆說。
“日子怎麽都得過,有個好心态才能事半功倍。有那傷春悲秋的時間,不如抓緊時間搞錢。”
“也對。要是沉溺情緒,你也不會是現在的你了。”
“我就當你是誇獎了。”薩爽跟侯兆碰了杯,“謝謝。”
“當然是誇獎。我覺得你比我有魄力得多。”侯兆放了杯說,“請教一下,就我家那些爛事,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解決?”
看侯兆是真心求問,薩爽也就沒藏着掖着,回答說:“打蛇打七寸。對方在意什麽,就斬斷什麽。對方怕什麽,就做什麽。在意錢,就不給錢,怕沒名分,就絕不給名分。不慣着,不順意,反正你占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怕狗急跳牆嗎?”侯兆問。
薩爽:“狗急跳牆的前提是有牆可跳,如果沒有牆,那無非是無能狂吠。聽着吓人,根本不傷人。田甜在意什麽?在意他兒子能不能繼承你家的錢,對吧?那就偏不給。對了,你父親的財産是都在家裏信托還是提前有遺囑?雖然說你家裏不打算認她兒子,但……她就沒有個證據什麽的?萬一她要是打官司怎麽辦?”
“她沒證據。”侯兆說,“或者說,曾經有過,但現在沒有了。我爸是找人做過親子鑒定,但他不是在國內做的,而且鑒定樣本和結果都已經被處理掉了,田甜也根本不知道我爸找人做過鑒定。我爸是突發心梗沒的,現在是真的化成灰了。至于事實同居的證據更是沒有,事情鬧大了之後,家裏人早就在律師的指導下把該清理的都清理掉了,基本沒留隐患。至于遺産,信托和家辦都做了隔離,我媽都拿不到,更別說田甜了。”
“難怪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了。”薩爽輕輕點頭,她在心裏自嘲了一番,以侯家這樣的狀況,就算是沒有出軌小三這種事,錢也肯定有人管着,不至于随便什麽人都能分走遺産,自己這話确實是問得有些多餘了。她想了想,說道:“不過倒是有一點,她之前敢找人撞你我還是覺得挺離譜的。你要出了事,侯家不更得捏死她了?”
“或許不是她。”侯兆說,“我也覺得不對勁,她如果真想害我命,一次失手之後肯定還會再來,沒道理盯梢跟蹤越來越松,而且自從你幫我攔了那次之後,我就再沒被人跟過。”
“你有什麽想法?”
“我爸生前有過不下十個情人,我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呢,真沒準不是田甜,這個我家在找人查了。”
想起之前聽王成明說的“八卦”,薩爽于是直接問了:“那個車禍,我聽說還動了□□金,是真的嗎?”
“什麽是□□金?”
薩爽張了張嘴,說:“我知道了,你就是個什麽都不管的少爺呗!”
“車禍是我堂哥和大伯幫我處理的,我就沒過問。”侯兆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們那會兒怕我再有危險,基本不讓我出酒店,反正他們能處理得很好,我就沒多嘴。”
“真少爺!”薩爽玩笑着向侯兆伸出了大拇指,“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就随口一問,你也不用特意去打聽。”
兩個人在吧臺邊正聊着天,店長走到二人身邊,說發現有人在酒吧外面徘徊。
“讓小翟去給打發走,就說沒營——”
薩爽一句話沒說完,酒吧的大門就被撞開。一個男人拿着棒球棍直愣愣地闖了進來。臨近複工,店長提前回崗,加上薩爽他們過來,酒吧大門就沒鎖,只是關上挂了個歇業的牌子,這才讓人直接闖了進來。
翟迪峰聽見響動,和小馮一起從後面沖出來準備阻攔。店長還在勸那人,說店裏沒營業,讓他過幾天再來。就在這時,侯兆站了起來,怒道:“田昭澤!你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