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聽見侯兆叫出的名字,薩爽倒是明白眼前的狀況了。

侯兆剛要邁步上前,就被小馮攔在了身後。保镖的第一任務是保護雇主安全,而不是跟人打架,現在屋裏只有他和翟迪峰兩個保镖,他要保護自己的雇主,翟迪峰也是一樣,所以誰都沒有貿然動手,只是攔在了他們身前做保護。

薩爽一直站在吧臺裏面倒是還好,侯兆和田昭澤之間就只有小馮在阻攔。薩爽不慌不忙地拉開吧臺的擋板,把店長拽進了吧臺裏面,低聲跟她耳語了兩句,店長蹲在地上,蹭着進了側邊的員工通道。田昭澤的目标一直都是侯兆,所以對店長的離開并沒有太多關注,當然,以他站的位置,他也确實看不見吧臺裏面的動作。

侯兆出了聲說道:“你要幹什麽也別在這兒鬧,咱們出去說。”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田昭澤滿臉不屑地表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上這娘們了嗎?我偏要在這兒說,偏要把你那點兒破爛事都給你抖落出來,讓這娘們看看,裝得個文質彬彬的模樣,實際上是個吝啬小氣鬼。”

“田昭澤,你說話別這麽髒!”侯兆明顯是生氣了,這時候的語氣根本算不上溫柔和善,甚至不了解的人聽到,會覺得他壓迫性非常強。

薩爽在旁邊聽得直發笑,這種詞彙,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從侯兆嘴裏說出來,但薩爽卻是聽過見過太多次了。甚至,田昭澤罵得根本不算難聽。她轉身去冰箱裏拿了瓶酒放到吧臺上,順手拿了根不鏽鋼攪拌棒把長發盤了起來。

“诶,小帥哥,來都來了,喝杯酒吧?”她晃了晃酒瓶,“大摩12,來一杯?”

“你閉嘴!跟你沒關系!”田昭澤看都沒看薩爽一眼。薩爽輕輕一笑,端起杯說:“行,那我自己喝。你們倆……要不我回避?”

“随你便!”

薩爽笑得連忙放下酒杯,生怕酒灑出來似的:“剛才還說讓我聽着,這會兒又說随便,小帥哥,你是不是來之前就喝了啊?”

“我說了跟你沒關系!你他媽閉嘴!”田昭澤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在喊。

侯兆回了頭看薩爽,示意她先躲開。薩爽卻不為所動,只是擺弄着手中的酒杯,說:“你闖進我的店裏,手裏還拿着能傷人的東西,然後現在說跟我沒關系?小帥哥今年多大啊?畢業了嗎?老師教過你邏輯是什麽東西嗎?”

薩爽說話的時候一直沒去看田昭澤,侯兆卻看得清楚,田昭澤側頸和額頭的青筋都已經暴起,感覺随時就會掄起棒球棍傷人。侯兆以前接觸過田昭澤,當然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說好聽的,是被溺愛長大的混世魔王;說難聽的,其實就是個流氓。

侯父前前後後在田甜和田昭澤母子身上砸了也有八位數了,但換來的只是滿屋的奢侈品和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草包纨绔。他們母子對侯兆造不成任何地位上的影響,但也确實成了侯家這一面大旗上的一塊污點。狗皮膏藥難看難揭,說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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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兆怕薩爽真的激怒了田昭澤,于是連忙出聲阻攔:“田昭澤,我說了,有事情咱們坐下來慢慢聊,你有什麽訴求你可以說。這是咱們倆人之間的事情,別牽扯旁人。你想在這兒談也沒問題,但是這裏畢竟是別人家的地盤,你這麽舉着棍子,萬一碰壞了什麽東西,最後不管誰賠都是得不償失的,我現在賠的越多,以後分給你的就越少,是不是?”

“你倒是說了句能聽的。”田昭澤哼了一聲,似乎是真的被這話取悅了,他把手中的棒球棍放了下來撐在地上當做拐杖,擡起下巴非常高傲地看着侯兆。

這些動作完整地落在了薩爽眼中,她心裏也已經有了定數。

侯兆見他收了手,也示意小馮退到旁邊:“你想要什麽,你說。”

“我想要什麽你還不清楚嗎?老頭死了一年多了,你財産分割完了沒?我的那份呢?”

“噗嗤”一聲,薩爽笑趴在了吧臺上。她連忙擺擺手,仍是難掩笑意地說道:“小帥哥,你是姓……剛才我聽他叫你,你姓田,對吧?你們倆?誰改了姓啊?怎麽不同姓的人還能分遺産啊?”

“我說了這跟你沒關系!”田昭澤皺着眉喊道,不耐煩地又掄起棍子,直接把吧臺上擺着的一排酒杯掃落在了地上。

除了薩爽和田昭澤以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侯兆更是立刻挪了位置,攔在田昭澤和薩爽正中間的位置,擋住了兩個人對視的視線。就連翟迪峰都不理解,在旁邊拉着薩爽,低聲勸她別說了。

薩爽仍是很平靜,說:“砸杯子多不解氣啊?來我告訴你哪個貴。”她擡手指了一下身後酒櫃上面的一個瓶子,“那個,那瓶酒,麥卡倫25年。小翟,去把那瓶酒拿下來,給這小帥哥砸。越貴的砸完越開心,心裏憋着氣肯定沒辦法好好談,得把這股邪氣撒出去才能真的心平氣和。沒事,你放心砸,我這酒吧開門迎客,客人開心了我們就開心。”

“姐!”翟迪峰急得直跺腳。

“去,拿下來,給他砸。”薩爽的語氣平靜,态度卻不容置疑,沒有了笑意和輕松的女中音,把她這簡單的幾個字襯得更威嚴了。翟迪峰猶豫了半天,還是聽話去把酒瓶拿下來放在了吧臺上。

薩爽用餘光看見店長抱着盒子重新回到吧臺裏面,于是拿着酒杯往旁邊走了兩步,隔着吧臺與侯兆和田昭澤站成了三角位置。她把酒杯放在吧臺上,從店長手中接過盒子,放在稍矮一層的操作臺上打開,同時看向侯兆:“我說句話行嗎?”

侯兆不明所以,但看薩爽很篤定的眼神,還是點了頭。

薩爽已經把盒子裏的東西整理好,她又重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才看向田昭澤說:“小帥哥,問你個問題啊,你姓田,他姓侯,他爸也姓侯,你要分他家的家産,你是不是得有點兒證據啊?咱們講道理,你沒證據,這就算是打到法院去,人法官也不能判你贏,你說對吧?”

“誰告訴你我沒證據的?!我就是證據!我就是我爸親生的!”

“那你去告呗,他侯家這麽大的家業,總不至于不講理是不是?你不要臉,他們還得要名聲呢。你去告嘛,是親子鑒定也好,是自書遺囑也罷,你告了,法官判了,我想以侯家的氣度也不會賴賬,你覺得呢?”薩爽說着還把那瓶很貴的酒往外又推了推。

“你……!好啊!臭|婊|子!你果然跟他是一夥的!”田昭澤揮舞起棒球棍,把酒瓶掃落在地,那球棍擦着薩爽的臉劃過,讓侯兆和翟迪峰接連驚呼“小心”。

“漂亮!這回夠了!”随着薩爽的聲音落下,三節棍的一節驀然出現在了衆人眼前,直接将田昭澤手中的棒球棍打飛。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薩爽一個飛躍,單手撐着吧臺翻了出來,落地的同時,甩出的三節棍被收回,緊接着又平掃出去,毫不猶疑地繞住了田昭澤的脖子。

就在田昭澤想要掙脫的時候,薩爽快步上前,雙手拽住三節棍的兩端用力往下一拉,田昭澤直接跪地。薩爽松開右手,從靴子裏拔出一把蝴蝶刀,蝴蝶刀在手上來回翻飛,左手則已經把三節棍收回。田昭澤跪地後因為慣性向前傾倒,薩爽直接擡起膝蓋用力向上頂了一下田昭澤的下巴,與此同時,蝴蝶刀已經抵在了他的頸側。

此時對于田昭澤來說,膝蓋跪在碎玻璃上的疼痛已經可以忽略不計。剛才薩爽頂他下颌的那一下讓他毫無預兆地自己咬了自己的舌頭,鑽心滅頂的疼痛直接讓他哭了出來,而頸側還停留着一把刀,則是讓他連哭都不敢出聲。

活了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而甚至他都不知道情勢為什麽急轉直下,上一秒他還趾高氣昂地舉着棒球棍,下一秒就滿眼淚水地跪在了一個女人面前。不可思議,又屈辱至極。

“我|操|你——”

在田昭澤那句髒話還沒罵完的時候,薩爽擡腳就踢向了他的裆,連珠炮似的罵了出來:“還敢罵人?除了娘們就是婊子,不罵女人顯不出你能耐吧?你個泌尿系統直連聲帶,張嘴就往下流的貨!開塞露抹嘴,紫河車成精,離開下三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還自我感覺良好呢?我看你脖子上頂的這玩意兒唯一作用就是給身高加碼,哦不對,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讓你看起來像個人形生物。”

田昭澤因為劇痛蜷縮起來,根本無力還嘴,當然,他也還不上嘴,他那腦子根本反應不過來薩爽罵了什麽。

薩爽已經沒有剛才那種戲谑的态度,而是露出了狠戾的一面,她把三節棍往旁邊一扔,左手揪着田昭澤的領子把他拽起來,冷聲說道:“就這點兒能耐還敢在我店裏鬧事?告訴你,這次只是警告,下次你要是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手裏這把刀就是開了刃的了。”

田昭澤已經抖成了篩子,薩爽松了手輕輕一推,他就倒在了地上,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翟迪峰立刻上前壓住他,不讓他再傷人。薩爽把蝴蝶刀收回,甩了兩下手,跟店長說:“報警,把采購單準備好。非法入室,故意破壞他人財物超過兩萬,告訴警察我們不和解。”

“好嘞姐!”店長立刻拿出手機來。

“不不不不!不報警!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田昭澤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嚣張氣焰,他被翟迪峰壓着不能動彈,只能在原地掙紮撲騰着。

薩爽冷笑一聲,插着手說:“我眼前還沒跪過這麽慫的貨呢。就你這德性,跪我面前都是我丢臉!小翟,給他拖一邊去,看着惡心。”

負責管片的警察跟薩爽已經混得臉熟了,畢竟酒吧這地方是重點場所,負責人經營者得時常報備、接受突擊檢查,有時還得提供線索。再加上一年到頭酒吧裏難免會發生些争執,一個月見一次面已經算是少的了。警察很快出警,看了監控,聽了幾人的描述,然後走到薩爽面前,伸了手:“三節棍和蝴蝶刀是吧?”

“刀沒開刃。”薩爽把刀交給警察,笑呵呵地說道,“我今天又沒營業,他闖進我店裏,是不是非法闖入?就算出了事我也是正當防衛吧?”

“別胡亂解釋詞條。”警察拿過那刀仔細看了看,然後又還給薩爽,“開了刃就違法了。”

“我知道。三節棍是運動器材,蝴蝶刀一旦開刃就是管制刀具,我就只在店裏玩,都沒拿出門。監控你也看了,他棍子都快掄我臉上了,我可不想破相啊警察叔叔。”

“別來這套。行了,我們得帶他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帶回去做筆錄,店長跟着我們去做筆錄吧,之後看情況再聯系你。”

“謝謝警察叔叔!”薩爽把他們送出門,這才轉身回來,讓翟迪峰把地面清理了,自己則重新倒了兩杯飲料走到了在角落裏坐着的侯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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