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第二天早起——實際上是中午了——薩爽起床之後看了眼手機,侯兆在早上九點就給她發來了消息:【早上好,我昨晚是做了個夢嗎?】

【醒了?反悔了?】薩爽回複。

侯兆幾乎是秒回:【不反悔!】

薩爽正要打字,對面接着又跟來一條:【今晚我可以去酒吧找你嗎?】

薩爽今天不在啤薩契塔,其他店有事要忙,她如實告知,侯兆回複道:【晚上忙也得吃飯,我找個餐廳?】

【行,吃完我回店裏。】

【沒問題!】

從标點符號就能看出心情,這人還真可愛。薩爽笑了下,起床去洗漱了。

晚上倆人準時約會,侯兆特意選在離酒吧不遠的地方,吃完飯之後倆人走回酒吧,和傾心之人十指相扣在街上漫步,侯兆一直難掩笑意。薩爽笑着調侃他“沒出息”,侯兆欣然接受,說道:“在你面前還要什麽出息?我喜歡你,能這樣名正言順地牽着你的手,我就是最幸福的!”

“那讓你再幸福一下。”薩爽邁了一大步攔在侯兆身前,跟他面對面,擡起頭來給了他一個輕吻。

很輕的觸碰之後,薩爽拉開了一點距離,給了侯兆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反應。

路燈灑下溫暖的光,照亮的不止是腳下的地磚,還有侯兆那逐漸紅透的耳根和臉頰。終于,侯兆有了動作。他用手臂環住了薩爽的腰,把人摟入自己懷中。沒有親吻,只是擁抱。

薩爽把下巴放在侯兆的肩膀上,貼着他的耳朵說:“開心嗎?”

“嗯。特別開心。”侯兆回應她,“謝謝你。”

“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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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給了我機會。”

“傻瓜,這不用謝,因為我也喜歡你。”

侯兆晚上還要回餐廳,薩爽也有事要忙,倆個人的第一次約會就這樣在依依不舍中結束。

回了酒吧沒多久,薩爽放在抽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按下了接通鍵。

“爽姐!您忙不?”打電話的是王成明。

“有事?”

“诶!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前幾天我一個獄友出來了,昨天我跟他一起吃飯,他告訴我說董源減刑了,可能今年就能出來。”

薩爽沉默了片刻,開口時仍是平靜,甚至還帶了些許戲谑:“出來就出來呗,你遵紀守法,還怕他報複你不成?”

王成明道:“我不怕!我肯定不怕他!我是擔心你啊姐。當年不管是吃挂落的還是真的罪有應得,總歸我們都付出了代價,可唯獨姐你全身而退。董源當年本來也不是真的犯了事,他是背鍋的,他要是出來,他背後那人肯定不會虧待他。我可知道董源那人,那是個有仇必報的小人,而且他見不得別人好,所以姐你真得小心。”

薩爽頓了頓,回答說:“行,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王成明如釋重負:“這就成!姐你放心,如果我得到了什麽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我不打擾你了,先挂啦!”

“還是這麽忙忙叨叨的。”薩爽挂斷了電話,自言自語道。

從這天開始,薩爽的生活節奏就變了。每隔一天晚上她都會跟侯兆一起去吃晚飯,晚飯之後回店裏工作。到了酒吧不營業的周一,侯兆會在中午時分登門,給薩爽做午飯和晚飯,然後留宿在家裏,到周二傍晚送薩爽去酒吧後侯兆才會去自己店裏工作。薩爽問了幾次,侯兆說工作能安排得開,她也就沒再多話。

平衡工作和生活本來就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能力,如果因為生活狀态改變而影響了工作,産生的後果也該是自己來承擔。這麽簡單的道理,侯兆肯定明白,如果薩爽問得多了,倒像是不相信侯兆似的,或許還會适得其反,讓好心變了質。

轉眼到了五月,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一個多月了。周一中午侯兆按照往常的時間登門時薩爽還沒起床,悅姨給他開了門,說薩爽不舒服,還在睡着。侯兆向悅姨道了謝,自己去了卧室。

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到床邊,看薩爽蜷縮着,侯兆就知道了什麽情況。他蹲在床邊,輕輕把薩爽的頭發捋到耳後,薩爽睜開眼,見是侯兆,就抓了他的手到被子裏。

“吃藥了嗎?”侯兆輕聲問。

“嗯。坐過來吧。”

“等我換個衣服再上床。”

“沒事,反正也該換床單了。”薩爽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給我焐焐。”

侯兆的手總是熱的,這個季節再用暖水袋和暖寶寶也不舒服,倒是他手心的溫度正合适。侯兆上了床,輕輕把薩爽挪到自己腿上躺着,讓自己的手能更方便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中午想吃什麽?”

“悅姨煲了湯。”薩爽翻了個身,窩在侯兆懷裏悶聲說道,“其實什麽都不想吃,你別忙了,陪我待會兒。”

“行,聽你的。”侯兆輕輕給薩爽揉着肚子,“還好今天酒吧不營業,不然你疼成這樣,晚上怎麽辦?”

“那就不去了呗,我又不用打卡。”薩爽說,“員工還有帶薪病假呢,我這個做老板的要是這點兒福利都沒有,那我還不如找個地方打工去算了。”

“你敬業得時常讓我忘了你其實也是時間自由的。”

“忙過這一段就好了,要不是邵涵孜鬧妖,我也不至于一直盯店,下個月菩薩蠻的店長就調過來了,到時候我就能輕松點兒了。”薩爽說完話的同時拉住了侯兆的手,阻止了他繼續輕揉的動作。

“怎麽了?”侯兆問。

沉默片刻,薩爽無奈道:“這回真該換床單了。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

“都疼得坐不起來了還怎麽收拾?你去換身幹淨衣服,我來收拾就行。”

“叫悅姨——”

“悅姨做飯呢。要不我去做飯?”

“那就我自己來吧,反正止疼藥也快起效了,不行就先放洗衣機裏……我靠!”薩爽起身的動作做到一半又停住了,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撐在床上,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先去衛生間,你放着別管,我出來自己弄。”

雖然兩個人已經交往了一個多月,也同床共枕過,但讓對方收拾被自己經血弄髒的床單被罩,薩爽還是覺得不太合适。她原本是想去衛生間換了幹淨的衣服褲子就出來,但安睡褲都完全容納不住的量,只用擦拭是沒辦法清理幹淨的。最終她還是進了淋浴間,用流水沖洗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洗幹淨。

她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但出來的時候還是晚了,侯兆已經把床單被罩都撤了下來,正趴在床墊上用紙巾吸着上面的血跡。

“你快別弄了。”薩爽連忙走到他身邊。

侯兆手中動作沒停,說:“馬上就好了。趁着剛弄上,好擦。”

“你……拿什麽擦的?”薩爽捂着肚子坐到了床墊上。

“去你化妝間拿的,還好你有戴隐形眼鏡的習慣。”侯兆笑了一下,晃了晃手裏的瓶子,說,“這個小竅門還是我跟家裏以前的保姆學的。隐形眼鏡護理液本來就有除蛋白的功能,比酒精還更溫和。”

“你連這都會?”薩爽是真沒想到。

“我媽以前拿刀自殘弄得到處都是血,我家保姆就是這麽處理的。總得看不出大片血跡才能找人做床墊清洗,不然讓外人看見該報警了。”侯兆仍舊專注在床墊上,好像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似的。很快,他擡了頭看向薩爽說:“好了,用了你三張化妝棉和大概30毫升護理液。一會兒我下單給你補貨。”

“我謝謝你啊!算得這麽仔細幹什麽?怕我吃了你嗎?”薩爽拉過侯兆的手,“聽你說那些話,我心疼。”

“早就過去了。”侯兆在薩爽的嘴上親了下,說,“我看你這麽難受才是真的心疼,上個月還沒這麽疼,也沒這麽誇張。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以前也有過。可能是這個月吃得太好了。”

“又胡說。”侯兆輕輕嗔了句,抱起薩爽把她放到床旁的單人椅上,“洗幹淨了就別動了,我來就行,我知道怎麽處理血跡。”不等薩爽再說什麽,侯兆就抱起堆在旁邊的床笠被罩去了洗衣房。

過了大約十分鐘他才回到卧室,跟薩爽說已經把血跡都處理幹淨,床單被罩用冷水泡上了,因為不知道家裏常用的是什麽清潔劑,所以就沒貿然動,一會兒問過悅姨再洗。

薩爽剛要說話,侯兆就又想起了什麽,他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問道:“你剛才換下來的褲子呢?我——”

“兆兆。”薩爽叫住了他。等侯兆停下動作看過來,薩爽才擡了手,說:“讓我抱抱你。”

侯兆立刻走到薩爽身邊。薩爽環住了侯兆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腹肌上,蹭着說道:“沒有你的時候我都是自己處理的,你別忙了。”

“肚子還疼嗎?”侯兆輕聲問。

“疼。但是心很暖。”自從确認關系之後,薩爽就從來不隐藏自己的心情,也不吝啬表達需求。在感情裏她不是別扭矯情的,被她影響着,原本就不太會拐彎抹角的侯兆也更是有話直說,不再扭捏了。

侯兆揉着薩爽的頭發:“爽兒,別蹭了,再蹭要出事了。”

大多數時候,侯兆對薩爽的稱呼都還是“爽姐”;偶爾會毫無征兆地叫聲“姐姐”,把薩爽驚出一身雞皮疙瘩,這也算是他生動調皮的一面了。而在情動不能自已的時候,侯兆則會缱绻地叫一聲“爽兒”,尾音是慵懶卻又飽滿的兒化音,語調上揚,勾得人心癢癢。

薩爽悶聲笑了起來:“心思又野了?”

“我真有點兒忍不住了。”

“下禮拜吧。”薩爽松了手在侯兆腰側掐了一把,“等我生理期結束,你要忍不住就先自己拿玩具解決一下,反正你家有。”

“那不一樣。”侯兆撇了撇嘴,“我真的做好準備了,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給。你都這樣了我能不給嗎?”薩爽擡頭看向侯兆,“肚子疼,我不想坐凳子上。”

“床墊沒幹呢。”侯兆想了想,“去客廳吧,正好中午還能曬會兒太陽。”

吃了飯悅姨給卧室的床墊做了簡單的消毒,又把紅外線烤燈挪到客廳裏擺好,之後就去洗衣服了。

薩爽則躺在侯兆腿上打盹。被痛經折磨了二十年,她知道自己的承受極限在哪,也知道怎樣能讓自己更舒服些。

在沙發上窩了一個多小時,薩爽才睜眼,她輕輕翻身躺平,看向侯兆,問:“腿還行嗎?不會被我壓麻了吧?”

“目前還行。”侯兆笑了下,“就是有點兒熱,這燈的輻射範圍大,我都出汗了。”

“那就起來吧,我躺在墊子上也是一樣的。”

“我舍不得。舍不得你難受,也舍不得讓這樣的時間結束。”

“又打直球。”薩爽拉過侯兆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了一個吻,“在新手區的體驗怎麽樣?”

“非常好,所以我才想更進一步。”

“只能一小步,先用玩具試試,不然真給吓跑了。”

“不會。只要是你,怎麽都行。”侯兆輕輕拍着薩爽,柔聲說道,“下周一晚上,你給悅姨放個假吧?”

“去你那兒就行了。第一次還是在你熟悉的環境比較好,偶爾在酒店住一次也沒什麽。”

“要不回別墅那邊?我提前讓人回去打掃一下,那邊地方大,管家房和保姆間都在地下室,不會有影響。”

“也行。”

“把你習慣用的生活用品拉個清單,我讓人去準備好。這次回去身份就不一樣了,主人回家,肯定不能疏忽。”

“就鬧!”薩爽笑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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