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扭傷的膝蓋還沒好利落，侯兆當然不會在這時候向薩爽要什麽。在零點的時候送上第一聲祝福，躺在床上相擁着入睡，天光大亮時在愛人身邊醒來，這已經是侯兆這二十九年來最幸福的一個生日了。
生日自然是有蛋糕和大餐的，今天在薩爽的堅持下，到底沒讓侯兆進廚房。吃完飯就到了拆禮物的環節，侯兆看見那包裝還是心有餘悸，說：“要不去退了吧？我看着這些心裏難受。”
“你應該這麽想，這些東西是見證。如果沒有它們，咱們還遠到不了坦白的程度。禮物就是個物件，心意放在你身上，這物件背後的故事，就是見證。多有意義？”薩爽坐在椅子上，擡頭看向侯兆，“先看看，要是真不喜歡就放去二奢店，我再給你買新的。”
“這事以前肯定沒少幹，這話以前也肯定沒少說。都說順了嘴了。”侯兆拉着椅子坐到薩爽身邊，“以前包養的小男生也管你要過愛馬仕？還是你主動拿愛馬仕哄人？”
“哎呦這酸。”薩爽笑着刮了下侯兆的鼻尖，“包養給生活費就行了，小男孩都喜歡潮牌和鞋，最多也就給個LV，愛馬仕他們可不配。”
“你還真給生活費啊？！”侯兆向薩爽伸了手，“那我也要，你包養我！”
薩爽想了想，把自己的下巴放到侯兆手心上，掀起眼皮看向他：“這樣包養，行嗎？”
侯兆順勢摟住薩爽的後頸，拉着她親吻起來。
一個不顧章法的帶着掠奪性的吻之後，侯兆抵着薩爽的額頭，說道：“我真是瘋了。我知道你其實是外熱心冷，看起來那麽多朋友，但真能走進你心裏的沒幾個。我怕我只是因為家庭條件好到你說不出包養這倆字，所以才用了談戀愛這樣的字眼。我怕我跟你以前那些沒區別，也沒走進你心裏。”
薩爽知道侯兆這是心裏沒了底，于是說：“沒走進我心裏的人，也不會走進我家裏。”
“什麽？”
“除了最親近的朋友，沒人來過這裏。”薩爽說，“你第一次來的時候說過我這裏安保嚴格，現在你知道我以前的那些經歷，應該明白為什麽我選擇這裏了。家對我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允許任何潛在的危險靠近我的安全港。兆兆，你是我第一個帶回這裏的男朋友，也會是最後一個。”
“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侯兆又驚又喜。
“我不知道你還是沒有安全感。”薩爽拍着侯兆說道，“親愛的，你說出來了我才知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憋了這麽多心思，我一直都是會處理問題但不會處理情緒。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沒有安全感嗎？需要我怎麽做？”
侯兆有些哭笑不得，他用手搓了搓臉，問道：“你答應訂婚的時候一點遲疑都沒有，是認真的還是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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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真的。”薩爽回答，“你提出訂婚，一定是在你的角度權衡過利弊了。我答應你，是因為從我的角度來說可以接受。你提了，我覺得可以，那就答應了，這沒什麽好猶豫的。我不會拿這種事情哄人的。”
侯兆呼出一口氣，說：“本來就是因為你這性格喜歡你的，但結果還是适應不了你連談戀愛都這麽理智。你一邊給我買着禮物，記得我的各種喜好，說着愛我；一邊又什麽都不跟我說，自己去扛那些事。就總讓我覺得，你是習慣了以前那種包養關系，沒當我是可以攜手并肩的人。”
薩爽捧着侯兆的臉，鄭重說道：“那我再認真地說一次，兆兆，我答應你的訂婚請求，是因為我愛你，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可以攜手走下去。我沒哄你，我是認真的。”
“我聽見了。”侯兆眼眶中盈着淚，“我記住了。”
薩爽想了想，接着說：“等我再恢複恢複，跟我去見我爺爺奶奶吧。”
“好！”
很快薩爽的生日也到了，身體倒是恢複得挺快，不過董源的事一直沒個結論，她也不想在這時候大辦，這次連朋友都沒邀請，就在家裏跟侯兆一起慶生。
兩個人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生日，侯兆自然是會精心準備的，親手做的蛋糕和一桌完全符合薩爽口味的飯菜只是個開端，回到內客廳之後的一切才是重頭戲。三十多個禮物盒子堆在客廳裏，即便家裏地方大，也還是顯得有些擁擠了。薩爽握着侯兆的手問他什麽時候準備的，明明去餐廳吃飯的時候還沒有這些。
“我給悅姨包了好大一個紅包，剛才咱們吃蛋糕的時候悅姨來弄的。”
“這麽快就買通了我身邊的人。侯大廚手段不賴嘛！”薩爽笑着在侯兆手背上親了一下，“是不是從小到大每年的禮物都有？”
“是。我知道很俗，但我也沒想好別的什麽方式。第一次陪你過生日，這次把之前的補上了，以後的每一年都不會落下，我覺得還挺有意義的，是不是？”
“當然，形式不重要，心意才重要。”薩爽走到禮物前，問，“有沒有什麽要求？”
“你随便開，打開哪個都行，就當拆盲盒了。”
“好嘞！”薩爽拉着侯兆坐到了地上，兩個人一起拆禮物。
每一個禮物盒裏面都有一張小紙條，或是祝福，或是期許，大多都是以現在的口吻對以前的薩爽來說話。
或許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數，薩爽第一個拆到的禮物，是送給15歲的自己的。那年她失去母親，人生經歷劇變，而侯兆寫道：“這世間有很多殘忍的真相，許多事也本不該由你來承受，命運總會在某一時刻給予你當頭棒喝，卻也會同時給你開啓新的篇章。你有責任，也有自由。我沒有機會幫你承擔責任，但未來，我會幫你追逐自由。”
“所以，我的自由是……雪鏡？”薩爽拿着那禮物看向侯兆。
“在盒子底部。”侯兆拉着薩爽的手從禮盒的下面拿出一張卡，“我家的雪場，以後可以一起去。咱們去滑雪會清場，絕對不會有天然魚雷，也不會有僞裝成雪場事故的魚雷。”
“太豪橫了。”薩爽笑了起來，“那今年就去，我是真的心癢癢了，但又不想跑出國去。”
“好。今年就去，但前提是把腿先養好。”
三十多個禮物，倆人一邊拆一邊聊，花了好幾個小時，等全拆完之後薩爽長出了一口氣，說：“我真沒拆過這麽長時間的盲盒。”
“我也沒想到你能堅持下來。我以為你會不喜歡這種重複性高又沒有太多驚喜的活動。”
“兆兆，你是我愛人，不要這麽妄自菲薄。”薩爽摟着侯兆親了一口，接着說，“如果我沒數錯的話，應該還差一份禮物，是今年的，對嗎？”
“是。”侯兆從家居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遞給薩爽，“這個，是今年的生日禮物。”
薩爽接過那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把鑰匙。她愣了下，不解地看向侯兆。
侯兆把鑰匙拿出來放到薩爽手裏，說：“保險櫃的鑰匙，我的全部身家。”
薩爽道：“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以為最後一個禮物會是求婚戒指。”
“當然不能在你生日的時候求婚。”侯兆立刻說道，“求婚肯定是要征求你的意見，你喜歡什麽地方，想要什麽風格的搭配和布置，這些都會跟你溝通的，求婚是一生一次的大事，我可不想把驚喜變成驚吓。還有，生日就是生日，求婚、訂婚、婚禮、領證等等這些日子都不可以和生日重疊在一起，現在說起來可以是作為生日禮物，但日後時間久了，難免會覺得是少一份心意。生日是屬于你的，而其他紀念日則是屬于我們倆的，當然要分開。我們是我們，但不影響你繼續是你。”
“你真可愛。”薩爽放下盒子，捧着侯兆的臉親了上去。
纏綿片刻，侯兆呢喃着說道：“爽兒，我用我的全部身家，換你一樣東西可以嗎？”
“什麽？”
“我想把酒店套房退了搬過來住。”侯兆說，“買房裝修還需要時間。在那之前，你包養我，讓我住你家，行不行？”
薩爽笑了起來：“你要是願意，可以一直住下去。不買新房也沒事，我沒那個需求。”
“你……認真的？”
“當然。我這兒又不是住不下。就算以後有管家住家也有地方，廚房後面一共三個工人房，怎麽都夠了。”
“那我真吃軟飯了？”
“婚嫁金到賬了，明年開始也能從你家拿生活費了，現在保險櫃鑰匙也給我了，讓你住這兒我也不吃虧啊！”薩爽揉着侯兆的臉，“我這是拿你的錢包養你，多劃算！”
“那你就包養我一輩子！”侯兆蹭在薩爽懷裏，“過幾天我就搬東西！”
“過幾天我也收拾一下，把書房和次卧都騰出來。”薩爽拍着侯兆，“今天我生日，但我也有東西給你。”
“什麽？”
“松開我，我去拿給你。”
“不松，抱着一起。”侯兆箍着薩爽的腰，“就要一直抱着。”
“德性！”薩爽笑了，拉着侯兆站起來去了儲物間，她指了下儲物間收納架上方的一個黑色盒子，“我放的時候踩凳子了，你來拿吧。”
侯兆踮起腳，把那盒子穩穩拿了下來：“是什麽？包得這麽嚴實？”
“上個月你過生日之前訂的，國際快遞沒譜，前幾天才送到。”薩爽說，“打開看看吧，遲到的生日禮物。”
“你是非得讓我今年這生日過得終身難忘才行。”侯兆吐槽了一句，但還是很快拉着薩爽落座，親自拆開了那個禮物。
一整套Wusthof的刀具。不用多說，侯兆當然是認識的。在露出品牌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激動起來了。
“這算不算是把錢花在了刀刃上？”薩爽捏着侯兆的手臂問道。
“算。”侯兆轉過頭貼了上去，邊親吻邊說，“用你送我的刀，給你做一輩子飯，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