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色蘋果樹（12）

白色蘋果樹（12）

【與四號男主夏知謙羁絆值提升：7%】

顧新沒有看到夏知謙任何表情變幻，但他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雖然顧新已經極快速地轉頭做出了防禦，但在最後還是只看到了針筒首端閃過的一抹銀光。

下一秒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夏知謙仔細在将昏迷在輪椅上的青年手腳擺正，推着輪椅乘坐電梯離開了地下層。

*

顧新花了1000積分，用一次性消耗道具将意識從身體中抽離，和芭菲一同蹲在系統內的液晶電視前，看着夏知謙推着輪椅乘坐電梯上行，十二樓停下，從連接療養區與實驗區的高廊上走過，通過數道玻璃門，進到了中心區域。

裏面同樣是一排一排的白色獨立小房間，設着小型的窗戶，夏知謙目不斜視，走的也不慢，并不足以讓顧新和芭菲，通過小窗戶看清房間裏面有什麽，只有外間挂的門牌上寫着“實驗室013”，依次排序，越往裏走，實驗室門牌的編號越小。

芭菲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他這是要帶你去哪裏？”

“不知道。”顧新随口接話，液晶電視的屏幕雖然大，但全部都是落地式，芭菲作為一只貓，蹲在地上看剛合适，顧新也蹲着，就感覺哪裏都不舒服，不過幾十分鐘，他感覺腿也蹲酸了，脖子也仰麻了。

這設計合理嗎！這麽大一個主系統空間，除了大大小小星羅棋布的電視屏幕外，愣是連個凳子都找不到。

許是看出了顧新的不适，芭菲不知道從哪裏拎出來了一個粉色貓貓墊，一屁股的大小，雖然小是小了些，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顧新勉強接過坐下，剛坐好，芭菲便非常自然地就跳進了他懷裏，用爪子扒拉過顧新的手心枕着，舒服地咕嚕了一聲，繼續瞅着屏幕。

顧新莫名覺得芭菲這一連串的動作，像是幹過八百回，熟練地近乎肌肉記憶。

顧新滿腦子的狐疑，芭菲毫無意識，絞盡腦汁盯着屏幕裏的畫面問，“你這樣把身體單獨留在外面，不擔心男主對你的身體做什麽嗎？”

芭菲的問話，打斷了顧新的思緒，他看到屏幕外的夏知謙正在給他的身體做簡單的檢查，現下所處的環境，是一個生物實驗室，裏面的實驗器材并不多，臺面也收拾的整潔，實驗室裏放置着許多膠囊狀玻璃器皿，器皿裏裝的液體五顏六色，淺色些還能看到一些器官或動物組織，深色便什麽也看不清。

顧新心不在焉，“應該擔心。”

“什麽叫應該。”芭菲一臉疑惑不解地回頭，正打算質疑，就聽顧新接着雲淡風輕地補充道：“但意識回去就能有用嗎，還是阻止不了的，由他去吧。”

芭菲：……

芭菲努力把腦海中，關于剛剛負一層第一個房間極其具有沖擊性的畫面晃散，專注眼下，“他好像在抽你的血……”

夏知謙确實在抽血，還是特別粗一根針筒，如果把針筒抽滿，顧新覺得自己多半會當場貧血暈倒。但現在他是昏迷的，也因為過于不适，身體反射性地掙紮。

直到嬰兒手臂粗細，一大針筒的血完全抽滿，芭菲震驚了，“他要這麽多血幹什麽？”

顧新隔着屏幕都感覺到了眩暈，他都懷疑，自己不會就這麽被抽血抽死吧。

夏知謙拔出針尖，給顧新用碘液止血，如果可以忽略剛剛抽出來的一大管血，動作其實很溫柔，确定不會再有鮮血滲出，夏知謙才緩緩松開手，重新将顧新手臂擺放好。

他拿着抽滿血的針管轉身往裏走，在一個透明玻璃水缸前停下，水缸外面連接着許多顏色不一的導線，導線盡頭是一架有顯示屏的生物儀器。

水缸裏漂浮着一個辨不清形狀的異物，異物的各項活性數據都顯示在儀器屏幕上。

夏知謙手掌按在了一個綠色按鈕上，立刻從旁側伸出來一只機械手臂，直接深入到水缸中，将水缸中的異形物體抓緊後撈了出來。

異形完全從水中脫離，顧新才算看清了一些它的樣子，但即使看得絲絲分明，顧新也無法辨別出來是個什麽東西？像是一個肉球，找不到眼鏡鼻子，任何可以和五官挂上鈎的構造，正面背面也無區別，機械臂将它提的懸在半空中，最下面有似章魚觸手般的東西，但又比觸手短的多，蟲子一般，靈活地蠕動着。

夏知謙伸手去觸碰，也沒有什麽攻擊性，直到将針筒裏剛抽的鮮血注射進它的身體，才有了劇烈的反應，開始只是顫抖，接着像是承受不住般地掙紮嘶吼。

确實是嘶吼！雖然沒有五官，但顧新就是明顯感覺到了它的痛苦和嚎叫，随着它驟然爆發出來的力量越來越大，機械臂也從一開始的一個增加到了三個，四個，五個。

血液只注射了一半，機械臂已經完全控制不住它了，眼看異形就要掙脫機械臂，撲向夏知謙，紅色按鈕被迅速按下，透明玻璃罩下落，異形再次被罩進了玻璃水缸內。

但異形的哭嚎并沒有停息，它像是仍然忍受着無法抑制的痛苦，将身體重重地一下一下撞向玻璃壁，撞得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連接水缸的生物儀器顯示屏上，折線狀圖譜數據節節攀升。

顧新搞不懂這其中的原理，只是那萦繞不散的哭嚎，聽的讓他心煩意亂，只不過一個恍惚的瞬間。

系統哔了一聲，像是突然出現了什麽故障。

【意識脫離時間結束，正在返回】

顧新還沒有反應過來，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就是強烈的疼痛，身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疼，痛感像被放大了十幾倍，幾百倍，大汗淋漓，連喘息都困難，模糊中，顧新只能看到夏知謙俯身下來重疊的虛影，閃過寒光的針尖再次對準了他的脖頸。

針尖穿透皮膚的感知清晰異常，只是針尖攜帶的冰涼感，就足以讓顧新全身顫抖，他拼盡了全力，才抓住了夏知謙手中的針筒，但毫無作用，下一秒，溫涼的液體還是注射進了他的血管，顧新無力地睜着眼，透過夏知謙，看到水缸中還在不斷撞擊着玻璃壁的異形，好像嚎哭聲更大了……

【恭喜任務者，與四號男主夏知謙羁絆值提升：13%，21%，37%，獎勵1000積分】

【劇情線前進：39%，獎勵5000積分】

……

系統的播報聲并沒有結束，就戛然而止，世界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所有的聲音都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芭菲憑空掉到了地上，滾了兩圈才堪堪停下，目露驚悚地盯着夏知謙，往後退了數步。

夏知謙的動作很慢，有一種不熟練的僵硬，他低頭認真注視着坐在輪椅上，安靜閉目的青年，陸潤的身形即使在男性中也不算單薄羸弱那一類，但此刻歪躺在輪椅上的青年，給人的感覺卻很瘦，甚至脆弱。

夏知謙伸出手，慢慢擦幹淨顧新脖頸針孔處滲出的血液，但像是擦不幹淨，擦掉了，就又再滲出一點，一點胭脂紅始終停落在脖頸上。

這時，死機許久的系統，毫無預兆地再次出聲。

【任務者靈魂破碎度97%，無重溯次數】

最後，夏知謙像是放棄了，他輕輕點了一下顧新的額頭，原本閉眼昏睡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瞳孔有些失焦，怔怔地盯着面前唯一的人。

夏知謙問：“你愛我嗎？”

顧新答：“愛。”

“只愛我一人。”

“只愛你一人。”

“只屬于我。”

“只屬于你。”

在安靜的白色實驗室裏，重複簡單的一問一答，像是催眠一般，一個問的僵硬，一個回答的機械，芭菲聽的頭皮發麻，貓臉都皺成了一團。

夏知謙将顧新重新擺正坐在輪椅上，最後掃了芭菲一眼，像是命令，“幹不了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