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腎沒有問題

喝水 我的腎沒有問題

虞恒自覺已經态度很好,很有誠意地解決問題,但沒想到司印戎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虞恒琢磨片刻,覺得司印戎可能是處在大姨夫期間,心情本來就不好,他作為未來要追人要噓寒問暖的一方,應該體諒,要多關心。

所以等他塗抹完了,自覺臉能見人以後,又回到客廳裏。

他能感覺到司印戎此時依舊在客廳,就清清嗓子試着開口:“你最近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說覺得很容易生氣,焦躁易怒?”

雖然他一直聽說男人也有大姨夫,但他好像沒有明顯的感覺,就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不過印象中司印戎是有的,因為每個月時不時會出現很難哄好,脾氣差的情況。

司印戎忍着怒氣回答:“沒有。”

虞恒聽這個語氣覺得不像是沒有的樣子,就嘗試着勸:“你可以考慮喝點類似靜心口服液的東西。”

司印戎咬牙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虞恒覺得既然被發現,就幹脆直接說:“你最近可能是大姨夫來了,注意平心靜氣,休養生息。”

司印戎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忍住吼人的沖動,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沒有。”

虞恒雖然看不到,但也感覺此時司印戎心情非常不好,好像很反對談大姨夫這件事情,他不明白一個醫生自己怎麽還諱疾忌醫了。

但他也只能安慰:“好的,沒有。”

司印戎一聽虞恒那個語氣就知道對方不信,又問:“你到底在想什麽?”

虞恒語重心長道:“我只是在想,你一個醫生就不要諱疾忌醫,大姨夫來了就要自己調理,不能悶出病來。”

司印戎深呼吸,真的有種氣得說不出話的感覺,但眼睛落在虞恒臉上看了片刻,又覺得不那麽生氣,只強調:“真、的、沒、有。”

虞恒只能配合着糊弄敷衍:“好的,沒有。”

病人堅持說沒有,不肯治療,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幸好他聽說大姨夫就幾天的事情,應該過幾天就正常了。

司印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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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剛司印戎為什麽生氣?

其實他只是想起從前虞恒在臉上塗抹化妝,精心準備都是為了出去工作,為了給別人看。

沒有哪一次精心準備是給他看的。

但現在,似乎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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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司印戎去上班,上班前告訴他早飯在餐桌上,吃完就放在那裏,他中午會回來收,還會給他帶午飯。

但司醫生的計劃趕不上變化,等虞恒站着做了點伸胳膊擡腿的運動,又聽了很多集三國演義後,他接到司印戎的電話。

司印戎在電話裏說得很匆忙,只說自己回不去,午飯幫他叫外賣,讓騎手把外賣挂在門把手上,聽到門鈴自己去取就行。

之後還問下午要不要叫鹿笑妍繼續陪他,教他用盲杖,或者跟他聊天。

虞恒表示不用,他一個人很好,盲杖的使用方法也學得差不多。

司印戎那邊很忙,跟他說完事情後就立刻挂上電話。

虞恒獨自一個人在家聽評書,沒過多久就聽到門鈴聲音,等他走過去開門的時候摸到挂在門把手上的外賣。

他有些好奇司印戎會給他點什麽外賣,他拆開外面的保溫袋後摸到一個牛皮紙袋,聞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氣。

是他從前特別喜歡吃的現烤牛肉幹。

牛肉幹這種食物,虞恒始終覺得現烤的才有靈魂,肥瘦相間的最好吃,三分肥七分瘦最美味。

但牛肉幹本身不便宜,現烤的就更貴了,一斤就要一百多,他們生活費不富裕,只敢在每個月的月底買一點吃,還只敢買一百克。

一百克牛肉幹很少,只有五六塊,當時他跟司印戎一起吃,司印戎每次吃一塊就說不想吃,讓他自己吃。

他再拿着牛肉幹去喂,對方還還躲開,不耐煩地說:“我不吃。”

虞恒眨眨大眼睛,歪着頭問:“真不吃?”

司印戎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吃。”

“行吧。”

虞恒只能很委屈很勉強地自己吃,還要努力控制不露出明顯的笑容。

其實他知道,司印戎是舍不得吃都省給他,他也想過勸對方,兩個人一人一半,但司印戎這家夥很倔強,決定好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也就沒再勸。

他們從前還在一起的時候,每個月的月底都去買,分手後虞恒偶爾路過賣烤牛肉幹的地方,獨自去買了些,不知為何吃的時候總覺得沒有原來的味道,沒有原來的好吃。

後面他就越來越少買了。

沒想到這次司印戎給他點外賣,點來現烤牛肉幹配蔬菜餅。

他不知道司印戎是用什麽樣的心情給他點的牛肉幹,現在又是什麽想法。

他只知道自己試了一塊司印戎點來的牛肉幹,很好吃,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好吃到他控制不住地多吃了很多。

也不知到底買了多少,他感覺吃了不少,但袋子裏還有很多,可能最少買了一斤。

到後面他撐到實在吃不完,就摸索着把牛肉幹放在冰箱。

他摸摸肚子,感覺情況很不妙,短短兩天時間他就有肚子變大的趨勢,在司印戎家要被養胖了。

他一個盲人,被養胖了。

聽起來像是某種笑話,但卻真實存在。

他目前的情況不方便做運動,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躺躺,自然就要長胖。

不行,他不能胖,還要靠臉掙錢。

他摸摸肚子,決定下狠心。

雖然司印戎點的外賣做的飯都很好吃,但是他不能再吃了,要控制體重。

職業coser要敬業。

不過他知道話不能直接這麽說,尤其對司印戎更不能直接說,要迂回着來。

雖然憑借經驗,每次迂回着來也肯定會被發現,但好歹有個緩沖。

首先,等司印戎下班後他要關心對方。

每天在家吃吃喝喝不事生産的人很有自覺,要對飼養員,啊,不,是要對前男友态度好,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而且,他還暗搓搓地想着複合。

所以等司印戎回家,第一件事應該就是關心對方,那怎麽關心?

虞恒從小到大都是被寵着長大,真的不擅長關心人,他搜腸刮肚,終于想到了一個自認比較合适的關心。

他昨天跟着去體驗了醫生的上班,發現真的很忙,一個上午都沒有去衛生間的時間,也不知道有沒有空喝水,但無論有沒有,多喝水總是沒錯的。

他從前減肥的時候連水都不敢多喝,因為沒有吃東西的話一肚子水晃蕩很難受,但司印戎還是要求他白天要多喝水,促進新陳代謝。

所以他覺得到家後應該提醒對方多喝水,上廁所,這樣會很體貼。

大概是晚上七點左右,虞恒都已經聽到曹操去世時,司印戎從醫院下班到家了。

他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先讓小愛同學關機,之後憑借對聲音的感覺看向玄關處笑着說:“你回來了。”

司印戎下班,看到虞恒還好好地坐在家中,松一口氣。

但這一口氣沒松完,就看到了很古怪的事情。

只見虞恒飛快地站起來,沖着廚房的方向微笑着說:“你回來了。”

司印戎:“……”

他簡短地“嗯”一聲,大致看了下家裏,除去餐桌上擺着外賣的空盒子顯得比較淩亂外沒什麽別的不好,終于放下擔憂一天的心。

但他剛放下心,就看到虞恒摸索着走過來,走到玄關處不遠的餐桌前,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他,笑着說:“你應該渴了吧,喝點水,再去個衛生間。”

司印戎撇了一眼虞恒手裏的礦泉水,淡漠地說:“不用,你自己喝。”

虞恒并不氣餒,只是語重心長道:“你自己從前跟我說過的,無論是不喝水還是憋尿憋久了都對腎不好,要愛惜自己的腎。”

……怎麽又扯到他的腎上面去了?

司印戎只回答:“我的腎沒有不好。”

但說完他才發現自己好像被虞恒帶得降智,強調這件事情做什麽。

虞恒用安慰的語氣說:“嗯,我知道你沒有腎不好,不用強調。”

司印戎:“……”

他到底在擔心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為了避免對方說出什麽更無厘頭的話,司印戎選擇接過對方的水擰開喝了不少。

虞恒感覺很欣慰,“果然渴了,以後記得要多喝水,不然對腎不好。”

司印戎:“……”

對着男人,千萬不能說對方腎不好,這事關男人的尊嚴,就算是司印戎這種醫生也不能免俗。

他聽了好幾次“腎不好”這三個字,都有種沖動現在就證明他的腎很好。

但還是沒有那麽做。

虞恒無厘頭,他不能跟着一起被帶歪。

他覺得跟虞恒在一起,永遠也不用擔心生活無聊,因為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折騰出新花樣,從來不按理出牌。

事後他為了堵住虞恒的嘴,又去趟衛生間,去完問:“晚飯想吃什麽?”

說起這個,虞恒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主動說:“以後你不用那麽麻煩地給我準備一日三餐,可以少給我弄些吃的,我現在眼睛不方便,做不了什麽運動,吃太多會長胖。”

司印戎看着虞恒。

能上鏡的臉通常很瘦,虞恒還是和從前一樣瘦,甚至有的時候他覺得比從前還瘦,因為握着對方的胳膊時幾乎摸不到肌肉,瘦得只有皮包骨頭。

攝影師說這樣才好上鏡,這是coser必備的職業素養。

但從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他認為瘦成這樣不健康。

他只說:“不多吃的話身體代謝速度會降低,不利于腦內淤血吸收。”

虞恒一聽頓時不說話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重建光明,而不是擔心身材。

只要重建光明,他可以再度瘦身。

所以晚飯還是吃了,吃完後司印戎說帶他下去散步,讓他帶上盲杖,嘗試自己走。

虞恒很高興可以出門,自己本身想宅的時候不覺得什麽,但因為眼睛被迫宅就會很渴望出門。

現在司印戎回來,終于有牢頭帶他出去放風。

等走到樓下空曠的地方,司印戎問:“會用麽?”

虞恒自信心滿滿:“當然會,我昨天學了一下午,又自己練習過,肯定沒問題。”

司印戎:“好,我站遠點,你來。”

只見虞恒揮了揮盲杖,片刻後那根盲杖直直地對着他的方向揮來。

司印戎:“……”

這真的練過?動作怎麽像極了小孩玩木棍子。

還是說确實練過,練得很好,知道他站在這裏就對着他打來,趁機公報私仇?

……到底有多恨。

他們之間什麽仇,什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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