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兩歲,司印戎五歲的時候就認識……
核磁 他兩歲,司印戎五歲的時候就認識……
虞恒終于站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使用盲杖,覺得能夠放肆起來,又聽司印戎說已經站遠,就放心揮舞。
他cos玩多了,身上多少會帶點中二的氣息,拿着盲杖揮兩下,随後問司印戎:“這像不像是吾王的利劍?”
司印戎一陣陣無語:“不像。”
“像中二病晚期沒得治。”
這話多少帶着點私人恩怨。
其實對于司印戎來說,沒有說出一段優美的國話已經是他良好的教養所致。
虞恒:“……”
他撇撇嘴,悻悻道:“好吧,那算了。”
接下來他老老實實地用盲杖敲地面,一點點往前走。
司印戎家小區樓下的地面很平坦,他自己走了一會兒感覺很不錯,可惜就是走得太慢,沒走多遠時間就已經晚了要回去。
回家後他聽到司印戎說:“我給你約了明天中午的腦部核磁。”
虞恒覺得很奇怪:“我不是做過CT了嗎,為什麽還要做核磁?”
“成像原理以及檢查側重點不同。”
“哦。”虞恒沒多問,只說:“好。”
但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覺得司印戎應該也會擔心他的眼睛吧,不然為什麽又幫他預約核磁。
但對方什麽都沒說,還會安慰他,他能做的也就是盡量配合治療,不添麻煩。
次日中午,司印戎來接他去醫院做核磁。
核磁做的時間要比CT久一些,還晃得人頭暈,從機器上下來的時候,虞恒已經暈得快不認識上下左右。
做完後他就坐在輪椅上,司印戎去拿報告,之後又把他推到某個地方,他有種預感,可能是那位熟悉的神內醫生辦公室。
果然,沒多久他就聽到開門的聲音,那位熟悉的神內醫生打着哈欠說:“又找我什麽事情……看報告?”
“還做了個核磁?”
虞恒聽到該神內醫生把報告翻動片刻,語重心長道:“我說司醫生,司印戎,你真的不用擔心這麽多。”
“我不是說了嗎,沒大事,回去養着就行。你這還不放心把人拽去做個核磁,核磁可不好約吧,連七天都沒到,這麽緊張做什麽。看看這個核磁報告,頭部很好,急性血腫已經好了,之前的三毫升出血量已經拍不到,證明應該自行吸收,軟組織那點挫傷估計再養幾天就會好。”
“這麽簡單的報告你自己不會看嗎,還非得大中午把我叫醒,難道你不知道中午的午休時間是多麽寶貴——”
對方說到這裏停頓片刻,若有所悟一樣地問:“難道你這是,避親原則?”
司印戎也沒有回答自己是不是避親,只說:“謝謝。”
“等等,先別走。”神內醫生阻止,“你自己也不是病人,好歹讓我問病人幾句話,方便診斷。”
之後虞恒聽到那位神內醫生問他:“最近身體上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頭暈惡心想吐?”
虞恒:“早就沒有了。”
他感覺身體很好,除了看不見外沒有難受的地方。
“那就好。”神內醫生繼續問:“現在有光感麽?”
“之前偶爾會有一下,但再想仔細看的時候又消失了。”虞恒猶豫着說,“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光感。”
“算。”神內醫生很肯定地回答道:“這證明你正在好轉,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光感,到時候做些眼部康複訓練就可以。”
虞恒雖然每次聽這位神內醫生說話,都會感覺對方很不靠譜,但聽完後又自覺松一口氣,病情沒什麽可緊張的。
說完這些,神內醫生又問:“你還有什麽別的問題嗎?”
虞恒沉默了下,還是問道:“CT跟核磁這兩種檢查有什麽具體的區別?”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會打開手機搜,但現在他自己沒辦法解鎖,siri不靠譜,不解鎖不幹活,只能問別人了。
他就是想知道為什麽司印戎還帶他來做核磁。
神內醫生解釋:“這是兩種不同的檢查手段,CT檢查可以看做是把你錘扁了或者切片,核磁是把你晃一晃。CT主要看出血和斷層,核磁看軟組織受傷。兩種都看得很清楚,就是側重點不同,你現在核磁上已經看不到出血和急性血腫,雖然顯示有軟組織受傷,但都很輕微,過幾天就會痊愈。”
虞恒小聲說:“可是我被撞到的地方按壓有些疼。”
“正常,畢竟軟組織撞傷了點,而且皮下毛細血管出血也會導致淤青、按壓疼痛,現在已經過了24小時,你可以熱敷,讓司印戎給你熱敷,他弄過沒?”
“弄過。”虞恒說,“我今天早上還在熱敷。”
“那就行了,回去養着吧。”
虞恒感覺司印戎又推着他離開了。
一路上,他在想司印戎為什麽會又帶他來做核磁,難道是因為他前兩天說被撞到的地方按壓疼?
還是說他的眼睛這幾天一直都沒有起色,所以對方又帶他來做個核磁。
其實,他也給司印戎添了很多麻煩吧。
虞恒輕聲問:“我在這裏,是不是給你添很多麻煩?”
有個盲人要照顧,想想都覺得會增加很多工作量,而且司印戎還很忙,早出晚歸。
他确實是個累贅,理論上還是不受歡迎的累贅,因為他這個累贅跟目前的“飼養員”曾經鬧翻過。
“沒有。”司印戎斷然道:“你別多想。”
“哦。”
“我送你回去。”
司印戎下午要開會,要查房,還要寫材料,真的沒空把虞恒帶在身邊。
不然他其實不放心讓虞恒一個人在家,雖然對方看起來對于獨自在家這件事情适應良好。
**
周三下午,虞恒獨自在家時手機又響了。
他這些天接到的電話并不多,餘語婕、公司管理層、謝森、合作商都打過幾個電話,不過因為他最近沒有工作安排,這些電話也都慢慢沒了。
從昨天起,他接到的電話就只剩下廣告推銷。
現如今,大概也就只有廣告推銷還如此殷切地記着給他打電話,問他要不要辦理銀行貸款,買房子,看牙等等。
昨天可能是太無聊,他甚至還跟對方說幾句——
“辦理銀行貸款後要還嗎?”
推銷員說:“當然要還,您可以進行分期付款,分36期,每期——”
虞恒嘆氣道:“原來還要還呀,那算了。”
推銷員:“……”
原來你想白-嫖?
虞恒調-戲完推銷員,就讓siri挂斷電話。
今天電話響的時候他以為又是廣告推銷,但還是讓siri接通,這也算是他黑色世界中的一點趣味。
但沒想到這次接通後傳來一個他熟悉的聲音。
“虞恒,是你嗎?”電話那頭傳來大學宿舍同學魏序的聲音,“你還好嗎,我看你微博上說拍宣傳物料的時候受傷了,目前正在養病,預計兩周內回歸。我給你發消息你也沒反應,你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沒被公司雪藏或者為難吧?”
虞恒失笑,有的時候他真的感覺魏序經常能夠腦補出一串他都不知道的愛恨糾葛來。
雖然公司對他的态度是牛馬,但好歹也不至于對牛馬做出什麽不人道的事情,這次他受傷确實跟公司沒什麽關系,主要是現場安全措施不到位,但謝森的事情還是要扣鍋到公司頭上。
“我現在……”虞恒沉吟片刻,試着用簡短的話把目前的情況解釋清楚:“雙目失明,住在前男友家裏。”
“什麽?!”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大到魏序都幾乎驚叫起來:“你前男友?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嗎?”
“不然呢?”虞恒無奈反問,“我還有哪個前男友。”
“天哪。”魏序倒抽一口冷氣,“我記得你當初分手的時候一邊喝悶酒一邊罵他,還說絕對老死不相往來,結果你現在就跟對方住一起,還是失明的狀态?”
虞恒:“……”
倒也不用提醒他三年前的這段黑歷史。
“那你現在這個狀态跟他住在一起,沒有被脅迫,沒有被他這樣那樣吧……“
虞恒更無語了,什麽這樣那樣,哪樣倒是說清楚呀。
“他自己親口說的,早就對我沒興趣。”虞恒回答,“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過是不同的房間,平時除了扶我走路,不會有什麽其他的身體接觸。”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位司印戎說句公道話:“其實他真的算是個正人君子,倒也不用擔心他趁人之危。”
“啧啧。”魏序終于品出不一樣的味道來,“這還沒怎麽樣,就維護上了?”
虞恒輕咳兩聲:“倒也沒有,維護。”
他就是說句實話而已。
魏序思前想後,并結合上下文,問出了一個在他看來很瘋狂的猜測:“你倆不會舊情複燃吧?”
想想真的非常有可能,孤男寡男,多麽适合吃回頭草的一個設定。
這在一定程度上戳破虞恒的真實想法,他可能臉紅了,但幸好隔着電話誰也看不到。
不過他沒有否認。
在魏序看來,沒有否認就表示肯定。
他這個吃瓜群衆就十分好奇:“你倆當年為什麽分手?我之前看你們那麽……嗯,恩愛,怎麽說分手就分手?是不是什麽誰出軌這種原則性的大問題,有沒有可能複合?”
虞恒沉默片刻,可能因為這些天一直沉浸在黑暗中,很少跟人聊天的緣故,現在的他不知道為什麽就很有傾訴的欲-望。
他開始跟魏序說自己和司印戎之間的事情。
“我們其實從小就認識。”
真的很小,他兩歲,司印戎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
“哇,你都沒說過。”魏序發出開心吃瓜的聲音,“宿舍裏那些人當時都以為你倆高中才認識,開始談的。”
“不是,是從小。”虞恒糾正:“甚至家裏面都很熟悉,他問我的父母叫叔叔阿姨,是過年都會上門拜年的關系。”
這話剛說完,魏序就激動地展開猜測:“所以你們這是被家長發現了,不同意,棒打鴛鴦?”
虞恒:“……”
這麽激動的語氣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腦補了一出什麽樣子的狗血大劇。
“你想太多。”虞恒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們根本沒到見家長那一步。”
就分手了。
他還記得從前跟司印戎商量怎麽和他爸媽說起這件事情,怎麽争取父母的同意。
兩個人當時都商量好了,一起說,求原諒求同意。
然後,就沒有然後。
他們都沒有走到見家長那一步就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