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五聖伏魔

五聖伏魔

但是霍修遠那邊還沒準備好,他們得繼續拖着。

易殊翻開手掌,口中緩緩念道:“天地元氣,破虛而出,劍光如虹,斬妖除邪。”

哀牢山震動起來,靈氣從山中浮現而出,凝聚成一柄長劍,趁魔物和陸嘉打鬥分心的一刻,迅猛又精準地刺進魔物的身體裏,這一下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極大減緩了他的速度。

餘白擡手揮掌,一道道梵天印打得他站都站不起來。

這一重又一重的壓制都無法徹底消滅他,估計只有一個法子了,陸嘉收了折扇,捂着腰往易殊的方向走過去。

最後的收尾工作就交給霍修遠吧。

滾滾雷聲敲擊着耳膜,霍修遠睜開眼睛,淡紫色的瞳孔中流淌着雷電,他向天空伸出手掌,雲層中的閃電仿佛在回應他,正密集地撕扯着,他手一垂下,閃電無差別的淩空落下。

陸嘉趕緊扶着易殊去一處安全的地方躲避,餘白也無奈地開了個金鐘罩保護自己。

沒辦法,誰讓茅山雷法一直是各大宗門秘術的佼佼者呢,徒手搓雷是茅山掌教必備技能,使用起來更是無差別攻擊,真正落實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宗旨。

魔物已經沒有躲藏的力氣,更是被萬字符和拘靈陣壓得跑不掉,萬鈞天雷砸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打完收工。”餘白虛弱地說了一句,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戴上墨鏡。

随着魔物的死,陸嘉和易殊傷口上的魔氣也消失了,而後便是火辣辣地疼。

受傷最重的就是易殊,其次是陸嘉,程愫劃破手掌的力度不大,傷口不深,事情結束後餘白跟他們三個一起上了救護車,霍修遠還在外面善後。

不過這次随行的醫生不多,就兩個,給易殊處理傷口的時候陸嘉就得排隊,但是血一直流也不是個辦法,餘白就當仁不讓要幫他包紮,陸嘉看了他好幾眼都不放心,想叫程愫幫忙,可這孩子還在自己給自己包紮呢,實在可憐。

沒轍了,陸嘉只能咬咬牙讓這個吊兒郎當的二哥幫他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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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白給他上藥的時候嘴角都壓不下去,頗有幾分奸計得逞的感覺,果然,棉簽往陸嘉的傷口上使勁一按,給他疼得嗷嗷叫。

“你……不是,咱倆的仇都過去多少年了,你狗日的還記着呢?”陸嘉疼得嘶了好幾聲,趴在程愫的背上腰都直不起來。

“衣服,往上撩開點兒,擋住傷口了。”餘白完全不正面回應他。

他倆認識的時間比霍修遠更久,那個時候陸嘉才二十二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還沒加入靖堯堂,餘白也沒開神識,那天陸嘉去幼兒園接秦睿回家的時候被拉去辦公室談話,說秦睿跟同班小朋友打架,并且拒不認錯,陸嘉一問,原來是那孩子一直扒拉秦睿,秦睿沒忍住推了他一下,他就嚎啕大哭不依不饒。

陸嘉一心護犢子,就把這事給一筆帶過去了。

可沒想到那個小朋友就是餘白他外甥,都說外甥跟舅舅親,這話一點不假,後來一次出活的時候倆人就撞上了,當時餘白也年輕,二話不說就動手跟陸嘉打起來了。

這一較量就是好幾年,後來陸嘉入了靖堯堂,餘白就不能跟同僚動手了,他老憋屈了。

現在想想,當初确實是秦睿做得不對,陸嘉也不應該無條件護犢子,想到這裏,陸嘉愧疚地把衣服往上撩了一下。

“咦,傷還怪多,”餘白另外換了瓶藥酒,拿棉簽沾了點往上塗,墨鏡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腰上的傷,“不對啊,你這傷怎麽是淤青啊。”

血液長久堆積才會形成淤傷,這不是今天形成的。

陸嘉的臉瞬間僵硬了,這是秦睿握着他的腰沖撞時留下的傷,他故作鎮定地将衣服往下拉了一下,“戴着墨鏡還能看出是淤傷,钛合金狗眼啊。”

“專門看狗的眼睛。”餘白把藥酒收了回去,手指了指陸嘉。

“四哥,咱們可以回去了嗎?”程愫偏過腦袋問。

“還有件事沒做。”陸嘉淡道。

“當族長啊?五龍寨的活人現在就幾個,你要當他們的頭頭嗎?”餘白不放過任何一個擠兌陸嘉的機會。

“我要是當了頭頭,肯定給你蓋座生祠。”陸嘉哼笑一聲。

“哇,那恭迎陸族長!”餘白連忙吆喝起來。

等霍修遠處理完事情,他們就收拾着要離開了,因為易殊打了麻醉還沒醒,臨走前,他們三個跟陸嘉一起去給他母親掃了個墓,因為沒有墓碑,不好斷定陸偌藍的墓是那一座,陸嘉幹脆就秉持着禮多人不怪的理論,給埋在這裏所有的孤墳都敬了香。

活人都被抓了要依法定罪,五龍寨徹底空了,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被森林完全吞噬,徹底消失在大衆視野裏。

事情草草地結束了,留在這裏也沒有意思,他們一行人就回了香港。

只不過陸嘉沒看見秦睿。

當時他拜托霍修遠把人直接送回香港,可是秦睿不在學校,也不在家裏,沒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後來去了報社,同事才告訴他說秦睿回香港後在靖堯堂開了個實習記者證就去青海做采風了。

陸嘉心裏還過不了那個坎兒,就選擇了無視,既然彼此雙方都選擇逃避,那就逃避好了。

就這樣過了五個月。

秦睿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也沒聯系他,從他出生到現在,倆人從沒分開過這麽久。

每次回到家裏,看着空蕩蕩沒有人氣的屋子,陌生又熟悉的孤獨傾軋而來,陸嘉躺在沙發上抽煙,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他現在一回家就難受,家裏空落落的,心也空落落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養了十幾年的貓突然跑丢了一樣。

懷揣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總會想到它會從哪裏突然跑出來,和以前一樣沖着你喵喵叫,期待的情緒每天都在痛苦地煎熬着。

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煙灰落在地上,他抹了把臉,迷茫地望着天花板,忘記幾天沒出門了,人生頭一回過得這麽邋遢。

腦子昏昏沉沉,頭疼得厲害,他又抽了一口煙,還是無法緩解,反倒是煙霧缭繞把眼睛熏紅了。

忽然,門被敲響了,他翻身坐起,急忙把門打開。

門外站的不是別人,但也不是秦睿,是江侗。

“哥……咳咳……”江侗剛開口喊了一個字就被屋裏的煙味嗆得直咳嗽,他捂着脖子咳得彎下了腰。

“是你啊,”陸嘉的語氣無比失望,他轉過身,回屋繼續坐在沙發上,“來找秦睿玩啊,他不在家,你回去吧。”

“天吶,怎麽抽這麽多煙?”江侗皺着眉頭,不情不願地走了進來,“我不是來找秦睿的,是來找你的。”

陸嘉擡眸瞟了他一眼,“最近有事,不接私活,你回去吧。”

“不是我的事,是秦睿的事!”

陸嘉眉眼壓低,鳳眸中氤氲着怒火,“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嗎?”

江侗心虛地低下頭,從桌子下面撈出一張小凳子坐在他對面,“是我不對,但我也是沒辦法,他不讓我跟你說,我不知道你們倆是吵架了還是怎麽樣,他走的時候我感覺他都難受死了。”

陸嘉抽了口氣,将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裏,“那現在是他讓你跟我說了?”

“不是啊哥,”江侗眼中滿是擔憂,“我五個月沒聯系上秦睿了。”

陸嘉拿着煙頭的手一頓,過了兩秒漫不經心地開口:“說不定他沒聯系任何人呢,又不止你一個。”

“哥,他是你弟弟……”

“你回去吧,”陸嘉直接打斷他,“我等會兒出門有事,就不招呼你了。”

這麽明顯的趕人,江侗抿了抿嘴唇,縱使是欲言又止,卻也不好說什麽了,跟陸嘉道了個別就離開了。

快到聖誕節了,街上熱鬧,卻也吵得很,江侗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打開手機,打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侗侗~”對面傳來一聲極其谄媚的聲音。

江侗皺了皺眉,“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惡心?”

對方咳嗽了兩聲,恢複幾分正經,“怎麽主動給我打電話啊,是事情辦妥了嗎?”

“沒有,陸嘉壓根就不想管睿哥,他們倆怎麽回事啊,以前陸嘉不會不管他的。”江侗十分無奈。

“哎呀,這事怎麽說呢,”對方躊躇了片刻,難不成要告訴別人他們倆上床了?“他是真不打算管啊?那行吧……”

“我大哥出什麽事了嗎?”江侗擔憂地問。

“沒出啥事啊,昨天還在看電視劇呢,好得很。”

江侗聽完就想挂電話,對方急忙叫住他,“哎呀,侗侗,別急着挂電話呀,我跟你說那事你考慮的怎麽樣?從你四歲說到現在,你這孩子怎麽不開竅呢……

江侗懶得再聽,将電話挂了。

街市上傳來悅耳的音樂聲,有人開始提前慶祝聖誕節了。

陸嘉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強撐着打起精神坐起來,洗了個頭發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香港的冬天一點都不冷,但是不知道青海怎麽樣,秦睿走的時候連衣服都沒帶。

在報社的人下班之前趕了過去,陸嘉想問問青海那邊的情況,畢竟是外派的記者,有什麽風吹草動還是要跟總部彙報的。

負責外派記者的小姑娘正要下班,陸嘉張了張嘴,正想問問她外派記者的情況,可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了一張報紙,上面有一則關于青海的報道。

他随手拿過來一看,上面寫着青海玉樹地區發生大規模幹旱。

“嘉哥,你這麽晚來有什麽事嗎?”小姑娘問道。

“這個新聞是記者報道嗎?”陸嘉拿着報紙問。

“是啊,從七月份開始,青海玉樹就接連發生幹旱,那可是水草最豐茂的地區。”

“誰傳回來的消息?”

小姑娘看了他片刻,才說:“不是秦睿,是另外派去的記者,他已經幾個月沒跟總部聯系了,我們以為你有他的信息,就沒過問。”

心髒傳來鈍痛,陸嘉捂住心口,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了。

走出報社,他給江侗打了個電話,“你知道秦睿在哪兒是不是?”

江侗沉默了好大一會,“是,我知道,但是我聯系不上他,那地方我也……”

“帶我去,或者給我地址,我自己去。”陸嘉幹脆地說。

“我去!我也去,我跟你去。”江侗急忙說道。

當天晚上,倆人直接從香港機場起飛,中途轉了三回機,一天一夜之後才到了青海玉樹巴塘機場。

青海不比香港,冬天是很冷的,可是陸嘉一下飛機就感覺到一股熱浪直沖面門,在北京轉機時穿上的大衣此刻都有些熱,走出機場後,遼闊的草原上星空漫布,哪兒有半點冬季嚴寒的樣子。

這一路上江侗都沒敢問陸嘉,他倆是不是吵架了,要不然秦睿怎麽賭氣不回來呢。

倆人找了個酒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江侗很貼心地租了個自駕游的車,開車帶陸嘉去目的地。

玉樹這地方都有好幾個香港那麽大了,開上好幾公裏都看不見一個人,只能看見牛群或者羊群在啃食光禿禿的草地。

“前些年我還跟我爸一起來青海旅游過,那時候漫山遍野都是綠色,山頂的雪都沒化呢。”江侗一邊開車一邊說。

陸嘉也知道青海的風景有多漂亮,眼下雖然天高雲淡,可熱得不行,并且玉樹地區處在昆侖山和橫斷山脈的交接地帶,有層層山脈的阻隔,寒氣和熱氣流進不來,這裏可以說氣候穩定。

“青海地區水資源豐沛,又沒有太陽直線照射,地面怎麽能幹成這樣?”陸嘉望着不遠處裸露出黃土的山崗。

江侗默默咽了下口水沒說話,都五個月了,那倆人還沒搞定嗎?

一大早開車開到傍晚,中途還加了一次油都沒到達目的地,到了晚上,車剛好開到一處露營地,倆人準備就近歇下,支起了兩頂帳篷。

這個露營地有不少人,人一紮堆也就熱鬧了起來,他們晚上還吃了一頓烤肉,江侗性格活潑,很快和一大群人打成一片,載歌載舞把酒言歡,就差當場結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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