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親我一下
你親我一下
“沒力氣?”陸嘉挑了挑眉。
哪兒就虛到連端杯水的力氣都沒有了,秦睿撐着床坐了起來,接過杯子剛喝一口,就嘶了一聲。
“怎麽了?我沒接熱水啊。”
“我嘴疼。”秦睿幽怨地開口,嘴角還是疼,他還是能嘗到鐵鏽味。
不會是貧血導致傷口無法愈合吧?陸嘉的心揪了起來,“我看看。”
秦睿連忙把臉伸過去,陸嘉仔細一瞧,左邊的臉還是有點兒紅,好像腫了,是他下手太重了,嘴唇雖然恢複了血色,但是嘴角還是破的,指腹擦過去的時候雖然沒有血,但秦睿也疼得皺了下眉。
唇形好看又飽滿,指尖上傳來的感覺也特別柔軟,吻起來的時候更是……
“你親一下。”
“嗯?”
秦睿順勢摟着他的腰,滿眼哀求,“你親我一下,親一下就不疼了。”
等一下,這個話術,有點兒耳熟,秦睿小時候磕着碰着了,他就是這麽哄的,媽呀,真是不能這樣教孩子,造成的影響多不好啊。
“你……”秦睿見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就急了,“你,哥……”
又不是沒親過,陸嘉這樣想着,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嘴角親了一下,速度快到秦睿都沒什麽感覺,連殘影都看不見。
“好了。”陸嘉說着就要掙開他的手。
“我都沒感覺啊!”秦睿仰着腦袋哭喪着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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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麽感覺啊,你都多大了?”陸嘉急忙轉過腦袋不看他。
“我要這個年齡段的吻。”秦睿不依不饒。
好嘛,都精确到标準年齡段了,成年人的吻呗,陸嘉又不是個傻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并且這小王八蛋還在他腰上亂摸呢,意思太明确了。
“這裏是醫院啊。”陸嘉十分為難。
秦睿的病床只有一張簾子隔開,病房的門是敞開的,随時都會有人進來。
“我應該不需要住院觀察吧,沒傷啊。”秦睿終于舍得松開手了,陸嘉可算喘了一口氣。
“這是你朋友給我們開的特權,你要是沒休息好可以繼續在這裏住。”
“嗷,”秦睿揉了揉脖子,“還好,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那還要住嗎?”陸嘉問道。
秦睿看了他兩秒,現在拉開的一點距離讓他有些不舒服,拽着陸嘉的衣服又把他拉進懷裏。
“幹嘛啊?”陸嘉心裏有些發毛,那事發生之後冷戰了五個月,冷戰結束之後,他們倆的關系莫名就變了,好像在親情上又加了一層……
疊buff呢……
“你離我太遠了,我難受。”秦睿重新摟着他,跟以前發燒時一樣,臉貼在陸嘉心口能聽見他的心跳聲,焦慮的情緒就能緩解很多。
陸嘉回想了他倆剛剛的距離,還沒超過十厘米,至于嗎?
“你跟沈塗怎麽認識的?”陸嘉沉聲問。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就北京那次。”秦睿嘟囔着,陸嘉怎麽知道這貨名字的?
“剛認識不久?”
“嗯,”秦睿平靜地點點頭,“認識了快一年吧。”
真的就跟關照老朋友一樣,秦睿的話聽不出任何異樣。
“那個……”
“什麽?”秦睿眨着一雙大眼睛看他。
“哀牢山那個魔物跟你有關系嗎?”陸嘉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好嘛,我就知道你懷疑我!”秦睿一聽就不樂意了。
“主要是,當時太巧了……”陸嘉盡量跟他解釋,哪怕力度很小。
“那你先告訴我,祠堂那邊怎麽回事,怎麽忽然發生爆炸了?當時我站在山裏看見的時候都震驚了。”
陸嘉惆悵地嘆了口氣,“誰知道那幫傻逼還走私軍火啊,裏面埋炸藥了,陸仁喪心病狂,連他女兒都不顧了,都是一幫什麽人吶。”
“難怪……”秦睿喃喃道。
“什麽?”
“就是陸洋死掉之後,鳳簫帶我進山了,然後山裏有一塊石頭,刻着五條龍,他說裏面鎮壓着一只魔物,巴拉巴拉一堆,其實他就是想讓我去求求你,知道你不打算放過五龍寨的人,但是想讓你放過陸瑩,成全他倆。”秦睿說道。
“僅此而已嗎?”陸嘉心血來潮地摸上他的黑色耳釘,輕輕揉着軟乎乎的耳垂。
“不是啊,”秦睿偏了偏腦袋,卻沒躲開他的手,“這小子自私得要死,他強行把陸瑩留下,導致她的三魂七魄幾乎被消磨殆盡,然後我就善良的想給他提供一個養出三魂七魄的辦法,畢竟陸瑩的肉身完好。”
“接下來就是陸仁炸了祠堂,毀了鳳簫最後的希望,他就瘋了,打破了封印?”陸嘉垂眸看着秦睿高挺的鼻梁。
“你猜出來了?”秦睿有些驚喜。
“因為我相信你。”陸嘉眼中滿是溫柔。
暖陽灑在輪廓優美的臉蛋上,陸嘉眼中如水的溫柔讓秦睿恨不得溺斃在裏面,他抓緊陸嘉的衣服,“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不會不相信我。”
“你知道就好,”陸嘉哼笑一聲,“不過,話說回來,陸仁這麽做無非是因為你殺了他兒子,他瘋了,才想玉石俱焚逼陸鳳簫動手,所以源頭還是在你身上。”
“那要是照你這麽說的話,源頭不在我身上,在你身上。”
“我?”陸嘉懵逼了,跟他有什麽關系。
“誰讓你當時推開我。”不讓我親。秦睿氣鼓鼓地說。
“所以你為了發洩情緒,就把他……殺了?”剝皮兩個字陸嘉實在說不出口,秦睿在哪兒學的?“你不要跟我說你那麽棒的手藝也是與生俱來的。”
“我的刀比較鋒利啊,随便切了幾刀而已,”秦睿囫囵着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再說了,陸鳳簫全程目睹,他都沒說什麽,還說他死有餘辜。”
自己養大的孩子,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嗎?陸嘉也不想再糾結這件事了,轉了個話題,“這連鎖反應還真是,要是鳳簫攔住你了,那陸仁就不會因為兒子的死發瘋,就不會殺了陸瑩……”
“哥,執念這種東西,你有嗎?”秦睿想起了陸鳳簫的自私。
陸嘉愣住了,他的執念是什麽?賀瀮嗎?可是有了秦睿之後,賀瀮就不那麽重要了,就算陸嘉想殺他,也只是報仇,也只是心裏過不去那個坎兒,并且去東北之前,沐呈問過他:你要死了,秦睿怎麽辦。
從那一刻開始,報仇就不是陸嘉人生中必做的一件事了,秦睿比什麽都重要。
“我沒什麽執念。”陸嘉淡道。
“那就好。”秦睿眨了眨眼睛,聽到這個答案,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剎那間他希望陸嘉有,如果這個執念對象是他就更好了。
陸嘉摸上搭在他後腰的手,精準地摸到了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他正色道:“你要是再敢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我就不會來接你回去了。”
正常的人間歇性放血五天就挂了,秦睿還能活着都是陸嘉把他養的好。
“誰讓你不要我……”
“我哪兒有?”陸嘉真覺得他莫名其妙。
“那你為什麽要霍修遠送我走,還有你當時那個眼神,分明就是厭惡我,你就那麽讨厭我嗎?!”秦睿想起這事就氣,他從沒見過陸嘉這麽嫌棄他,他揚起腦袋,委屈地說:“是我沒做好嗎?我弄得很疼嗎?”
陸嘉深吸一口氣,秦睿怎麽能用這麽無辜的眼神去敘述自己做下的惡行啊,氣得他想打人,“當時那麽危險,我怕你受傷,再加上當時陸洋死了,你留下萬一查到你怎麽辦?還有……”他頭疼地扶額,“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了。”
“不是,你什麽意思啊?”秦睿瞪大眼睛,握在陸嘉腰上的手不自覺收緊,“你不會要跟我說,咱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陸嘉靜靜地看着他,似是用沉默回答了他的話。
秦睿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睫毛也跟着垂下去了,他慢慢轉過頭坐在病床上發呆,神情呆滞地像只被抛棄的小狗。
“秦睿,我們還跟以前一樣不好麽?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我們以後怎麽相處?你不結婚生子嗎?你也有自己的人生要過呀。”陸嘉語重心長地說,這是他五個月以來第一次正視倆人之間的隔閡原因。
“你走吧。”秦睿直直地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不願意再說話。
他拒絕交談的态度稱得上心如死灰了,陸嘉忽然想起昨天見面時的那幅場景了,秦睿就是這麽死氣沉沉,全是絕望和麻木,仿佛會在某個瞬間就被風雪吹走。
“睿睿,”陸嘉坐在凳子上,心疼地摸上他的手腕,“就這樣不好嗎?”
秦睿睜開眼睛,迷茫地望着前方。
其實陸嘉說得一點兒都沒錯,拿當下的情況來說,他名義上是陸嘉親手養大的弟弟,倆人的關系戶口本上都寫明了,難不成還要談戀愛嗎?再往大了說,陸嘉是財神爺,天庭的人,和他立場不同……
确實不能把關系挑明。
也許現在以親人的關系相處就是最好的,這麽吵下去,耽誤下去,難道是為了争一個名分嗎?太小家子氣了。
盡管心裏還有些不滿足,可秦睿還是盡量哄好了自己,他反手握住陸嘉的手,指尖穿過指縫同他十指緊扣,“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嗎?”
“當然。”陸嘉知道他想通了。
“有多重要?”秦睿滿眼期待。
陸嘉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逾越性命,更勝世間萬千。”
秦睿瞳孔放大,愣神看了他好久,才拽着他的手一把将他拉進懷裏。
緊密相擁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那麽近,聲音也無比清晰,臉頰蹭過溫熱的頸窩,秦睿力氣大到恨不能将這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陸嘉沒掙脫,只是寵溺的拍拍他的背。
總算把人哄好了,倆人在病房裏膩歪了一陣,秦睿就想回香港了。
陸嘉還想着好不容易沒事了,陪秦睿在青海玩一趟,就當旅游了,可這孩子骨子裏就宅,他拿着那臺還沒看完電視劇的iPad就要跟陸嘉回香港,跟有狗在背後攆他一樣,一刻都不願意在這裏多待。
于是他們一刻都沒在青海停留,當天就買了機票飛往北京準備轉機回香港。
臨上飛機前,陸嘉收到了霍修遠發來的一條信息:開神識除了人為,還必須要機緣,并且風險很大,萬一中途出了岔子或者你撐不過去,可就永遠醒不過來了,确定要做嗎?
陸嘉熄掉手機屏,轉頭看向遠方。
連綿起伏的群山上空浮出點點星光,白雪覆蓋的山崗上映出點點星輝,雪夜下的高原宛若深海般幽深。
“你看什麽呢?”秦睿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腕,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的群山。
“如果是春天就好了,一定很好看。”陸嘉感慨萬千。
“不是春天也好看啊,”秦睿望着他,趁着沒人注意,迅速在臉上親了一口,低聲說:“真好看。”
陸嘉眉頭一皺,見沒人注意他倆,才瞪了秦睿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星辰湧入面前笑吟吟的眼中,倒映着星辰的桃花眼熠熠生輝,那是陸嘉此生見過的最令人驚嘆的美景。
“我們回家吧。”陸嘉微微一笑,跟他一起上了飛機。
又轉機了三次才回到香港,陸嘉在飛機上睡了一路,秦睿倒是乖,沒鬧騰,乖乖坐在他旁邊看緩存的電視劇,到了香港已經是第二天夜裏了。
香港的冬天很暖和,還能穿短袖呢,秦睿洗了個澡就趴床上玩去了,家裏的一切都沒變,還是那麽熟悉,只是多了點不容易散去的煙味。
陸嘉還在收拾東西,他拿出秦睿塞進包裏的羽絨服,上面的血漬印在白色布料上格外突兀,他用指甲摳了一下,挺深的,“得送幹洗店洗……”
“哥!”秦睿側過身子,一臉幽怨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飛機上睡飽了?”
“說什麽呢?”
“現在都幾點了,你還收拾!”
陸嘉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意思真是夠明确了,時間不早了,咱們洗洗睡吧,他在心裏哼笑一聲,故意存了幾分逗他的心思,開始裝傻:“你困了你睡呗。”
沒想到,這小王八蛋從床上跳起來直直地撲過來了,給陸嘉吓了一跳。
秦睿奪過他手裏的羽絨服丢到一邊,一把摟住他的腰,先照着嘴唇親了一口,“現在回到自家了,沒外人,可以親了吧。”
陸嘉腦中猛然閃過一道白光,依照秦睿現在猴急的樣子,他們完全可以在青海辦事嘛,何必非要回香港呢?再聯想一下秦睿比較宅的性格,陸嘉完全斷定出來秦睿覺得家裏有安全感。
那麽上次……
“等一下,”陸嘉作勢就要推開他,沒成想這一下就讓秦睿燎了毛的貓一樣,腰被摟得更緊了,如塑般的鼻尖在他臉上蹭來蹭去,炙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讓陸嘉腦子有些亂,“你等一下……”
“等什麽?”秦睿急着去追尋那抹柔軟,可陸嘉偏着腦袋躲開了。
“你告訴我,那天你把我帶到什麽地方去了?”陸嘉嚴肅地看着他。
秦睿微微一愣,搭在窄腰上的爪子下意識收緊,防止人跑了,而後擡起手指向放在書桌一角的玲珑小寶塔,“諾,就是它。”
仔細回想起來,那天的場景,确實很古典,可是,他恍惚間還看見了一輪血月……
在他意識處于迷茫之際時看見血月在窗外升起了三次。
“你想進去做?”秦睿挑了挑眉。
陸嘉害怕的咽了下口水,“不,不去……”
秦睿猛地扣住他的後腦勺,四目相對,他神情嚴肅地說:“我想要。”
陸嘉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他就非得這麽嚴肅地通知他嗎?整得氣氛都尴尬起來了。
“求你了,哥。”
秦睿大約也是發覺這樣子太生硬,他換了個方式,抱着陸嘉,貼在他耳邊撒嬌,近在咫尺的溫潤肌膚看得他喉口一緊,嘴唇覆了上去,留下一抹紅痕後又覺得不滿意,張嘴咬了上去,舌尖舔過齒間咬住的軟肉,懷裏的人身子立馬僵硬了。
“嘶,你屬狗的?”陸嘉歪了下腦袋抗議。
乖乖放棄了到嘴的肥羊,秦睿轉為銜住他的嘴唇吮吸着,陸嘉順從地閉上眼睛,張開齒關,讓舌尖滑了進來,秦睿嘗到一絲甘甜就立馬變成了沙漠中瀕死的人,迫切地加深了這個吻。
唇舌交纏彌漫出悅耳的水漬聲,暧昧的氣氛逐漸升溫,将甜膩的味道嘗了個遍,吻得人身子都軟在自己懷裏才勉強停住,秦睿眸色幽深地盯着懷裏的人,指腹擦去陸嘉嘴角的一抹濕潤,“你這五個月有想我嗎?”
陸嘉手撐在他肩上喘着氣,像是沒回過神來。
“你說呀。”秦睿吻了下他的眼睛,手開始往他衣服裏鑽。
“有,”陸嘉一把抓住他的手,咬着後槽牙說:“你要是再敢跟上次一樣,咱倆就分床睡!”
秦睿掙脫他的手,一把将他丢到床上,長發鋪在腦後,陸嘉微微擡眸,上挑的眼尾頗有幾分妩媚,秦睿一邊脫他的衣服,一邊随口應道:“行行行,我哥不容易,都順着你行吧,就當我孝敬你了。”
這話聽起來像哄老婆,但也只是哄,難道做到一半陸嘉還能把他踹下床?誰說了算到時候還不一定呢,他這麽悻悻地想着,可是剛脫了件上衣,眼中忽然落下了一道傷疤。
緊窄的腰間有一道颀長的紅色傷痕,從後腰幾乎劃到小腹。
指腹擦過玉似的肌膚,秦睿擡眸,凝聲問:“這是怎麽回事?什麽時候受的傷?”
“五龍寨那次,已經快好了。”陸嘉随口回道。
秦睿賭氣得輕哼一聲,“誰叫你趕我走,要是把我留下,就不至于……”
話還未落,腰上忽然一緊,眼角餘光瞥見一條筆直修長的腿在身側勾了勾,陸嘉微微撐起身子,長發從肩頭垂落,他望着呆在眼前的秦睿,紅唇輕啓,柔聲問了句:“做不做?”
啪的一聲,腦中的一根弦斷了。
秦睿喉口一緊,體內騰地升起一股火苗,燒得腦子裏只剩眼前這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