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管自己叫嫂子
管自己叫嫂子
翌日，最先醒的是秦睿，窗簾裏透進的日光照得他睜不開眼睛，下意識往陸嘉懷裏縮了縮，鼻尖蹭過鎖骨，嗅到一股熟悉的暖香，收緊搭在腰間的手臂，慢慢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紅痕，先禮貌性地用嘴唇親了一下，然後猶嫌不足地張嘴咬了上去。
“嗯……”懷裏的人悶哼一聲，皺着眉去扒拉自己腰上的爪子，“疼啊。”
秦睿依依不舍地輕輕咬了兩下，才松開嘴，滿意地看着那塊白皙皮膚上浮出他留下的痕跡，“這樣真好，是不是？”
不用像以前一樣保持距離，偶爾還能進行負距離交流，真是快活似神仙。
“嗯。”
陸嘉半夢半醒地應了一聲，渾身酸痛累得眼皮都擡不起來，秦睿還把手伸到腰下面抱他，搞得他都不敢完全壓上去，側着身子，肚子也不舒服。
高挺的鼻尖一路向上蹭到下颚線，炙熱的呼吸癢得陸嘉揚起腦袋，秦睿輕輕啄吻着一截頸肉，“你餓不餓？”
“你餓了嗎？”陸嘉睜開眼睛，低頭看着懷裏毛茸茸的腦袋，少年也正好擡起頭看他，半眯的眼睛裏閃爍着餍足的光，欲望滿足後，少年俊美的臉蛋越發精致了，“起床吧，你下去買飯，我去洗個澡。”
昨天晚上就那麽睡了，都沒清理，現在陸嘉感覺身上黏糊糊的。
“再抱一會兒。”秦睿緊緊地摟着他。
一大清早，哦不，已經下午了，倆人縮在被子裏赤裸相對，年輕氣盛的要是再抱一會兒可就起不來了，保不齊要來個晨起運動，陸嘉趕緊去拉開搭在腰間的手臂，“趕緊起來吧。”
誰料這拒絕讓秦睿頓時起了逆反心理，他怎麽都不肯放手，倆人才僵持了一小會兒，他的手就順着後腰滑下去了，腿就這麽讓他給分開搭在自己腰上了……
……
陸嘉轉頭瞪了他一眼，“起床！”
“我抱你去洗澡吧？”秦睿難得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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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陸嘉堅決不同意，再黏在一起，那就得永遠在床上度過了，絕對不行，“你先去洗澡，然後下去買飯，我餓了。”
得換一個說教方式，秦睿現在有逆反心理，他要是明着拒絕，這小子肯定跟他對着幹，不如在拒絕的同時加一個讓他必須接受的理由。
秦睿一聽，只好乖乖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澡之前還不忘親他一口。
等門關上，陸嘉躺在床上徹底松了一口氣，癱在床上看着窗簾外透進的光，感覺身上更黏了。
秦睿随便洗了個澡就回來了，然後去書桌的第二個抽屜拿錢，“你要吃什麽，還是那家車仔面嗎？”
陸嘉點點頭，“加份咖喱魚蛋。”
秦睿看了他一會，發覺他的黑眼圈怎麽越來越重了，忽然湊上前，“很累嗎？我幫你洗吧。”
陸嘉讪笑兩聲，“你快點去吧，再晚點兒我要餓死了。”
倒不是真要餓死，就怕這澡洗得不安生。
秦睿一出門，陸嘉才扶着腰從床上爬起來，心中連連感慨，他才三十三歲啊，怎麽搞得跟半截子入土的一樣，身體素質這麽差，想想也怪自己，一直在糟踐自己的身體。
車仔面就在樓下，住了幾十年的屋子，老街坊鄰居的都認識，秦睿買了飯就匆匆忙忙往家趕，剛走上樓就撞上隔壁大叔，“呦，小秦啊，這大半年沒見長得更帥了，這段時間沒看見你啊，都在學校嗎？”
“我已經實習了劉叔。”秦睿禮貌地笑道。
“真好，你參加工作了，你哥也總算能考慮一下他自己的終身大事，估計馬上要給你找個嫂子了。”劉叔一副欣慰的模樣。
“嫂子？”秦睿有些懵逼。
“年輕人吶，精力旺盛，都是男人，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劉叔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回自己屋了。
秦睿悻悻地挑了挑眉，拿出鑰匙打開門。
陸嘉已經起床了，換了身幹淨寬松的衣服，正拿着筆在桌子上的黃紙上畫符，寬松的衣服勒不出腰線，松松垮垮的随着他的動作在腰間晃動，微濕的長發披在肩上，秦睿甚至都能聞到香味。
“你在外面幹嘛呢？”陸嘉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毛筆，将符紙往旁邊歸攏，騰出一片能吃飯的地方。
“碰到隔壁劉叔了，”秦睿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往陸嘉旁邊一坐，“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麽嗎？”
“什麽啊？”陸嘉打開塑料袋，把自己那碗車仔面拿出來。
“他說你叫的聲音真好聽，哈哈哈。”秦睿摟着陸嘉的腰笑道，他終于明白劉叔那個眼神的意思了，不就是說他倆昨天晚上的動靜太大嘛。
陸嘉斜了他一眼，拿着一次性筷子将碗裏的面條拌了兩下。
“真的，我也覺得好聽。”秦睿繼續調戲他。
“吃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陸嘉用簽子戳了顆魚丸塞進他嘴裏。
秦睿懶懶地靠在他身上，把魚丸吃完，突然正經了起來，“我刷牙的時候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陸嘉無語地看着他，等他狗嘴裏吐出象牙。
“就是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喊一聲嫂子。”秦睿笑得花枝亂顫。
陸嘉懶得理他，往旁邊挪了一下，秦睿立馬追過去，不依不饒地說：“你說對不對嘛，我是不是該叫自己嫂子嘛。”
“你要不要去街上喊？”陸嘉挑眉看他，“跟全世界說說這事。”
“那就沒必要了，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秦睿還記着陸嘉不想把這層關系挑破的警告，他擡眸看了一眼面前柔軟的臉蛋，鬼使神差地湊上去親了一口。
這重重的一下讓陸嘉啧了一聲，皺着眉抽了張紙擦臉，“你嘴上有油。”
秦睿擦了一下嘴，重新又親了一口。
陸嘉拿他沒辦法，親就親吧，又不會少塊肉。
吃飽喝足，秦睿抱着他從青海帶回來的iPad，靠在陸嘉身上看電視劇，陸嘉仍舊幹着自己的事，細長的手指拿着毛筆沾了朱砂，筆鋒流暢淩厲地畫出一張張符紙。
看着看着，秦睿忽然想起陸嘉抖煙灰的樣子——食指和拇指捏着煙，中指指尖輕輕敲兩下，煙灰就嗖嗖往下落，他不喜歡陸嘉抽煙，但是喜歡他抽煙的動作，優雅頹靡，讓人挪不開眼。
“哥，你能不能把煙戒了？”秦睿的視線壓根不在電視劇上。
“之前試過，戒不掉。”陸嘉随口應道。
“我親着不舒服，”秦睿嘟囔道，“難道以後都不親了嗎？抽煙的嘴親起來都是苦的。”
陸嘉深吸一口氣，“我盡量吧。”
“你怎麽把財神供桌給撤了？”秦睿才注意到房屋東南角空了。
“在心裏供着就行了。”陸嘉淡道，供了幾十年，原來供的是自己，難怪發不了財。
“鎮宅符？怎麽畫這麽多？”秦睿看見旁邊擺了一摞符紙，少說有三百張。
“一個老板要的，”陸嘉流暢地畫上最後一筆，“等會兒去趟醫院，然後再去報社給它開光。”
“去醫院？”秦睿登時坐直了身子，“你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去醫院給你做一下身體檢查，複查吧算是。”陸嘉随口回道，他也确實是想去醫院看看，洗澡的時候給自己清理他就感覺有些低燒，可以順便去開點退燒藥。
“喔，”秦睿悻悻地躺了回去，看着陸嘉把最後一張符畫完，“要不休息兩天再去吧，你脖子上……”
說起這事陸嘉就有些氣，他在鏡子裏看了一下，好家夥，脖子上有幾個吻痕，鎖骨上還有幾個牙印，他沒好氣地說：“你不是屬兔子的嗎？屬相錯了，其實屬狗的是吧？”
“不是，”秦睿臉上難得浮出幾抹愧疚，他抓着陸嘉的手，“你不懂那種感覺，就是想跟你親近些。”
陸嘉嘆了口氣，握緊他的手，“下次別弄在明顯的地方。”
秦睿連連點頭，滿臉幸福，這種被寵着慣着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脖子上的印記太深了，陸嘉沒辦法，只能貼了仨創可貼遮掩着，其他地方有衣服遮蓋看不出來，就這，他還又戴了個鴨舌帽。
秦睿拽了拽他的衣領，歉疚地說：“是我不好，下次注意。”
“嗯，走吧。”
迎着即将落下的朝陽，坐上那臺熟悉的小電驢往醫院趕。
挂上體檢的號，倆人一起坐在長廊的凳子上等了起來。
秦睿坐在陸嘉旁邊，趁着沒人注意他倆，手從陸嘉手臂的縫隙穿過，搭在臂彎裏，指腹擦過一枚青色的針眼，那是陸嘉給他輸血留下的印記，他倆血型一樣，他垂眸問：“還疼嗎？”
“又不是什麽傷，早就不疼了。”陸嘉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忽然，一陣辱罵聲在隔壁科室響起。
“怎麽人家都沒抑郁就你抑郁了？他一個孩子有什麽想不開的啊？我們做父母的累死累活不都是為了你嗎？我們壓力那麽大都沒抑郁，你一天到晚不愁吃穿有什麽好抑郁的！”男人罵道。
“請家長不要大聲喧嘩。”醫生嚴肅地呵斥。
陸嘉和秦睿齊刷刷擡頭一看，原來是心理科，科室裏還在吵嚷，大多數是父親的單方面指責，孩子的聲音沒聽到一點兒。
“你說這種傻逼，孩子又沒求着要托生在他們家，不會養就別生了，生了又不好好養，我聽他這話，我都要抑郁了。”秦睿眉頭緊鎖，這十八年來他從沒聽見陸嘉在他面前抱怨過一句，對他永遠都是溫和與包容，哪怕他犯錯了，陸嘉也會明确地跟他講道理，更不會指責他，這種家庭才幸福嘛。
“孩子要是真得這個病了，家長肯定很難接受，一時接受不了才會情緒這麽激動，再說了，人家都帶着孩子來看醫生了，說明還有救。”陸嘉柔聲說。
“我看難吶，”秦睿輕輕揉着他的手腕，“還好你沒這麽對我，否則你現在就得去少管所撈我啦。”
陸嘉哼笑一聲，拍拍他的臉蛋，“還好你小時候不是很混蛋，要不然我真就把你丢到孤兒院去了。”
“胡扯，你什麽時候有過這個打算？”秦睿傲嬌地拿腦袋在他肩膀上蹭。
隔壁科室裏的吵架聲還沒停下，他們在走廊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不出一會兒就該秦睿去檢查了，前面還剩一個人的時候，走廊裏忽然沖進來幾個西裝革履神情莊重的人，他們身後還跟着一隊警察。
倆人正疑惑這是要抓誰啊？這群人就直接浩浩蕩蕩地奔着他們倆來了。
“你好，我們是重案組，現在懷疑秦先生和一起四人失蹤的命案有關，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那人從懷裏掏出了警察證和拘留證明。
什麽時候的事啊？他怎麽不知道？陸嘉驚愕地看向秦睿，對方也是愣了一下，而後低下腦袋好像在回憶是不是有這件事。
陸嘉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連忙站起身問：“是不是弄錯了？”
那人又掏出了一份法院逮捕申請。
陸嘉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有逮捕申請那就證明可能真有這事……
“我跟你們走，接受調查。”
秦睿站起來，趁他們給自己戴手铐的時候給陸嘉比了個嘴型，随後被帶走了，徒留陸嘉一個人在原地風中淩亂。
按照辦案流程一般是有了明确的證據，警察才會對犯罪嫌疑人進行拘傳，原本陸嘉還懷疑這是不是栽贓，可秦睿最後一句無聲的話分明在說：“哥，救我。”
完了，真有這事，秦睿是什麽時候背着他幹的？陸嘉簡直心累，秦睿離開香港已經小半年了，早不抓晚不抓，偏偏等他回到香港後才抓，怎麽這麽巧？
陸嘉掉頭就走，騎着小電驢直接趕去靖堯堂。
到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他在辦公室堵住了要下班回家的霍修遠。
把醫院發生的事一說，霍修遠急忙叫來了自己的律師，等律師過來要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陸嘉可謂是坐立難安，望眼欲穿。
“你先別急，這事的來龍去脈都還沒搞清楚呢。”霍修遠一邊勸陸嘉，一邊拿出手機打給自己公安部門的朋友，打算先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陸嘉只能耐心地等着，很快律師過來了，霍修遠也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大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