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混合雙打 看誰茶得過誰 / 天然系的……

第33章 混合雙打 看誰茶得過誰 / 天然系的……

沈游川将宴涼舟扶起來。瞧對方似乎因為演了一出偶像劇十分窘迫的樣子, 他便體貼地拉開距離,順便也掩蓋了一下自己瘋狂蹦跶的心跳。

突發事件下猛然拉近的距離,突如其來的接觸會讓人對彼此産生新的認識, 比如他膝蓋上好像還殘留着對方掉下來後的彈軟觸感。

宴老師瘦歸瘦, 可有些地方……他以前可從沒注意過這個, 不得不說這有點過于刺|激了。

把這冒犯的新認識團把團把丢進腦海深處, 沈游川努力繃住表情, 剛想彎腰拍一拍另一邊膝蓋上的灰, 就被宴涼舟“大驚小怪”地捉住了手:“你手背受傷了!”

沈游川低頭一看, 可能是剛才匆忙之中被倒下的椅子刮了一下, 蹭破了一點油皮, 沒有流血, 根本不痛。

他剛想說沒事, 宴少爺已經如臨大敵地接過助理迅速呈上的碘伏和棉簽, 并在兩位助理人工端着的“手術臺”上擺開了一溜不同型號的紗布、繃帶、創可貼。

沈游川瞧着忍笑的小方和煞有介事給他消毒的宴涼舟,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宴老師, 這點小傷……”不用等包紮完就痊愈了。而且你這樣緊張, 不是更像咋咋呼呼的偶像劇主角了嗎?編劇姐姐已經又在那邊躍躍欲試了啊喂!

可沈游川瞧着宴涼舟低垂的臉和微微顫抖的指尖, 強行咽下了即将說出口的吐槽。他立刻察覺到對方似乎很愧疚, 情緒低落且緊繃。

沈游川頓了一下,輕聲問道:“宴老師是想和我道歉嗎?”

旁邊的幾位助理聞言驚悚地望了他一眼, 又偷偷地瞄了瞄神色冷凝的宴涼舟。

然而像是在生氣的,板着臉的宴涼舟竟真的說道:“是, 對不……”

“比起這個。”沈游川打斷了他。

他彎下腰, 歪頭直視垂頭喪氣,一直緊盯地面不肯擡頭看人的宴涼舟的臉,與對方視線相對:“我更想聽到宴老師和我說謝謝。”

宴涼舟看着他帶着些許鼓勵, 清澈又溫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喃喃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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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沈游川笑眯眯地沖他擡起手背,“如果實在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在創可貼上為我畫一朵代表獎勵和感謝的小花吧。”

小方十分有眼色地雙手遞上紅筆,宴涼舟接過來,托住沈游川的手,乖乖地開始給他畫小紅花。

在這期間,衆人你悄悄推推我,我暗中扯扯你,互相使眼色偷笑着見機走開了,把休息區單獨留給了他們二人。

宴涼舟花了一小會兒時間,用心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唔,很好看。”沈游川注意到對方還很認真地勾勒了漂亮的花瓣細節,于是誇獎道,“謝謝宴老師對我見義勇為的肯定,也謝謝你幫我包紮傷口,我很開心。”

見宴涼舟又低下頭,只撥動着筆帽不說話,沈游川半蹲下來撐着膝蓋,從下而上地望着他,再次引導道:“宴老師,我說了謝謝,你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不客氣。”宴涼舟被他向上擡起的無辜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像是課堂上突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那樣慌亂地說道,“能幫到你我也很開心。”

奇怪的是,明明是沒能思考胡亂說出口的話,可他心中翻滾着的對于厄運突然降臨的惶恐和連累了重要之人的愧疚卻仿佛一下有了出口。

那些沉重灰暗的情緒随着這話從他的身體裏傾瀉出去了。

“宴老師做得很好呢。”

宴涼舟看着青年語氣帶着點輕哄之意,溫柔又明亮地沖自己笑起來。

他突然感到一陣委屈。沈游川最近,很久都沒有對自己這麽笑過了。

望着對方突然濕漉漉的眼神,沈游川一怔,半晌,他心裏暗暗嘆了口氣:“好吧,做得好就應該有獎勵。”

沈游川扶起自己剛才慌忙起身帶翻的椅子,從挂在椅背上的包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禮盒:“看看還喜歡嗎?”

宴涼舟擡眼看看他,又低頭瞧了瞧那禮盒,猶豫了片刻後,才試探着伸手拿過去打開。

裏面是一個約有掌心大小的純銀擺件,工藝精湛,造型精美,是栩栩如生的長毛獅子貓的模樣。

獅子貓端莊地蹲坐在一個小圓臺上,毛發紋理細密蓬松,眼部還鑲嵌了一對大小完全相同,但左邊蜜黃,右邊碧綠的高品質貓眼石,顯得十分威嚴神氣。

沈游川看着宴涼舟有些驚喜地望過來,不由松了一口氣,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他最近在給妹妹定制回國禮物,結果在寶石設計工作室看到了這對漂亮的貓眼石,就立刻想到做一個獅子貓擺件給宴涼舟做回禮。

對方這段時間零零散散地一直給他送各種“安慰禮”。他知道想要疏遠的最佳方案就是貪得無厭地只接受,不回應,以此來降低對方的好感度。

可自小接受的教養讓他實在突破不了心裏的那一關,只能認命地給對方準備相應的回禮。

或許這正是宴涼舟狡猾地增加彼此交流的手段嗎?沈游川莫名有種被對方拿捏住的感覺。

所以他原本是打算堅守住最後的陣地,讓己方助理小方交給彼方助理小袁,再由小袁轉交給宴涼舟,幾經輾轉,他自己便不用出面了。

結果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

沈游川把那小貓拿出來,拔開它底部圓臺的蓋子,握住宴涼舟的手在他手背上摁了一下,一個銀光閃閃的微笑貓貓頭便留在了他手背上。

“它還是一個印章。”沈游川解釋道。

印出來的徽章同樣十分精致,也是獅子貓的樣子,但胡子微翹,彎着三瓣嘴,笑眯眯的更可愛一些。

宴涼舟看着手背上的貓貓“小紅花”,終于笑了。沈游川也跟着露出一個笑容。

趁他研究印章的功夫,沈游川轉頭看向那邊的衆人,結果瞧見他們都激動萬分地在原地蹦跶。

不是,他就緊急做個心理輔導,這群人一個個的面紅耳赤個什麽勁啊,還到處往外冒粉紅泡泡。

等等!泡泡?!

沈游川定睛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和宴涼舟已經被到處悠悠飄動,布靈布靈閃爍的粉紅泡泡包圍了。

他立刻轉頭,目光如炬地盯住編劇姐姐。

編劇姐姐帶着耳機搖頭晃腦,看天看地看手機,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她藏在背後的泡泡機還在源源不斷地從她頭頂“咻咻——咻咻……”,冒出一串又一串的泡泡來。

沈游川額角滑下幾條黑線。

*

見他們兩人談話結束,遠處的衆人跑回來幫沈游川撿資料,扶椅子,而深藏功與名的編劇姐姐則趁機悄悄溜走了。

宴涼舟的助理團檢查着剛才突然出問題的椅子。

“是椅背下方的螺絲釘松了,看磨損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今天釘子被崩出去,椅子腿部受力點撐不住折了,宴哥才會一下歪倒。”

大家很快找出原因,而宴涼舟聽着聽着,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前世也有過類似的事件,大概是他接受沈游川心理治療兩個月的時候。

那時在沈游川的幫助下,他已經能克服心理障礙走出病房,願意讓對方推着自己到療養中心的溫室花園裏曬曬太陽,聞一聞花香了。

然後有一天,他們逛完花園準備回去時,沈游川突然說自己收到了一條工作上的緊急通知,必須得立刻離開去處理。

因為那天已經到了他快下班的傍晚,聽他的語氣十分為難,宴涼舟就同意了。

然後沈游川十分奇怪地将他的輪椅靠在花園的長凳邊,甚至沒有等接班的忠叔趕到,就丢下什麽也看不見的他一個人先走了。

宴涼舟一開始有點生氣,也懷疑沈游川是不是又找出新方法試圖鍛煉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忠叔很快趕來推他回病房。然而他們沒走出幾步,他就聽到輪椅“嘎吱”一聲,然後就是一陣搖晃。

好在忠叔十分敏捷地提住了輪椅的把手,穩住了平衡。

再之後平日裏負責挪動照料他的護工團隊就迅速趕來,用移動幕簾辟出單獨的角落,悄無聲息地給他替換到了新輪椅上。

他那時一下就顧不上生氣了,只感到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狼狽地從壞掉的輪椅上滾下來,慶幸沒有讓沈游川看到自己被護工挪動時難堪的模樣。

如果他在沈游川面前摔落,露出了蓋毯之下醜陋又無力的雙腿,他一定會立刻崩潰,再也難以面對他的吧。

那時他驚魂不定沒能深想,可現在仔細想來,忠叔扶住輪椅時并不算吃驚慌亂,護工到來得十分迅速,裝備帶得也過于齊全,倒像是已經提前知道他的輪椅會壞一樣。

再結合這一世和沈游川相處的經驗來看,前世八成是他先發現了輪椅的問題,才會不露聲色地把輪椅靠緊長凳邊支住,然後提出要離開,給自己留下處理的空間。

這默默隐于暗處,從不期求別人回報,寧願被誤解也不願為表現自己給別人帶來麻煩和難堪的體貼,從前至今,是一以貫之的。

宴涼舟默默地望着青年的背影。

同樣是相識兩個月,同樣是“椅子”出現了問題,前世沈游川的關懷是不動聲色地避開,現在的沈游川卻會跑來接住他,俯身安慰他。

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這一世進步了許多,與沈游川的關系也如期望中的那樣親近了許多呢?

想到這裏,宴涼舟摸着錦盒裏貓貓高高昂起的,圓潤又順滑的腦袋,忍不住沖沈游川露出一個期待的笑容。

可在沈游川看來,宴涼舟先是仿佛陷入了回憶,然後就盯着自己的臉甜甜一笑。顯然是不知觸碰到了他哪一個記憶點,讓他又想起了那位神神秘秘的白月光。

于是沈游川心裏原本因為幫助到宴涼舟,順利讓他開心起來而産生的愉快之感立刻變成了不爽。

沈游川暗暗咬牙,不想再看這個讓人生氣的宴朋友。

他轉開眼時,發現魏德嘉正時不時地按一下自己的腰,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

他開口問道:“魏哥,你怎麽了,扭到腰了嗎?”

魏德嘉先隐蔽地看了一眼宴涼舟,才回答道:“沒事,可能是那會兒猛地一下彎腰,閃到了。”

這才有人想起剛才魏德嘉也試圖伸手去拉住宴涼舟,只是被另一側的沈游川“捷足先登”,直接将人抱住了。

眼尖瞧見了他瞟一眼宴涼舟的動作,沈游川知道魏德嘉是希望宴涼舟能先一步發現他負傷,主動開口關心他。

可惜某個小壞蛋正陷在他那刻骨銘心白月光的回憶裏,無暇關注他們這些現世之人的小心思。

努力“表現”一番卻沒能成功讓老板看見,出于對魏德嘉倒黴打工人的同情,沈游川進一步關懷道:“我這裏有治療跌打損傷的膏藥,魏哥要不要貼一張。”

“多謝,不用了,我們這邊也備的有。”魏德嘉笑着回絕。那邊宴涼舟的助理已經從藥箱裏找出了膏藥。

這時,宴涼舟才慢半拍回過神來,擔心地催促魏德嘉去醫院看一看,如果不舒服就盡快安排針灸或按|摩。

魏德嘉含笑應下,卻堅持說等到宴涼舟今晚收工他再去。然後他感慨道:“到底是老了,不如小沈年輕眼疾手快,手裏資料一撒就立刻沖上來接住你。”

“年輕人性格也活潑,還要畫什麽小紅花,跟小孩子似的鬧來鬧去的。”他像一位溫和的長者那樣縱容地笑着搖搖頭。

沈游川正整理着助理們幫忙撿回來的資料頁,聞言手中動作一頓。這是“表現”不成反遷怒到他頭上了?

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又帶着訓誡的意味,好像暗指他是刻意地時刻準備着抓住機會抱宴涼舟大腿,還喜歡讨要回報在人面前表功。

可魏德嘉的表情又很正直,語氣平常,仿佛只是忍俊不禁随意感嘆,并沒有別的意思。

“魏哥感慨得也太早了些。”沈游川爽朗一笑,“我記得你和宴老師同齡,不過就比我大了三歲,哪裏就開始說自己老了。”

想倚老賣老教訓人,也要看有沒有那個資格,到沒到那個年紀。

First Blood(一血)!

“不過宴老師确實臉嫩顯小,魏哥可能是平時工作太忙,需要操心的事太多,才顯得更穩重一些。”沈游川的笑容簡直閃閃發亮。

自己的事幹完了嗎你!少管別人的閑事,少操那份閑心,不然更顯老,老更快,更沒法加入進來和我們一起鬧來鬧去。眼紅也白搭!

Double Kill(雙殺)!

“魏哥平時工作忙完,還是要多注意鍛煉身體,肌肉的反應和伸縮能力都是慢慢鍛煉出來的,身體練得結實也能更好地保護自己,不容易受傷。”沈游川十分真誠地關切道。

拉個人就閃到腰,明明是自己身板不行,還嫉妒別人反應快,搞笑呢吧你!建議你先做好你自己。

Trible Kill(三殺)!

“魏哥腰傷好了之後,要是有興趣,可以和我一起練,我還算有點經驗。”沈游川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展現出開朗健氣男大學生(剛畢業版)的青春風貌。

你就是比不上我身體棒,嫉妒也沒用!哈哈!

Ultra Kill(四殺)!

作為一個老陰陽人,魏德嘉顯然十分精準地接收到了沈游川平平無奇,真誠懇切關懷下的潛臺詞,被連連紮心的他一時破功。

“小沈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感覺你好像有點生氣了?”魏德嘉遲疑着說道,“怎麽突然說這麽一長串。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誇你……”

他帶着些歉意,看起來有點受傷的樣子。

“啊?生氣?我沒有啊。”沈游川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模樣,“魏哥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我知道魏哥你是誇我,但你都受傷了,關心你不是更重要的事嗎?”

“都怪我話多,是不是我哪句話沒過腦子說的不對?魏哥你別生氣,我就是想安慰你。我想法簡單有時候不夠周到,哪裏讓魏哥你不舒服了你就直說,我一定改。”

他從迷茫,到震驚,不解,再到委屈,無措,略帶幾分焦急地辯解,一整個情緒轉變的過程細膩又絲滑,十分自然,毫無破綻。

想和專業演員飙演技,那不是班門弄斧嗎?看誰茶得過誰,呵呵。

Panta Kill(五殺)!

魏德嘉的笑容有些僵硬,可不等他說什麽,旁邊的宴涼舟就接過話題,他微微嘆了口氣:“德嘉你心思細是好事,但有時候也容易憂慮太多。”

宴涼舟手背上的貓貓頭光芒一閃而過,他帶着點困惑:“游川向來體貼,他就是想關心你,你怎麽會誤解他呢?”

Godlike (橫掃千軍)!

魏德嘉的“微笑唇”挂不住了,他低下頭作思忖狀:“可能今天意外發生得太突然,你又差點受傷,搞得我有點敏感了,才一時多想。”

說着他坦然又大方地向沈游川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我誤會了。小沈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沈游川比他更“大方”,愕然又帶着點慌張地揮揮手:“唉,魏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被沈游川四兩撥千斤地擋回來,魏德嘉打落牙齒活血吞,只能轉移話題。

他看着新搬來的備用椅子問助理團:“這次仔細檢查過了嗎?別再突然壞了,如果害你們宴哥摔倒受傷,影響到拍攝,就是很嚴重的失職。”

這時從事故發生後就一直惴惴不安,不敢說話的小袁站出來。被魏德嘉這麽一點,他心情絕望地道歉:“對不起,宴哥,魏哥,之前是我沒有檢查好。”

宴涼舟的劇本和休息時用的椅子都是小袁負責保管照看的。現下出了問題,雖然有點冤枉,但按照以往慣例,他必須要引咎辭職了。

可經過這段時間,小袁看到了宴涼舟并不是像傳言中那樣冷漠不近人情。

再想到剛才宴涼舟沒有順着魏德嘉而直接維護了沈游川,小袁鼓起勇氣,再次鞠躬道歉:“實在對不起,宴哥。我知道都是我的疏忽,但能不能請你不要辭退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魏德嘉皺起眉頭:“你們宴哥寬容,不愛計較,也從不多說什麽。但這不能成為你們粗心大意犯錯誤,不認真承擔責任的僥幸心理。小袁,你工作能力原本是很不錯的,可最近……”

沈游川瞧着魏德嘉當着劇組衆人的面在那裏大發威風,上升高度,一副要對小袁嚴懲不貸的模樣,知道他是又把吃癟的火撒到人小袁身上去了。

小袁性格活潑,平時很能在宴涼舟身邊解圍活躍氣氛,和沈游川接觸也比較多。所以沈游川知道他為人不錯,辦事也周全,并沒有魏德嘉說得那麽不堪。

見小袁表情難堪地僵在原地,他不免有些同情。

其實批評也好,懲罰也罷,回去後團體開小會內部解決比較好,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不留情面,只會讓全劇組跟着看笑話。

還很容易傳出宴老師小題大做為人刻薄,冷漠無情嚣張跋扈,苛待助理把人罵哭等種種不好的謠言。

沈游川有心想做點什麽,可這畢竟是宴涼舟助理團的內務,他一個外人插嘴很不合适。

就在他掏出手機打算暗中給宴涼舟發信息時,宴朋友已經先一步說話了:“好了德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小袁也道過歉了,椅子會壞誰也沒想到,不能全怪他,這次就算了吧。你也別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魏德嘉一噎。

看着魏德嘉一下變得僵直的肩膀,又瞄了一眼發現宴涼舟是真心地,十分懇切地在關懷魏德嘉,沈游川微微挑了下眉毛。

Lengendary (超神)!

論殺傷力,還是得看宴老師啊。不自知的天然系才是最厲害的(大拇指)。

宴涼舟知道以前的這個時候,自己确實從不管這些雜事,也很少會反駁魏德嘉的決定。但前世後期他和魏德嘉常有工作上的分歧,他也漸漸學會說出自己的不同意。

而且看到小袁惶恐的模樣,他又想起前世那次他的輪椅出問題後,魏德嘉當晚就趕到醫院來看望他,并生氣地将他身邊的護工換掉了好幾個。

宴涼舟後來隐隐聽說忠叔因為此事還和魏德嘉發生了争執。

那時他自顧不暇,無心旁事,現在想來,哪用得着如此興師動衆呢?

最頂頭的宴BOSS都發話了,大家知道小袁算是逃過一劫。助理團暗中交換一番眼神,都為他感到高興。

魏德嘉又就此事對助理團指示了幾句,做了總結收尾。

宴涼舟等他說完,見大家都沒精打采的,又看到沈游川也待在一邊用資料擋着臉,好像不敢說話的樣子,他心中暗嘆一聲。

他對着面紅耳赤的小袁說道:“我沒有受傷,就算了。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就陪你魏哥去醫院看看腰吧。”

“德嘉,你別拖了,現在就趕快去醫院吧。這幾天你白天一直跟着我在片場,都要晚上回去加班處理文件,确實太辛苦了。我給你放假,你正好好好休息幾天。”

“有什麽事就吩咐小袁,讓他多幫你承擔,當是做錯事的懲罰。”

小袁趕緊應下。

躲在支起的資料頁後偷偷看戲的沈游川悄悄露出眼睛,驚奇地瞄了宴涼舟一眼。宴朋友是在用他剛才安慰他的方法,安撫小袁呢。

學得還挺快。沈游川快速翹了下唇角。

魏德嘉的心情卻沒有那麽美妙了。他的腰傷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嚴重。今天這一出,他顆粒無收,還賠出去不少。

事情好像越來越超出掌控,或許他該下一劑猛藥了。

魏德嘉有點煩躁地摩挲着自己的鑰匙挂墜。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宴涼舟,倏爾無奈地笑起來,應答道:“好吧,那我就先去醫院了,也免得你擔心。”

已經不再因這場小小的意外而心慌的宴涼舟坦然地點點頭。

衆人與他告別。沈游川的目光從魏德嘉的手指上收回來,對方正緊緊捏着鑰匙上那個小小的裝着金絲雀的鳥籠挂墜,顯然不如臉上表現出來得那麽平靜。

沈游川笑眯眯地揮手:“盡快好起來呀,魏哥。”

拜拜了您嘞。

看着對方沉默離去,沈游川頗有些神清氣爽地坐下休息。倒不是他忘恩負義,故意刻薄針對魏德嘉。

之前魏德嘉幫助他時,刻意隐去了宴涼舟的存在,但對方大概沒想到他和宴老師的關系拉近得那麽快,而他也直白地向本人問出了口。

總之他從宴涼舟這裏得知了真正想幫助他的主導者是誰,明白了魏德嘉沒有他自己說得那麽熱情好心,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但不管是主動幫忙還是被動幫忙,對方總歸是幫助了他,他還是心存感謝。而且他也理解魏德嘉作為宴老師的親友,害怕他受到傷害,不想他被人攀附吸血的防備心理。

所以即便魏德嘉有時候暗戳戳地陰陽怪氣,明裏暗裏地敲打他;即便小方偷偷告訴他宴樂逸和魏德嘉并不對付,他現在身為亮晶晶的一員,其實可以不用那麽顧忌魏大經紀。

他都還是想着不必太較真,和對方疏離客氣地相處即可。

然而今天對方算是實實在在撞到他槍口上了。

如果魏德嘉真如外界所說是從小陪着宴涼舟長大的,那麽他不會不知道宴涼舟白月光的存在,也肯定清楚他長着一張和沈醫生相像的臉。

所以對方應該心知肚明,是宴涼舟先主動接近他,而不是他耍心機想抱大腿。

今天他忙活一通,結果沒良心的宴朋友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的臉陷入回憶就算了,魏德嘉明明知道白月光的真相,卻還來茶裏茶氣地點他,想把氣撒他身上。

他難道是什麽很不值錢的軟柿子嗎?

你不高興,我還氣不順嘞。

不想再忍的沈游川只好給對方展現一下什麽叫做鐵板的力量。

看了一出戲,也出了一口氣的沈游川再度平靜下來,打算這幾天都不理宴朋友了。

看樣子優柔寡斷只會藕斷絲連,小躲不行就大躲,以後收工幹脆就跟着成導去釣魚好了。

沈游川咬了一下後槽牙,面無表情地想到。

*

另一邊,宴涼舟接到了英國打來的電話。他重生回來後就投資的新型AI機械義肢項目在他的努力推動下,終于提前有了好消息。

他知道沈游川最看重妹妹,他要好好想想怎麽合理地幫到沈山晴,讓沈游川快點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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