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莫名不喜(戲59%) 救命啊宴哥他出……

第43章 莫名不喜(戲59%) 救命啊宴哥他出……

“沈哥最近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嗎?怎麽感覺他走路都帶風了。”

《江湖》劇組中, 以編劇為首的姐妹團正在閑聊。

“他要殺青了,大家都覺得不舍呢,只有他看上去笑哈哈的, 天天把大家逗得直樂。”

“是不是因為和宴老師和好了?”最近這兩人一直同進同出的, 同框頻率比以前大大提高了。

有人忍不住發出靈魂質問:“說真的, 他倆不會是談了吧?”反正她感覺自己和男朋友都沒有這麽形影不離黏在一起的。

“應該沒有。”智商擔當·編劇姐姐推了推眼鏡,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 以宴老師的性格, 反而不會在外面表現得這麽親密吧。”

“啊?那沈哥馬上就要離組了, 我們的CP豈不是即将BE?”有人哀嚎道。

與此同時, 伍山也在發問:“你是不是喜歡上宴老師了?”

正在幫他往車上放行李的沈游川動作一頓。

這段時間因為不放心他, 伍山也搬到劇組包下的酒店來住。一切都結束後, 他還又專門多住了兩天, 确保沈游川狀态變好了, 才接了個新工作打算離開。

就是多住的這兩天, 伍山看出了一些端倪。

沈游川關上後備箱門:“其實我也不确定, 但要說有好感, 肯定是有的。”

他沒有談過戀愛, 沒有任何相關經驗, 現在自己對于宴涼舟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感情,是感恩多還是喜歡多, 他一時很難說清。

伍山倒是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肯定,只嘀嘀咕咕道:“你馬上要殺青了, 不會在最後一時沖動來個告白什麽的吧?”

“還遠不到時候呢。”沈游川笑起來, “連當朋友都不太匹配,更別說其他了。先這麽相處着吧,之後的事等我事業有點起色再考慮。”

Advertisement

“而且宴老師現在大概也只是把我當朋友, 彼此都還沒有到那一步呢。反正總隐約覺得他和我相處時帶着一種愧疚的補償心理……”沈游川摸着下巴分析道。

那不還是因為替身的問題嗎!雖然有些不贊同,但沈游川這兩天的好心情伍山也是看在眼裏的。最終,他只是嘆了口氣:“真的沒問題嗎?”

沈游川神采飛揚,答非所問:“但是他說想和我一起創造美好的新記憶哎。”

被他那副不值錢的樣子搞得牙疼,伍山擺擺手:“算了,我不摻和你們倆的事兒了。但你要是有不開心或者需要幫忙的時候,記得給哥們兒打電話。”

說罷,他上車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趁着休息時間送完好兄弟,沈游川步伐輕快地回到片場。宴涼舟一看到他,就沖他微笑:“游川,快來,他們剛切好的水果拼盤,都是你愛吃的。”

沈游川接過對方遞來的叉子,吃了兩塊甜瓜,才張望着問道:“魏哥今天沒來嗎?”

以往的這種時候,魏德嘉都會在旁邊微笑着給他發綠茶形狀的眼刀。

宴涼舟想了一下:“今天公司有一個重要會議,他應該是不會來了。你有事找他嗎?”

“沒有,就是随便問問。”沈游川把頭轉回來。雖然他不介意魏德嘉對自己的不喜,但要是沒有對方的暗中瞪視,到底還是更松快一點。

宴涼舟看着他快快樂樂地換了根簽子,把各色水果挨個插起來串成一溜舉着啃,急得小方在旁邊直掏小碟子忙念叨“哥你小心別弄衣服上啊啊啊”。

沈游川一邊十分自信地保證說不可能會掉,一邊動作迅速地奪走了小方手中的碟子精準地接住了掉下來的火龍果,然後滿臉無辜地沖着小方嘿嘿笑。

小方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大家都忍俊不禁,宴涼舟也跟着笑起來。

他知道沈游川是因為魏德嘉沒在,才有心思玩鬧。

或許是天生氣場不和,前世明明都沒見過幾面,魏德嘉對沈游川就是有一種莫名的不喜,這一世也是如此。

發現了這一點後,宴涼舟便有意給魏德嘉安排其他工作,減少他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間,而處理沈游川相關的事則全部交給了他組建的新團隊。

魏德嘉是個聰明人,顯然領會到了他的意思,最近主動地忙起其他事務,有幾天沒來片場了。

宴涼舟倒是覺得沒什麽,但是小袁他們其實有點擔心——因為宴涼舟難以出戲的症狀越來越明顯了。

雖然以前隔着魏經紀和毛特助,他們這些助理團與宴涼舟不算親近,但是宴涼舟難出戲的情況他們大概還是了解的。

入戲太深之後,宴涼舟收工回去後會時常恍惚,異常沉默,對外界反應遲鈍,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而且會非常讨厭別人靠近。

以往電影拍攝中宴涼舟與對手戲演員都沒有太深的私交,全是魏德嘉這個最親近的經紀人作為唯一一個能上前“撩虎須”的存在,一直圍着宴涼舟忙前忙後與他互動,扯住他與現實連接的線。

這次的《江湖》劇組宴涼舟倒是與沈游川關系很好,工作時也一起說說笑笑情緒不錯,但收工各回各家後情況就不太妙了。

而且不如說他們關系越好,反而越讓人擔心。因為最近的戲份着實有點虐,小師弟馬上就要下線了,宴涼舟接下來都是情緒深切的重頭戲。

小袁觀察到這幾天他們宴哥對人家沈哥的粘人程度明顯加深了。而沈游川大概也察覺到了什麽,顯得很縱容,還一直花式逗宴哥開心。

只是宴哥不想讓沈哥擔心,在和他相處時努力顯得若無其事,只在回到家後才愈發自閉。

魏經紀沒有對下面的人傳授什麽經驗,就回到華京忙着處理其他事務去了,以小袁為首的助理團心中都緊繃着一根弦。

緊張着緊張着,沈游川的殺青戲到了最後階段。

在那個所謂的“清義盟”殺上終寒山後,他們并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勢不可擋,反而在百鬼門利用極寒環境設置的機關陷阱、布置的各種毒藥中栽了不小的跟頭。

但他們到底人多勢衆,百鬼門中人數又奇怪地很是稀少,所以清義盟最後憑借着人海戰術殺進了百鬼門腹地,見到了一直等待着的宿景明和他身後誓死不肯離去的十二護法。

雙方都殺紅了眼,宿景明竟用左手使出了江湖中最頂流的“玉成劍法”。而且面對清義盟人山人海的壓迫,他毫無畏懼地大笑稱自己已經突破宿家心法第九層,正好借此機會試試威力,精進功法。

事實也恰似他所言,宿景明連殺三天三夜,在一衆武林高手接連送命的車輪戰術下,即便身受重傷也絲毫不顯頹勢。

只見他劍光密密如雨如影,身形飄忽形如鬼魅,閃現之處必然血濺三尺,無人能擋。

聲讨他的衆人雖然合力殺死了力竭不肯退的十二鬼護法以及百鬼門中的“衆”鬼,也将宿景明步步逼退至後山,但他們沒能在終寒山上找到宿家寶庫的線索,也畏懼于宿景明的實力,于是決定請出鐘庭雪。

鐘庭雪雖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但他到底年紀尚輕,又受到鐘懷的牽連,在衆多老前輩強硬的“勸說”下,為了護住門派中所剩的弟子,他不得不同意跟随衆人來到終寒山。

不過清義盟到底不敢撕破臉逼急了他,故而沒有強迫他參與讨伐活動,只是讓他在山腳下暫待消息。

此時他們無計可施時才将鐘庭雪請上終寒山,希望他能勸降宿景明。

鐘庭雪冰雪聰明,心裏其實已經預料到事情大抵會是怎樣的發展,也知道小師弟早已想到今日,所以才會在那天說出在終寒山等着他的話。

而他最後選擇來到終寒山,選擇借機再見宿景明一面,也并不是為了清義盟,而是為了應宿景明所說的“三日之約”。

同時他還隐隐期盼着找到什麽方法,能救下宿景明。

雖然他知道這幾乎已無可能。

只見宿景明站在雪山之巅,長風獵獵,地面翻卷的雪霧如雲龍一般盤旋在他腳邊,時斷時續地揚起他的袍角。

他雖然臉色蒼白,身形不穩拄劍而立,像是已經內力耗盡,但被他這幾天連殺百人不止的“赫赫戰功”和傳聞中的宿家心法所懾,衆人精疲力竭之下,都不敢再上前去,只敢隔着十丈距離與他遙遙對峙。

有人企圖勸他交出寶庫地點和鑰匙,向武林獻出宿家財富以表悔過,說清義盟看在他“知錯就改”的份上,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宿景明哈哈大笑,嘲笑他們癡心妄想,沐猴而冠,披了層假衣裝腔作勢,實則肚子裏藏得什麽肮髒算計大家心裏再清楚不過。

人人都道他們是跳梁小醜,只有清義盟自己還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對面衆人被他諷刺得惱羞成怒火冒三丈,個個僵着臉恨不得沖上來宰了他。

但是他們又怕宿景明這個混不吝的把寶庫的秘密帶到墳墓裏,他們忙活一場什麽也得不到,只好忍怒僵持下來。

鐘庭雪站在衆人身前,一直沉默不語與宿景明遙遙相望,最後在一衆前輩的催促中,他才慢慢向他走去。

宿景明倒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等在原地,只是鐘庭雪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而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

鐘庭雪一時情急,迅速掠過雪地上前扶住他,想要查看他的傷勢,結果卻被他一掌擊中胸口。

毫無防備的鐘庭雪在宿景明的重擊之下倒飛出去幾丈遠,摔落在雪地之中。他撫着胸口嗆出幾口血,神色怔怔:“景明,你……”

宿景明冷笑一聲:“鐘少俠何必惺惺作态!當日我敬你與那鐘懷不同,還算得上是個清明正直的俠義之士,才手下留情饒你一命。誰知你竟也觊觎我宿家寶庫,來給這群鼠輩當說客。”

“我再最後警告一次,若你也想憑着往日的那點情分來綁架我,那我不介意劍下多出一條亡魂,送你去黃泉和鐘懷一起上路。”

鐘庭雪捂着胸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神色怔愣,像是完全沒想到宿景明竟會如此對待自己。

而他身後擁護他的那一派崖山弟子已經沖上來扶住他,痛心疾首道:“大師兄,這人已然瘋魔了,你莫要再管他了!”

還有人氣憤沖宿景明嚷嚷:“大師兄好心想要救你,你卻如此不識好歹!”

宿景明的回應便是一道劍光劈出滾滾雪浪,雪層劈頭蓋臉地揚了包括崖山派在內的衆人一身。

雖然因為距離過遠擊到他們身上時雪塊已經沒有太大的殺傷力,但此舉侮辱性極強,尤其是再配上宿景明臉上那不屑的冷笑。

崖山派弟子抹了把臉上的雪,憤然對清義盟一衆斥道:“大師兄勸不動他,這下你們滿意了吧?我們崖山對他那所謂的寶庫毫無興趣,也不願再攪和進來被迫背負什麽污名!”

他們硬拉着鐘庭雪朝山下走去,想要盡快回去給他療傷。

而他們身後,已經認識到懷柔之策根本無法起效的衆人,怒吼着“兄弟們,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一起上!”而再度與宿景明厮殺成一團。

從被擊退後就一直一言不發,似乎心灰意冷的鐘庭雪一路看着與他們逆向而行,源源不斷沖上山的清義盟衆人,忍不住停下腳步,好似想要回頭再望宿景明一眼。

但他終究是不忍回頭,只僵硬地直直向前走了。

他身邊一位弟子勸道:“大師兄,景明師兄向來善察人心,足智多謀,或許從他選擇複仇起,就已料定今日此局,他不會怪你的。”

剛才沖着宿景明嚷嚷的那位弟子也低聲說道:“聽聞宿師兄已将心法練至九層,他又智謀過人,說不得已經給自己留下了什麽後路。”

剛才是為了盡快帶大師兄脫身,以免崖山派再受人脅迫攪進來,那弟子才假意怒斥宿景明。其實他們日常和宿景明相處,也曾受過他的指點幫助,也對他有敬佩感激之情。

“是啊是啊,他們想要找到寶庫,在拿到線索之前定是不敢要了宿師兄性命的。我們先回去速速收攏好門派基業,屆時才好盡力為宿師兄轉圜。”大家七嘴八舌地想辦法。

可鐘庭雪像是被牽動了情緒,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吓得弟子們頓時不敢再提宿景明了。

不會的,他不會活下去了。鐘庭雪垂眸看着腳下潔白無暇的雪。

宿景明像是變了,但其實依然沒變,他還是當年那個在雪地裏寧願自污其名,也要不動聲色給他搭上翠雲裘的少年。

少年心性明淨不羁,自幼接受良好家風的熏染,受到真正的君子宿玉成的教導,便打心底有自己認可的一套行事規矩。

他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所以從他在痛苦絕望中決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堕落為“鬼王”以殺戮進行複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容不下自己,已經決定好自己以命為償的結局了。

鐘庭雪正是早早看清了這一點,才忍不住在清義盟開戰前一定要搶先見到宿景明一面,期盼着能夠勸下他。

但他向來是勸不動宿景明,卻容易被對方哄住改變底線的那一個。鐘庭雪閉上眼睛,壓下眼底的潮意。

他們剛剛抵達山腳,就聽到山頂轟隆一聲巨響。

潔白的雪如瀑布一般從山頭傾瀉而下,滾滾“浪花”奔湧不息,吞沒了世間那數不清的算計和污濁,将一切掃除幹淨,讓天地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寂靜。

鐘庭雪愕然擡眼,看着雪浪一層一層地奔騰而下。最後唯有一層溫柔而微弱的尾聲被推到他腳邊,輕輕觸及他的衣擺,化作點點閃爍着微光的“玉沙”,随風飄散而去。

山腳此刻只剩下同樣是被迫參與進來的神醫谷——當時宿景明的滅門只殺盡了關谷主及毒醫一脈,留下了其他醫者仁心只專心研病種藥的長老和弟子們。

可十分諷刺的是,神醫谷此時反倒被“清義盟”逼迫着站隊前來送命。

“要上山救人嗎?”有人喃喃問道。

鐘庭雪雖知宿景明的決絕,卻沒有料到他會如此聲勢浩大,将所有人全部帶走。他靜靜伫立在原地,目露悲意,終而阖眼不肯再看。

“可我們根本沒有幾個人手,而且山上雪崩未停,上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白白送死。”有弟子痛苦糾結道。

因為都是被迫而來的,清義盟也怕他們人多反抗,又怕他們從中分走一杯羹,所以相當于是看押着只讓鐘庭雪和神醫谷一位長老各自帶了兩三個弟子。

現在山上的機關還在不停爆炸接連引發雪崩,他們這點人根本無濟于事,甚至于再待在山腳可能連自己都性命不保。

鐘庭雪又是一陣抑制不住地咳嗽,他壓下喉間的血腥氣,謝絕了神醫谷長老想要為他把脈的好意,只低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撤出去向各方傳遞消息,盡快集結人手,等雪崩一停就立刻組織救人。”

“還救他們做什麽!明明是他們自己貪心不足自食其果,活該有此下場。”有弟子想起近日那些人倚老賣老對鐘庭雪的無禮和逼迫,又想起被逼上絕路的宿師兄,帶着鼻音憤憤道。

鐘庭雪看了他一眼,那弟子悻悻不再言語。

“到底是近千條人命,我們需得問心無愧。”

雖然鐘庭雪這麽說,但他最後到底沒能參與進去。

因為消息遞出去後,清義盟各方殘留的勢力懷疑是上面的人找到了寶庫引發的機關。他們害怕鐘庭雪組織人救援是為了搶先搜尋寶庫,故而嚴詞拒絕。

鐘庭雪無奈帶人回到崖山,發現自己被支開的時候,那些人因為懷疑寶庫線索有可能在此,已經将崖山上上下下重新翻找了好幾遍,導致門派內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好在留下的弟子心中團結,都十分信重鐘庭雪,長老們推舉他為新一任掌門。衆人齊心協力之下,迅速收整好了崖山。

鐘庭雪這才看清宿景明到底給自己留下了什麽。

——之前因為鐘懷會暗暗打壓擁簇鐘庭雪這個少掌門的長老和弟子,所以鐘庭雪那一派的親信基本都被外放至偏遠分舵,變相在那場血洗崖山的複仇中置身事外,得以較為完整地保留下來。

而崖山經此一事雖然元氣大傷,曾經的第一門派名頭似乎岌岌可危。

但近日南方地界的其他門派對于宿家寶庫的瘋狂追尋,以及在終寒山一戰中死傷慘重的結局,又給了崖山趁機收攏地盤,壯大勢力的契機。

清義盟的各方勢力最終沒能找到寶庫,也因為尋寶心切耽誤了救人的時機,最後幾乎所有參與圍殺宿景明行動,以及當時正在山上尋找寶庫的人都葬送在了雪裏。

鐘庭雪沒有辜負宿景明的布局,趁着那些門派人心渙散,一蹶不振之際,重新振興崖山,以不足而立之年成為南方武林最大的話事人,從此再無人敢輕易與他叫板。

原書中基本到這裏也就結局了。後續只簡單提到鐘庭雪在十年後,辭去崖山派掌門之位,收養一孤女,為她起名宿念安,帶着她在宿家山莊舊址上重修宿家祠堂,重建宿家山莊。

在宿念安成人招贅之後,鐘庭雪将掌管了多年的宿家家産交給她,外出雲游從此不知所蹤。

後人對此衆說紛纭,也有人揣測宿景明當年提前将寶庫交給了鐘庭雪,托付他延續宿家功法,但這謠言并沒有切實的證據支撐。

因為從宿念安開始,重新興盛起來的宿家傳承的是鐘庭雪的雲山劍法以及他所創的一門新的心法。至于那傳說能讓人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的宿家心法,似乎真的只變為一個傳說,湮滅在歷史之中。

《江湖》原著中對于鐘庭雪到底有沒有去開啓宿家寶庫沒有明确的敘述。但關于宿家寶庫的鑰匙,倒是意有所指地寫出了一個猜測。

宿景明引發雪崩之日,在鐘庭雪提出幫忙救援被清義盟斷然拒絕之後,他先回到了玉沙城的宿家酒樓,臉色蒼白地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在房間內發呆。

一動不動地愣神許久之後,他一直捂着胸口的,染血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緩緩從帶血的衣襟中掏出一塊環形玉佩。

品質極佳的羊脂玉觸手溫潤細膩,镂空的游龍卷雲紋栩栩如生。鐘庭雪認出這枚雕工精湛,價值連城的玉佩是宿家的祖傳之物,他曾見宿景明佩戴過幾次。

只是宿家世代富貴傳承之物甚多,宿景明本人又還在不斷收集新的古玩玉石,他身上出現過的各種各樣的珍貴玉飾可以說是不可勝數。

所以這枚玉佩混在其中,便也顯得“平平無奇”,無甚惹人注意。

可是宿景明剛才借着“反目”的那一掌,在衆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将這枚玉佩送進了他懷裏,就證明它一定有獨特的作用。

比如……作為鑰匙開啓寶庫。

這算什麽,臨死“托孤”嗎?為了給他一個振作起來的理由,小師弟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意識到宿景明不容拒絕的良苦用心後,鐘庭雪再度猛然咳出一口血。

就在此時,他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

在“終寒山之雪”這個篇章中,小師弟和大師兄都貢獻了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但兩人更多的是遙遙相隔,心領神會的默契,實質相見對話的對手戲并不算多。

所以沈游川和宴涼舟大部分時間是在不同的場景裏分開拍攝。成導帶着A組拍鐘庭雪這條線,另一位有豐富武俠片經驗的副導帶着B組一直在磨宿景明的雪山打戲。

沈游川在“雪山之巅”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天,終于把這場重頭戲打完,可以殺青了。

在大家的恭喜聲中,他長舒一口氣,出了雪山場景沒先去換衣服,而是胸前舉着那兩只沾滿了血漿的手,直接穿着戰損血衣,打算先去隔壁棚裏見宴涼舟。

宴朋友最近入戲有點深,情緒不太穩定,他有點不放心。

進了這邊崖山派的景,他才發現氛圍不太對。棚內有點太安靜了,一衆工作人員都輕手輕腳,頗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

他微微皺起眉頭,還不等他找見宴涼舟,小袁就已經眼尖地發現他,飛快向他走來了。

“怎麽了這是?”沈游川趕緊問道。

小袁帶着他往宴涼舟方向走,同時壓低聲音說道:“宴哥出不了戲,連我也不讓靠近,叫我不要打擾他清淨。”

這場戲其實拍完有一會兒了,成導喊卡後宴涼舟心情不佳,坐在那裏毫無反應。

有幾個親近的工作人員都嘗試着去叫他,但沒有一個人能在他一言不發的冷漠對視下堅持超過一分鐘。

大家都畏懼又尴尬地铩羽而歸,唯有屢次上前的小袁得了一句“你太吵了,不要來打擾我”的紮心之語。

說話間,沈游川已經看到坐在廂房場景裏,倚着窗邊幾案發呆的宴涼舟。

只見他面無表情,神色冷淡,垂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渾身向外散發着冷氣,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十分不好惹的樣子。

以他的地位,确實沒人敢強行叫他起來。

跟他合作過幾次的成導也知道他的情況,喊了他兩次直接被冷臉無視後,這位性格開明的小老頭只無奈地囑咐大家動作輕一點,讓宴涼舟靜|坐一會,等他自己反應過來。

“好,我知道了。不用慌,我去喊宴老師。”沈游川一直望着宴涼舟,聽小袁說完情況後,直接向他走去。

“等等哥!”小袁和小方同時拽住了他的衣袖。

小方是擔心沈游川上去也變成撞槍口的炮灰,小袁則是想勸沈游川先換身衣服。

宴涼舟本就是因為“宿景明之死”而出不了情緒,沈游川再以這副尊容上前去,不是雪上加霜嗎?

“不用擔心,我上次說的煮茶的方法你學會了沒有?”沈游川十分淡定地反問小袁。

在看到對方點頭後,他又囑咐道:“我房車上有配好的茶包,你去煮了送來,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于是他無視了小方爾康手的挽留,徑直走到宴涼舟面前。

“師兄,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沈游川帶着點“宿公子”纨绔式的漫不經心,動作潇灑地用胳膊肘揚開身後有點礙事的拖尾外袍,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宴涼舟對面,散散漫漫地靠在了幾案上。

宴涼舟一直望着地面的視線順着他揚起又緩緩落地的染血衣擺慢慢移上來。

他面色冰冷地盯了沈游川一眼,又去看他雙肘支在桌面上後,自然地騰空搭在一起的血淋淋雙手。

宴涼舟定定地看着沈游川,沒有說話。

遠遠觀望着他們的衆人,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