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布置宮宴

布置宮宴

墨赟從小入宮,跟着前太監身邊數年,宮中的風雲詭谲早已悉數記下,他心思敏捷、言談謹慎,在唐帝跟前服侍周到,早就已經不是太監這麽簡單了。因着從小被淨了身,他聲音尖細中帶了幾分陰柔,初聽聲音還以為是個子矮小的狡猾男人,可若你只要仔細看墨赟,你會發現他皮膚白皙、腰肢細長、眉眼靈動,鼻尖有一顆小小的痣,十分俊俏。

平日裏服侍在唐帝跟前,他總是發髻高束,穿戴着色彩鮮豔的綢緞服飾,服飾上有着精美的刺繡,腰間佩戴着宮廷徽章,他們身份特殊,卻也是官員們懼怕和谄媚的對象。

墨赟行事知分寸,每次唐帝的心思他總是拿捏的正好,腰身微彎,恭敬且虔誠。唐帝喜歡墨赟的不論朝事,他不會妄提意見,更不會對任何人多嘴多舌,就是這樣的人在身邊,唐帝覺得無比舒心。

墨赟結束了白天的服侍,回到自己的屋內,這是唐帝特批他的單人寝殿,也算是對他的重視。屋內擺設簡單,紅木的桌椅是過時的樣式。随着墨赟走進來,屋內瞬間亮堂了起來。小太監們端水的端水,遞點心的遞點心,十分忙碌。

小安子走了過來,把一份份密函送了上來。墨赟慢慢打開,會心一笑:“看來,狐貍上鈎了。”他笑時眉眼鋒利,全然沒有了白天柔和的模樣,在這皇宮中,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些他們都看不懂,也看不到。

“太後生辰宴,有可靠的人嗎?”墨赟把信一扔,望向小安子。

小安子吓得跪在地上,聲音都在發抖:“還在安排,墨大總管。”

“我倒是有一個人選,你可以去探探口風,日後為我們所用。”墨赟假意雙手扶起跪地的太監,實在讓太監呈現一種無法下跪也無法直立的詭異狀态。這樣持續了五分鐘,小安子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滴落下來。

“但憑墨大總管吩咐。”小安子大氣不敢喘。

付桃,墨赟玩味的想,付府貴女,見過世面,識文斷字,不似小宮女們那般膽怯,卻又知書達理的讓人不置可否,這樣子的人是不是可以成為他們的利劍,刺向權臣的心髒,讓他們知道,人不分三六九等。

宮苑內的桃花開了,花兒倚在褐色的枝條上,春風吹拂,像害羞的少女,別樣生動。付桃第一次走出辛者庫,她頭部微擡,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如癡如醉。那年桃花盛開,她哇哇出生,此後她的庭院中盡數是京城中品種最好的桃花,她每次在桃樹下,讀書識字,刺繡焚香,所有貴女們需要習得的,她都會,且能做的更好。

前面人的腳步停了,付桃不留神的撞上,她連聲說着對不起,可前面的女娘不依不饒,她言語譏諷:“不虧是什麽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吧,出了辛者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付桃擡頭看着面前的女娘,與她粗布的衣服不同,女娘穿了素色的雲錦長裙,她聽別人喚她“楚瑤”,看着衣着打扮,楚瑤應該是貴人們身邊伺候的宮女,這次太後生辰宴唐帝十分重視,集合了全宮之力舉辦。

“楚姑娘,對不起。”付桃為自己的冒失道歉。

“我可是德妃宮裏的人,與你們這種辛者庫出來的賤婢不好比,走路長點心。”楚瑤趾高氣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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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者庫中所有人卑賤,卻态度還算和氣,讓付桃以為所有人都似沈茵一般,但出了辛者庫這日子便是另一種活法。

往後的日子女子被發配去搬運花束、擺放物件、擦拭宮殿,男子被發配去搭建生辰宴的臺子、搬運木材。所有人都是從早到晚的忙,夥食也有所改善,增加了一個蔬菜,付桃卻每天不是太開心,照理說幹得好重重有賞,可是這裏的人鋒芒畢露,她無處躲藏。

“我說了,這個臺柱先要拿濕布擦拭,然後用幹布擦拭,你耳朵聾了嗎?”嬷嬷的手勁極大,拎的付桃的耳朵生疼。倒也不是付桃偷懶,而是楚瑤跟她分了工,可是一旦出錯,楚瑤就會往付桃身上推,這才挨了這頓訓。

晚上睡覺,楚瑤也不給蓋被給付桃,春日的天還不算炎熱,夜間的涼風讓付桃打了好幾個噴嚏。白天精神不濟,她強撐着給自己打氣。

這天,所有擺臺都已擦拭完畢,小而巧的物件被搬運了上來,付桃看着這些物件,有的還有些眼熟,是從付府繳納上去的。靠近臺柱旁邊的白玉瓶,底部還有她兒時玩鬧留下的墨痕,如今已物是人非。

她們小心翼翼的擺放着物件,直到付桃不知被誰絆了一下,身體略微向前,碰到了白玉瓶放置的高凳上,白玉瓶應聲倒地。

“啪”“啪”兩巴掌是當場下來的,付桃跪在地上,看着散落的白玉瓶碎片,底部的碎片掉落下來,上面赫然寫着“愛爹爹”,淺淺的字跡,是他送給爹爹生辰時的捉迷藏禮物,可如今她的淚滑落,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是辛者庫最卑賤的奴婢,做事毛手毛腳,不知輕重。”嬷嬷手當即又下來兩巴掌。

所有人都希望在這次生辰宴上給自己一個出辛者庫的機會,只要太後歡喜,金口一開,或者在宮裏能換一種活法,但是這對付桃而言,顯然不可能。

她被丢入內獄,每天被打五大板,雙手被夾,十只連心,她鑽心的痛,可過後又被扔在草席上自我恢複。

會死在這裏吧。21歲的付桃想。

死了是解脫,現在每天的折磨她已經受夠了。那雙做女工的手已經皮肉模糊,可是折磨并沒有停止。

“你看見前幾天來的那個宮女嗎?付府家千金。”侍衛的話屬實玩味,他聲調曲折且猥瑣,意味不明。

“哎呦,貴女!反正也要死了,便宜哥倆了。”另一個侍衛接道,并且漏出絲絲笑意,說着便伸手解開腰帶。

付桃躺倒在草席上,高熱不退,身體癱軟,她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嘴裏就喃喃道:“求官爺饒恕,求官爺饒恕···”

侍衛的腰帶解下來,抽在她身上,本就皮肉模糊的肉上被狠狠鞭笞,她疼的翻來覆去,嘴裏發出嗚咽,這種細碎的嗚咽徹底激發了侍衛躁動的內心,他們伸出魔抓,一件一件撕去付桃的貼身衣物,白色的肚兜緩緩出現在他們面前。

付桃眼睛微睜,眼底全是恐懼,她求死的心到達了極點,她手扶着肚兜奮力起身,卻雙腳癱軟,她爬着向前,直到摸到中午吃飯的陶瓷碗,她迅速摔碎陶瓷碗,并用盡全力向其中一名侍衛刺去。

另一位侍衛看見同伴頸動脈被割破,吓的趕緊後退,付桃抽出陶瓷碎片,又一次向逃走的侍衛刺去。

兩具身體赫然倒在地上,付桃握着陶瓷碎片,呆呆的笑了起來,這不是她的錯,她殺人了,但是迫不得已,她入宮來,從不求什麽,卻被欺負到這個地步,她只是反擊。

付桃看着手中的碎片,她沒有絲毫猶豫,就在她擡手準備自我了解的時候,墨赟拍手出現了,他蹲下身,探了一下兩位侍衛的鼻息:“做的好,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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