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兵器風雲

兵器風雲

五月的天漸漸回暖,輕薄的衣裝讓大家做起事來更方便了,付桃看着府中女娘輕快的手腳,心情也不自覺的變好了。現在除了每日早朝和難得的傳喚,所有時間都可以呆在府中,雖說有處理不完的事情,但日子不用再過得膽戰心驚。

天氣的溫度抵不過人心寒冷,在付桃入住付府的那晚,唐路陽去了無回庭,可不知怎的,無回庭寂寥的可怕,墨赟根本沒有回宮。墨赟宮外有內宅,這件事情唐路陽是知道的,可是,墨赟整晚不回宮,他怎麽敢!

唐路陽于是向唐帝請示,說最近政事繁忙,毓慶宮內主管太監身體不适,需要有個人來助力,唐帝就想到了墨赟,墨赟于是天天要去毓慶宮報到,直到宮門下鑰前,唐路陽才讓墨赟走。

“唐帝,我要狀告兵部鹿景,上次前線戰敗,後期檢查兵器時,發現兵器材質劣質,與地方交戰,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朝堂之上,因為上次戰敗之事參鹿景之人此起彼伏。

付桃自從接手了言官的位置,才發現鹿景這人空有花花腸子,辦事不靠譜,這次的兵器事件,她也去看過,的确是不夠堅硬,這無異于讓戰士去前線赴死。

“各位大人,講話要有真憑實據,不能前線打了敗仗,就怪罪于我們兵部。”鹿景一臉正義,臨危不懼。

“唐帝,上次的兵器皆已被鹿景銷毀,如今還有很小一部分,被我們秘密運往宮中,請唐帝現場檢驗。”狀告之人聲詞嚴厲,有十足的把握。

兵器當場就過來了,唐帝走下去,拿着刀劍,他心裏一驚,随後又放下,揮了揮大手:“兵部難免疏忽,各位愛卿退朝吧。”

“唐帝,唐帝你讓人來試驗一下就知道了,唐帝。”狀告的大臣跪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帝。他快步走過去,拿起兵器想讓唐帝再次端詳,可是他拿起的瞬間,就和唐帝對了一下眼神,他就默默放回了。

兵器已經被人置換了,這些兵器沒問題。

“退朝吧。付桃、羅雯留下,其他人都退了吧。”唐帝有氣無力的靠在龍椅上,甚是疲憊。

門随着大臣們的退朝慢慢關閉,羅雯趕忙跪下,聲嘶力竭:“唐帝,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在接到消息的當晚,我們封鎖了消息,和付桃一同前往庫房,只為求一個真相。”

“這件事我已經有所耳聞,你朝堂上說兵器已經拿進宮,可是現在兵器呢?”唐帝看着羅雯,仿佛在譴責她辦事不利。

“我們的人是将兵器秘密帶進宮的,他們守在宮門口,說不曾有人将兵器帶出去,我懇請唐帝徹查宮中,總能找到那些兵器。”羅雯跪着,喊道。

“唐宮太大了,大到我想搜,卻不知從何搜起。我也老了,老到現在我還看不清,是誰在背後只手遮天。”唐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他定格的看向付桃:“你來說說,你有什麽想法。羅雯,把前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再說一次,和付桃一同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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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和熊馳軍在宛城交戰,我軍的人數是熊馳軍的兩倍,結果剛上戰場就兵敗如山倒,軍隊悉數埋沒在宛城,熊馳軍沒有勸降,将宛城百信盡數殺光,那些兵器本是帶不回的,可是他們疏忽,忘記了源城的庫房還有留樣,這才被我拿到了一些,可是,現在也沒了。沒有證據,鹿景是打死不會承認的。”羅雯将事情全盤脫出。

盡數殺光,兵敗如山倒。那一個個戰士的後面,是一個家庭,那一個個被殺的家庭後面,連亡魂都不知該歸何處。付桃剛上任,這一個個字眼像針紮,如此刺痛。

“付大人,付大人,你怎麽啦。”羅雯看着面色慘白的付桃,切聲詢問。

“沒事。禀告唐帝,如果兵器還在宮內,那麽必然有跡可循,何不試着找找看。兵器上都有編號,如果證據确鑿,鹿景是怎麽都逃不掉的。”付桃腦內有點空白,但是她仿佛又有點思緒,她不敢去抽絲剝繭,但是身在現在的職位,又不得不這麽做。

唐帝留下了付桃,給了付桃一塊令牌:“有了這塊令牌,你可以晚些出宮,出入各個宮殿也方便,你試着去找找。”

這塊令牌的分量很重,付桃拿在手上沉甸甸,她強顏歡笑的接下了令牌,可內心像打鼓一樣。

毓慶宮內,墨赟拿出一大疊銀票,盡數塞給了唐路陽,唐路陽抽出一半,塞進墨赟的手裏:“你拿着,這件事情,你最辛苦。”

“太子殿下,現在熊馳軍的阿諾說,日後殿下登基,第一個跪拜的就是殿下。”墨赟接過銀票,跪下賀喜唐路陽。

唐路陽扶起墨赟,分析道:“這次雖然損失了一部分軍力,但是接過不錯。阿諾已經送來了很多錢財,于我們後續打通關系有益,想要站穩腳跟,就必須要銀子。”

“太子殿下,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如今各個殿下都已經被封親王,如今這宮中,你一家獨大。”墨赟阿谀奉承。

“對了,那個唐路雲···”唐路陽看向墨赟。

墨赟心領神會,馬上接話:“放心好了,他這個病,是不會有起色的,但是怕唐帝疑心,我們也不會讓他馬上死。”

“有你在,事情就是妥帖。”唐路陽嘆了一口氣,疲弱的靠在檀木椅子上,椅子上的花紋精致,居然膈應的唐路陽的背有點痛。

自己是如何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唐路陽閉上眼睛。

那時自己什麽都不想要,母後每日來房中勸說,可是聖賢詩書比那些權謀有趣,他看見過唐帝的無能為力,感受過唐帝在治理朝政時的無可奈何,他五六歲的時候,唐帝經常抱着他,懷中是他的乖巧,那若有若無的力道,是唐帝的無奈。

只有抱着唐路陽,唐帝才能感覺輕松一些。那是一個品行皆優的孩子,心地善良,微服出宮的日子,唐路陽一路施舍,一路掩面,不忍看見百信凄苦,五歲時便知心懷天下,發表了糧草論。

唐路陽十四歲,宮中立儲,各個皇子争相上前,除了五皇子體弱,就只剩唐路陽沒有到跟前獻媚。朝堂的聲音各有千秋,三皇子才能出衆,唐路陽名正言順,争議不斷。可是直到三皇子的殿內集結各個大臣商議,唐路陽的毓慶宮還是冷冷清清。

唐路陽不想要什麽太子之位,他每天有墨赟伴讀,開心快活極了。再過四年,出宮開府,他一定要把墨赟帶着,一起出宮,讓他當府內總管,避開這耳目衆多的宮內,他就可以永久的看着墨公公,一直看着。

什麽權利,什麽地位,唐路陽不在乎。是呀,他從不在乎這些,那麽,他又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如今唐宮上下,沒有其他聲音,有的全是對唐路陽的稱贊,這些動聽的聲音,是唐路陽登上皇位的保障,唐帝的奏折一本又一本,皆是對唐路陽的贊賞。

我的陽兒,太子之位是你的,整個唐宮肯定是你的,為何你如此心急。

唐帝看着付桃,眼中忽明忽暗,随後又是莫名的堅定:“去吧,以後你在宮內是自由的。”

人心,人性,是不可輕易改變的,陽兒,我需要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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