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微服出宮
微服出宮
初夏來臨,天色漸漸明亮起來,唐宮中微風輕蕩,天空湛藍,雲朵浮于天空前,展現出各種姿态。付桃走在唐宮的石板磚上,與剛進宮時截然不同,現在宮女路過,都會叫一句:“付大人。”
付桃快步走入唐帝偏殿,唐帝正在品茶,他邀請付桃坐下,氣定神閑:“事情已過半月,可有進展?”
“自從知曉兵器調換,禁軍已守住各個出入口,出入貨物也有認真檢查,暫時還未發現端倪。各個宮中,我以安排消暑物品為由,也認真檢查過,各個妃嫔宮中也沒有異樣。”付桃剛坐定,便趕緊起身彙報事情進展。
“各個宮中确定沒有遺漏?”唐帝拿起杯子,杯蓋輕碰杯沿,喝了一口茶,又擡頭看向付桃。
付桃直視着唐帝,這雙眼仿佛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如此有穿透性,她趕緊整理了一下思緒,堅定的回答:“暫時排查的宮中沒有,但是我們還會深入排查。”
唐帝嗤嗤笑了一下,放下杯盞,輕松的說道:“別緊張,我就是随口問問。對了,過兩天我們微服出宮,然後回避暑山莊小住,你也随同我們一起去。”
付桃微屈行禮,應聲答應。
微服出宮需要月把有餘,回了付府,付桃就趕緊收拾行囊。她一邊收拾心裏一邊打鼓,宮中檢查是否沒有遺落,她腦中想到了無回庭,想到了那間擺滿刑器的房間,如果東西真的在那裏,她又該如何。
她趕緊搖搖頭,想着先應付眼前的事情。
微服有皇後,太子和一衆大臣随行,墨赟最近去了太子宮殿,這次微服出行暫時調回唐帝身邊,墨赟伺候慣了唐帝,比較妥帖。
他們慢慢往邊城走去,一路從唐城的繁華到慢慢落寞,付桃之前去城外施過粥,那時的城外還不至于如此,可如今路上多了很多乞讨的難民,初夏還不算炎熱,他們直接癱在路上,沒有生的希望。
付桃看向唐帝,唐帝似乎見慣不慣,他看着難民,眼中也沒有流轉出太多情緒。付桃的心卻翻江倒海,吳衡文在位時,民衆們自力更生,付桃施粥只是錦上添花,可如今,餓殍遍野,場景如此不堪。
張英的臉慢慢煞紅,但是因着唐帝沒有責難,所有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因着微服,他們入住了邊城當地一家不算起眼的寨子,木質的角樓很有特色,初夏的蚊蟲增多,但是唐帝沒有絲毫不悅。
付桃和羅雯站在唐帝跟前,唐帝雙眼微閉,身體前後搖晃,墨赟在旁邊站着,随後唐帝睜開眼睛,開口道:“今日的事情,你們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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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雯率先開口:“去年微服,邊城男耕女織,不似今日這般荒涼。農民依靠耕種,自給自足,朝廷偶爾撥糧,農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如今···”羅雯停頓了一下:“張尚書自從即為以來,拉攏工部衆人,只為自己實權,棄百姓于不顧,請唐帝嚴查。”
“付大人,你怎麽看?”唐帝看着付桃。
“微臣之前在邊城施過粥,百姓自給自足,施粥實屬錦上添花,如今這場景···”付桃也一時陷入沉默。
“明日,你們去邊城的通寨施粥,我們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讓他們餓肚子,後日再出發。”唐帝吩咐,羅雯和付桃應聲答應。
從唐帝房間出來,付桃站在寨子前,迷惘無措,墨赟輕拍了她的肩膀:“明日施粥難免暴動,你拿着防身。”
付桃接過墨赟遞過來的刀,放入胸前。
“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墨赟寵溺的摸摸付桃的頭。
付桃輕輕的點頭,可是思緒萬千。
次日,羅雯和付桃跟着施粥大部隊出發,通寨原本的麥田全部荒廢,只有少數人家種着蔬菜,粥剛到便遭到哄搶,付桃躲閃不及,身體傾倒着便要摔下,突然一只手扶住了她。
“吳大人。”付桃擡起頭,驚呼起來。
“什麽大人不大人,我已經辭官,只是一介草民。反倒是如今,我要叫一聲付大人。”吳衡文畢恭畢敬給付桃行了一個禮。
付桃潛意識還是尊敬吳衡文的,她哪裏好意思接受,便趕緊扶住行禮的吳衡文。
“吳大人怎麽在這裏?哮喘之症可有好些?”付桃看着髒亂的通寨,與家世顯赫的吳衡文格格不入,于是疑惑的問吳衡文。
吳衡文對付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借一步說話。”
吳衡文将付桃帶到一家農戶,農戶家一貧如洗,可是看見吳衡文過來,他們立馬拿出家裏剛摘的番茄招待吳衡文:“吳大人請用。”
付桃從農戶口中得知,自從吳衡文辭去工部的職位,張英便開始增加農田稅,農戶所種農田百分之八十要上交,張英還經常克扣朝廷糧食,百姓們痛苦不已。吳衡文現在閑人一枚,他經常來通寨施粥,這才碰上了付桃。
“吳大人如此愛戴百姓,為何辭官。”付桃看着如今朝服脫下的吳衡文,不禁疑惑。
“付大人當真不知道我為何辭官?付大人可還記得你遞給我的水藍色小瓶,說是治療哮喘的?”吳衡文問道。
付桃回憶了一下,的确有這麽一回事,墨赟說是唐帝為吳衡文特制的。
“那瓶身是太子宮中的樣式。一日我哮喘發作,拿出藥時被唐帝發現,漸漸的我就被唐帝冷落,那張英因此得勢,可是殊不知,他才是太子黨。”吳衡文将事情原委托出:“我發現自己處處被針對,便辭官回家,我不缺衣食,順心而為便可。可誰知,那張英不是東西,你看看如今的邊城。怕今日場景你們也只可以今日見,明日張英變會通知官府,映入你們眼簾的又都是繁華景象。”
付桃心中大驚,那瓶是墨赟給她的,她以為只是奉命行事,沒想到是墨赟對于吳衡文的陷害,不對,是太子對于吳衡文的陷害。吳衡文,陸綏遠,都是一代清官,可是付桃啊,你幹了什麽。陷害吳衡文,換回了不知食肉糜的張英,迷倒陸綏遠,換回了視人命如草芥的鹿景,雖然藥不是自己下的,但自己難辭其咎。
墨赟?太子?怕是一直有聯系,否則太子怎麽可能來無回庭,他們之間的眼神,怕是早已串通了一切。
墨赟,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情感?那一聲聲纏綿難道是假的?從一開始進入兵部,就欺瞞我說陸綏遠貪污,自己一步一步取得陸綏遠信任,沒想到卻是陸綏遠的催命符。本以為那些溫情足以讓墨赟醒悟,可是墨赟卻再次利用她對付吳衡文,墨赟啊墨赟,你對我的情,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付桃心裏揪成一團,不小心打翻了果盆,吳衡文趕忙去撿地上的番茄,忽略了滿眼是淚的付桃。
等吳衡文擡頭,付桃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吳大人,那瓶藥,我拿到的時候,的确是別人告訴我,是唐帝為你特制的。”
“別人是誰?”吳衡文求一個真相。
“吳大人,暫時我還不能回答你。等我些時日,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付桃看向吳衡文,眼神堅定。
吳衡文慢慢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