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拿取鑰匙

拿取鑰匙

邊城的景象寂寥,層疊的高山散發着頹敗之氣,蜿蜒的小路兩邊雜草叢生,乘涼的庭院是無家可歸的餓殍,十裏江山,一片荒涼。

付桃的臉上無盡的陰沉,羅雯看在眼裏,覺得很疑惑,最後還是忍不住詢問:“付大人不舒服嗎?剛才去哪裏了?怎麽回來一言不發?”

原來自己的表情管理真的差勁,所有的情緒都顯露在臉上,連羅雯都看出來了,那如果回去,唐帝會發現,墨赟也會發現,自己應該如何解釋。付桃趕緊調節了一下情緒,平靜的回答羅雯:“早上趕路,有點疲憊。”

羅雯識趣的沒多問,只能伸手拍拍付桃的肩膀。

那糟糕的心情真的會影響人,付桃中午因為吳衡文的話,沒吃多少東西,到了晚上就有些低熱。晚上唐帝召集大家一起用膳,付桃身邊的侍女夜闌便來回話,說付桃食欲不振,有些低熱頭疼,不能前來赴約。

唐路陽看向墨赟,墨赟的臉上也展露出了一絲焦躁,這麽看不得付桃生病?唐路陽的思緒百轉千回,活該她生病,這麽嬌氣,想着,杯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更加起勁了,慢慢的,醉意就襲了上來。

唐路陽接着酒勁,想去給唐帝敬酒,誰知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唐帝腳邊,唐帝看着如此不成器的東西,嘆了一口氣,吩咐道:“墨赟,把太子送回房中。”

墨赟的肩膀很窄,唐路陽靠着硌得慌,可是卻很安逸,墨赟扶着唐路陽走着,唐路陽故意東倒西歪,墨赟很是吃力,終于把他扶回了房間。

墨赟把唐路陽放下,把發飾和腰帶幫唐路陽解掉,便扶唐路陽睡下,墨赟剛想去吹滅蠟燭,唐路陽一把抓住了墨赟的手:“公公今天陪我睡,別走了。”

墨赟看着小孩心性的唐路陽,嗤笑了一下:“太子殿下說笑,我還要回去伺候唐帝。”

“是去伺候唐帝?還是去付桃那邊?”燭光忽明忽暗,唐路陽的話透過明暗直射在墨赟的胸口,墨赟臉色鎮定了一下,看向唐路陽:“無論是去哪裏,我都不會是留在太子殿下這裏。留在這邊時間過長,別人難免生疑,想要以後的安穩,便必須将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唐路陽慢慢松開手,墨赟便轉身離去了。唐路陽看着墨赟的雙手,借着酒勁竟然不自覺的哭了,是呀,我要以後,公公,我到底要不要以後,我有點不想要了,眼前我便生不如死,我還要什麽以後,公公怎麽可以對我這樣,是的,公公,你不可以對我這樣。唐路陽的眼淚收起,眼神慢慢堅定,随後閉上眼,睡意也慢慢襲來。

墨赟出了唐路陽的房間,便去了後廚,打了一碗白粥,便匆匆來了付桃房間。

付桃因着低燒,還在睡覺,可是她滿頭汗,睡覺也翻來翻去,極其不安穩。墨赟問夜闌:“付大人吃過飯了嗎?”

夜闌搖搖頭,回答道:“中午便沒吃多少,臉色一直很差,晚上沒吃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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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赟“嗯”了一聲:“你先下去吧,我來守着。”

夜闌是付府以前的丫鬟,随着付桃一起長大,付府因着過錯落敗之時,自己被發配去了其他宅子當丫鬟,當付桃考取功名,又将夜闌接了回來。可是回來之後,夜闌便一直看見墨赟的身影,夜闌本分,心裏猜測,可不敢聲張。

夜闌退下後,墨赟輕輕摸了一下付桃的額頭,有點燙,付桃感覺到了另外的體溫,眼睛慢慢睜開。是墨赟。付桃看着墨赟,她突然起身,抱住墨赟,哭了起來:“公公上次祭拜我爹娘,說對我的情意可是真的?公公上次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是真的?公公對我說的話,都可是真的?”

墨赟的心有些悸動,付桃是怎麽啦?他知道付桃看不得百姓苦,是否是這一路受了刺激?還有付桃的疑問,仿佛一根針,紮進了墨赟的心裏,自己從一開始是否是真心對付桃的?自己騙過她哪些?她又為什麽會說這些呢?

“傻丫頭。”墨赟用內襯幫付桃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深情的說:“之前我不敢保證,但是從我對你說我歡喜你的那一刻,我說的都是真的。”

付桃哭的慢慢急促起來,所以之前真的是假的,之前德妃就告訴了自己,是自己不敢求一個真相,是自己沒有力量去對峙,如今,她有力量和姿态去對峙了,怎麽會這麽無奈。眼睛透過淚花看向墨赟,墨赟如此清秀,如果不是太監,應該是人人喜歡的少年郎,付桃也喜歡,甚至說喜歡的緊。

付桃的手慢慢摸上墨赟的臉,然後拉住墨赟的手,頭靠近墨赟耳朵,唇齒輕輕張合:“公公,我想要了。”

墨赟佯裝推開付桃,力道不大,語氣有些着急:“你發着燒,別胡鬧。”

“公公,自從我出宮有了自己的府邸,我和公公見面的時間甚少,我如今有了令牌,可是随意出宮,不如,以後如果得空,我先回無回庭等公公,與公公溫存完再回去。”那些氣若游絲的話攪的墨赟的心酥酥麻麻,他來不及多想,便遞上了無回庭的鑰匙。

付桃一把握住了墨赟的手,慢慢舔上去,最後叼住了鑰匙,眼角的淚滑下來,有一種說不上的凄涼和美感,可是墨赟只以為是動情和發燒的淚花,沒有多想。

墨赟拿起粥,喂了付桃幾口,又看着付桃喝完了藥,躺下才慢慢離開,付桃感受到了墨赟離開,慢慢睜眼,燒是真的在發,頭也痛的厲害,可是一顆慌亂的心讓她根本睡不着。她手裏握着無回庭的鑰匙,是掙紮,是絕望。

公公,如果無法長相厮守,我便和你一同長眠,也不枉費我和公公相識一場。

第二天,墨赟送來了很多溫補的藥,他急匆匆的來,說話還有些喘氣:“我去農戶家裏尋得,你進食一些,對病情有益。”

付桃看着藥材,心裏有些難受:“公公不必對我如此好。”

“又在講糊話,難道我就今天對你這麽好嗎?”墨赟動手泡了點溫補的藥,遞給付桃。

付桃喝了一口,苦的緊,剛想放在杯子,墨赟便從袖口拿出一塊薄荷味的秋梨膏,塞在付桃嘴裏:“我就知道苦,來,吃糖,吃了就不苦了。”

薄荷味的正方形糖果的甜味在付桃嘴裏蔓延開來,真的不苦了,真的不苦了嗎?

“好了,我要走了,唐帝跟前我還要伺候,你好生修養。”墨赟站起身,身姿綽約,落在付桃眼裏,是好看的姿态。付桃趕忙起身想送墨赟,被墨赟一把按下:“好好休息。”

付桃的病慢慢好轉,微服也滿滿漸入尾聲,他們在避暑山莊休整了一會兒,唐宮的消息就不斷,前線兵敗,阜城突發洪水,唐帝在避暑山莊夜不能寐,就提前啓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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