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刺客 聽見他軟聲軟氣自稱自己夫人……
第16章 刺客 聽見他軟聲軟氣自稱自己夫人……
聽見他軟聲軟氣自稱自己夫人,饒是應咨再高冷,也難免從姜盈畫的話語和神情裏品出些許嬌憨來。
他指尖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遮住了嘴角勾起的弧度,任由姜盈畫抱住自己的手臂,道:
“這是永寧帝姬。”
“哦!”姜盈畫聽到應咨說話,下意識轉過頭,看着永寧帝姬梁清頤,端正地行禮:
“臣妻姜盈畫參見帝姬。”
“哼!”梁清頤不喜歡姜盈畫,盯着姜盈畫半蹲行禮的動作,并不開口讓他起來。
姜盈畫腿蹲的有些酸,但又不敢擅自起來,只能微微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
應咨見狀,伸出手,托住了姜盈畫的腰,讓姜盈畫渾身的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随即轉身對永寧帝姬道:
“帝姬,我家夫人身體弱,不宜在太陽底下站太久,煩請您.......”
“身體弱?”
梁清頤像是終于抓住了姜盈畫的短處一般,立刻道:
“瞧他這幅小身板,定是個不好生養的。”
他撲過去,抱住應咨的手臂,仰頭道:
“為了應家着想,不如應咨哥哥再納過妻妾,如何?”
應咨将自己的手從他懷裏抽出來,并不将視線落在他身上,一副坐懷不亂的模樣,禮貌拒絕,
“我妻善妒,應某怕是無福消受妻妾了。”
言罷,他順勢将姜盈畫扶了起來,在他耳邊輕聲道:
“腿酸就別行禮了,起來。”
姜盈畫聽話,作勢站直。
他剛一站直,永寧帝姬立刻又調轉矛頭,開始針對他:
“本帝姬可沒有叫你起來!”
他大聲道:“你殿前失儀,我要罰你!”
姜盈畫還未開口說話,應咨就道:
“夫妻同心,榮辱一體,妻子過失,就是丈夫教導無能。帝姬若一定要罰杳杳,就連臣一起罰了吧。”
永寧帝姬梁清頤一愣,片刻後委屈地皺起眉頭,噘嘴不滿道:
“應咨哥哥...........”
應咨行禮:“請帝姬責罰。”
梁清頤:“.........”
他看了看姜盈畫,又看了看應咨,随即賭氣一跺腳,道:
“好啦好啦,那我不罰他就好了。”
他說:“且就原諒他這一回。”
應咨轉過頭,看了一眼姜盈畫,姜盈畫登時心靈神會,再度行禮:
“多謝帝姬。”
梁清頤噘着嘴不理他,而是跑到應咨的身邊,伸出手要抱應咨的手臂。
應咨立刻轉過頭,一只手攬着姜盈畫的肩膀,一只手扶着姜盈畫的手臂,好像姜盈畫是什麽嬌弱的孕夫一樣:
“走吧,夫人。”
姜盈畫:“..........”
他心想,夫君沒叫我姜盈畫,叫我夫人诶!
姜盈畫心裏美滋滋的,仰頭看了一眼應咨,彎起雙眸開心地笑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梁清頤氣的發紅的眼睛:
“嗯,我們走吧。”
他往前走了片刻,忽然又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停住腳步,
“等等。”
應咨不得已一起站住:“.........怎麽了?”
姜盈畫沒說話,而是從袖子裏拿出手帕,湊過去,仔仔細細、慢慢擦幹淨應咨嘴角被他沾染的口脂,擦到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了,才放下手,道:
“好啦。”
梁清頤:“...........”
他眼看着心上人和他的夫人秀恩愛,偏偏還不能做什麽,只能暗自生悶氣,臉頰都氣鼓了。
應咨也不哄他,視線和心神都全盤落在姜盈畫身上,梁清頤小發雷霆,生了一會兒窩囊氣,結果0人在意,最後再也忍不住委屈,哇的一聲,哭着跑走了,跑走前還留下超大聲一句:
“姜盈畫,我讨厭你!”
應咨:“.........”
姜盈畫:“..........”
他仰起頭,憂心忡忡地看着應咨,道:
“夫君,帝姬怎麽了呀?”
“.........別理他。”應咨說:“小孩子鬧脾氣呢吧。”
姜盈畫想了想,永寧帝姬似乎确實是比自己還小不少,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種做長輩的感覺,忍不住擔憂道:
“夫君,你要不要過去哄哄他?”
“不哄。”應咨幹脆拒絕:“由他去吧。”
姜盈畫道:“夫君你好冷漠哦。”
應咨聞言垂下眼睛看他,神情有些似笑非笑:
“怎麽,你想我去哄他?”
姜盈畫想了想,搖頭:“不要。”
他回身抱住應咨的腰,仰起頭,圓潤的杏眼裏倒映出應咨的臉,眼巴巴道:
“夫君是我的,不能去哄別的雙兒。”
應咨伸出手,捏了捏他柔軟圓潤的臉頰,并不直面回話,而是道:
“怎麽瞧着你臉又圓潤了不少?”
“........有嗎?!”姜盈畫吓了一大跳,雙手捂住臉頰,眼睛緊張到亂眨:
“怎麽會這樣?!我記得我明明少吃了的!”
“豬就是這樣,吃多少都會胖。”應咨一瞧姜盈畫圓潤白皙的小臉蛋子就覺得心癢口幹,總想着湊過去親一口,但又不好意思明說,只能欠嗖嗖地倒打一耙道:
“你晚上少吃點。”
“哦,好吧。”姜盈畫捂着臉頰,露出可憐巴巴的一雙眼睛:
“我都聽夫君的。”
應咨打開他的手,不讓他再捏自己,随即摸了摸姜盈畫泛着紅痕的臉蛋。
這麽白,這麽嫩,好想知道親上去是什麽感覺。
姜盈畫看不懂應咨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他感覺自己像一塊豬肉,應咨看着自己,好像是餓了好幾天,想把自己吃掉。
姜盈畫想,他可能真的應該清減清減了。
再吃下去,夫君晚上會不會覺得自己真的在抱一只豬睡覺?
明明一點都不胖,只有有一點嬰兒肥的姜盈畫一邊憂心忡忡,一邊只能任由應咨摸自己,摸了一會兒覺得應咨的指腹太粗糙了,有點疼,于是就開了口,撒嬌道:“夫君,我們走吧。”
他說:“站的好累哦。”
“.......你該鍛煉了。”應咨收回手,在他腰上拍了一下:
“嬌氣。”
姜盈畫說:“我哪裏比得了夫君,又高,身體又好,我很虛弱的。”
應咨說:“那你還想生孩子。”
姜盈畫說:“那生孩子還是可以的,我要給夫君生三個!”
應咨任由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一邊說話,一邊蹦跳,低下頭去看兩人靠在一起,被拉長的影子,頓了頓,道:
“......三個?”
“太少了嗎?”姜盈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當即拍胸脯誇下海口:
“那就生五個!”
應咨:“生孩子又不是下豬崽,生這麽多幹什麽?”
姜盈畫噘嘴:“怕你覺得少嗎?”
“不會。”應咨還年輕,沒那麽想要孩子,
“慢慢來吧,這事不着急。”
他說:“你還太小了。”
“我不小了。”姜盈畫有些奇怪:“青纾和我同歲,他都馬上要當娘親了。”
“我說不急,就不急。”應咨摟住他的肩膀,道:
“你再玩幾年。”
姜盈畫還這樣年輕活潑,應該多享受他的人生,應咨不想讓他過早地成為母親,被孩子束縛住。
“.........哦。”姜盈畫不懂應咨的苦心,聽見應咨不想要孩子,還有些失落,只能垂下頭,恹恹地不開口了。
兩人一齊走入宮中,前方的宮燈一盞盞亮起,照亮了前方的路。
梁帝在朝鸾殿設宴,好多賓客都到了,應咨帶着怯生生的姜盈畫,一個個帶他認人。
“何伯伯,這是我夫人,姜盈畫........杳杳,叫人。”
“林大人,這是我夫人,姜盈畫.........叫人。”
應咨不厭其煩地帶着姜盈畫社交,直到姜盈畫勉勉強強将在場的人都認齊。
“好累呀。”姜盈畫一屁股在小幾前坐起來,雙手交疊趴在上面,眼睛發直:
“夫君,以後每次設宴,你都要帶我來嗎?”
應咨坐在他身邊,後背挺得筆直,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斜眼看他一眼:
“當然。”
他說:“你不是我夫人嗎?”
“話是這麽說啦,可是真的好累。”
姜盈畫看見應咨在喝水,沒骨頭似的直起身,趴在他身上,眼巴巴道:“夫君,我也要喝水。”
應咨懶得搭理他突然撒嬌發癡:“自己倒。”
“夫君,你我是夫妻,共用一個杯子也沒什麽嘛,你杯子裏還有水,就借我喝呗。”
言罷,姜盈畫就直接躲過應咨指尖上拿着的杯子,仰頭就飲盡。
他實在是渴急了,咕嘟咕嘟把杯子裏的水都喝完,喝完只覺神清氣爽,直到放下杯子,才看見應咨一臉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姜盈畫莫名有些心虛,将杯子遞到應咨面前,道:
“夫君.......”
應咨看着杯子上的紅色唇印,“啧”了一聲:
“你故意的吧?”
姜盈畫一愣:“故意什麽?”
“想讓我喝你喝過的杯子?沒門。”應咨說:
“姜盈畫,你那芝麻大的腦子長出的心眼全使我身上了是吧?”
姜盈畫:“..........???”
他還沒轉過彎來,門口忽然傳來一聲:
“陛下、皇後、太子、太子妃、帝姬駕到!”
姜盈畫沒參加過這種場合,反應慢了一拍,等到他意識到該起身行禮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齊刷刷跪了下去,躬身行禮。
應咨見他還在發呆,趕緊伸出手,推了一下姜盈畫,姜盈畫立刻跪下,跟着衆人一起高喊:
“恭迎陛下、皇後、太子、太子妃、帝姬!”
他太緊張了,一口氣念完這一長串,手還在發抖,手裏的杯子沒有拿穩,脫手滾了出去,剛好滾到太子殿下梁清宴身邊,梁清宴一時不查,沒有站穩,一腳踩在杯子上,身形一晃,當場摔了個狗吃屎,摔倒前順手拉了一把旁邊的太子妃,連帶着太子妃也被他帶倒。
周圍的侍衛立刻警覺,齊齊圍上來,拔劍環視四周,喝倒道:
“不好,有刺客!保護陛下太子、太子妃殿下!”
姜盈畫:“..........”
他心道要遭,眼睜睜地看着梁清宴被人扶穩,驚魂未定地将視線落在了那個杯子上。
梁清宴好歹也是太子,經歷過大世面的,很快就鎮定下來,俯下身,将那個杯子拿了起來,環視一圈,挑眉道:
“是誰要謀害本宮?”
姜盈畫腿都在發抖、打顫,心裏不停埋怨自己,怎麽自己剛一來就在皇帝皇後和太子面前闖了這麽大的禍?
但他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敢于承認自己的錯誤,于是動了動指尖,顫顫巍巍地想要伸出手。
但下一秒,他擡起的手就被一只手按了下去。
姜盈畫微微一愣,下意識轉過頭,只見應咨按着他的手,不讓他擡起,對他搖了搖頭。
姜盈畫還未說話,應咨就已經起身,行禮道:
“太子殿下,是臣不小心讓杯子脫手,絆倒了太子,還請太子殿下責罰。”
梁清宴轉動着杯子,并不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将杯子上下打量了一圈,視線落在杯沿沾染的紅色口脂上時,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忽然笑了一下,道:
“好吧。”
他說:“今日是夜宴,本宮也不想擾了大家的雅興........不如就賞你十個板子,你自行去領罰吧。”
.........十個板子!
姜盈畫心中一驚,立刻急了。
他想,雖然自己确實是笨,但是也不能給夫君添麻煩,怎麽能讓應咨代他受過呢!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情呀!
于是,姜盈畫立刻擡起頭來,直接承認錯誤,對太子道:
“不是的太子殿下,不是我夫君的錯。”
他對上太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緊張的雙手都在發抖,但還是堅持道:
“是我第一次來太緊張了,不小心讓杯子脫手,這十個板子,還是我來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