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罪犯 應咨站在京都府的公衙前時,……

第35章 罪犯 應咨站在京都府的公衙前時,……

應咨站在京都府的公衙前時, 除掉上面坐着的京都府尹和位列兩側拿着水火棍的官差,姜國公和姜老太太已經坐在一遍的玫瑰圈椅上,等他好久了。

應咨眼尖, 看見姜國公和姜老太太手邊的茶盞都已經涼了, 半杯冷茶葉沉入底部, 茶水無漣漪, 寂靜無聲, 一如同這死寂沉悶的公衙一般。

姜國公姜言雖然在應家人嘴裏是個心思深沉的陰詭之人, 但相貌并不尖嘴猴腮五官扭曲, 面容平和清俊, 周身氣質沉穩富有威嚴, 散發着上位者的氣息, 即便是眼角多了幾絲歲月增添的細紋, 也無損于他容貌的斯文秀美——

就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應咨的時候, 有點吓人罷了。

應咨見狀, 心想好歹這也是姜盈畫的父親, 想了想, 還是拱手道:

“岳丈大人。”

姜言擡手, 懸在空中, 搖頭道:

“我豈敢應你一句岳丈大人。”

應咨說:“你是我妻子的生父,于情于理, 我都該叫你一聲岳丈。”

“哦,是嗎?”姜言聽到這裏, 忽然轉過頭來。

他臉上的淡笑也消失了, 只是這樣直直地凝視着應咨,打量着這個逆光站的筆直的年輕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岳丈,又為何要當街打傷我的長子?”

應咨拱手, 不卑不亢道:

“回岳父,并非是我故意要打傷姜培安。實在是他那日醉酒失智,持兩把菜刀,妄圖傷我妻子,我無法,匆忙間只能上前抵禦,兩相鬥毆之下,這才失手傷了他。”

“失手?!”姜言登時不悅起來,冷笑連連,道:

“你這一失手,差點要了我兒子的命!”

話音剛落,他給了身邊仆役一個眼神,那仆役很快就退了下去,帶上來一個證人。

應咨定睛一看,是妙手堂的大夫。

“今日在這公堂之上,我也不要這張老臉了,非要和你說道說道。”

一旁的姜老太太擡手将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随即站起身,怒視應咨道:

“你說你們是兩項鬥毆,為何你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

她一邊說一邊哭:“我那寶貝孫子,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醒!要不是郎中大夫們盡心救治,家中又有陛下所賜的護心丸,我那寶貝孫子可就真的要被你活活打死了!”

哭完,姜老太太又一展袖子,轉身對京都府尹哭禀道:

“大人!我那寶貝孫子至今還躺在床上修養。因為頭疼,整日噩夢連連,醒來後直言頭疼如裂,以頭戕地,滿地打滾,哀嚎不止,大夫說,他日後或許還會落下耳鳴的毛病,終生難以根治........”

應咨:“.........”

姜老太太還在說着,應咨站在原地,卻已經開始思維發散了。

他倒沒想到姜盈畫平日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像是一朵嬌花一樣需要人保護,但沖動起來,竟然也是個會呲牙嘶吼的兇惡貓崽,被逼急了,揮起尖銳爪子,照樣能把人抓的滿臉血痕、讓人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姜盈畫在自己和外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模樣,應咨覺得有趣,竟然忘了自己還在面對着姜言和姜老太太,嘴角逐漸挂上了些許淡笑。

姜老太太:“..........”

她渾身顫抖,沒想到應咨聽到姜培安的慘狀,竟然還能昧着良心笑得出來,憤怒地一敲拐杖,氣的臉頰的皺紋都在不斷顫抖,差點要昏厥過去了:

“你,應咨,你實在是欺人太甚!”

應咨意識到不對,趕緊收了笑,擡手,揮了揮自己掌心的布條,然後解開,道:

“我并非是沒有受傷。”

他将沾血的布條丢到地上,露出裏面深可見骨的傷口,轉了一圈,展示給包括京都府尹和差役以及圍觀的群衆看,道:

“這就是當日姜培安手持菜刀,在我身上砍下的傷。”

門外有群衆冷不丁嚎了一嗓子,道:

“當日我在現場持面!确實是姜世子先持刀,砍向應小夫人,應世子當時離得遠,來不及救,只能生生接了這一刀。”

“哇.......”

公堂外登時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應世子反應真快........”

“那刀口好深,看着就疼.........”

“要不是應世子接了這一刀,應小夫人估計就.........”

圍觀百姓的讨論越來越大聲,眼見姜言的臉越來越黑,京都府尹趕緊一拍驚堂木,道:

“安靜,安靜!”

京都府尹之前受過姜言的恩惠,見輿論方向不對了,趕緊道:

“不過是區區一刀刀傷而已,并不會傷及應世子的心脈,但那姜世子确是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三夜,日後可能還有頭疼耳鳴的病症。”

應咨心想那是因為我功夫好所以沒受大傷,但也不代表我受傷就是應該的吧?

他剛想開口辯駁,一旁的姜老太太就跪在地上,開口道:

“大人說的沒錯。”

老太太哭的跪在地上起不來了,用力用拳頭敲地,就差沒撒潑打滾了:

“青天大老爺在上!朗朗乾坤,皇城腳下,怎能發生如此當街行兇打人的事件!簡直是世風日下!”

京都府尹慌道:“老太太,您先起來.........”

姜老太太聞言并不起身,只是繼續悲憤道:

“我姜家雖都是文臣,但也有文人傲骨,絕對不能平白受人打壓欺負!”

她一拱手,道:“大人,我要狀告應咨居功自大,當街行兇,傷我孫兒!求大人老婦我作主!”

京都府尹忙道:“我一定會給老人家一個交代。”

言罷,他又轉頭看向姜言,謹慎道:

“姜大人,您……意下如何?”

姜言聞言,撣了撣膝頭不存在灰塵,随即起身,拱手道:

“大人,犬子受傷事小,但事關民風事大。若不能狠狠懲治這個應咨,任由兇手逍遙法外,恐日後還有會有更多當街行兇打人之事出現。因此,為表警示,建議将應咨先打五十大板,再關入大牢,待姜某禀明聖上,再行裁決。”

應咨:“..........”

他看了一眼姜言,心想好你個老狐貍。

他估計皇帝都還不知道這事。

而姜家和應家勢力相當,應咨還是世子,真要鬧到皇上面前,讓皇帝裁決時,到時候找到證人一對口供,就知道是姜培安先動手的,姜家估計也讨不到好——

姜言想來想去,幹脆先找熟人,把應咨帶到公堂來,先打五十大板,然後再關幾天洩憤再說。

畢竟應咨的身份決定了他就真算把姜培安打死了,應聲也能用盡全力把應咨的命保住,而姜言洞悉世事明察秋毫,找吓人一問就知道情況,估計心裏也清楚,這事姜培安确實也不咋占理,真要深究說不定還是姜培安自己喝多了酒鬧事,應咨只是自保——

何況中間又牽涉了他的另一個孩子,姜盈畫。

虎毒還不食子,姜培安已經躺在床上半生不死了,他總不好把姜盈畫的丈夫給弄死,讓姜盈畫守寡吧?

思來想去,還是先斬後奏,把應咨先打五十棍,再關幾天消氣再說。

姜言也擔心應咨會在對質的過程中把姜盈畫供出來,說是姜盈畫打的,從而脫罪——

但應咨真是個硬漢,從始至終都咬緊牙關,硬是沒有說出姜盈畫的名字,看來真的是愛妻心切,此時竟将罪責一道攬過去了。

他看向應咨,想知道應咨都這時候了,會不會說是姜盈畫動手打的姜培安,但應咨始終一言不發,直到官差都過來拉他的手,要将他按到椅子上去了,應咨都沒吭聲。

他又不是姜培安,被酒色掏空身子,其實五十棍對他來說并不算太多,無法讓他重傷,最多在床上躺一段時間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提出這個要求的人,是姜盈畫的父親,姜言。

如果姜盈畫日後還想有娘家可以依仗的話,應咨就不能現場和姜言撕破臉。

姜言估計心裏也清楚,才敢堂而皇之地在得知真相的情況下,繼續提出這個過分的要求,就為了給自己的親子報仇。

應咨看着姜言,閉了閉眼,心道為了姜盈畫,自己就先受這五十棍,之後告到陛下階前,他再好好為自己辯一辯清白。

棍棒裹挾着空氣敲下來、甚至聽到它入肉的沉悶聲的那一刻,應咨的心裏都是坦然。

可等了半天,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反而是背上一暖,似乎是什麽人撲向了他,硬生生地受了這一棍。

“——杳杳!”

聽到熟悉的名字,應咨猛地睜開了眼睛。

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伏在他身上,替他擋去一棍,而下一棍因為并未收到停歇的命令,所以繼續從空中落下,眼看着就要落在姜盈畫的背上。

應咨登時瞪大了眼睛,胸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冒了出來。

他一手抱住姜盈畫的腰,用輕功帶着他從地面騰空而起,再轉身落下時足尖勾起椅子,用力一甩,椅子登時裹挾着強勁的內力,砸在了落棍的官差身上。

那官差受不住如此強的沖擊,登時連人帶椅飛了出去,片刻後軀體沉重地落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官差捂着胸膛,面帶菜色,随即當着衆人的面猛地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見狀,公堂一片嘩然。

京都府尹獎狀,面色鐵青,一拍驚堂木,怒喝道:

“應咨公堂打人,藐視皇威律法,實在可惡!來人,速速把罪犯應咨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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