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殿下嗎?

第19章  是殿下嗎?

“……怎麽是你?”

半夏看到江晚,有如看到兇鬼亂神一般,說話的音調都陡然尖銳,如同利刃在鋼板上剮蹭的聲音。

但她不敢喊叫,因為她瞧見江晚骨節細長的手裏,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江晚見* 半夏并未高呼出聲,便果真信守承諾,沒有對她動手。

他偏了偏頭,純良無害地笑了一下,道,“怎麽,不想我救你?”

“你是來救我的……”半夏懵了片刻,突然扯出一個慶幸的笑容,忙道,“阿晚,救我,救救我!我從殿下七八歲就服侍她,一直至今,你救救我,殿下一定也會因此高興的!”

江晚居高臨下地望着這昔日自以為是的宮女,并未出手相救,而是淡淡地問:“将你綁來這裏的,是何許人?你剛才為何那般肯定,覺得對方來自玉漱宮?”

提及“剛才”,半夏哽了片刻。

旋即反應過來,急迫地回答道:“剛才是我油脂蒙了心,說了不該說的話,殿下心地善良,一定會理解的。将我綁來這裏的人……我被打暈之時,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了對方衣襟前的繡花,那、那好像是玉漱宮死士獨有的特殊标記,用以區分死士與尋常宮廷護衛。”

江晚沉下眸色,略微分辨了一陣兒,覺得此話應該不假。

——葉貴妃能如此輕易地對一國公主及其身邊人下手,一定是在宮中豢養了死士。豢養死士又不能明目張膽,自然是要混入宮廷侍衛之中,但又要用區分他們,細微之處的繡花就是最好的手段。

問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江晚再看半夏時的眼神,就又變成了方才那般冷酷又陰戾的樣子。

吓得半夏整個人一哆嗦。

半夏以為江晚不相信她的話,又哆哆嗦嗦地哭求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救救我,我日後一定為寶兒殿下當牛做馬。還、還有我胸前這枚玉佩,這是玉漱宮那邊給我的信物,我也交出來給你,只求你救我一——”

一個“命”字還未出口,半夏便忽覺胸前一痛,緊接着再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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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低頭,發現剛才被江晚執在手裏的那把匕首此時已經刺入自己左胸。

刀刃齊根沒入,顯然沒有一點兒留情。

半夏又擡頭看向江晚,艱難地張了張嘴,仍是難以發出一個标準的音節。

江晚就這樣冷冰冰地與她對視着,面無表情地用力将刺入她胸前的匕首快速拔出。

“蹭”的一聲,血濺三尺。

半夏左右晃了晃,終究是再使不上力氣,側倒在綁縛她的椅子上,漸漸沒了氣息。

——其實江晚來這裏之前,并沒打算害半夏的性命。

只因他早前為了及時偵查半夏的行蹤,趁其不備将灑掃用的蠟粉在她房內的地板動了手腳,使半夏行路時的足印更為明顯。

而今天把半夏打暈拖着帶來這偏僻藏書閣的刺客,也因此留下了江晚一眼就能察覺的痕跡。

殿下不允許他去睡房保護她,他思前想後,終究覺得自己該為殿下做點兒什麽,于是便拍暈了傻呵呵的孫蓬,一個人持刀循着足跡跟了過來。

那刺客将半夏綁好以後,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暗號,尚未對半夏動手便躍上房頂離去了。

江晚那是就在離這兒不遠的隐蔽處偷偷望着,确定安全以後方才推門進來。

他原是想從半夏口中再多套些話,或者誘使半夏幫他一起對付那随時可能折返的刺客。

可是沒想到啊,半夏居然是如此一個慫包軟蛋,稍微遇到點兒危險就馬上倒戈,想要背叛殿下,還說出那麽多對殿下大不敬的話……

對他投毒一事,他可以忍。

但有心背叛殿下、傷害殿下之人,就該經他的手,銷聲匿跡!

江晚想着,動身藏入書架後方,用剛才扯下的一塊半夏的裙擺拭淨了水果刀上的血跡,又将刀刃塞回刀鞘之中,揣進自己懷裏。

從頭到尾,他神色平靜,姿态從容。慢條斯理的,一點兒都不像個剛殺過人的兇手。

但當藏書閣外傳來許寶寶指揮侍衛破門而入的聲音時,他又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驚懼的表情,瑟瑟發抖地從書架後方探出腦袋。

乖巧怯弱如一頭受驚的小鹿般,委屈巴巴地道:“是、是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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