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赳赳武夫保家護國
話說這狐言平如今為何有這等威武,還得自他剛從軍時說起。初入軍營時他被分到了押運糧草的押運營,由他們這一營押運送往邊疆的糧草。糧草運至半路時遇天降大雨,糧食到是沒受什麽損失,因是提前用防水油布蓋了的,但道路卻因此泥濘不堪,導致糧隊前行艱難。眼見前線戰事正烈,若因糧食不能安時到達而受到不好的影響,這可是誰都吃罪不起的。押運官鐘仁厚此時是心急如焚。可卻苦于沒有更好的辦法。有時糧車陷入泥坑四五個人吭哧半天又推又拉又提才從坑裏弄出來,這樣下去可不行,非誤事不可。正當焦頭難額之時,卻聽得前方一起士兵喊道:“兄弟好大力,真好漢也。”聽得此言鐘仁厚遂前去查看。卻見一大漢身高七尺,面黑須短,肩寬背闊,眉粗臉圓眼大嘴方。雖壯實雄偉卻微顯稚氣,但卻也不容小觑。只見他走到一輛陷入泥坑的糧車後,雙手緊握糧車後沿扛,蹲下馬步再用力向前一提一推說聲:“起”。載滿千斤的糧車硬是被他一人提出了泥坑。此時的鐘仁厚也不由得拍手大叫一聲:“好身手!”你道此人是誰?正是剛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十七歲的狐言平。
自此這狐言平就成了糧隊的‘救火員’,那裏有車陷入泥坑的就叫他一聲:“兄弟,這裏搭把手。”“兄弟這裏幫個忙。”他也不偷懶,也不推辭,大有那裏需要就去那裏的架勢。押運官鐘仁厚對他是大有好感,晚上宿營時經常叫他去拉拉話唠唠嗑,遂了解到了個年經人忠實憨厚,讀過書,懂一些醫術,會些拳腳功夫且力大過人。家有老母,岳父,剛取了妻有了孩子。見他會的那些招數都是些強身健體的,并沒有什麽殺傷力遂教了他一些在戰場上用的殺人功夫。這狐言平本身就有功夫底子,且力氣又大,悟性也不錯,學過來就能用。遂對于他這個上司很是感激。鐘仁厚惜他是個人才,放在押運營有些可惜,這樣的赳赳武夫應征戰沙場,更能建功立業。為此也就對他更加留心。
糧食運到之後鐘仁厚也大大的松了口氣,好險只提前一天運達了目的地。與他交接的糧官是他的故交名為關侯勤的,遂兩人交接完畢後聊起了他這一路運糧的情形,便提到了狐言平這個人。這關侯勤聽說了這個人後出嘆道這個人放在你們押運營是可惜了,不如薦他到丙子營吧,丙字營雖是預備營但也是有上戰場的機會的。若建功立業了也是他的造化。可嘆這狐言平本來可以安安穩穩的運他的糧等仗打完了之後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可硬被這兩個好心的上司推上了戰場這個大火坑,歷那九死一生的劫。
卻說這狐言平被推薦到丙字營後,開始只是一名小兵,丙字營本是預備營暫時還沒有上戰場打仗,只負責打掃戰場,挖坑擡屍埋人的活。可這對于沒上過戰場的狐言平來說也不易呀,只說心裏這一關就難過。你想呀這漫山遍野殘屍斷臂,血呼啦呲,破頭裂腳,花腸赤肝的。再加上那特別的氣味。不只是他所有的新兵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了,再的活總得有人幹呢,好再多做幾次就好了。做了一兩年後他甚至能對着那些血肉模糊的根本分不清敵友的殘肝爛心吟出打油詩來。比如今天一邊埋一邊念道:“敵心我肝永相依,苦煞父母與弱妻,朝盼兒來兒不回,西望丈夫夫不歸。待到子夜入夢時,兒魂夫魄來相會。”念罷嘆了中氣想到不知其華和孩子怎麽樣了,孩子都一歲多了吧,母親和夫子都還好嗎想到這裏又覺得這胡人太可恨了,要不是這些胡人自己還在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呢。遂又發狠念道:“戰鼓擂馬蹄震,拔刀揮刃向天問。胡兒安敢犯我境?卸爾頭顱解吾恨。”本以為就這樣挖挖坑,埋埋屍不久就可以勝利回家了,可這狡猾的胡人卻不能讓他們如願。
原來最近皇帝留下太子監國,曹丞相輔佐,這曹丞相便是三皇子的娘舅,曹貴妃的哥哥。之後便帶了三皇子來禦駕親征了,本來他們剛入伍那會兒就聽說皇帝要禦駕親征的給果大臣們苦勸便未來了,可這次不一樣了,仗打了兩三年了還未個結果,皇帝惱了這次便帶了上三兒子來禦駕親征了。三皇子來了後便接管了這丙字營,顯然這是老子讓兒子來觀摩歷練的。沒成想胡人裏也有高人知魏遼國的皇帝和皇子都在,想來個擒賊先擒王。帶來大隊人馬把他們包圍了。皇帝也想辦法發了求援信,着最近總兵前來勤王。求援信雖發出去了,可這古代交通不便,這一去一來最快也要個七八天。且這裏又無險可守,遂堅持了五天後就不行了,必須突圍,否則要是皇帝皇子被捉了那這個國家就完了。這突圍也不是随便突的,得讓一部人馬引開敵人,讓敵人以為是這路人馬要突圍,趁敵人把主要力量轉走之時,然別外一隊真要突圍的人馬則以迅雷之勢集中最強力量從敵人的最薄弱外突圍,方有勝算。且引敵的這隊人馬須得全力以赴,做得最逼真為好,也就是說這隊人得做好全軍覆沒的準備。也就是做了當炮灰的準備了。最後卻是三殿下着丙字營領了這當炮灰的差事。聽說是他自己去領的原本皇帝不同意,畢竟自己的兒子,怎麽舍得。可他卻說其它幾營都是精兵,且幾位大将軍武功高強,護衛父皇突圍勝算更大,且父皇還有其它兒子。就讓兒子為父皇盡這一次孝吧!把個皇帝感動的稀裏嘩啦。說什麽也不同意,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兒子,他的五個兒子中,也就這個兒子最合他心意。太子不成氣可他卻是嫡長子,也沒犯什麽大錯。要不然他都想立這個兒子為太子了。他卻不知在他身邊的太子的舅舅正是看出了他這種心思,才動了夥同其它人一力撺掇三殿下蕭振當炮灰的念頭。皇帝雖一萬個不同意,奈何其它人都同意,且是三殿下自己提出的。萬般不舍下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們做出了什麽決定狐言平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上頭叫怎麽幹就怎麽幹,他甚至連三殿下的面都沒見過,他們這些小兵本就是兵不識将。于是當夜就開始執行了這個突圍計劃。護送皇帝突圍的包括皇帝本人全都換上了黑衣黑甲,而丙字營的都換上了白衣白甲。狐言平現在對于那晚的記憶只有沖啊,殺呀,砍呀,跑呀。神當殺神佛當殺佛,邊殺邊在心裏念着:“卸爾頭顱解吾恨----卸爾頭顱解吾恨-----卸爾頭顱解吾恨-----”。一路向前邊殺邊跑,最後只剩下他和另外一名戰友兩人了。後面不知有多少追兵,眼見天快亮了最後兩人只得朝前面的密林是跑去。到了林子裏後面的追兵也放棄了追擊。見到沒了追兵,狐言平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想林子裏就是我的天下了,他還以為這林子是他們老家的狐山呢!卻不料其兇險并不壓于戰場。
☆、原始密林 患難見真情
卻說狐言平他們逃進密林後雖稍稍松了口氣,但進了林子戰馬也失去了作用,可他們并不能停下來。遂下馬牽着馬兒走,見後面跟着他一起逃進林子的戰友下馬後兩股顫顫好似力竭不能行走,遂回去攙着他道:“兄弟,還不能停下來,我們得走進去一點才行,天快亮了,我攙着你吧!”“謝謝,我還能走,你在前面開路吧”,戰友讓道。遂又杵着殘斷缺口的戰刀,一瘸一拐的走着,兩人的馬兒也是大口的喘着粗氣,只差沒倒下了。就這樣兩人牽着兩馬在微弱的晨輝下一邊砍着荊棘一邊向森林深處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多遠,只見天已大亮實在是人困馬乏肚餓口渴,不得不停下來歇歇再吃點幹糧喝點水了。狐言平解下皮水壺咕咚咕灌了一大口水,又解下幹糧袋欲找塊石頭坐下,回頭卻發現戰友哥們兒舔着幹裂的嘴唇眼巴巴的望着他。細一看原來這哥們兒的水袋和幹糧袋都不見了,定是在戰場上失去了的。狐言平遂笑笑把水壺遞了過去道:“喝吧”。随後又把幹糧也分了一半給他。他們突圍前也只帶了兩日的水和幹糧。眼下分成兩份就只有一日的了,目前他們馬上要面對的就是吃飯喝水的問題了,況馬兒也是要喝水的。兩人吃了東西喝了些水歇了一會兒,互通了姓名,互問了年齡,才知這一哥們叫蕭三,比他大兩歲,遂狐言平笑道:“蕭三哥,想不到你還是國姓呢”。這蕭三笑了笑并未答話。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下便朝着他們認為可能有水的方向走去。這回蕭三走在前面開路。可走了不到兩裏意外就發生了。
只聽走在前面的蕭三大叫一聲:“哎呀”,遂後又見其拿着破刀在腳下的草叢裏亂砍亂劈。“怎麽了蕭三哥”,狐言平放下缰繩跑去問道。“蛇,有蛇,我被蛇咬了。”蕭三慌慌張張的道。“我看下,是什麽蛇咬的,”遂讓蕭三停下來細細查看。蛇已經被他砍成了數斷,狐言平一看蛇頭是三角的就知不好,趕緊讓蕭三脫掉鞋子。看清了傷口的位置在腳背上後,撕下本來就成條狀的衣服将腳腕處緊緊勒住,然後俯下身去把毒吸出來。這種蛇傷他以前在狐家村是處裏過的,主要是要快,否則毒擴散就不好醫了。吸毒者是有很大風險的,但眼下救人要緊也顧不得許多了。蕭三見狀:“兄弟,你這是?”狐言平并未答話,只是吸毒,吸一口吐掉,再吸再吐,如此反反複複數次直到吸出來的血變得完全鮮紅才罷,遂又往嘴裏到些水漱了幾遍口,才道:“咬你的蛇是毒蛇,若不時處理,你不但這條腿腳保不住,連性命也堪憂。我現在雖給你把大部分的毒吸了出來,但還是要找些藥吃,我們暫時不能走了,得在附近找個地方把你的傷養好再說。”找了個地方暫時安置好蕭三狐言平便去找一些醫治蛇傷的草藥。
你道這蕭三到底是誰?原來他就是我們前面提到的皇帝的第三子蕭振,只是這皇宮裏長大的孩子城府都比較深,對誰都防着一手。因此他并沒有告訴狐言平他的真名。可剛才觀他為自己吸蛇毒,在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就為自己做了,這樣做有多大的風險他是聽說過的,一不小心吸的人就有可能中毒而死。自己沒幹糧沒水他毫不猶豫的分自己一半,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糧食和水就是命啊,可見這是個多麽善良赤誠的人。遂對狐言平感激得無以複加。這狐言平找了一兩個時辰方才把藥找齊。等他回來時剛想說蕭三哥藥找齊了,卻一眼看到蕭三背後一丈多遠立着的東西後,頓時汗毛倒豎,吓出一身冷汗。只道:“蕭三哥,別動,也別出聲,千萬別動,別說話。”在他說話時那東西也發現了他,遂朝他猛撲了過來。這時的蕭三早已吓得一寸也不能動了。一場殊死搏鬥又是少不了了。
原來卻是一頭丈來長的黑熊瞎子,剛才蕭三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并沒注意到自己身後何時有頭這個東西。也幸虧他沒動彈,否則性命堪憂。眼見這黑熊沖過來人立而起就想扇狐言平一巴掌,被一掌扇中那還了得,只見狐言平一矮身從黑熊的腋下鑽過迅速回身一腳向黑熊的屁股踢去,踢得黑熊立時向前撲下,顯然狐言平這一腳的力量是很足的。這下黑熊是真的怒了,媽的踢我屁股還踢得這麽痛,于是狂吼一聲,頓覺地動山搖,聲破耳膜。兩只前爪在地上嘩嘩刨挖出兩道土坑後人力而起,只見那前掌帶着一道疾風:“嗚—”朝狐言平扇來,狐言平只得運足力氣用他那缺口的剛刀迎上,霎時只聽得:“噗—哧——”兩聲,原來這‘噗’聲卻是熊掌被砍了下來,‘哧’聲卻是一道血箭從這熊的斷掌內噴射而出。這還了得,只聽得那熊擡頭:“昂——”的發出一聲痛楚的悲鳴,這聲音震得人耳痛頭暈。狐言平見勢不可對,拔腿便跑,黑熊緊追不舍,這下不死不休了。一路狂奔躲閃,幾次險些被抓到。好在黑熊失血過多速度越來越慢,可狐言平也好不到那裏去,也快跑不動了,恰時發現前方卻沒了路了,原來這狐言平不熟悉這座山卻跑到了懸崖上,這下想跑也不能夠了,只能回頭做生死一博了。遂回頭舉刀迎着黑熊搏殺起來。即便是受了傷的熊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一翻驚天動地的厮殺下來,熊雖死了,但狐言平卻也受了很重的傷,主要是手臂被黑熊扇中了一巴掌,看這形狀估計粉脆性骨折了,且被爪子爪出了兩道深可見骨的血槽。這只手算是終生殘廢了,好在五脹六腑到是沒受傷。狐言平拖着疲憊的傷體回走,最後氣不過走時還不忘割了一大腿熊肉,把熊的兩顆犬牙敲下帶走。走到半路時正好碰到了一瘸一瘸來找他的蕭三。兩人互相參扶着向來路走去。一路上狐言平又找了一些治傷的草藥。
回去處理好傷之後,憑着獵人的經驗他發現那只熊是單只的公熊,尋着它的蹤跡找到了它的老窩,一個不小的山洞,山洞雖臭不可聞,但用艾草熏熏兩人住下來還是很安全的,兩人遂在這山洞裏住了下來慢慢養傷。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水源,但熊也是要喝水的,終于在第二天讓狐言平找到了水,可伶他們的馬兒這兩天只是吃草早渴的快不行了,見了水那個開心哪,直痛飲到馬肚滾圓。養傷期間蕭三除了隐瞞了真實身份外其它也算是推心置腹了,狐言平對蕭三更是無話不談,說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娘子如何的好看,如何有才,如何聰明等等,兩人越相處越投機,最後結下了金蘭之交,以言平弟和蕭三哥相稱,蕭三道:“言平弟,你救了我兩次,還因此殘了左手臂,你的手臂聽你說可能再也接不上了,此時我卻無以報答,聽你說你有了孩子,我們訂個娃娃親吧,因我也已經有個兩歲的兒子,若弟媳生的是女兒就做我蕭家的兒媳婦兒,若生的兒子兩小子就做兄弟。我會視你的孩子為我的孩子一樣。”說罷便拿了一塊貼身佩戴的玉以做信物。狐言平推辭不收,說救他是舉手之勞不用報答,最後蕭三說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蕭家,狐言平無法只好說我此時卻沒信物給你,蕭三道:“你不是有兩顆熊牙嗎,那就很好嘛。”遂狐言平以熊牙做了信物。在山洞養了七八天狐言平的傷口表面都結了痂,蕭三的蛇傷也早好了,于是他們打算回去探一探看這仗打得怎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比前幾章寫得順暢些了,看來什麽都是練出來的。有什麽好的建議大家盡管提哈!
☆、七章 狐言平榮歸故裏 狐雙兒面見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