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知的流感病毒、潮濕黏膩

第3章  未知的流感病毒、潮濕黏膩

窗簾中露出了個縫隙,窗外的光線透過,花白的牆上落了一塊光斑。

袁清悅眯着眼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光斑,直到胃又在打鼓叫嚣着,她才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意識到現在是周末的早晨。

唐周恒不在家,便請了上門阿姨來給袁清悅做飯,她起得遲了些,但早餐被阿姨放在廚房裏熱着了。

“今天吃什麽呢?”袁清悅搓搓手走進廚房,自言自語時才發現自己一覺醒來嗓子啞了。

喉嚨的不不适感讓她止不住咳了幾聲,嗓子裏又傳出了兩聲不堪入耳的嘎嘎聲,簡直比指甲劃過牆壁還要難聽。

袁清悅确定了,她真的感冒了。她捧着自己的馬克杯喝了大半杯的溫水,糊裏糊塗吃過早飯又随便吃了點藥。

腦袋一沉又睡了過去。

這場感冒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袁清悅有些措手不及。

她渾渾噩噩地窩在家裏躺了一整個周末,期間家庭醫生也上門來檢查過她的身體,對症開了新藥,但她依舊沒有好轉。

這場感冒就像回南天黏在牆壁上的水珠,擦掉了又簌簌地冒了出來,水珠黏糊糊地貼在牆上,要落不落。

除了戰亂那兩年因為營養缺失免疫力差了些,袁清悅從小到大身體素質都很好。

在她的記憶裏自己很少生病,就算是感冒,一般兩天的時間就足夠讓她的免疫細胞把病毒殺個精光。

但奇怪的是袁清悅的症狀并沒有好轉。

袁清悅索性又請了兩天假期,安定地躺在家裏。

發現不适的第四天,她身上的高熱總算是褪去,額頭似乎還沾着退燒時候留下的汗珠,意識似是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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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悅掙紮着* 想起身,最終還只是在原地翻了個身。

她的床上有很多娃娃,除了那只毛絨大熊之外,還有好幾個小一些剛好能抱到懷裏的娃娃。

袁清悅随手抱起一只娃娃,拿起被自己随意扔到床頭櫃上的手環顯示器。

她已經一整天沒有看訊息,她有氣無力地擡起手胡亂摸了摸,總算是摸到了手環顯示器,但沒來得及開機,便來了通電話。

是丁琳瑜打來的電話。

袁清悅吸了吸鼻子,“琳瑜,怎麽了?”她喉嚨發出的聲音依舊嘶啞。

像想振翅飛起結果摔到地上痛得嘎嘎叫了兩聲的鴨子嗓音。

對面的聲音有些匆忙,“喂,清悅,最近一周我們都不用去生科所了。”

熟悉的聲音從手環傳出。

“你知道嗎,生科所好像爆發了流感病毒。”

袁清悅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個身,又吸了吸鼻子,“流感?”

現在正是夏秋換季的時候,pax市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這個時節晝夜溫差大,所以容易流感感冒。

尤其是在學校和辦公樓這種人多的地方,最容易爆發傳染性流感。

“嗯,生科所A3棟的員工大部分都感冒了,而且不是尋常的感冒,有的嚴重的甚至上吐下瀉還有的都昏厥了。”

丁琳瑜頓了頓,突然意識到袁清悅因為發燒請了一天假這件事。

她張了張嘴,後知後覺道:“清悅,你是不是也感冒了,我想起你周五的時候一直打噴嚏說冷。”

說到打噴嚏,袁清悅瞬間就感覺自己的鼻尖有些酸癢。

癢得讓她在床上躺着又打了兩個噴嚏。

開口說話的聲音帶了些許鼻音,“嗯,我今天才退燒呢。但看過醫生了,應該只是普通的感冒吧。”

袁清悅這幾天幾乎都在床上閉着眼,沒怎麽看過通訊器的信息,要不是丁琳瑜和她說了,她也不知道生科所有流感病毒。

“希望只是普通的感冒吧。”丁琳瑜嘆了一聲氣,她們去生科所交流工作的地方就在A3棟的三四樓。

她心底又總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好在她現在身體倒是沒事,應該沒有被病毒感染,但袁清悅的情況就有些說不準了。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要是不舒服多請假躺幾天吧。”

“嗯,我應該沒什麽事。”袁清悅又打了兩個噴嚏。

袁清悅的工作其實主要還是腦力活兒,不忙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放假休息,有時候在家裏也能完成部分的工作。見自己還沒恢複,她又向領導再請了兩天假,

放下手環,雖然已經退燒恢複了正常的體溫,但袁清悅還是感覺自己很冷,她腳尖勾起被自己踢倒床尾的被子,随後緊緊地裹住自己。

晚上的時候,唐周恒特意叫了阿姨上門來給她做飯,袁清悅拖着疲憊的身軀吃飽飯,洗了個澡後又渾渾噩噩地窩到了床上,夜幕降臨伊始 ,她便已經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熟睡的袁清悅并沒有接聽到唐周恒打來的電話。

唐周恒蹙眉看着自己打過去的十個未接通話,呼吸逐漸變得有些沉悶。

唐周恒能猜到袁清悅大概是睡着了,但他還是有些不安的情緒。

他和袁清悅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知道她平時就是一個精力很旺盛的人,就算是病了也能在床上站起身打一套軍體拳。

一個普通的感冒,不至于讓她直接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最近他也聽說了流感病毒的事,而且這次不像往年那些換季病毒一樣簡單。

她現在的情況,有可能就是在生科所被傳染了。

唐周恒躺坐在辦公椅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扶手,傍晚的餘晖灑在薄紗窗簾上,像石頭裏的雲母片似的閃閃發光。

今天天氣很好,但唐周恒的心情有些不太妙,心底那陣不安的情緒始終無法消散。

可惜他現在就算趕着進度完成出差的工作,還是沒法在這兩天趕回家。

唐周恒摁了摁因為熬夜趕進度疼得發脹的太陽穴,聯系不到袁清悅,只好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

袁清悅這兩天總是很渴,渴得喉嚨時不時叫嚣着,幹涸得讓她忍不住喝了很多水。秉持着感冒多喝熱水一定有用的信念,她喝了大半杯溫開水才躺下去睡覺。

結果她睡了才三個小時,就爬起身上了個廁所。

倒頭躺回床上的時候袁清悅卻有些輾轉反側,抱着大熊娃娃在床上翻滾了幾圈都沒睡着。袁清悅很少會失眠,哪怕喝了可樂或者咖啡,她到點了依舊倒頭就睡。

袁清悅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試圖靠數綿羊讓自己無聊到入睡。

過了半晌,昏暗的屋內冒出兩只圓碌碌的眼睛,灰黑色的雙瞳在黑夜中顯得倒像是幽深的黑色。

眼前只有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懸在房間中央的燈。

袁清悅現在住的房子是養父母為了她工作方便為她添置的,她比唐周恒小三歲,但被收養後袁清悅讀書時一直跳級,唐周恒也跳,但沒她跳得快,最後唐周恒只是比她早一年畢業工作。

這套房子便也是去年才買的,放在了袁清悅的名下。

窗簾沒有拉緊,磁浮輪車的聲響伴随燈光傳入。

于此同時,屋內傳來了一聲嘆氣聲。

人在想睡覺又睡不着的時候總是容易煩躁,哪怕袁清悅這種情緒沒什麽波瀾的人都感覺心底有些難受。

袁清悅摸了摸自己的頭,頭發被自己抓得亂糟糟的,她意識到現在自己好像有些失眠了。

也對,因為發燒生病她都睡了兩三天了,她現在哪還能睡得着。

于是她就這樣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天花板,數着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星星或者小綿羊。

夜色如墨的夜晚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海,将處于半夢半醒之中的袁清悅溺于其中。

因為感冒鼻塞,袁清悅最近幾天的呼吸都有些困難,現在的她宛如是真的被摁在了水中,海水咕一個勁地咕嚕嚕往鼻腔湧入。

袁清悅吸了吸鼻子做出掙紮,企圖用這個方式讓鼻子通暢些。

驟然,感覺好像聞到了海水的味道,海水是什麽味道的?

她只記得小時候和唐周恒被養父母帶着一起去見過海。沙灘上其實很難找到美麗又完美的貝殼,但一路上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袁清悅都不認識。

唐周恒牽着她的手,順着她有些好奇的目光一個個介紹。

“這個是海葵,海葵目的海洋刺胞動物。小悅,這個有毒的不要碰哦。”

“招潮蟹,十足目沙蟹科,這個倒一般不會攻擊人。”

“咦,哥,這是什麽,好惡心啊。”

袁清悅抓住唐周恒的手臂,腳一擡往他身後躲去。

唐周恒下意識握緊她,笑道:“這是沙蠶,屬于環節動物門。最近貌似是沙蠶的繁殖季節,所以可能還會見到很多沙蠶。”

唐周恒大了許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和年幼逃難時一樣,像是怕她走丢似的,牽得很緊。

但不一樣的是,以前他們牽着手時總是在跑,為了活着沒有目的地跑。

而現在牽着手時能慢慢地走了。

腳底踩過被海水拂過的砂礫,軟軟、濕濕、黏黏的,感覺很奇妙。

迷迷糊糊中回想起小時候的事,袁清悅不知道為什麽好像真的聞到了海水的味道。

不過想起她睡覺前用生理鹽水沖洗過鼻腔,她又覺得或許只是生理鹽水的味道。

只是漸漸的,袁清悅甚至感覺背後有些黏膩潮濕的感覺。

可是最近天氣還不錯,涼爽又晴朗的天氣怎麽會有這樣的潮濕感?

潛意識的理智與她現在的感官打架,無論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袁清悅側着身,感覺身後傳出一些聲響,随後,腰上有些涼飕飕的感覺,像是有什麽冰冷的物品貼了上來。

潮濕冰冷的觸感黏在身上,身上的布料被掀起,弄得腰上的軟肉有些癢癢的。

袁清悅下意識擡起手撓了撓腰部,手腕也忽然被這樣潮濕冰冷的觸感侵襲。

她低頭看去,黑夜裏看不清顏色的長條狀物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與其說是纏繞,手腕更像是被牢牢地吸附。

袁清悅下意識捂住嘴,手臂擡起,長條狀物随着手臂貼近,耷拉在自己的胸前。

她忍不住放開嗓子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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